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钟御忙着招呼阮眠眠,而那个生面孔看到阮眠眠之后,也忙起身准备离开。
钟御也没阻拦,临走之时生面孔还朝着阮眠眠看了两眼。
阮眠眠注意到那人的眼神包含歉意,像是在为打扰到他们感觉到不好意思。
但那眼神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
他别开了脸,眼神闪烁,飞快的朝着包厢门口而去。
阮眠眠愣了愣神。
钟御也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看了阮眠眠一眼,笑道:“你先坐,我去送送。”
阮眠眠点了点头,便跟阿宽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钟御和那个人,他们两个还在门口寒暄了几句。
趁着这个空档,阿宽的眼睛连连朝着门外瞥了好几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阮眠眠见此便问了句,“你看什么呢?”
“也没什么。”
阿宽回过头看着阮眠眠挠了挠后脑,嘀咕了一句。
“总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阿宽的声音不大,阮眠眠也不过是顺耳听了一句。
正好钟御从门外回来,这件事很快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好意思,刚才遇到个朋友,然后就在这里闲聊了几句。”
钟御坐回了位置上,朝着阮眠眠解释了一句。
阮眠眠忙摆手道了句没事,然后他又指了指阿宽,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小弟,今天带着他一块出来了。”
“小弟?”
钟御含着笑意的眸子在阿宽身上停顿了两秒,然后笑了笑也没说话。
显然也并没有继续探究阿宽身份的想法。
正好,阮眠眠也懒得多解释几句。
钟御再次落座之后,就把菜单递到了阮眠眠跟前。
“这家做的锅包肉味道很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阮眠眠听到钟御的话,不由得扬起了眉毛。
钟御微顿,“怎么了?”
阮眠眠笑了下,注意力又放到了菜单上,然后才说:“我很喜欢锅包肉。”
钟御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多说。
阮眠眠却忽然抬头瞥了他一眼,问答:“这家餐厅你经常来吗?”
“嗯。”
钟御的眉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染上了一丝轻笑。
他说:“以前,我妈很喜欢来这里吃饭。”
原来是这样。
阮眠眠正想附和两句,却忽然察觉到钟御脸上的落寞。
她想起了什么,最后抿了抿唇,倒没有多说。
他们三个人点了四五个菜,都是一些寻常的家常菜。
好在这间餐厅上菜的速度很快,但是看到餐厅经理殷勤的模样,阮眠眠便不由的笑了起来。
看来,钟御不仅是常客,还是贵宾。
不然怎么上个菜,就要餐厅经理亲自过来问候了。
等菜品上齐,这些人也都离开之后。
阮眠眠才看向钟御,吐露出了她今天来找他的真实目的。
阮眠眠端起水杯,随便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她看向钟御,笑道:“钟御,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你说。”
钟御拿了张纸巾过来,擦了擦唇角,眼神定定的看向阮眠眠,显得十分郑重。
阮眠眠:“我想问你,你跟朝岁画廊的于泽很熟吗?”
话音落下,钟御的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了几分,像是正在脑海里搜寻这号人物一般。
稍倾,钟御才缓缓开口:“不太熟,怎么了?”
对于这个答案阮眠眠是有点出乎意料的。
但同时也觉得有一点异样。
毕竟,之前那份工作还是钟御介绍的,阮眠眠也算是通过钟御认识到了于泽。
这下,钟御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阮眠眠倒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钟御似乎是看出了阮眠眠的为难,便笑了下继续道: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朋友,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钟御的声音清亮,透着一股沉稳的耐心,像极了他面上这一派谦和温柔的模样。
阮眠眠弯了弯唇角。
是啊,她都把人叫出来了,有什么问题只管问就好了,这样扭捏也不是什么办法。
阮眠眠抬眼望向钟御,淡淡道:“其实,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于泽这个人。”
“他怎么了?”
钟御挑了挑眉,一副惊诧的模样。
阮眠眠具体的细节还不想多说,便含糊的答了句。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点事,牵扯到了这个人,所以跟你打听一下。”
钟御了然的笑了笑,然后他朝着身后的椅背靠去,露出了几分惬意的模样。
他淡淡道:“我跟他是在一个酒局上认识的,也算不上太熟,对他也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他对画作很感兴趣,之前在拍卖会上也碰到过几次。”
说到这里,钟御不免停顿了一下。
“不过,之前他不是出国了吗?现在应该不在国内吧?”
话音落下,包厢内顿时一片沉默。
阮眠眠注视着钟御的眼睛。
他的眼神清透,透露着一股茫然,看上去还有些无辜,像是对阮眠眠的举动充满了不解。
想到这里,阮眠眠就知道她今天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钟御看起来也并不想知道什么内情的样子。
“也没什么事,咱们先吃饭吧。”
阮眠眠瞬间失去了继续探问的兴趣。
钟御脸色没什么变化,看着阮眠眠点了点头,一派随和的模样。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张清浅无害的笑脸,不论做什么事,都会让对方感觉很舒服。
大概就是你要是想聊,我也可以陪你聊,你要是选择沉默,那我也会主动消停那种状态。
总之,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觉得随心的特质。
一顿饭吃的格外平静,钟御话不多,饶是阮眠眠之前主动提起了于泽这个人,他之后也没有任何疑问。
他就像是对这一切丝毫不敢兴趣,像个无欲无求的人。
饭局结束,三人一道出了餐厅,站在门口准备分道扬镳。
钟御朝着阮眠眠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回去吧,我去路边打车。”
听了这句话,阮眠眠才晓得,原来钟御今天出门没开车。
“要不我们送你一程吧。”
阮眠眠看向钟御,做出了一个提议。
钟御看了看阮眠眠,又看了看阿宽,最后目光又落回了阮眠眠身上。
他笑了下,点头说:“好,那麻烦你了。”
一行人坐到了车上,阿宽稳稳的把车开上主路之后,阮眠眠才看向身侧的钟御。
她问:“直接回家吗?”
