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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昭阳除了去贺允妩屋中看她,便是终日闷在屋中,眼前着,时间转瞬即逝,已然过了一个月,贺允妩身子也恢复如初。
落昭阳支着下巴,蹲在窗棂旁仰面看着四方的天,叹了一气又一气。
幕泽玺今日休沐,一大早起来即可便来了揽月堂。
看着落昭阳奇怪的姿势蹲在窗边,不禁问道:“你这是在祈福?”
落昭阳转眸看他,摆了摆手,“终日这样...都快长草了...不!是要发霉了。”
幕泽玺“噗嗤”一笑,“人怎么会发霉,净爱说些有的没的,惹人笑话。”
“你若真的无聊...今日我带你出去?”
落昭阳眼眸一亮,满怀希冀地盯着他看,“真的吗?”
那眼里亮堂着的星火足以将他撩起。
他对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是没有,起初知道自己陷进去时,他纠结过,甚至控制过,可她不见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都忘不掉她,看见什么都有她的影子,既然如此,索性一辈子都念着,岂不是更好。
两人乔装打扮,落昭阳穿了一身素色编纱长裙,简单挽发髻,她想着要出门,便欢喜得给自己上了淡淡地一层妆。
幕泽玺正在屋外等她,她刚收拾完走出去,幕泽玺眼前一亮,穿得这样素净,也能撩动他的心,真是个妖精!
落昭阳打量了他一下,幕泽玺今日一身白色袍服,头发用银冠束起,周身透出文雅,颇有翩翩贵公子的气质。
她笑着,毫不吝啬夸赞,“你这样...真好看!”
幕泽玺闻言,双颊竟难得一红。
两人出了宫,落昭阳仰头看着宽广天地,连日的阴霾消失不见。
两人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幕泽玺忽觉有一道视线探在两人身上,回首却没见到半点踪迹,又深觉是不是自己太过草木皆兵。
两人正四下闲逛着,前头一个摊前挤满了人,人头攒动。
落昭阳指了指前方,“你瞧...前头好热闹,是卖什么好吃的吗?”
幕泽玺抬手敲了敲她额间,“除了吃的,你脑袋里还没有别的。”
落昭阳捏了捏自己的小脸,颔起下巴,“所以...太子这是嫌弃我胖了?”
幕泽玺无奈笑着,她身材窈窕,一张巴掌小脸娇媚可人,腰身更是盈盈一握,可其余重点部位该大的也没吝啬过。
他初尝的两次滋味...除去第一回 喝醉了酒,第二回...他可对他身子记得清清楚楚,那些绮丽的记忆,他至今都回味无穷。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覆上,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立即探取其中的香泽。
落昭阳吓了一跳,双眼睁大了几许,幕泽玺是疯了吗?这可是在大街上,这...
她忙一把推开他,羞红了脸,左顾右盼望了望,确保没人看见后,捂着脸朝前方而去。
幕泽玺抬手抚了抚唇,低低地笑出了声,心情极好地跟了上去。
那摊子上一片热闹,落昭阳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伽陀正在为人算命,见落昭阳挤了进来,他抚着胡须,笑了笑,“夫人...好久不见。”
落昭阳闻声,面上惊讶,“原来是你!”
幕泽玺紧跟而来,搂上她的腰肢,低道:“怎么了?”
落昭阳指了指伽陀的招牌,“你个骗子又在这招摇撞骗...”
伽陀摆了摆手,将挤在一堆的人赶走,“今个就到这了,我要收摊了。”
没排上的百姓们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伽陀笑着道:“夫人我瞧你...眉梢带着笑,这是雨过天晴了。”
落昭阳心里一跳,这小胡子说的话好像真的有几分依据,难不成他真的通天晓事的本领。
幕泽玺冷声,“这是谁?你们认识?”
落昭阳这才记起来,幕泽玺将从前的事情都忘了,自然不记得伽陀预言她会当皇后的事情。
她拉着他的手,凑到幕泽玺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简述了一遍。
幕泽玺听后,面上没有半点不悦,反倒从荷包中抓出一把金叶子放置在他的摊上。
“这是赏你的...”
落昭阳咋舌,瞪了幕泽玺一眼,“你不生气就算了,怎么还给他钱?这人就是江湖骗子,若不是他....”
