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我这里住下吧,这边很安全,不会有人来的。”顾春晓让银杏带魏素月到旁边的房间先休息,她受的惊吓不轻,又哭了半天,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我不休息,顾小姐,求求你帮帮我吧,帮我救救明峥和我爹,他们真的都是冤枉的。”魏素月拉着她不住的哀求。
顾春晓无奈的看着她,“我只能是尽量试试,至于能不能行我保证不了。”
银杏过去拉着魏素月出去了,顾春晓不由得有些头疼,这件事牵扯到了白凝霜,想要救人靠她自己是不行的。
萧晗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连续几日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怎么样了,步子停在她的房间门口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进去。
此刻太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下了,此刻过去难免要把她吵醒。
转头回了自己的屋内,一推开房门,便看到屋内趴在桌子上的人,听到开门声,顾春晓睁开了眼睛,见到门口站着的人,“你回来了。”
因着刚睡醒嗓音还带着几分沙哑,脸颊也带着几分淡淡的嫣红,嘴巴微微嘟着,表达着几分轻微的不满。
萧晗唇边酿出徐徐的笑,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困了怎么不回屋里睡?”
“我在等你回来呀。”顾春晓说着伸手揉了揉眼睛,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委屈,“你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是我不好。”他在椅子上坐下来,“突然发生了点事,一时间走不开。”
顾春晓想问他是不是因为白凝霜的事情才走不开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那种可以什么都问的地步,而且这话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又显得她似乎很介意一样。
“我听说白城主受了重伤,这几日城中一直都在抓刺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她换了个方式开口。
闻言萧晗的神色沉了沉,声音都跟着冷了下来,“伤势并无大碍了,刺客也抓到了,你无需担心。”
顾春晓看着他的神色轻轻哦了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陆明峥的事情。
萧晗看着她的神色,嗓音温柔的开口,“来找我是因为想我了?”
思绪被拉了回来,顾春晓脸颊因为这一句话又热了起来,她咬了咬唇问道,“我是想问问我们如今算什么关系?”
那天他只是吻了她一下,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今日见了面他又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她不懂这代表什么?
灯光下她的一张脸红的仿佛要滴血,萧晗轻叹一声,“我身体情况一直不好,若是娶了你,恐怕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守寡了。”
顾春晓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很快便化为了淡淡的嘲弄,“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亲了我又不想负责,所以让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顺便还要体谅你一下这都是为我好?”
萧晗看着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无奈之色,“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
“哪一句是曲解?你若是不能娶不想娶亦或者不愿意娶我,那就从一开始不要让我误会,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如果不想,会真的做不到让我生不出误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嘲弄之色明显,眉梢微微挑出说不出的冷艳之态。
萧晗皱眉不语,顾春晓唇边笑意漫开,“也或者是因为我长得像了王爷的心上人几分,所以王爷面对我的时候才会把持不住。如果是那样也没什么,王爷大可以直说就是。”
话音落下,萧晗神色突然冷了下来,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顾春晓!你知不道你再说什么!”
顾春晓轻笑,“您这副样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被人戳中了心思所以才恼羞成怒的?”
他沉沉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一层又一层的凉意扑面而来,她明显的感知到了他的怒火,可是她这会却只想着挑起他的火气,凭什么她一个人辗转反侧东猜西想,他却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以前看不到她,所以您就算对着个有几分相似的赝品都有着十足的耐心,如今她就在眼前,您对我这个赝品的耐心似乎也没有多少了呢。”她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浓重的嘲讽,笑盈盈的眸子里丝毫温度都没有,“她现在受了伤,正需要人关心的时候,我要是您啊,我这会就留在她身边,好好献殷勤,指不定就能抱的美人归了呢?”
