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越来越早,陈梨刚进别墅区就看到顾鸣拿着书包等在下面:“你这样太累了,我和我妈说了以后让司机接送你,这样也安全一点。谭家什么狗德行,把他们能的。”
陈梨白了他一眼:“你将来也是要做生意的,不管牢你的嘴,将来惹出乱子来我看你怎么办。潭耀和谭静不合?明明是亲姐弟。”
顾鸣笑着说:“谭家的长辈偏心,总是当着潭耀的面说将来要把产业留给谭静,潭耀又不是傻子会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早就看他姐不顺眼了,姐弟俩没少为这事吵嘴打架。哪儿像我,整个家业都是我的。”
陈梨笑了笑:“也是,没什么错,走吧。这次打印题又花了我四十块,以后得预支。”
顾鸣撇撇嘴:“师父,我发现你这人真挺抠的。”
陈梨但笑不语。
到了谭家,谭耀已经在书房等着了,陈梨将卷子递过去,说了句:“不管你将来要做什么,学好基础才是往前走的底气,一肚子草难有所成。这几天我不会给你讲课,你做完,我要根据你的基础来安排。”
谭耀皱起眉还是点了点头,对上顾鸣得意的眼,冷哼一声,埋头做题。
陈梨笑了笑,果然比顾鸣听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谢谢支持。
第21章 见面
谭家的书房除了谭老爷和谭父, 小辈们都不敢贸然闯入,所以陈梨和顾鸣去了谭耀的卧室。
顾鸣不屑地嗤了一声,家里有钱又怎么样, 比起自己差远了。
谭耀坐在书桌前做厚厚的一沓卷子,陈梨帮顾鸣复习今天的知识点,两人完全没有因为环境的变化而不自在。
谭耀一边做题一边听两人交谈的内容, 他们进度快,这个知识点两天前就已经想过了,是真的难, 难到和听天书一样。
顾鸣是众人皆知的垫底差生,聚会上提起各家孩子的成绩, 倒数第二名的家长托顾鸣的福减少了很多存在感, 现在顾鸣不光能回答出陈梨的提问, 解题中用了哪个公式,而且还能想出另一种解题办法, 说他是个大学霸都有人信。
谭耀心里不服气,他的基础并不顾鸣差, 凭什么顾鸣会,他却不会?可眼下这些题也太刁钻了,好像和自己学过的知识点完全搭不上边。
正在绞尽脑汁地拿笔在草稿纸上划拉,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陈梨连头都没抬,讲完错题在练习册上找了一简单一难得题让他做,自己坐下来拿出练习册做题。
谭静进来看了一眼, 见弟弟自己拿着厚厚一沓卷子在那里做,不满地说:“陈梨,你每天就靠这个赚钱?我们请你来是讲知识的,一个人做题还用请个人盯着?”
陈梨手下的笔不停, 顾鸣也只顾埋头做题,他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被外面的世界打扰,只有因为做不下去而烦躁焦灼地谭耀看向姐姐,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姐姐是故意来找人麻烦的,更加让谭耀丢人。
谭耀站起来把她往外面推:“不要随便进我房间,你要有本事自己也挂牌当家教去,别什么都不懂还瞎指指点点。”
谭静被弟弟好不温柔地推了出去,当着她的面,门摔得震天响,让在客厅里的长辈全都看过来。
谭静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笑得委屈:“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弟弟学的怎么样。”
刚才的动静一点都没影响到那两人。
谭耀心里憋着气,还是咬牙说:“我姐就是那副德行,陈老师别理她,我爷爷疼她,她就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谭耀说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是气糊涂了还是怎么从没有和外人说过的话就这么吐了出来:“总是拿公司准继承人的气势压我。”
顾鸣没忍住笑出来:“你是不是傻?你姐就是个文盲,你爷爷同意,指着你家公司养家糊口的工人也不能同意让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领导他们好吧?她不学,你学呀,念个经济学博士,谁敢和你争?”