幕泽玺见她急红了眼,笑道:“若不是这位先生的预言,母后怎么会许我娶你,这样算起来...这先生算我们的半个媒婆才是。”
那凤星临世的预言,确实是落昭阳进东宫的一大助力。
落昭阳微微一愣,还能这样算的。
伽陀哈哈大笑,“还是这位爷拎得清。”
他接过金叶子看了落昭阳一眼,取了几个铜钱细细研究着。
落昭阳见他的架势,不禁哼道:“弄虚作假...”
伽陀掂了掂手,“夫人也别不信我。”
“我瞧着夫人近来添子添福不止,还有血脉相亲之人亲近呐....”
落昭阳闻言,面上微变,他如何知自己确实添了一位儿子。
幕泽玺想起落昭阳的身世,再问道:“先生所说的,血缘相亲之人是何意。”
伽陀摇头晃首,“我方才卜卦,这上面显示夫人是身世坎坷,身生父母恐有他人,近来又是星像相近,连成一体,隐有复见之势。”
落昭阳听不大明白,拍了拍他的摊子,“说些人话!”
伽陀害了一声,“夫人失散多年的亲人要寻回咯。”
落昭阳眼眸一紧,幕泽玺见她神色异样,抬手握紧了她的掌心。
两人径直去了南阁楼,落昭阳好些时候也没吃得他们家的东西,心里愈发想得紧。
两人坐下,幕泽玺视线望向门口,隐觉有人。
他低眸看着落昭阳,“你且先在这儿看戏吃茶,我出去办个事,一会就回来。”
落昭阳撅了撅嘴,摆摆手,“去吧...去吧。”
幕泽玺前脚刚出,后脚李央儿扶着钟离焕向继而入。
落昭阳眯起眼睛,还未辨得来人时,钟离焕已经走至她面前。
他目光殷切炙热,“夫人...好巧...”
落昭阳面上闪过诧异之色,这奉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人竟能再次相遇。
她颔首朝面前两人笑了笑,“确实有缘...您和夫人还未离京吗?可寻到了先夫人的亲戚。”
话落,钟离焕眼眸微热,竟隐约泛着泪光,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的。
似乎从她身上望见了等待已久的身影。
李央儿面上也是一脸欣慰:“是啊...寻见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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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感情甚笃
落昭阳见她面上有隐色,笑道:“若是像我们这般有缘,迟早会相见的。”
钟离焕闻言,双唇微颤问道:“夫人真的是这样觉得的。”
落昭阳笑了笑,“自然。”
正巧有小二来上菜,李央儿忙道:“既然与夫人有缘...不如我们一起?”
落昭阳思了思,左右幕泽玺不在,她自己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招些人同桌也是不错的。
她点了点头,向小二吩咐了几个菜品,便喝着茶,看着戏。
期间钟离焕在问询了她几个问题,落昭阳有些起疑,并未明面上回复。
半晌后,幕泽玺匆匆而归,见落昭阳那桌竟平添多了几个人,忙快步而上。
落昭阳见他走过来,忙笑意盈盈地朝他招手。
幕泽玺望见钟离焕面上也隐约惊然之色。
落昭阳拉了拉袖口,笑道:“方才遇见了夫人和这位大叔,便一起坐了,你上哪儿,去这样久。”
幕泽玺敛神,他方才察觉都人跟着他们,追上去,却半点人影都看见。
看来此人的轻功极其了得,竟连他的追不上。
钟离焕打量着幕泽玺,心中思忖着,燁朝的太子爷相貌堂堂,配他女儿倒也还可以,只是这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实在不喜。
李央儿淡笑,“公子也一同坐下吧,这戏正唱到好地方呢。”
幕泽玺点头,拥着落昭阳坐下。
期间,一应为落昭阳续茶,布菜,无微不至。
李央儿点头笑了笑,“夫人和你家夫君感情甚笃,让人瞧了觉得真好。”
落昭阳一时羞郝,呛了呛声。
幕泽玺忙她顺了顺背脊,“夫人说的是实话,你不用害羞。”
落昭阳急得瞪了他一眼,望了望外头的天色。
她扯了扯幕泽玺的衣服,小说地说,“这个点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这个时辰,宫门要关闭了,幕泽玺点头,“家中俨有门禁,我们得先走了。”
话落,钟离焕和李央儿忙起身送了送两人。
幕泽玺揽过她的腰身有出去,待两人身影走出了南阁楼。
钟离焕轻呼出一口气,“央儿...你看见了没,她和日清连性格脾气都极为相似。”
李央儿垂眸,派人往承州一趟,虽未查出有关落昭阳的身世之谜。
却也打听到了一些意料之中的事情,落府上下对落昭阳回承州的事可以说是严禁透出半点风声。
却在承州一药馆下人中探听了消息,落尧滐病重时,他随掌柜的到落府诊治。