“顾春晓。”萧晗声音很平静,越是平静越带着难以捉摸的怒气,也越发的寒意分明,俊美的不像话的一张脸贴近,连呼吸都染上凉薄,“是不是我对你太纵容了,所以让你越来越放肆。”
一字一句,落在她的心尖上,顷刻间便生出一种名为痛的东西,让她手脚发凉。
她唇边笑意明显加深了,和他视线对视着,片刻之后视线收回,她突然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地面,“是我的错,我不该有所误会,以后不会了。”
话音落下,她转头便朝着门口走去,身后萧晗看着她的背影离去,伸手抚上眉心,明明他就是想跟她好好解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那些故意激怒自己的话,竟真的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了。
顾春晓站在门口,长叹一声,她今天明明就是想来打听陆明峥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竟是闹成了这样,原本还打算让萧晗帮忙救出陆明峥的,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一想到陆明峥的事情,又忍不住头疼了,她刚才就不该这么冲动,逞一时口舌之快,现在好了,连去求情都不能去了。
次日清晨,萧晗出门的时候,顾春晓已经醒了,她并没起床,趴在床上装睡,等人离开了,这才坐了起来。
陆明峥的事情其实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白凝霜一句话便可以放人,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让白凝霜愿意放人。
她去求白凝霜这显然行不通,她可不觉得白凝霜会给她这个面子,而且以她的身份,连见白凝霜都很难。
那就的另想办法了。
魏素月等不及又来找她,寻求救人的办法,“顾小姐,你可有办法了吗?”
“你对封月城可算了解吗?”顾春晓问道。
魏素月点点头,“我自小就在这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还算熟悉。”
顾春晓点点头,既然她的分量不够让白凝霜见她,那就换个份量够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么么哒~~~~
第92章
大兴赌坊,封月城最大的一个赌坊。
这里昼夜开放,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间输光了全部家当。
这几日大兴赌坊出了件奇事,赌坊里面来了个小公子,年纪不大,出手却极为阔绰,短短三日功夫便已经输进去三万两银子了。
若仅仅是如此倒也算不上什么奇事,在这里玩的动辄上万两银子的也不再少数,但奇就奇怪在,这个小公子跟旁人不同,他似乎专门是为了输钱来的,赢钱就大发脾气,输了钱反倒是兴高采烈。
这般奇怪的举动,自然很快引起了赌坊中人的注意,有人将此事报给了赌坊的大管事,“这人又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奇怪。”
大管事不在意的笑笑,自顾的喝茶,“管他是什么来路,来了我这里想赢不容易,要是想输还不容易,既然他冲着输钱来的,那就让他输,看他能输多久!”
楼下热闹无比,各桌都围满了人,其中一桌更是人多,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很年轻的小公子,领着两个同样很年轻的随从,三个人已经在这里赌了三天了。
“又输了,拿银子,再来!”那小公子生的唇红齿白,见自己输了银子丝毫不慌张,又转头吩咐人身后的随从取钱出来。
随从拿了一摞银票,他接过去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再继续赌!”
随从拉着他的袖子,小声的劝道,“少爷,不能赌了,再赌我们可真就没有银子了。”
那少爷丝毫不见慌张的,一把甩开了随从的手,颇为豪气的说道,“怕什么,本少爷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输钱的。”
周围响起了一阵的讶异声,都怀疑这个小少爷是不是脑子坏了,哪有人专程到赌坊来输钱玩的。
庄家接到了上面的指示,朝着那主仆三人的方向看了眼,“这位少爷,要不要下注了?”
那少爷当即一把将银票全都拍在了桌子上,“我这三万两银子全都赌大!”
一次押注三万两,还都是赌大,真是疯了疯了啊!
有人看不过去,想要劝说几句,可那少爷根本谁的话都不听,执意要押大。
买定离手!
庄家笑了,将手拿开,“抱歉了少爷,这局开的是小,您又输了。”
“诶呀,输了好,输了好。”那少爷拍拍手,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回头又要找随从要钱,那随从哭了脸,“少爷,没钱了啊。”
周围的人都等着看这位财大气粗还有些缺根筋的少爷的笑话,那少爷似乎也有些苦恼,很快他就笑开了,回头朝着庄家问道,“你这里除了收银票,可收其他的东西?”
“大兴赌坊只要是值钱的东西,不管是珍馐古玩,还是金银玉石全都照收,公子有的话就拿出来吧。”庄家笑呵呵的说道,来了个送钱的傻子,没理由不好好宰一顿。
那少爷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个小小的东西,随手在赌桌上一滑,正好滑到了庄家的面前。
庄家拿起来看了眼,竟是个通体泛着紫色的玉珑,雕刻的极为精致,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东西,但是却一时不好估价。
“不知道少爷想抵押多少银子?”
