真千金她又躺下了——元余
时间:2022-01-03 17:16:51

  “……那边都是太子爷的人,奴婢不敢造次, 只在外围问了几句,那些侍卫却都是些一问三不知的。”
  嬷嬷沉声道:“离开之前,瞧见太子爷急匆匆地从厢房内出来,还让人备了马。”
  老夫人心下一沉:“只怕情况不太乐观。”
  “山脚下的集市内,总共也就只有两位郎中,偏偏又碰见了大雪封路。”
  林水月脑子里快速过了遍剧情。
  她在这里待的时日渐长,有关于原书的记忆就越弱,以防万一,她曾经用英文默了一遍原书剧情。
  但这次来鞍山走得匆忙,没带上剧情本。
  她只笼统地记得个大概。
  书中裴尘确实是大病过一回,险些丢了性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回,还有……
  深夜,林水月沐浴更衣后,突然找了件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捧着盏油灯出了门。
  红缨睡在外间,被她吓了一跳:“小姐?”
  “嘘。”林水月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跟我来。”
  外面风雪已经停了,一轮孤月挂在天边。
  林水月领着红缨,绕过月洞门,到了另一处厢房。
  这边就是今日太子带着裴尘安置的地方。
  太子晚间离开后就没再回来,眼下厢房里只有裴尘一人,另留了两个宫人在边上候着。
  夜深了。
  一个宫人守在药炉边上,另一人则在厢房外候着。
  林水月看了眼厢房门口的人,带着红缨绕着北边走。
  得亏她闲着无事,将这念安寺的地形都摸清了。
  北边有条僻静的小路,通向了厢房后方,正好是厢房的窗户。
  林水月推开窗户就想往里面翻,红缨都要吓死了:“小姐!”
  这么久了,以为林水月已经不会乱来。
  没想到下一瞬她就开始大半夜爬男人的窗户,这……
  “你在外面守着,若发现有人过来也好提醒我下。”林水月冲她挥挥手。
  红缨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已经利落地翻进去了。
  见林水月要关窗,红缨终于想起来:“……奴婢要怎么提醒您?”
  阻止不了,只能加入。
  “随便,能叫出声就行。”
  厢房内很安静。
  床边点着一盏灯,落在裴尘的身上。
  林水月走近了,才发现他连呼吸都很浅,安静得恍若不存在一般。
  她微蹙眉,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瓷瓶。
  这是裴尘昏迷之前,递给她的。
  也不算递,他当时倒在了她身上,低喃了句:“药在袖中。”
  因为声音太浅,林水月还迟疑了瞬。
  恰逢太子一行人过来,她瞧着没反应过来,实际在裴尘袖子里摸出了这个小瓷瓶。
  此后她一直藏在袖中,无人发觉。
  林水月也很犹豫,她不想掺和进这些事里来,但裴尘只把药给了她,又听说裴尘状况不好……她无法坐视不理。
  就是不知道大夫都治不好的病,这小瓷瓶里的东西有没有用了。
  她打开瓶子,凑近看了下。
  里面装着的……像是水,但味道就是裴尘身上的那股冷香味。
  不过,这药要怎么用?
  这么小一瓶,应该不是外用药,但他现在昏迷不醒,怎么给他服下?
  林水月迟疑片刻,随后毫不犹豫地掰开了他的嘴,灌了大半瓶药进去。
  管不管用也就这样了,再多她也没办法了。
  好在裴尘虽没了意识,却还能吞咽。
  只是他容貌过于出色,林水月手下的肌肤如玉般光滑,冲击力极大。
  她目光游移时,不想正对上了他的眼眸。
  那双浩海星辰般的眸里,还带着些厌倦的情绪,冰凉又刺骨。
  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人,竟是睁开了眼!
  林水月吓了一跳,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但只是瞬间,裴尘又再次失去了意识。
  她手里还剩下小半瓶药,保险起见,林水月没再继续给他灌。
  只悄悄翻窗离开了。
  红缨还守在外面,林水月确认过周围没人后,这才快步回了房间。
  一切归于平静后。
  床上的裴尘睁开了眼,他拂过刚才被林水月掰得生疼的唇角,轻笑了声。
  翌日一早,林水月刚醒来,就见红缨坐在边上,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她。
  “小姐。”红缨越想越觉得后怕,眼下青灰一片:“你昨晚,没把裴公子给怎么样吧?”