见着一绣面芙蓉的夫人,跪在落尧滐床榻前贴身照顾,下人们皆唤她为大小姐。
他只听闻落家有一位女儿,可已然嫁给了东宫太子,是决计不可能出现在承州,他便以为是远方亲戚。
可那夫人事事亲为,那孝心只怕更甚于落老爷亲生的姑娘。
他有一回去送药时,见那夫人在桌上泣泪。
他便不好意思进屋,站在门边候了半晌,那夫人一抬眸,将他吓了一跳。
她的眼眸隐约异色,泛着蓝光,不过之前顷刻间便退了下去。
他回去将此事说与其他人听,才知原来左西女子在怀孕后会隐生异瞳,这才明白那夫人是左西人。
李央儿回神,“若真如派回来的人所说,这落昭阳是左西人,那便极有可能她就是先王后的孩子。”
钟离焕第一回 希望落日清骗他,希望当年之前真的是她骗自己。
他眼眸灰暗,望向下方人来送往,那些那极力藏起的往事,依稀浮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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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落日清怀了身孕,他央求落日清将孩子生下。
更不惜带着大军回了左西,放弃了多年来的筹谋,只想她能愿意生下这个孩子。
落日清正躺在躺椅上休憩,自打他们回了左西,落日清已经好些日子没再理睬过他。
屋外的下人,见他来,正欲出声通报,叫他骂了下去。
他走近,半蹲在她身旁,抬手抚了抚落日清的肚子,柔声说着,“清儿...只要你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
落日清紧闭着的眼眸一动,她知道他来了。
她仍装着睡意,钟离焕脱下自己身上外氅,盖在她身上,转身退了出去。
他一离开,落日清便醒来,李央儿劝道:“娘娘...您为什么...陛下对您是一片深情,您为什么不能接纳陛下呢。”
落日清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淡淡一笑,“我知道...”
她眸色凉薄清冷,“有些事情...一开始就不该会有好结局。”
又过了些日子,落日清不再躲着他,甚至偶尔还会给他几分好脸色。
他天真地以为是随着孩子的越来越大,她的心里开始有自己,却没有那些全是她的一场盘算。
他靠在她小腹上听着胎动,笑道:“这孩子动作轻轻,若是个贴心的女儿,一定生得像你一样的美。”
落日清面上一僵,“陛下只觉得若我生的是儿子,难成大器是吗?”
他见她脸色微变,忙小心翼翼地哄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我都会喜欢的,若是皇子...我必定让他成为左西最尊贵的王。”
落日清轻讽一笑,“若是我的孩子成了左西王,王后不能提刀将我杀了。”
他急急道:“她敢!”
“她如何不敢,钟离焕...这孩子生不生得下来,不看我...是看王后有没有这个容人之量。”
他轻柔着声音哄道:“清儿...不会的,你和我的孩子,谁都不敢动!你就别胡思乱想...安心的养好我的孩子。”
落日清面上一片淡色,轻描淡写道:“若你真的想我安心,便将王后给我废了...我当上了王后,我自然能安心。”
语气一片凉薄。
钟离焕面上为难,“清儿...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可王后毕竟打小便跟着我,她的家族又是何等的尊贵,我现如今实在不能...”
落日清摆手,“这些话我都听腻了,你留待给其他人听吧。”
钟离焕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上前拥紧她,“等再过些年...好不好?”
等过些年,我一定许你中宫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落日清心口一击,竟不禁眼泛泪花。
“你...怎么了。”
他挑起一个赖皮的笑,“是不是感动了,不再想从前的事情,决定跟我好好过了?”
落日清推了他一把,捧着帕子作呕吐状,“我心口腻得不舒服,你去唤曹洛来为我把平安脉。”
钟离焕瞥了她一眼,唇上只有些微白,他忙起身去吩咐,他略作深思,“听说你每日都曹洛把平安脉....”
曹洛是前些日子才进宫的新太医,医术也就一般,也不知是为什么,竟让落日清多看了一眼,一想起这,钟离焕竟有些吃味,他平日里千方百计的哄都无用,一个太医....
落日清听见这话,身躯一震,面上扫过几丝异样,不过须臾,便被她快速地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