那少爷笑了笑,报了个数字,周围所有人全都愣住了,继而发出一阵阵哄笑声。
他说,“十万两。”
庄家也笑了,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千八百两银子也是值的,但一张口就是十万两,什么玉佩能值十万两,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真是胡言乱语。
那少爷见所有人都在笑话他,顿时勃然大怒,“你们这些不识货的,这东西世上只有这一块,你们要是不识货,那就拿去给识货的人看看到底值不值十万两!”
庄家看着他一脸笃定的神色,再次打量着这块玉珑,竟是一时间也拿捏不准了,这小少爷一来就出手阔绰,在这里输了六万两银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富贵公子,若是真有个什么宝贝值个十万两银子也说不好。
这东西要真是抵押十万两,他一个小小的庄家可拿不了主意,还是要请大管事亲自定。
“恕小人眼拙真看不出来这东西的价值,您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请大管事瞧瞧。”庄家陪着笑脸说道。
那少爷却一点不信的模样,“我这东西你拿了去要是不给我怎么办?或者给我换了个假的又怎么办?”
庄家闻言笑道,“少爷多虑了,大兴赌坊虽然只是个赌坊,但还从没做过私自扣下客人钱财的事情,您在这里就是钱被偷了我们都会赔偿,这东西若是真的值十万两银子,我们立刻给您银票。”
这的确是大兴赌坊的底气,别说区区十万两银子,就是再多十万两他们眼皮子也不会眨一下,这也是它能在封月城屹立多年不倒的原因之一。
周围的人都这么说,那位少爷也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问吧,我在这里等着。”
庄家带着玉珑匆匆上了楼,进门便道,“那位少爷拿了这个东西,说是要抵押十万两银子,我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胡闹的,这才将东西拿来给您瞧瞧。”
那大管事悠悠喝了口茶,淡淡道,“将东西拿来我瞧瞧。”
庄家急忙将东西递过去,那大管事接过去放到手心看了眼,眼睛渐渐眯起,“这倒是有意思了,江阴王的贴身玉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啊?”庄家一愣,他亦是听说过江阴王的名头的,“那这东西值不值十万两。”
大管事笑了,“这东西顶多值五百两。”
庄家再度一愣,而后道,“我这就出去回了那个少爷。”
大管事笑笑,“这东西的价值可不止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玉珑虽不值什么钱,可江阴王这三个字却很值钱,如果我没看错,这块玉珑可是他随身之物,用它甚至可以调动那人的亲兵。”
庄家愣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少年手上,莫不是他偷走的吧。用不用我将人扣下来?”
大管事淡淡看了眼庄家,“我们是开赌坊的,可不是开官衙的,寻物抓人是官府的职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庄家连连称是,“那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银子?”
“他既然开了价,那就给他十万两。”大管事盯着玉珑看了会,将东西收起来道,“一会将人请上来,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三天连续输了六万两银子,这会又拿出了江阴王的贴身之物,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若真是个小贼倒也罢了,可若不是,那就更有意思了。
顾春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一旁的银杏和魏素月则是神情紧张,那庄家上去有一会了,怎么还没动静。
“少爷,会不会有问题啊?”魏素月悄声问道,这边人多眼杂,她们姑娘家的身份到底有所不便,便都换了男装。
“不知道,等等看就是了。”顾春晓摇头,她打听过了,大兴赌坊是整个封月城最大的一个赌坊,而幕后的东家据传说就是封月城主。
她故意在这里输了三天钱,次次都是大手笔,让赌坊的人相信她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少爷,等到后面她拿出东西抵押的时候,在趁机开口要价,自然能够引起他们的重视。
玉珑不过几百两银子的价值,要十万两银子纯属漫天要价,这就要看赌坊里有没有识货的人了,若是他们同意了十万两银子,就说明有人认出了这东西是什么,那这东西很快就会被送到其他人手上,可若是他们不认,那说明她就需要再想办法了。
又等了不久,楼上有了动静,刚才那个庄家先走了下来,“来人,给这位少爷取十万两银子来。”
刚才抱着看笑话的人全都是一愣,真的给了十万两,这个小东西难道真的这么值钱吗?
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少年身上,有惊讶有羡慕也有嫉妒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