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安谆谆善诱:“租金也不会很高,你可以用那帮迦陀的钱,先租个半年不成问题。”
姑娘:“真的?”
毫无疑问,她心动了。
“嗯哼!”
“我……我考虑考虑……”
“不急。”司予安笑容更深了。
而看着这笑容,即便身上燥热,姑娘仍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两人之前从未接触过,她自是猜不准司予安来找她的真正目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心中升起本能的畏惧。
“只用了两个多月,就升到C级,还能通关C+级副本的人……”
姑娘往后缩了缩,可刚缩完,看见司予安“滴滴滴”调着空调温度,她又莫名的想要靠近一些。
“也许因为她是女孩子的缘故?”姑娘想道,“同是女生,对方怎么也比……比男士要安全得——阿嚏!”
正胡思乱想着,姑娘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慢慢考虑,我走了。”司予安起身,跃进天井,“对了,你叫什么?”
“我代号圆规。”姑娘下意识回答。
司予安点点头,“再见圆规!别感冒了!”
说完,她转瞬间没了踪影。
“哎——”
圆脸圆眼的姑娘圆规伸出尔康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代号……阿嚏!”
关上天井,她狐疑地瞥了眼空调——
“1、16度?卧槽!!阿、阿嚏!!”
“魂淡!没——”想起对门,她又压低了声音,“没良心啊!!”
悬在天井窗上方,司予安勾了勾唇,瞬移出通道,离开了老楼。
楼外车里的男人少了一半,看来是都守在圆规的门外了。
原本,司予安只是找到被夏马尔两人欺辱的姑娘,以随便什么理由能帮就帮一把,但在发现对方也是“玩家”后,她的想法也就有了改变。
老祖宗说:
能救女孩子的只有女孩子。
此话不假。
所以既然圆规没有丧失斗志,还知道为巡卫着想,知道剧本烂、空调温度低,还会口吐芬芳……那不如就让她的“仇恨”来得更极端些。
左右迦陀和西方也是坏多好少。
但这一切,都得从她能活得更久开始。
这是大前提。
思索着,司予安又溜达到了护城河。
河流交汇处,一个肥硕的黑影正艰难地往岸上爬。
他身高接近两米,几乎是个方的,在摇晃着上了岸后,那样子简直堪比人形泰克。
不过让司予安感到有趣的是,他的动作要比“姐姐”灵活得多,而且还会使用工具——他手上攥了一根钢管,管上还留有啃噬的牙印。
无声跟了上去,司予安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小巷,巷里的垃圾堆下藏着一具尸体。
“这帮家伙是啮齿类转世吗??”
表情古怪,司予安看着他享用“美食”。
“他们到底藏了多少具尸体?死者都是谁?藏在这儿就真的没人发现过?又为什么要藏在外面?难不成是为了……”
“为了在捕猎新的食物前,先填饱肚子补充能量?”
咔嚓!
等了一会儿,在他吃得差不多,但又没完全吃完时,司予安召了根树枝扔过去。
吧唧!吧唧——
黑影一顿,回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肿胀的,长满胡渣的脸。
“吼!”他看见活人很是兴奋,俨然是把司予安当成了新晋储备粮。
嗒!嗒!
一颗木球滚落在地。
哗啦!轰!
黑影一头撞碎镜子,力量巨大连带也撞倒了带刺的篱笆,尖刺在他身上扎出了一些伤口,没有流血,看上去不疼不痒。
“有自我认知能力,也更灵活。”
腥风掠过,司予安面无表情地避过攻击,召来树枝深深扎进黑影的眼窝。
“吼!”
可黑影并未受到影响,他准确无误地回身抓向司予安,即便司予安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还屏蔽了气息。
“不是靠五感分辨的吗?”先是高高跃起,司予安随后瞬移到他身侧,手中出现了一柄长剑。
锵!
是长剑跟钢管的碰撞。
“哦豁?”
钢管被削去了一截,但黑影仍以巨力想往司予安身上捅。
他肥硕的身体此刻拧成了一个奇特的姿势。
腰背后仰成虾形,而后又向一侧扭转攥着钢管突刺……
“别说,这姿势还挺妖娆!”司予安眼中兴味加深。
“吼!”
