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后现出白光,而后汇聚到头顶形成了一道光环,带着他飞向帆船。
“需要我带你过去吗?”刺客微笑,朝司予安伸出了手。
“呵!”侧坐在扫帚上,司予安在腾空的那瞬凉凉道,“你妆糊了。”
刺客:??!
“糊得特别厉害!”
刺客:……
“毒舌的小狐狸!!”
她咬牙切齿,身形一动也跃向了帆船。
在每一次的腾跃和转向中,她脚底都似有什么屏障般,能让她借力前蹬。
借着姿势的便利,司予安朝后看去,正好对上了一双阴郁的眼睛。
今天才出现的那个年轻男人似是不愿暴露手段,他只祭出了一张卷轴,整个人就平移到了船上,甚至比最先出发的骑士还要快上几秒。
呜——
船还未动,汽笛声却响得愈发急了。
甲板上潮湿滑腻,窥视感比上船前还要重。
一道形态怪异的影子立在船首,在几人踏上船后,幽幽转过了身。
扑棱棱!
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头顶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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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愤怒的海鸟
“什么东西?!”骑士猛地抬头,却只看见了一片灰暗。
那灰暗不断扇动着,跟纯粹的阴天似是有些不同。
“雨停了?”刺客眯起了眼,“不对……不对!有东西过来了!”
“朱先知你要做什么?!”骑士大吼。
只见司予安倏地身形一晃冲向船首,同时右手前伸,隐约闪着金光,一把拽下了那道形状怪异的影子!
因着还有骑士和刺客在场,她没有使用骨刀,而是只借助了金丝的力道生生将那东西跟船首割离了。
“是什么?”几人见状俱是上前。
毕竟剧情很可能已经开始了,谁都不愿错过丁点线索。
“船首像。”司予安平静道。
她抓在手里的是一个小型的鸟人雕塑,跟烩鱼汤镇教堂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骑士眼中闪过一道光芒,直接就想抢夺,“给我看——你!该死的!”
他没想到自己一近战,竟还能在近身下被人躲开,然后又看到司予安大力将雕塑掷向了灰暗的“天空”。
扑棱棱!
天空扇动得更厉害了,还隐隐有向下的趋势!
“是海鸟!”刺客眼神极好。
在几人头顶,确切说,是在整片近海区的上空,聚集了遮天蔽日的海鸟。
耶犹港的狂风暴雨还在肆虐,但“光芒万丈”号上却是滴雨未下。
因为!
无数的海鸟,完全封锁了天空!!
几人抬眼看到的灰暗,都只是海鸟身上羽毛的颜色而已!!
轰——
年轻男人突然扛出一门火箭炮,炮弹咆哮着冲向了鸟群。
然而!
却只炸死了极少数的海鸟,甚至都没能引起鸟群的骚动!
鸟群依旧不紧不慢地扇动着翅膀,寸寸压低,却是令人奇怪的并不急于攻击。
“数量太多了……”
“这是逼我进船舱吗?”
刺客和骑士同时往舱门看去。
舱门虚掩着,仿佛正在等人推开它。
那数道带着恶意的窥视,也从那缝隙中激射而出。
作为曾经的“海盗船”,“光芒万丈”号的建制很坚固,炮筒数也达到了它航行所能承受最大量。
可就是这一直被寄予厚望,甚至还身负多次神灵祝福的帆船,此刻却是宛如走到了船生尽头。
嘎吱!
嘎吱!
它申吟着,几乎是海鸟群每一次扇动,那带着海腥味的羽风都扔它的船体不堪重负。
而随着鸟群的渐渐逼近,几人甚至都觉得,这船要撑不住了!
“人不齐,它们就不会攻击!”
刺客反应过来。
她脚下一动,倏地冲向了栏杆,整个人腾跃到半空,试图离开帆船。
可鸟群显然不会让她如愿。
扑棱!
一队海鸟俯冲而下。
它们羽毛炸开,合着鸟喙和利爪,整只鸟炸的就像河豚。
但如果有人敢因此轻视它们,付出的代价也绝对是惨重的。
锵!
