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娲笑了:“现在我是你们的老大,自然是要照顾你们了。”
领头的孩子脸色一变,想起她和夏娲的约定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脸上,小女孩看了看地上的鱼,又看看其他的孩子,知道若是不遵守约定,以后别说老大,怕是混都混不下去了,愤愤地把脖子上的一颗不知什么动物的牙齿摘了下来:“给你!”
夏娲接过来看了看,应该是食肉动物的犬齿,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发黄,前端也被磨的没那么尖了,倒像是什么世代相传的信物,她看了看那女孩:“真的给我了?”
女孩依依不舍的看看那颗牙齿,果决道:“我说到做到,给你就给你,反正过几年你还要还给我。”
夏娲顺手把牙齿挂在脖子上:“为什么要还给你?”
“因为这是我们小孩子的信物,等你长到二十岁就不能和小孩子一起玩了,要把这个传给下一届孩子的头领。”女孩说道,“而且你也别以为自己拿到这个就可以做族长,现在的族长以前也不是孩子们的老大。”
二十?那还真当不了多久的孩子王,夏娲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不过看看眼前这孩子不忿的样子,她忍不住就想逗她:“我知道了,所以你以后也不一定是族长。”
那小女孩顿时气的鼓起了脸,夏娲弯腰捡起地上自己串好的两条鱼,对他们说道:“好了,快把鱼拿回去把,再放下去就要死了。”说完收起地上的渔网,转身准备离开。
“喂!”小女孩看她要走,出声喊住了她。
夏娲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你……”小女孩咬了咬嘴唇,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能教我们捕鱼么?”
夏娲这回笑了:“当然可以,你还可以回去告诉部落的人,谁想学编织渔网和捕鱼方法的,都可以来找我。”
小女孩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愿意教我们?”
“为什么不能教,大家都是一个部落的,”夏娲说道,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还有,我不叫喂,我叫夏娲,你可以叫我娲。”
女孩认真的看了她一眼:“那你也记住,我的名字叫炎。”
夏娲拎着两条鱼回了部落,一路上所有人都回头愣愣的看着她手里的鱼,部落中很多人都知道她和孩子们的赌约,但是都只当是小孩之间的玩笑,谁也没想到她真的会抓到鱼,一时间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但由于之前大家对她的态度太差了,这会儿虽然有些眼馋鱼,却也不好意思上前打听怎么抓的。
夏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回到了她和云住的屋子里,今天她们还没有吃过东西,正好一条吃,一条养在水罐里。
渔网一回来就被她挂在门口晾干了,植物纤维的渔网受潮了之后,若是不赶快弄干,很快就会坏掉,她打算趁着这会儿天气好,再编一个渔网做替换,多抓一些鱼做成咸鱼过冬。
云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夏娲开心的给她看水罐里的鱼,云看起来并不很惊讶,笑眯眯的说:“我就知道娲是很厉害的。”
夏娲很喜欢她对自己的这种态度,不是怜悯也不是高高在上,就像和家人相处一样,让她觉得很舒服。
“今天吃鱼汤好不好?”夏娲问她,“我等下出去找点野菜,和鱼汤一起炖。”
部落里的人吃肉大多是烤的,熟得快,不浪费燃料,不过河鱼没有香辛料,烤起来其实不会好吃,倒不如和野菜一起炖鱼汤,有肉有菜有汤,两个人省着点能吃两顿,还是挺划算的。
云点点头:“你看着做就行。”
两人聊天的时候,炎带着一群孩子,抱着夏娲给他们的鱼也回了部落,顿时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之前大家都以为夏娲抓了两条鱼,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并不是特别在意,鱼这玩意儿又难做又难吃,她准备了好几天,也就抓了两条鱼,对于能抓到其他野味的部落成员来说并不划算。
但是像这样一下子抓到七八条就完全不一样了,毕竟再怎么不好吃这也是肉啊,如果能有简单轻易就能抓到鱼的办法,那不比冒险去平原上抓那些大型动物划算多了,而且这样一来部落里年老或者年幼的人也能吃到鱼,就不用每天忍饥挨饿了。