猎物倏地出现在另一侧,黑影原地一个翻转撞了过去,在撞空的同时,后背也被长剑开出了狭长的口子。
“倒是个灵活的胖子。”
言罢,司予安一剑斩向他的肩膀。
但剑却在斩到骨头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剑刃断在他体内了。
“肉身比想象中还要强横。”
司予安眸色加深,一记“刀锋”刺入,看着黑影的身形只是略微迟钝了几秒,就又冲了过来。
噗呲!唰!
金丝炸裂,黑影的一只手臂炸成了肉泥。
赤影划过,黑影的另一只手臂掉落在地,切口平整,还散发着烤腐肉的臭气。
“吼!”
就算失了两臂,黑影也没有失去平衡,撞击的方向依旧准确。
他扑在地上吞下手臂,又蠕动着去吞刚才没吃完的尸体,两臂就在他的进食中长了回来。
“吼!”
跟刚才相比,黑影凶性变强了,似乎也——
司予安避过攻击,悬在半空:“更饿了?”
以试验来看,“刀锋”和金丝还有骨刀并不是毫无作用,只是需要费的力气更多,得彻底摧毁他才行。
升高了悬空的位置,司予安看着黑影在巷中暴跳如雷。
“那就这样吧……”
她弹出一朵儿小巧的晦暗火苗,火苗在接触到黑影时骤然长大,任他如何灵活扭动想扑灭火焰都无济于事。
晦暗之火顷刻间就将他燃成了一团灰烬。
“哇!”
就在黑影消亡的那刻,西郊深处某栋大楼的顶层,一个中年男人猛地呕出一口黑血,血中还隐有微小之物蠕动。
“是谁?!!”男人脸色黑沉,脸上和手上青筋毕暴。
地上蠕动的东西缓缓爬进他的裤管,他罗露在外的肌肤也是一阵蠕动,而后归于平静。
“是谁?!”
他看向黑影消亡的方向,表情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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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何新之约
天快亮了。
寻了处摊位吃完早饭,司予安跟着早高峰的人群回到海城。
家附近的迦陀和西方人也比从前多了不少,但好在每条街都有巡卫巡逻,居民的安全隐患不会太大。
以花衬衫的脸装成学生,又夹了画板,司予安坐在咖啡店里观察着,不时写写画画。
但如果真凑到她跟前去就能发现,她的画板一片空白。
观察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满意起身离开了街道,几分钟后再回来的,就是一个表情有几分丧气的年轻上班族了。
阿瑜反攻击了网络,巡卫又在每条街都查得严密,这两点给仅以药企身份出手调查的钟家造成的困难不小。
确认安全后,司予安回了家。
梨娘端来了冰饮。阿橘似是胖了不少。
嗯,家里一切正常。
同梨娘道了谢,又简略讲述了石碑她们的后续后,司予安翻完了离家期间的小报,再之后洗澡换衣,躺到了床上。
小报上有关“啃食怪”的刊登呈正态分布状。
最初只是鲜有报道,在上个月的某天陡然开始增多,这增势持续了几天,到了这个月初又开始下降。
一路下降,直到最近几天,已经连“轶事区”都不再报道了。
而同时引起司予安注意的,是西郊东区的那片小区再度复工。
即便那附近曾发生过好几起案子,可在房价跳水几乎白送的刺激下,销量仍是节节攀升。
毕竟这世间可永远不缺亡命徒和侥幸者。
就是不知道在小区主人未知的目的下,他们能活着住多久了。
研究完护城河的水路走向,司予安拿出灵魂面具沉入其中,将包括秃头在内的所有记忆连看了一遍。
直看的嘴唇干裂脸色发白,差点儿没把去年的饭都给吐出来。
撇去迦陀们做的腌臜事儿不提,从这几十人的记忆中,司予安拼凑出了整个迦陀的生存环境。
迦陀人分为五类:
1、占据统治地位的顶级阶层和服侍迦陀神的神棍们;
2、附庸统治者和神棍的贵族,以及有钱人、足够强大的玩家;
3、附庸贵族者,次强大或有潜力的玩家,普通中产,地位由高到低;
4、穷人,普通人,罪犯等;
最后剩下的则是贱民。
他们等级分明,不可逾越。
像上个月司予安鲨死的夏马尔,就只是个勉强跻身第二阶层的有钱人,而同他在一起的白皮肤迦陀——他叫作舒卡,则是妥妥的顶级阶层。
只不过他是个混血私生子,又受实力所限地位比较尴尬罢了。
至于昨天酒吧里那帮,除了秃头是第二阶层的小贵族外,其余全是三四五阶层,也难怪他们对待秃头,就像对待主子一样了。
也所以,这几十人的记忆虽然丰富,却于地狱本之类的线索半点用处没有。
“大夏血统的魔化玩家……”
正在这时,司予安筛到了一条有趣的记忆。
迦陀人不忿儿有个纯粹的大夏男人,连迦陀神都不信就爬到了第三阶层,并且看潜力,还有再往上爬的趋势!