刺客在半空中急急转向,同时几道匕光划过,却是没割开海鸟的身体,只是留下了道道浅痕。
反而她本人还在那队海鸟的翅膀扇动中偏离了方向。
锵——刺啦!
刺客不甘,这次却是换成了手持匕首,狠狠刺进了海鸟体内,而后就着转向的力道,一刀划开了它的肚子!
一时间,腥臭浓稠的血液洒落在甲板上,栏杆上,又顺着船体流入大海。
可这伤痛和血腥味反而更刺激了鸟群,连最上空笼罩的那些都不再盘旋,怪叫着作势就要俯冲下来!
几人脸色大变。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三声枪声想响起,子弹虽然没有击中海鸟,却是让它们攻向刺客的动作顿了一秒,让刺客得以腾跃回船。
“你不是枪手吗?!”刺客指着自己被子弹划破的衣服。
“我还是仙女呢!”
见识到了自己卓绝的枪法,司予安也没多废话,开了血光跃上半空,在金丝的加持下扬起了长剑——
几剑斩尽了海鸟队的头颅!
“她不是枪手?!”骑士眼光一闪。
“B级道具?”在司予安落回甲板后,刺客问。
要知道她刚才用C级匕首,都得靠自身的力量才能划开海鸟最柔软的部分,还不能持续,而司予安的道具,竟是能直接斩断它们的颈骨?!
“E级!”扔了已然打卷的剑,司予安说。
刺客:???
你当我傻吗??
她捡起那剑,在发现真的是E级后表情一僵。
但此时却是容不得她细想,因为俯冲而下的鸟群,最近的已经触到桅杆了!
“啊啊啊!那是什么啊!”
与此同时,助理的声音也从岸上传来。
几人头皮一麻,一直未说话的年轻男人又祭出火箭筒,瞄准了助理的方向。
“混蛋!你个龟孙子也干什么?!”菜鸟见状大骂。
轰——
炮弹呼啸掠过,在追着他们的人堆儿里炸出了漂亮的火光。
“赞美神灵!我等永远是神灵忠诚的奴仆!”
“感谢神灵赐予我们财富!感谢神灵赐予我们劳工!”
“神灵永垂不朽……”
溢美之词不断,倒下的“海盗”和港民很快就又站了起来,大雨浇灭了火焰,他们满脸狂热地追在玩家身后。
“不!我不要上船!那是什么——啊啊啊!”助理歇斯底里地叫着。
菜鸟脸上划了道口子,他和助理被屠夫一左一右地拉着,踉跄着快步朝帆船跑来。
也不知他们经历了什么,屠夫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染了,似是伤势不轻。
嗖!
钩锁挂船,屠夫带着两人直冲向甲板——
“朱先知!!”
骑士欲要砍断绳索的剑被另一把随手抽出的E级长剑拦下了,他气息翻涌,狠狠瞪了司予安一眼,转身就往船舱跑去。
扑棱棱!
海鸟已经冲向了甲板,而近距离听到这声响的年轻男人却是脸色发绿,不自觉地干呕了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骑士浑身光芒大放,隔绝了那些攻击,拉开舱门冲进了黑暗中。
其他几人也没有硬刚海鸟的意思,俱是各自使了手段往舱内冲。
不过其中最轻松的就当属司予安……和一个糊了妆的女人了。
之前在半空砍鸟时她就发现,这些家伙很畏惧血光威压,是以就算她不进船舱,留在甲板上,这鸟群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但屠夫才刚上甲板,他能不能带着那俩废物进舱还是个问题,若是他不能,再发现有司予安这么个“绝缘体”——
她司仙女可没兴趣给别人当保姆!
冲进舱门,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四周很黑且窥视感更强了,也不知道骑士跑去了哪个方向。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以德报怨’的人!”老神在地跟在司予安身后,刺客调侃道。
她在察觉到司予安周身没有海鸟后,就几步腾跃跟紧了她。
听着身后年轻男人身上“噼里啪啦”护罩碎裂的声音,刺客只觉悦耳极了,然后心安理得地省了好些道具。
“你要懂得延迟满足!”司予安随手撕下了一张船舱地图。
“什么意思?”
