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属下早就知四爷定是不愿意属下跟从,可若是四爷不让属下跟从的话,那属下就把 这一条命怀给四爷.......”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刺啦一声,冥魂突然拔起手中的刀剑,就要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林行疆淡淡的叹了口气,“值得吗?抛弃一切,丢掉镇国大将军的头衔,甘心跟随本王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值得吗......”
“值得!”
冥魂坚定的道,“殿下。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对属下说的话吗?”
第二百二十五章 疼痛再次袭来!
林行疆一愣。
只听见,冥魂道“四爷对属下说,如果不想要被人欺负,那么就努力的变强,即使是踩着万千人的尸骨往上爬也没关系。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再被人欺负,才能够让人畏惧,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现如今,属下已经变得足够强了,所以,属下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若是四爷不让属下跟随,那么属下便将这条命还给四爷!”冥魂道。
眼前这个刚硬的男人,教会了他如何生存,他在前不久也找到了曾经伤害自己姐姐的那一对夫妇,本来他想要亲手为姐姐报仇,却不想,那一对夫妇,在他前往的前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只留下了一对儿女,看着那一对儿女无依无靠的样子,冥魂本来想要痛下下手,却在瞧见他们努力为生存忙碌的脸上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和姐姐小时候的样子,所以便收手了。
之后,他也找到了在他们萧家沦陷后,对于他们不管不问落井下石的亲戚们。
胸口中,来时的满腔怒火和仇恨,在看到他们年迈的身子和生活的贫乏后,如同一场大雨迎头而下,慢慢的被熄灭了。
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与其生活在仇恨痛苦之中,倒不如,相忘于江湖之间。
“四弟,要不,你就让冥魂跟着你吧,这样,母后和二哥的心里,也会放心不少。”林朝曦看着冥魂坚持的样子,对着林行疆道。
“好,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你起来吧,本王答应你便是,只希望,你不要后悔此时这样的决定!”林行疆沉默了会儿,对着跪在地上的冥魂道。
冥魂听了,刚毅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欣喜,“是!属下绝对不会后悔!”
“既如此,就出发吧。”林朝曦道。
冥魂站到了林行疆的身后,拿过了林行疆手里的包裹。
林行疆望向了林朝曦,深邃的眸子里闪现过一抹复杂的情愫,拱了拱手,“花开有时,重逢无期,自此一别,各自珍重!二哥,替我……照顾好母后 “知道了,去吧。”林朝曦再也忍受不了这一种离别的悲痛,故作轻松的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转身不愿意再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那一双眼眶此刻泛起了红晕。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与君世世皆兄弟,更结人间未了因。
林行疆看了眼他,脚步停顿了下,然后望了一眼一旁远远的站着的林靖远,转身上了马。
“驾!”
那马蹄下的尘埃,迷了谁的眼睛,慌了谁的心……
“皇上保重!”
冥魂也最后对着已经身为皇帝的林朝曦拱了拱手,长腿一夸,策马追了上去。
“驾!!”
听着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远去的声音,林朝曦这才缓缓的转回身。
漆黑的驿站上,哪里还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只有那远去的哒哒马蹄,在悄无声息的诉说着有离人的远去。
花落未须悲/红蕊明天又满枝/唯有花间人别后/无期......
水阔山长雁字迟/今日最相思/记得攀条话别离/共说春来春去事/多时......
一点光阴入年轮......
“皇上,我们该回去了 身后,林靖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前来,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驿道,对着林朝曦淡淡的说了一句。
已经策马驰出皇城之门的林行疆,看着身后追上来的冥魂,勒紧了手里的缰绳,停下了马。
“冥魂,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他道。
“四爷,冥魂说了,四爷去哪里,冥魂就去哪里。所以,四爷就不要再赶属下走了。”冥魂同样的勒紧缰绳,话语坚定的道。
“呵!好!那么以后,你也就不要称呼本王为四爷了 出了宫门的时候,他的身份是从皇上成了四爷,而出了这皇城之门的时候,他的身份,就从四爷成了普通人。
冥魂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主子!”
听到冥魂的的称呼后,林行疆岑薄 唇瓣扬起了一抹笑容。
“走吧,赶路了!驾!”