“在D级苟了五年,然后突然开窍,只用了不到三个月就升入了C级……嗯,大器晚成?厚积薄发?”司予安摸了摸下巴。
但很可惜,这个人和其他人的记忆里,就都没有关于这位魔化玩家的信息了。
“待在迦陀的大夏人……不会是留学生吧?之前迦陀本那个男的,他叫什么来着?阮小二、五、七??”
记不起来,司予安也没再为难自己,而是重新梳理起所得信息。
“海城和尖顶帽子,还有迦陀的地狱本团队……没有星条联盟,嗯……”
脑中一遍遍过着跟这几个势力接触的场景,司予安惊讶地发现,星条联盟一直都是以一个“概念”出现的。
它虽然是个势力的名字,但自己对它的了解大部分都是从东11区、迦陀、尖顶帽子等人的记忆中获得的。
她没有正面跟它对接过。
“这就很有意思了啊!”司予安眯起了眼睛。
星条联盟从未直接露面,打的尽是些“代理人”的牌,连跟它的发源——尖顶帽子之间的战争,都是放在高脚杯银行中进行的。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
“不是海城不谈,而是星条联盟妄想躲在暗处,坐收渔利?”
“呵!”司予安被这条推测逗笑了,“这帮洋鬼子,还真是强盗思维,贼心不死!”
她翻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帝京主和,夏都主战,海城是以世家为首的中立城市。】
微皱起眉,她想起了刺客和屠夫的解释。
“三座城市理念不合,但每座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向前运转,这怎么看都像是……都像试验一样。”
“试验用哪种方式能走得更远,同时保存有生力量,防止全军覆没……”
司予安眉心倏地一跳。
“三座城市的高层在防备什么?是邪神本体降世?还是——‘摇篮’本身?”
可无论她怎么想,都觉得这结论似是偏了那么一点儿。
然而具体偏了多少,偏的是哪个方面,她就不得而知了。
大脑的运转逐渐放缓,司予安阖上了双眼。
【不要追查……不要醒来……
听话……不要……你的能力在……】
铃!!
司予安猛地睁开眼睛。
铃!咣当!
她一把按关了闹铃,揉着额角看了眼时间:
刚过午夜零点。
怪不得窗外那么黑。
她从大中午一气儿睡到了现在。
不过哪个神经病会给手机设个零点的闹铃啊!这不是毁人美貌吗!!
在心里吐槽着,司予安完全忘了自己定的“12点起来弄点东西吃再睡”的计划,删了所有闹铃倒头又睡了过去。
自然,她也是不记得刚才的梦了。
后半夜一夜无梦。
而一天没吃东西的后果就是,梨娘连着做了三桌早饭才终于喂饱她。
那吃饭的凶猛程度吓的阿橘连嘴里的小鱼干儿掉了都不知道。
祭完五脏庙,司予安闲适地窝在沙发里,重启昨日的思绪,又稍微调整了接下来的计划,换了个综艺等广告,歇得好不惬意。
嗡!
手机震动,何新的头像闪动:
“升到C级感觉怎么样?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