顾鸣手里夹着笔晃着,突然想明白陈梨刚才说的话:“我师父刚才就告诉你了,学习才是基础,基础多牢能走多远。算了,对牛弹琴。”
陈梨抿了抿嘴。
两个小时结束,陈梨收拾东西一边说:“你底子要比顾鸣好,我希望明天你的做题速度要比现在快一点,虽然我只带你一个月,我希望这一个月能看到成效。”
陈梨下楼看到坐在谭老爷子身边乖巧的谭静,这一辈子谭静的日子怕不会像以前那么好过了,上辈子谭耀就是吃了学习的亏,在公司里处处落下风,现在她把钻在牛角尖的人拉出来,年轻人最受不了刺激,被顾鸣多刺激几次,肯定大不一样。
优胜劣汰不管到哪儿都适用。
陈梨走到客厅和沙发里的谭家长辈告辞,谭静亲昵地拉着陈梨地胳膊说:“我去送送我同学。”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秋风很凉,连路灯散发出来的光都透着冷意,谭静早已经变了脸色:“陈梨,我那弟弟笨,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们家也不指望他成才。”
陈梨转头看了她一眼:“那是指望你成才?如果要是带你,我肯定二话不说拒绝,你应该找个表演专业的老师,这不在我的特长范围内。”
“信不信我让你白忙活一个月?我还能让你彻底干不下去。”
陈梨点了点头:“我信啊,我有点好奇,总是你你你的,你是这座城市的谁?我听说主管的大领导也不姓谭,口气怎么这么大呢?江城的人民群众认你吗?难道各家各户用的调味品是求着你们才能买的?”
陈梨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谭静,记住了,顾客是上帝呢。我是你同学,买你家的产品就是顾客,就是上帝,威胁恐吓上帝,你家不是从清就开始传下来的手艺吗?你祖宗没给你们留点家训?经商先做人,就你这种……啧啧。”
顾鸣在一边快要笑死了,这个女孩初见的时候话很少,人也冷淡,相处久了才知道这嘴皮子是真的厉害,她就能挖着你的痛处阴阳怪气连你家祖宗八代都给算进去,不顾后果不吃亏,可人家偏偏也捏准了谭静的顾及,东西是你求着人买,而不是别人求着你卖,除非你是什么价值连城的旷世奇珍,市面上卖调味品卖食品的多了去,又不是非你不可。
陈梨轻笑一声:“虽然我的演讲稿丢了,不过我会拼尽全力的,谭小姐的生日宴会我太期待了。我们到时候见。”
谭静窝了一肚子火,气得想破口大骂,在自家门口得克制,等去了学校,她绝对不会让陈梨的日子好过。
陈梨压根没多看她一眼,手机再震动,她拿出来当着谭静的面接通:“许时俊?你又怎么了?”
嫌弃、不耐烦的口气,让已经没资格靠近的谭静气得脸色发白,嫉妒羡慕到抓狂。
“有东西要给我?好吧,我很快就回去,你等着吧。”
谭静喜欢许时俊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她是少数将自己的好感狂热说得人尽皆知的人,被许时俊亲自剥夺了喜欢权限的消息成为无数女生谈论的话题。
顾鸣懒洋洋地将手搭在陈梨的肩膀上,不耐烦地说:“走吧,我和我妈说了,让司机送你回去。许哥要给你什么?晚点能不能给我解个惑?”
陈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操的什么心?想也别想,太冷了,我回去直接钻被子。”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远,谭静拿出手机对着两人那副亲昵的样子拍了照片,咬着唇,笑得恶意满满:“谁怕谁?我还玩不死你?一个乡巴佬。”
谭静将照片发给朱一一:【找个人发出去,传给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家教和学生谈恋爱,多刺激。】
而陈梨没拒绝顾家送她回学校的好意,脑子高强度运作,乍一下松懈下来除了累再没有什么别的感受了,强打着精神看着外面才没睡着,一会儿还得应付一个大爷,真是一世有一世的麻烦。
司机在她指的地方停下来,陈梨笑着道谢,下车往前走了几步,在老地方看到熟悉的车子和熟悉的人。
与上次不同的是高大挺拔的少年手里夹着烟,急促地风很快将烟味吹散,陈梨发现每见许时俊一次都有‘惊喜’发现。
她还没出声,许时俊已经发现她,将烟头摁灭扔到旁边的垃圾桶,走过来:“给你送个东西,你自己看着解决。”
陈梨疑惑地接过来一个黑色小包,疑惑地打开,借着路灯看清里面有照片还有一部手机,刚想打开,被许时俊拿手给挡了下:“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看,陈梨,想玩就玩票大的,小打小闹,不痛不痒,不解恨,明白吗?回去吧,手机用完记得还我。如果中途改变主意了,记得找我,我很乐意代劳。”
许时俊说完就上车走了,漂亮高档的车子让陈梨这个外行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陈梨回到宿舍,陈妍还没回来,她坐在床上打开手机看着里面的东西,嘴角一扬。
这个视频录了十分钟,镜头里的女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把事情从头到尾全都说了一遍,好几次都卡壳卡的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对面的人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女孩被吓得缩了下身体,痛苦地继续。
陈妍回来见她笑得和傻子一样,好奇地走到她旁边坐下:“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陈梨将手机给她,笑着说:“我这边有作案过程,再加上这个招供视频,谭静是不是被铁板给钉死了?”
陈妍的关注点却在这个手机上,当下卖得最火的高档手机,不可能是陈梨的,陈梨长得很漂亮:“这手机是哪儿来的?”