  林水月:?
  “裴公子怎么说也是个病人,您好歹也悠着点。”
  林水月满脸的迷惑,她脑子里都想的些什么?
  “叩叩叩。”嬷嬷在门外轻唤了林水月几声:“二小姐,裴公子醒了,老夫人叫您快些起来,随她一同去探望裴公子。”
 
 
第33章 伤势
  念安寺的厢房简陋。
  大雪纷飞的冬日里, 这边没有地龙,取暖只能依靠炭盆。
  林水月一进屋,就见四角都放着炭盆。
  炭盆放多了, 人在屋里会呼吸不畅, 像裴尘这样身子不好的人,就更受不了了。
  故而只能将窗户打开透气。
  凉意袭来,冲淡了屋内的暖意。
  床上的裴尘盖着两床被子, 都遮掩不住他满身的病气。
  奇怪,常人若病成这样, 不免面黄口白,憔悴得失了颜色。
  独裴尘不一般,身上多了些脆弱破碎感。
  气质空灵,叫之前温润清雅都退了下去,平添了股诡异的美感。
  就像干涸缺水的花枝,倦怠却又惑人。
  “……劳烦老夫人了。”他声音比往日低沉沙哑。
  林老夫人瞧着心疼:“你好生保重身子, 有什么需要的, 让水月帮你就是。”
  林水月想也不想地:“奶奶, 我又不是大夫。”
  林老夫人扫了她一眼。
  客套话她听不懂吗?
  “那就有劳林二小姐了。”裴尘轻笑。
  林老夫人:?
  自这厢房离开前, 林老夫人没忍住,回身看了眼。
  “二小姐可否帮我倒杯茶?”
  “水太凉了。”
  “太烫了。”
  林水月皱眉:“你怎么要求这么多?”
  裴尘目光温和, 那双如水般动人的眸看向她。
  “……这次是温的, 你再有意见就别喝了。”
  林老夫人收回视线, 依旧觉得很奇妙。
  “都说裴公子性情冷淡, 瞧着他与二小姐倒是亲近。”嬷嬷感慨道。
  是啊,裴尘那疏离寡淡的模样,何时学会顺着杆子爬了?
  不光如此。
  裴尘在这寺里养病,一待就是五日。
  平常安静, 可一碰到林水月,少不得二小姐几句。
  前天他说许久没温书,请林水月去集市帮忙买书。
  昨天又说缺些笔墨纸砚。
  今日一早,变成了他眼睛不适,让林水月帮忙念书。
  林水月一个闲人,活生生变成了他的书童。
  她稍有不耐烦,裴尘咳嗽两声,还要用敏感又脆弱的眼眸瞧着她。
  ……真是活见鬼了。
  午间吃饭的时候,林水月不住地往外看。
  “看什么呢?”林老夫人问她。
  林水月收回视线:“我看裴尘屋里来人了,他是不是要走了?”
  “你就这么盼着他走?”
  林水月诚恳地点头。
  主要有件事不太对劲啊,那天太子分明是跟裴尘一起来的,裴尘还病得差点没了。
  太子说去寻医,结果一连几日都不见人。
  这几日天气不错,大雪消融。
  按理她们也该回去了,可裴尘身子骨弱,明显不适合赶路,她们也不能将他撇在这。
  林水月懒得深想。
  午饭后,她拿着钓具去了池塘边。
  寺里的小和尚说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小池塘,里面还有他养的虾。
  林水月不信,跟小和尚打了个赌。
  最近天天在这蹲点钓虾。
  厢房内,裴尘面前的人将话说完,却不见眼前的人有反应。
  抬眼见裴尘推开了旁边的窗户往外望。
  冰雪消融了大半,松枝上还挂着冰条。
  林水月裹着张厚毯子,脚边还放了个小炉子,缩在了松树下刨坑。
  “小姐,这真的能钓上来虾?”
  “嘘,心诚则灵。”
  裴尘身后的人心神恍惚了下,刚才似乎听见裴尘轻笑了声?
  “……事已办妥。”
  本以为裴尘没在听他说话,不想他却侧过头来:“差人准备车马,稍后便启程回京。”
  “是。”
  林水月在池塘边耗了一个时辰,炉子里的炭火都快熄灭了。
  她只能无功而返。
  刚进门,就听见了老夫人担忧的声音:“你身子还未好全,非得要这个时候走吗?”