钟御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报出了一串地址。
阮眠眠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下意识的回了句:“我记得你不住这里吧?之前好像不是这个地址。”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话直说
“你还记得?”
钟御眉眼微挑,看着阮眠眠的眼神中略有些惊诧。
之前,他也搭过一次阮眠眠的便车。
只是那次,他回的是老宅,而今天他要去另一个地方。
“我去看我妈。”
稍后,钟御又补充了一句。
话音落下,他那温柔随和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芒。
阮眠眠抿了抿唇,然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书中有关于钟御的家世的笔墨很少,阮眠眠也只是依稀记得一点。
好像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爸爸后来又娶了一个继母过门,而他妈妈不仅净身出户,最后还落下了一身伤病。
具体情况,阮眠眠也不清楚,所以她也没好意思多说。
半个小时之后,阮眠眠的车出现在了阳光花园的小区门前。
“今天多谢你,改天再请你吃饭吧,我先走了。”
钟御道了一句谢,便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阮眠眠微微颔首,看着钟御露出了一份浅笑,说道:“给阿姨带声好,再见。”
“嗯,路上小心。”
寒暄了两句,钟御便转身抬脚朝着眼前的小区门口而去。
阮眠眠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看起来年岁有些久远的小区,禁不住愣了愣神。
在夜幕的掩映下,这片小区呈现出一片苍茫的颓败之势,看起来更加的破败不堪。
而阿宽脸上的表情也和阮眠眠如出一辙。
“走吧。”
阮眠眠收回目光,朝着阿宽低声说了一句。
车子缓缓行驶在宽广的道路上。
这个时间正是晚高峰,所以路上的车子又多又堵。
又遇到红灯停下的时候,阿宽不经意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排的阮眠眠。
她半靠在车窗上,眼神透露出一股茫然,一双眸子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车外的景致。
那眼神有些朦胧,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在纯粹发呆。
阿宽不由得问了句:“阮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
阮眠眠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巴回应,但是声音传进自己的耳朵的时候,她又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末了,阮眠眠坐直了身子,朝着阿宽瞥了一眼的, 淡淡问了句。
“江策走了五天了吧?”
“啊?”
阿宽愣了一下,然后忙点头:“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阮眠眠在阿宽别过脸的一瞬间,瞥见了他眼神中的一抹闪躲。
只是这一眼分外的短暂,让她压根没来得及抓住。
绿灯亮起,车子又再度汇入了前方整齐前进的车流中。
之后,阿宽一路上都没在开口。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海星湾。
阮眠眠有些累了,她临进浴室前给江策发了一个消息,问他在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她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之后,这条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这个时间,江策还在忙吗?
阮眠眠不由分说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但是嘟声持续的响着,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她抬手挂断了电话,然后找出了吹风机,吹头发。
以往江策忙的时候,也有顾不上她的时候,但他每次忙完了都会立即给她回复消息。
所以,这件事阮眠眠也没放在心上。
之后她就窝在床上昏昏欲睡了起来。
迷糊间阮眠眠感觉到了手机振动的声响,她茫茫然摸过手机瞥了一眼。
原本以为是江策,不料发来消息的人竟然是简言之。
消息内容是一张长图,他的名字后侧还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阮眠眠半眯着眼睛点开了那张图片。
图片上的内容格式很清晰,背景依旧是邮箱,只是是好几封邮件的截图汇成了一张长图,邮件里面的内容却清晰可见。
阮眠眠一下子精神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
简言之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我这阵子收到了很多关于江策私人行程的匿名邮件,我想应该跟之前把江策等人的身份消息透露给我的,是一伙人。】
阮眠眠看到这句话,不经意又把上面的图片点开放大,认真浏览了一遍。
图片上的邮件文字虽然有些小,但是仔细一看,也都能看明白。
文字内容都很简洁,往往都是一句简单的注释。
几月几号,江策要去做什么,下面跟着一串详细地址。
来人也没有过多的题外话,要不是阮眠眠知道其中的细节。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简言之找了什么私家侦探,专门跟江策的踪迹。
想到这里,简言之那头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听钟御说你在打听于泽,你不是对之前的事有所怀疑?】
看到这里,阮眠眠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简言之是以为她有所怀疑,所以又给她提供了一些新的线索。
阮眠眠抿了抿唇,心情已经没有起初那么震动。
她问:【你知道于泽?】
简言之很快回复:【见过几面,有点交情。】
看到这里,阮眠眠便迫不及待的退出了微信,转而拨出了简言之的电话。
那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接通了电话。
“眠眠?”
“嗯,是我。”
阮眠眠没有废话,直言道:“说说吧。”
她的声音透露出一股疲乏,简言之隔着手机就听得一清二楚。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阮眠眠的问题,而是轻叹了一口气后,反问了她一句。
“眠眠,你一定要掺和他的事吗?”
阮眠眠不由的愣了一下。
她回想起这几次跟简言之接触,似乎每次他都要提醒一遍,让她不要掺和江策的事。
之前,阮眠眠都没有正面回应,但这次她忽然想说些什么。
她静静道:“简言之,不是我非要掺和这些事,而是我本来就身在其中,我不可能放任他不管的。”
话落,简言之不由得哂笑了一声,更像是自嘲般。
“可你知道,他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吗?”
简言之话里有话,还带着些许讥诮,阮眠眠一听就听了出来。
她忽然想起了那几封邮件的截图,上面的日期刚好截止在一周以前。
既然那些人对于江策的行程那么熟悉,没道理这次江策回澜市的行程,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