“人得死在刀刃儿上,或者是可控范围内。”
“比如呢?”刺客来了兴趣。
两人边跑边聊,一路向上。
“比如这种躲鸡的事儿虽然可控,但它不属于刀刃儿,所以他们都得活着!”
刺客:???
“你这算是强迫症??”
她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更新鲜的理论呢!
“不,我的意思是……”
拉开一扇门,司予安当先冲了进去,而后一拳砸在了启动键上。
“咱们的人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洋鬼子手上!”
“哦?”
刺客弯唇,觉得这话听着顺耳多了。
她手上出现了一张卷轴,目标直指跟在两人身后的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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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他也在烩鱼汤镇
噼里啪啦!
年轻男人冲势不减,身上护罩碎裂,但也一个翻滚跃进了屋内。
自他身后还传来了翅膀的扑棱声和利刃刮划金属的声音。
刺客脸色一变,冲上前去关上了舱门。
刺啦——刺啦!
仅是几秒钟后,门外就响起了利刃剐蹭金属门的声音,那些追进船舱的海鸟速度极快,疯了般顺着通道往前追去。
冷着脸,刺客和站在一边,看向年轻男人的眼神中淬了寒冰。
可年轻男人并不在意,而是又拿了瓶矿泉水出来一饮而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阴郁。
滴!滴!
仪表盘前,司予安正边砸着那堆按钮,边转动方向盘,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挡风玻璃外的海鸟群。
“你还会开船?”刺客奇道。
她知此刻不是产生冲突的时候,而且她也对年轻男人的身份也有所怀疑,是以不再针对于他。
“不会。”司予安嘴上答得干脆,手上却是又砸按了一个按钮,把着方向盘一通乱转,“你没看船都没动吗!”
刺客:???
那你折腾半天是干嘛呢??
她咬牙切齿,一把推开了司予安,几番操作下,帆船终于启动了。
呜——
汽笛声响,整搜船震动着,缓缓转过了船头。
“你会开船?哇!”司予安冒出了星星眼。
年轻男人从未见过她现出如此表情,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心中莫名有了股不好的预感。
“副本世界多样化。”刺客目视前方,转着方向盘,“每多一门技能,就有可能多一分生机。”
驾驶舱内并不很亮,视野也很开阔。
但视野开阔的同时,密集如蚊虫的海鸟也将舱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它们俯冲而下,利爪闪着类似金属的光泽,在玻璃上刮出道道难听的声响。
噗呲!
一梭子奶油喷在了挡风上。
噗呲!噗呲!
还不待刺客和年轻男人反应,就又是两梭子喷了上去。
一边喷着,司予安自栅格袋中倒出了成山的奶油管儿,甚至还有各种口味的。
“一起喷!”
刺客很快反应过来,吩咐年轻男人道。
三人左右开弓,各色奶油很快就糊满了整片挡风。
一时间,舱内的甜香味浓到令人发腻。
咕噜!
年轻男人先是被腻到干呕,然后肚里就发出了申吟声。
司予安:……
刺客:???
这会儿你还饿得出来??
及至糊满了玻璃,海鸟再看不见舱内的三人,撞击和刮划声也减少了些许,只是偶尔还会有几道利刃剐蹭的声音。
“这下更看不见了。”刺客重新把住方向盘,却是没有再转。
这船上按钮不少,可就是无有定位方向的东西。
刚才好歹还能靠海鸟的飞行轨迹猜出哪儿是岸边,现在挡风上全是奶油,倒是真的再也看不清了。
不过好在离港之后,这船像是有了自我意识,自行又转了方向向前行驶着。
“我上上个副本是战争题材,几乎整场都是在战斗机上度过的。”刺客接着刚才的话题接着说。
“副本里学会的?还是技能书?”司予安问。
“都有。”刺客答道,又看向那满玻璃奶油,眼皮一抽,“你栅格袋里装的东西……都这么别致的吗?”
之前是跳棋,现在是扔了一地的奶油管儿。
“就随便放的。”司予安避重就轻,她只是想试试自己这袋子的最大容量是多少,可没曾想她都快把它装成库房了,仍是没有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