冥魂看着此刻潇洒的策马飞奔而去的男人,恍惚间,又看到了曾经在战场上的四爷,只是现如今的四爷,身上没有再被沉重的仇恨压着,那一抹傲岸的身姿,尽显着放荡不羁的孤傲和矜贵气息。
可这,不就是他一直在期待见到的四爷吗?
冥魂的嘴角,由衷的流露出了一抹笑容。
今晚的月亮很大很远,夜里,正独自霸占着一张床榻休息的路筠玉,是被一阵刺痛活生生的从睡梦中痛醒的。
那如潮水一般的痛意,让她不由得的揪扯住了心口的位置,胸口心脏的位置,里面如同有数条小虫子在拼命的撕咬着她,痛不欲生,大概就是这一种感觉吧。
“呜呜......好痛!痛!我好痛!谁来救救我......呜呜......痛......”
明明知道弑一就站在外面,可是她却连最基本的出声喊一声都做不到。
凭借着最后的一丝理智,路筠玉强撑着身子,一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的位置,一手拼命的移到了床榻的边缘,她想要努力的下榻,可是当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却一个腿软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又一阵猛烈的刺痛袭来,随着大脑一阵空白,路筠玉的嘴巴里,情难自禁的结结巴巴的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唔......痛,好痛......柳清风,清风哥哥......清风哥哥,救救雾儿......”
此刻,任人一看,都能够明白,她已经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理智。
“咯吱”
突然地,房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了开来。
当站在门口身穿一袭黑色锦袍的男人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的那一刻,他的双眸里,闪现着复杂的神情,脸上,有着隐忍的痛意。那泛白的唇角,让人们感受到,男人似乎是在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并且,当人们再次认真的审视他的时候,也会发现,男人的一只大手,此刻同样的捂着心口的位置。
随着男人出现在门口的,还有女扮男装的袅衣和木讷着脸的弑一。
“宫主!!七公主!!!”袅衣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浑身抽搐的路筠玉,满脸尽显着急神色,“尊上,宫主她这可是......”
然而,冰玄枭却抬起了空着的手,“你们出去!”
“可是,尊上......”
“出去!!!”
冰玄枭的声音,俨然已经变得冷若冰霜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雾儿,很痛吧?
随着门被人关上,室内显得诡异般的安静。
冰玄枭捂着心口的位置,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路筠玉的跟前,看着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的小女人。
当初,在喂她吃下这一毒药的时候,冰玄枭不是没有后悔,只是,相比起她父亲柳叶寒杀了他爹娘的仇恨,这些痛苦还是太过的轻了。
他没有办法对抗柳叶寒,那么就将这一痛楚加注到他最疼爱的女儿的身上!
所以,他便毫不犹疑的给她喂下了。
多年来,冰玄枭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寻回路筠玉,可是一旦寻找到她,那么他们之间,就必然需要承受这一种非人的折磨和痛楚。
到那个时候,他下毒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她,大概也会狠他吧。
然,最后,他终究是忍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
逃脱不了这一宿命的轮回。
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眼前小女人痛的浑身都在抽搐,他的心,也在痛苦着。
比他给予她身上的痛意还要痛。
因为母蛊,本就要承受子蛊一倍的痛楚。
“雾儿,很疼吧?”
他薄唇轻启,忍着身子如浪潮一般袭来的痛,浅笑着道。
“救,救救我,师父,清风哥哥,求求你,救救,救救雾儿......”路筠玉早已经没有了理智,这一句支离破碎的话,还是无意识中说出来的。
“雾儿......对不起,原谅清风哥哥,也,原谅师父......”
望着眼前已经痛苦的皱成一团的小脸,冰玄枭的心口处再次蓦然传来一种刺痛的感觉。
很痛,很痛!
她痛!他也在痛!
他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终于,冰玄枭还是输了。
他终究是见不得她在自己眼前如此难受,双手伸出,穿过她的腋下,将她一把紧紧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么的紧,那么的紧......