陈梨也没瞒着:“许时俊给的,用完了要还。”
陈妍一边看一边说:“他看起来也不像这么好心的人,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你留意一点,这些人……和我们不一样,人家一辈子只要想着玩,我们玩不起。”
陈梨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想请我给他补习,估计想用这个来让我答应吧?不管怎么说还是能派的上用场,就看那些人聪明不聪明了。”
猫捉到老鼠不急着吃,就这么玩着,把老鼠玩到精疲力尽,再给予致命一击,不是更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的晚点,今天就三千了,攒下千字,太难了,么么哒。
第22章 废稿
高中组入围复赛的人选只有三十人, 场馆里的位置空了一大半。
陈梨提前一个小时坐在场馆内,她是第二十号演讲,朱一一是十八号, 朱世华白茹陪着来的,身后还跟着谭静,看来两人的塑料姐妹花友情还是用520胶水给黏起来了。
早上一号到十五号已经演讲完毕, 再过二十分钟第二轮比赛就要开始。
朱一一一直有比赛前去卫生间缓解紧张感的习惯,陈梨不愁找不到和她独处的机会。
时间流逝,离比赛开始只剩五分钟, 陈梨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卫生间走,如葡萄般明亮的眼睛里滋生出黑雾般的恶意。
没人想变坏, 谁让偏偏走到这一步了。
陈梨在洗手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上辈子她不自觉地弯腰低头, 现在她腰杆挺得笔直,淡定地站在这里等着过去把黑锅往她身上推的人出来。
朱一一上辈子大概预知到复赛过不了, 将丢演讲稿的事怪在她头上,说她嫉妒朱一一太优秀, 所以把演讲稿给毁了,好让朱一一出丑。
是阿姨出去有事拜托自己去收拾朱一一的房间,房间里压根没有什么演讲稿, 陈梨坚持说自己没有做,可朱世华两口子完全听不进去,很大声地骂着最恶毒的话。
哪怕是现在陈梨还记得那些戳心之言:“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小打小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知不知道这场比赛代表什么?一一连续几年都是冠军,对你没用,但对她来说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不就是更好巴结人家那些豪门贵妇小姐?什么本事都没有,怎么能让人高看一眼?朱世华为了打入那个圈子下足了本。
朱一一从里面出来, 洗完手打算离开,被陈梨叫住:“别急着走,我有几句话和你说,放心,很快的。”
主持人的声音从会场传来,朱一一略显急切,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把脑子里记住的内容从嘴里背诵出去,不管结果怎么样,陈梨只能当一个哑巴,没有任何资格和她争抢。
朱一一只当听不到快步往外走,不想被陈梨攥住手腕,声音里的凉像是蛇一样在她身上游移动。
“你先看看我手里的东西再决定要不要走,我心善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朱一一身体一怔,回头紧张地看向陈梨:“你什么意思?”
“结果有两种,严重和十分严重,你选哪种?”
陈梨说着打开那台并不属于自己的手机,对朱一一来说应该不陌生的声音传出来,还没放完一分钟,朱一一已经忍不住发抖。
“陈梨,你别太过分,这项比赛对我很重要,等比赛完,你想怎么解决,我都奉陪。”
卫生间里这会儿没人,两人的声音被放大,陈梨不是亏心人没必要压低自己的声音,朱一一忐忑不安地看着门口,生怕有人进来。
“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一个小偷用?对你重要,对我不重要?自己识相退赛,或者等你演讲完我将所有证据提交给评委组,要不要试试?”
朱一一想抢,陈梨个子比她高,伸长胳膊冷眼看着她像个猴子一样蹦跶,好笑地说:“手机是许时俊的,弄坏了,你亲自和他去说。他建议我玩票大的,可我心善想放你一马,在江城丢人还是回去被朱世华骂一顿,你自己掂量。”
陈梨说着将跟前的人推开,依旧不紧不慢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一会儿朱一一才白着一张脸回到座位上,眼看马上就要到她了,朱世华忍不住数落了她两句,被疼宠大的人当即红了眼眶。
陈梨与他们的位置隔得远,从朱世华的神情也看得出来,骂过又后悔了,极有耐心地哄着。
场馆前面的舞台灯光亮的晃眼,朱一一特地穿了一身某轻奢品牌的白色连衣裙,长发垂在肩膀上,加上刚哭过显得楚楚可怜。
“接下来有请朱一一演讲。”
陈梨冷眼看着吐了几个单词的朱一一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咚地一声,在话筒传音下更响,这一下摔得挺结实,估计没病也给磕出病来。
这拙劣地演技让评委席的评委老师们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送医院,朱世华回过神赶紧从观众席跑到台上,抱起朱一一满脸焦急地往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