大家本就对抓鱼的方法有些心动,再一听孩子们说夏娲愿意把这个方法教给大家,就更加激动了,可是夏娲来部落这么久,除了云之外,没有任何人对她表达过善意,一时间没有人好意思当面去问她。
众人讨论了半天,一窝蜂的朝着族长家走去,他们不好意思,让族长出面来说,夏娲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夏娲并不知道部落里的人这么纠结,她把泥灶底下的火生起来,就拎着篮子出门去找野菜了,之前她在林子里看到过野葱,因为气味不好,口感又辛辣,基本上没有人吃,夏娲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经常吃鱼,干脆连着根挖了几丛回来,打算种在屋子旁边,省的每次都要找。
除了野葱,她还从大树底下摘了几种蘑菇,现在还是夏季,雨水充沛,各种菌菇类长得都很快,倒是不缺吃的。
回去之后,夏娲把野葱种在屋后,摘了一小把尖尖上的葱叶,其余留着让它继续长,云有些好奇的看着,部落现在还只会采集,像这样把吃的换个地方种上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样让它在屋子后面长着,以后要吃的话就不用再去找了。”夏娲让她帮忙洗蘑菇,自己将鱼从水罐里捞出来处理。
“别的也能这样拿回来长么?”云问道。
夏娲边用石刀给鱼去磷去内脏边回答她:“野果之类都长在树上,没法移过来,那些长得比较快的野菜,如果找到种子的话,可以拿回来种。”
“种?种子?”云默默念了两声这两个陌生的词语。
农耕文明尚未开始,对于现在部落里的人来说,种植还是个从未听说过的词,夏娲笑道:“下次要是找到种子,我种给你看。”
两人边聊着,夏娲手里的鱼也处理好了,她这次下决心要若干部落的人知道鱼的美味,因此格外大方的挖了一小块罐子里的油放到锅里,然后把鱼放进去,两面煎到微微发黄后舀了一大勺水放进去,随后又将野葱打了个结,放在陶锅里面一起炖。
等鱼汤慢慢的变成乳白色,夏娲又把蘑菇掰碎了扔进去,陶锅导热慢,刚好可以小火慢炖,让菌菇的鲜味和鱼肉的鲜甜味更好的融合在一起,随着时间过去,鱼汤的鲜香味逐渐四散开来,部落里正在吃野菜汤的人忍不住抬头嗅了嗅,咽了一大口口水,手里的野菜汤顿时不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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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随身小屋的功能
族长来到云的小屋前的时候,夏娲正把鱼汤从锅里盛出来,饶是她极有定力,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挑了这个时候来。
但是夏娲一上午就抓了七八条鱼这个事情带给她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要知道每年部落中都有不少饿死的老人和孩童,若是每天都能抓到这么多鱼,那整个部落活下来的人会多不少,所以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夏娲对这个族长的印象还不错,族长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外表强悍干练,但对部落中的人都很好,夏娲刚来的时候云带着她去和族长通告过一声,族长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她,还让她在部落中好好生活,争取别饿死。
见族长来了,夏娲顺手又拿了一只陶碗舀了一碗鱼汤,招呼道:“族长和我们一起吃吧。”
族长悄悄咽了咽口水,摆摆手:“不用了,我就是来找你有点事。”
“边吃边聊吧,”夏娲将鱼汤放在石桌上,“族长来找我是为了抓鱼的事儿吧?除了抓鱼,这个鱼汤的做法我也可以教给大家,不过是有条件的,我们慢慢聊?”
族长不是什么扭捏的性格,看夏娲的举动也知道并不是假装大方,又听她说有事要谈,便爽快的坐下了。
夏娲忙了一上午,早就饿的不行了,坐下就先喝了一口炖成奶白色的鱼汤。
尽管缺少后世那些繁多的调味料,但鱼极为新鲜,腥味被野葱去掉不少,又融入了菌菇的鲜味,使得鱼汤又醇厚又鲜美,夏娲又用树枝做的筷子夹了一口鱼肉,长时间在溪水中游动的鱼肉质紧实,即使被炖了很长时间也不会散掉,夹起来一瓣一瓣的,口感还有几分像蟹肉,夏娲一边吃一边想,不知道小溪里有没有螃蟹,下次抓鱼的时候可以看看,到时候蒸螃蟹吃,那可是优质蛋白质。
一口甜香的烤红芋,一口鲜美的鱼汤,坐在桌边的三个人一时谁也没顾得上说话,埋头吃的认真,最后还是曾经吃过不少好东西的夏娲定力稍微好一些,吃了半饱之后放缓了速度,问正在认真挑鱼刺的族长:“大家想要什么时候开始学?”
