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寒却笑了笑,不以为意。
“别担心,没你想得那回事。”
阮眠眠抬手揪住他的领口,质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那明明是......枪......”
声字还未说出口。
岑寒就摇了摇头,“在澜市,没人敢在小江爷身上打洞。”
岑寒说的隐晦,可阮眠眠瞬间了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阮眠眠的声音已经冷到近乎颤抖。
而岑寒却低头思虑了片刻,他抬头笑了。
他说:“江策是怎样的人,我就是怎样的人。”
“别侮辱江策。”
阮眠眠声音冷的像是冬日寒霜,不带分毫情感,“他跟你不一样。”
“是吗?哪里不......”
“砰!砰砰!”
岑寒的声音刚出口,紧接着一阵爆炸的轰鸣传来,整个地面都颤动了起来。
“啊!爆炸了!”
“着火啦!”
场面登时大乱,所有人着急忙慌的开始寻找出口,现场尖叫哀嚎声连成了一片。
爆炸鸣响之际,阮眠眠被岑寒稳稳的护在了怀里。
岑寒似乎对这一幕,也颇有些震惊。
“怎么回事?”
阮眠眠抓着他的衣领质问,可岑寒同样一脸茫然。
此刻,岑寒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通电话,对面不知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充满了气急败坏。
“撤?怎么撤?”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为什么会有爆炸?”
“我不走!”
岑寒挂断了电话,他抱起阮眠眠,声音冷冽,一脸戾气。
“你先走,这里不安全。”
阮眠眠死死抓住他的衣服,问道:“江策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你先走,我去处理!”
岑寒说着不知从哪里招来了两个黑衣人,直接把阮眠眠推给了他们。
“保护好她。”
阮眠眠的两只胳膊,被人稳稳的抓住,她顷刻间便动弹不得了。
“岑寒!”
“走!”
岑寒声音冷的没有音调,他的眼睛已经被戾气盈满,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格外渗人。
阮眠眠还想挣扎,不料后颈一痛,顷刻间陷入昏迷。
而此刻,宴会厅内的一角已经火光冲天,火势趁着夜晚的清风不断蔓延,场面乱成了一团。
岑寒没有回头,直接冲进了火场。
......
迷迷糊糊间,救护车和火警的鸣响在阮眠眠耳边不断盘旋。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等她悠悠转醒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酒店房间内。
此刻,房间内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
房间弥漫着一股烧焦后的糊味,阮眠眠猜想她应该是在万宝丽酒店的房间内。
她的后颈一阵痛麻,她来不及估计,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
门口被两个人黑衣人严阵以待的守着。
阮眠眠打开门,对他们对视了一眼,顷刻间再度把房门关闭。
等到房门再次打开之际,阮眠眠的脖子上多了一盏被打碎的酒杯碎片。
“放我出去。”
阮眠眠的声音清淡冷静,没有起伏。
她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绝望和希望。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没用,只能用以死相逼的手段。
连着两天,用了两次。
看起来极其憋屈,但却意外的好用。
她从酒店飞快的跑了出去,朝着酒店大楼后方的宴会厅而去,只是此刻宴会厅外已经被警示条围住,阮眠眠被拦在了外面。
正当她焦头烂额的祈求挡路的警司,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进去看一眼之际。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颇有些意外的声音。
“小嫂子?”
阮眠眠一怔,她茫茫然回头对上了一双狭长,又充满探究的眼神。
不用想,光凭方才那个称呼,以及这人身上的一身制服,阮眠眠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卢焱?”
卢焱勾了勾唇,点头笑道:“好巧啊。”
阮眠眠显然有些六神无主,面对卢焱的问候,她没有心思客套。
“江策呢?你见到江策了吗?”
处了这么大的事,在这里看到卢焱并不奇怪,但她急于想要知道江策的消息。
不料,卢焱眉目一紧,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阮眠眠的整颗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她在心里祈祷,江策千万不能有事。
然后下一秒,卢焱挑了下眉,答道:“他在医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对不起,他后悔了
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阮眠眠拔腿就开始朝着外面跑去,她的脑子一瞬间还是翁响,心里的不安就像随时会得到验证一般。
“你别急!”
卢焱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你知道去哪家医院你就跑?”
阮眠眠瞬间愣住。
她慌得六神无主,连最基本的问题都忘记了。
“那你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
卢焱沉默的睨着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阮眠眠看出了他面上的异样,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
阮眠眠看着卢焱,愈发心慌。
不料,卢焱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想你现在还是不要去的好。”
“为什么?”
阮眠眠隐约觉得卢焱话里有话,但她此刻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什么信息也抓不住。
卢焱朝着身旁的人招了招手,要来了一瓶水,递到了阮眠眠手中。
“你先回去休息吧,江策要守着天爱。”
又是程天爱......
阮眠眠接水的手一僵,她抬起头来,茫茫然的张了张嘴巴。
“你什么意思?”
卢焱舔着唇角,低着头,踩了两脚地上的石块,声音很轻。
“江策没事,天爱帮他......”
卢焱略一停顿,抬头看向阮眠眠,语气幽微补充道:“挡了一枪。”
......