  裴尘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此事并非我所能决定,底下的人刚才来报,太子爷自马背上摔落,如今尚在昏迷中。”
  “竟有这等事?”老夫人脸色变了:“那确实耽搁不得。”
  林水月脚步微顿。
  她尤记得,裴尘自京城离开时,说是去青云山接养病的太子。
  可后来见面,病重的人是裴尘,瞧着极为健康不似病人的人反而是太子。
  裴尘重病太子离开,几日里音讯全无。
  眼下他病未愈,太子又出了事。
  “路上当心,也注意着自己的身子。”
  裴尘与老夫人说完话,回头见林水月进来,手里还拎着个水桶。
  “此番能捡回一命,还得要多谢老夫人与林二小姐。”他对林水月温和一笑:“日后回了京城。”
  “无论二小姐遇到任何难处,只要二小姐开口,我便义不容辞。”
  屋内一静,老夫人微怔。
  “裴公子客气了。”林水月敛眸。
  裴尘依旧温和:“保重。”
  他说走就走,晚间用饭时,他住过的厢房内就已经空了。
  这事虽说突然,但对老夫人与林水月也没太多影响,她们也决定即日返京。
  年节将至,再不回去,林朗就要拎着家法来念安寺找她了。
  只她们在念安寺住了太久,要带回去的东西不少,多花了些时间。
  林水月走之前,小和尚哭哭啼啼地找她说,池塘里根本就没有虾。
  她笑着摸了摸小和尚的小秃头,上了返京的马车。
  几日后晚间,马车停在了林府门外。
  她们回来的事没瞒着,林淮尹早就侯在了门口。
  只是临近春节,林水月进了府中,才发觉气氛沉闷,不见半点过节的样子。
  “府里出事了?”老夫人也在问林淮尹。
  林淮尹摇头:“并非是府里的事,是太子爷……”
  老夫人皱眉:“怎么了?”
  “鱼水村的路修好了,却遇上大雪封路,庆王与太子爷皆回不来京城。太子爷去青云山也有一年时间了,大概是太过思念圣上,急着回来。”
  “没想到雪路太滑,马儿失控,伤了太子爷。”
  “伤势很重?”老夫人问道。
  毕竟那日裴尘是匆匆离开的。
  林淮尹面色复杂,压低了嗓音:“前儿庆王回来,听说太子爷病了,带着两个御医上门去探望。”
  “御医说……太子爷不能人道了。”
  老夫人站在原地,脸都变了。
  一个未来的储君,竟是因为着急赶路而伤了根本,这叫什么事?
 
 
第34章 豌豆黄
  “圣上震怒, 更有人上奏请求废除太子。”林淮尹压低了嗓音:“今日圣上在朝上发了火,自明日起要罢朝三日,已经有朝臣联名上书。”
  “礼部也牵连了进去, 父亲深受其扰。”
  林府的气氛才这么低沉。
  不过林淮尹把所有的事都告知她们, 是林水月没想到的。
  林朗确实是烦,这事圣上及朝中都要他们拿出个态度来。
  他就不想掺和其中,林朗是有野心, 但也不是不知死活。随意牵扯党争,日后少不得连累一家老小。
  他想升官, 不想早死。
  晚间秦氏叫人备了一桌子的好菜,给老夫人接风洗尘。
  因为这事,饭桌上气氛沉闷。
  秦氏给林瑾钰递了个眼神,林瑾钰道:“鞍山气候差,念安寺又实在简陋,祖母该早些回来的。”
  “是啊, 您在外头这些时日, 我这颗心就没放下来过。”秦氏笑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老夫人眼都不抬。
  秦氏面露尴尬。
  “这都是二妹的功劳。”林瑾钰满脸笑意:“说来, 二妹这一趟去的可不凑巧, 你一走啊,宫中就来了人。”
  “太后身边的嬷嬷, 说是本来太后要宣召你入宫的, 哪知你去了鞍山, 这事啊, 就只能落在了白家小姐身上。”
  林瑾钰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道:“二妹还不知道吧,白小姐已经入宫陪侍在了太后身旁,很得太后的喜欢。”
  “前几日庆王殿下回来了, 还夸白小姐贤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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