族长挑完那一块鱼肉上的刺,满足的将鱼肉放进嘴里,如果说之前还只是觉得多抓鱼可以让更多的人吃饱,那喝了这碗鱼汤,她对夏娲的价值就更加看重了,若是能长期有这种量多又美味的食物,部落肯定能够发展的更好。
“自然是越快越好,”族长说道,“现在部落中每天都还有人吃不饱,若是每天都能捕到这么多鱼,大家就都能吃饱了。”
夏娲点点头:“好,那明天大家就来这儿跟我学如何编织渔网和捕鱼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下次部落出去捕猎的时候要带上我。”
“这……”族长犹豫了一下,“出去捕猎其实是很危险的,你有捕鱼的本事,不如用这个和部落的其他人换肉。”
夏娲却不这么想,捕鱼的方法固然暂时可以为她换来一些肉,却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她想要跟着部落的人一起出去捕猎也不仅仅是为了肉,更是想看看部落周边的环境,一个人出去太过危险,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相对来说会安全一些。
于是她拒绝了族长的提议,回道:“我还是想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看看,您放心,我不会冒险的,我只是想看看大家是怎么捕猎的。”
族长劝说不成倒也没坚持,吃完自己碗里的鱼汤就起身离开,去通知族人明天来跟着夏娲学捕鱼的事儿了。
原本留着打算吃两顿的鱼汤,三个人一起吃,一顿就吃完了,不过好在水罐里头还有一条鱼,再吃两天又可以继续去捕鱼了,倒也并不可惜。
第二天一早,夏娲醒的格外早,刚睁开眼就听见屋子外面人声嘈杂,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部落里聚集过来的人群给吵醒了。
夏娲爬起来,把垫在身下的兽皮叠好,嘟哝道:“怎么来的这么早,平时也没见他们这么早起来啊。”
云年纪大了,向来醒得早,听她抱怨笑着安抚:“大家都急着想知道捕鱼的法子,有的人估计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
夏娲也知道他们真的着急,嘴上抱怨着,却也没多耽搁,掰了一块昨天剩下的烤芋垫了垫肚子,就赶紧走出屋子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昨天已经说好,因为怕人太多不好教,部落中每个家族都派最擅长学习的代表过来。
她刚刚打完招呼,人群中就有声音喊道:“你真的知道怎么捕鱼吗?不会就是运气好吧?”
门口聚集的人大多是女人,喊话的却是个男人,夏娲轻易的就将他从人群中辨别了出来,不过她倒是并没有生气,她来部落还不到一周,之前给人的印象也不太好,突然说有捕鱼的本事,不相信是正常的,她想要靠着这个技能获得部落中人的信任,自然是要让大家心服口服。
夏娲将已经晾干的渔网从屋檐上拿下来,朝着那个男人道:“既然有人不相信的话,我就再抓一次鱼给大家看看吧。”
聚集过来的人群中其实也有不少人不太相信夏娲真的能捕鱼,只是一天七八条鱼的诱惑太大了,万一是真的那不就赚大了嘛,所以他们就都来了,这会儿听夏娲说要再抓一次鱼,大家都激动起来,围着她朝小溪边走去。
这次只是示范,夏娲撒了一次网,抓了三条鱼之后就不抓了,但仅仅是抓几条蚯蚓再把那个奇怪的东西往水里一撒,轻轻松松就抓上来三条鱼,也足够让部落里的人震惊的张大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要知道,之前他们想要抓一条鱼,都得花大半天时间呢!
还未等夏娲收起渔网,部落中的人一拥而上,抱鱼的抱鱼,帮她拿渔网的拿渔网,连声道:“快教我们怎么做这个叫渔网的东西吧,我们保证,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绝对不怀疑你的本事了!”
编渔网其实并不难,部落中的人大多会用植物纤维编织东西,第一步搓绳子都是一点就通,将绳子打成网状稍微难了一点,好在人不算多,夏娲一个一个手把手的教过去,又耐心又细致,让部落的人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中午的时候问过云还想喝鱼汤,夏娲又去找了些菌菇和野菜,和昨天一样煮了鱼汤。
陶罐里的油眼看就要见底,夏娲其实有些舍不得,但想要多表现出一点价值,让部落的人更快的接纳自己,光有捕鱼的法子还是不够分量,她狠狠心,又挖了一小勺油用来煎鱼。
随着时间过去,陶锅中的香味又随着咕嘟咕嘟滚开的鱼汤四散开来,部落里的人闻着空气里鲜香的味道,咽了咽口水,手上搓绳子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到天色偏暗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起好了头,后面只要照着之前的步骤继续往下打结就行了。
眼看天快要黑了,夏娲拍了拍手引起大家的注意,等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才开口道:“今天就到这里,后面还有不会的你们可以直接来问我,或者相互讨论一下,等过几天大家都编的差不多了,我再教你们怎么收尾。”
部落的族人自从见她一下子捕了三条鱼之后,都对她有些言听计从,这会儿听夏娲这么说,赶紧站起来和她告辞,还有几个女人留下来问这鱼汤的做法能不能教给她们,夏娲点头应了,说等大家抓到鱼之后就□□,她们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回又多了三条鱼,水罐里养不下,夏娲也不想再分给别人了,于是趁着夜色,将鱼去鳞去内脏,带进了自己的随身小屋。
她之前试过,屋子里的东西拿不出来,但往里面放非生物和死物倒是没问题,夏娲仔仔细细的将清理好的鱼抹上一层盐,放在陶盆里腌制,等腌个两三天入味了,再挂起来风干就可以了,小屋的温度比外面低,正好可以防止咸鱼变质。
部落中的人都是天黑就睡了,外头安安静静的,夏娲弄好了鱼,将用剩下的盐仔细封好放回架子上,看了看自己满仓库的东西,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