阮眠眠脚步虚乏的回到了酒店,她一路踉踉跄跄甚至还摔了一跤,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流淌。
她没有出声,甚至好似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的泪水。
那两个人黑衣人依旧兢兢业业的守在门外,见她回来,一言不发的打开了房门。
房门在她身后关上。
阮眠眠浑身就好像卸了力一般,顺着房门坐到了地上。
她的脑子里面混沌一片,此时此刻,她无力挣扎,只想像一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起来。
这两日所经历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和承受范围。
她只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人,却没想到会遇到如此惊险万分的局面。
一时间,她的脸上呈现出片刻的木然。
她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房间里面安静极了,阮眠眠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折射过来的灯火带来了些许微弱的光亮。
她回想起卢焱那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心却如同刀割一般。
是什么样的感情,迫使程天爱可以义无反顾的给江策挡枪?
阮眠眠不用细想也知道。
从此,江策的心里都要有程天爱的一席之地了。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她曾经舍命救过他。
阮眠眠眼前一片黑暗,而她的心,也好似顺着这片昏暗,沉入了深渊里。
“咚咚——”
身后房门轻颤,传来一阵嘈杂的敲门声。
阮眠眠的头从臂弯内缓缓抬起,她的身子僵坐了半天,腿早就麻了。
她扶着门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但她并没有理会门外的敲门声,而是朝着卧室而去。
她太累了,身心俱疲,她想睡觉。
睡着了大概就什么也不用猜,什么也不用想了。
半晌过后,房门传来‘滴’的一阵声响,而后是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
有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阮眠眠仰躺在床上,眼睛茫茫然瞪得很大,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看。
岑寒默默走进来,看到阮眠眠这幅丧气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他捏了捏拳头,唇角抿的极紧,却极力在隐忍。
但他很快松开,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床边,看着阮眠眠,嗓音格外的温柔。
“眠眠,我带你回去吧。”
沉默了半晌,阮眠眠才淡淡的问了句。
“去哪?”
“映水馆。”
“......”
又是长久的沉默。
岑寒看到阮眠眠的眼角濡湿一片,他俯身抬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帮她把眼泪擦掉。
轻声重复了一句。
“跟我回去吧。”
这次,阮眠眠闭了闭眼睛,轻声应了句。
“好。”
......
回去的一路上,阮眠眠都分外的沉默,就像失去了生机的花朵,在等着最后垂落枝头的片刻。
她的眸子清清冷冷的,自始至终看着窗外。
她看起来平静极了,但岑寒却忽然开始后悔。
他不该把她带出来的。
不该擅自让她经历这一切。
想到这里,岑寒的眼底不免闪过一抹狠厉。
江策,你真是好样的。
我真是没想到你连她都利用,纵使你的初心是为了保护她。
岑寒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垂眸看向阮眠眠一瞬间,岑寒眼底的愧疚和心疼,再度盈满整个眼眶。
“对不起。”
岑寒轻声道了句。
而阮眠眠好似置若罔闻一般,一丝一毫的回应都没有,她连眼神都没有给他留下一个。
“对不起。”
岑寒再度再度重复了一遍,可阮眠眠已经闭上了眼睛,这句道歉也好似吹散在风里。
回到映水馆,阮眠眠想去房间休息。
她不让人跟着,甚至对于岑寒也充满了抗拒,她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儿。
可岑寒还是亦步亦趋,坚持送她走到了房间门口。
临关门前,阮眠眠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
她终于抬眼看了岑寒一眼。
只是这一眼分外凉寒,可她眼神中又隐隐带着些许期待。
岑寒喉头发紧。
阮眠眠眼神清清灵灵的落在岑寒的脸上,她问。
“爆炸发生后,跟你通电话的人.......是江策,对不对?”
岑寒眸光微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他没有回答,可他已经看到,阮眠眠眼中的期待,瞬间暗沉了下来。
她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顾自关上了房门。
岑寒咬着牙,站在门前矗立了良久,隐忍万分。
阮眠眠沉默的回到房间,脱鞋子,换衣服,行云流水,且面无表情的做完了这一切。
她又把自己缩到了床边的墙角里面。
她在想,自己究竟是从哪一步怀疑到江策身上的。
没有征兆。
只是那通电话里面,她听到了熟悉的气息。
尽管嘈杂,纷乱,她都能辨认出那是江策的声音。
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无力在思考了。
江策和岑寒到底是什么关系?敌手?还是合作?
真相是怎么样的,她也不想知道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阮眠眠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六十章 他没把握
而此刻,位于映水馆7层,岑寒的房间内。
墙壁上的幕布展开,电脑上的画面投射在幕布上,画面中的男人英俊矜贵,只是眉眼之间略显憔悴和疲乏。
江策淡淡的开口,问道:“你带她走了?她怎么样了?”
岑寒满眼戾气的盯着画面中的男人,忽然冷笑了一声。
“你还知道关心她?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一些什么?”
岑寒的语调充满了讥诮,继续道:“怎么?现在不跟程天爱你侬我侬了?”
话音落下,江策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
“岑寒,你怕是入戏太深了吧?你若是不把眠眠带过来,她会看到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吗?”
在这件事上面,岑寒自知理亏,他不为自己辩解。
“江策。”
岑寒舔了舔唇角,冷笑一声。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为了保护她!”
江策陡然站起身,盯着岑寒,眼神冷冽。
天知道他怎么可能想要阮眠眠落入险境,还不是这个岑寒自作主张,把她带了出来。
“岑寒,我把她交给你,可没让你带她过来冒险。”
闻言,岑寒不经嗤笑了一声。
“小江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后来不是也同意了我带她过去吗?否则你以为那个鬼鬼祟祟的司机,是怎么混进我的车里的?”
岑寒笑的肆意。
“江策,承认吧,你骨子里和我一样恶劣,同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