是他给予了原本该快乐无忧的她这一份疼痛,那么就由他来承受吧。
人生在世,总有人会成为你的魔,你的克星,逃不掉,躲不了,避不开,又不愿杀。
那么这样的话,就,爱着吧。
“雾儿,你记住了,我是你的清风哥哥,也是你的师父,更是你往后余生该爱着的人 他呐呐道,而她恍若未闻。
身子在接触到他的那一刻,只是一味的将整个身子往他的怀里缩。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拼命的抱着他。
不够!不够!这样还不够!
内心的空虚,让路筠玉感觉难受!
她还想要更多。
更多!
似乎只有更多,才能够平息她心口的这一份痛楚。
因为他抱着她,所以,两个人的心脏在这一刻靠的如此之近。
那如潮的痛楚,也在慢慢的减退。
冰玄枭能够感受得到,女人用着前所未有的力道,掐着他的腰,锋利的指尖,到处乱抓着,他的后背,脖颈,脸颊……都被她的指尖划过。
隔着一层衣服,他的脊背似乎都被她抓伤了。
是有多痛,才会让人如此的疯狂。
而路筠玉这一生,什么都不怕,偏偏的最怕疼。
从始至终,冰玄枭未啃一声,他只抱着她,低眉看着怀中的人,她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兽,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哼唧着,磨着牙,可怜兮兮。小兔子一般的表情,触动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雾儿,你可知道,清风哥哥,是有多么的爱你......不,你不知道......”
......
当疼痛一点一点的从身体中尽数的褪去,当神志慢慢的重新回到了脑海里,路筠玉呼吸依然是急促的,她看着眼前男人那被她抓破的衣服,还有小麦肤色脖颈上被她的手指甲抓出来的一道道血红色的红印子,再看看自己的指尖缝隙中,还残留着作案后留下来的证据。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想要起来,可是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刚才的痛楚,几乎是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
那睡前吃下去的满满一大桌的食物,补充的力气,也在刚才的疼痛中消耗的所剩无几。
连抬一下手臂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路筠玉索性也就这样的躺在男人的怀中休息。
安静下来后,她想到了,刚才在痛楚中,她似乎是听到了男人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可是却不清楚他具体说了啥。
想要问,又不敢问。
就在路筠玉正低头想着什么的时候,头顶蓦然响起了一声清冷的声音。
“在想什么?”
“在想这一份疼痛,应该是和你有关吧 这一句话,完全是无意识的回答。
当路筠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猛然惊醒,想要收回这一句话,此刻也已经来不及了。
“呵!”
她闭了闭眼睛,就在要认命的时候,蓦然,身子一个腾空而起,她整个人被男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本来还想要象征性的喊一下的,可是喉咙发干,最后索性也就放弃了。
为了防止掉下去,伸手,她环上了男人的脖颈。
男人将她抱到了床榻上,然后轻轻的放了下来。
路筠玉恍惚间抬起头,当看到男人那一张俊脸的时候,蓦然一怔。
只见,戴在男人脸上的那半张黑色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男人拿了下来,此刻,他的脸,是真真的毫无保留的倒映在她的视线中。
或许是由于刚才的事情,他那如墨的长发没有再高高的束起,而是尽数的披散在脑后,一身玄色的锦袍,衬得他的身形更加的挺拔健硕,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乌木般的黑色瞳孔,如同摄了满天寒星,高挺硬气的鼻子,略带鹰钩,薄薄的唇瓣,色淡如水。
如此俊美,而又如此冷酷。
唯一不完美的,是那脸上,横七竖八的有着几道挺明显的抓痕。
一看,就是刚才她的手脚了。
“你,不是说,只有死人,或者是你的妻子,才会看到你的真容吗?”半晌,路筠玉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道。
然而,男人却是没说话,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路筠玉也在瞬间回神,自己这是越距了。
于是,连忙的拉过了床榻上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嗫喏了好久,最后还是开口问了。
“我身上这一份痛楚,和你有关吧?”
冰玄枭闭了闭眼睛,“是。”很是干脆的回答道。
路筠玉被他这一干脆的回答弄的怔愣住了,她原本以为他会有所辩解,或是有所保留,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回答的如此的干脆。
“这是什么毒?而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这样的毒?”
路筠玉一愣,连忙着急的问道。
“蛊毒。”男人的薄唇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