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用这些力量呢?
会不会也出现失忆的情况?
而且失忆……
司予安想起了去年夏天的那口枯井,那时自己也是一脸懵逼地从井里爬出来,记忆缺失的程度比现在还要严重得多。
难道两次失忆有什么关联吗?
“因为什么?”
见司予安都吃完大半桌了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何新问她,准备如果她真说出跟“缺钱”有关的理由就借给她一些。
“因为——”
司予安回过神来,看见何新面露关切。
何新……何姐的这个“强制休假”倒真是帮了我,要不是这件事的缓冲,我可能就真因为失忆导致的思维紊乱,而选择无缝接任务,进入下一次副本了。
而不了解自身的变化,还有一把“失忆”大刀高悬头顶……以这种状态进入副本是极其危险的。
“到底因为什么?”何新已经没耐心了。
家有重病的长辈,有吸血鬼的弟弟,要上学的妹妹……何新已经脑补出好几个可能性,就等着司予安说完后给她打钱了。
“因为我爱慕虚荣。”司予安说。
何新:??
“而且我生活奢靡。”司予安又说。
何新:???
“就是这样!”司予安接着说,愉悦地抬手想叫店家再添些菜。
但就在偏头的功夫,她看见街对面有一个戴着口罩,帽子压得极低的人在墙上贴了一张寻人启事。
启事上的人物画得粗糙,甚至连男女都无法分辨,司予安却抬着手定在当场。
因为直觉告诉她,那张启事上画的人——
就是她司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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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私活儿
“怎么了?”何新顺着司予安的视线看过去。
寻人启事:
凡是能提供此人线索者,酬金5万!
联系方式:123*****
“你不会是想接这个吧?”何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种寻人的事儿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司予安没说话。
“而且你看那画像的水平,你能跟真人对上吗?”
“嗯,你说得对!”
“你——呃?”对面突然的赞同噎的何新一愣。
“我不会接那个,也不进任务,我要回家好好休息!”
顶着张乖巧脸,司予安拿出手机准备结账,被何新眼疾手快按了回去。
“姐怎么能让你一个新人付钱呢!”见司予安正要反驳,何新抢先把码扫了,“等你升到C级,我一定好好‘宰’你一顿!”
“成,那就说好了!”
司予安也没多坚持,假装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实则是往贴告示那人离开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这就走了?不多贴几张?
结完账,司予安把道具通过手环转移到何新那里,一并转过去的还有何新之前给的通关卡和栅格袋,但何新没收。
“本来就是给你们新人准备的!”清点完转过来的,何新塞给司予安一个道具,“收好,B级的,算抵押品。”
“这个月的密市还要过几天才开始,到时候我在……在你第三次任务前把出售情况和卖的钱给你可以吧?”
“可以,谢谢何姐!”
“没事!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何新还是不放心司予安,非要看着她离开这样才行。
“还有件事儿,那个黄金长矛——”
“C级精品,虽然不实用,但也勉强算是个好道具。”何新了然,“怎么?舍不得卖了?”
“不,我是想问金价。”
何新眼皮一抽。
“那支矛少说也有八九十斤,你觉得是按金价卖合适还是道具卖合适?”
何新:……
“金价。”她咬着后槽牙挤出这么句话,拦了辆出租车把司予安塞进去,“我会帮你按最合适的价格出手的!”
“谢谢何姐!”
司予安乖巧道谢,向司机报了自己家的地址,在司机开离火锅店,又开了十几分钟后,后面的车才终于掉头不再继续跟了。
“师傅,麻烦去西郊。”
“从西郊回城可不好打车啊小姑娘!”
“没事,您开您的。”司予安平静地说。
刚才跟在后面的车是何新的。
司予安没想到在她用“黄金长矛”的价值打完岔后,何新还有心情“监督”她回家,所以只好报了家的地址,故意被跟了一路。
不过现在何新走了,她可以去查查那张“寻人启事”的事儿了。
那上面留的联系方式是位于西郊的一个座机号码,而西郊鱼龙混杂,一直是海城的“法外之地”。
所以为保险起见,司予安决定“借”一部手机打电话。
出租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西郊边界,司予安付完钱,看着司机开远了车,转身进了一家成衣店。
“听说了吗?昨天上边儿派人过来了,说想取缔咱们,结果……”
“被龙哥带人打回去了?”
“哪儿能啊!他江龙才能管几个街区?”
两个身穿巡卫服的年轻男人在几行衣架中挑挑拣拣,嘴上压低声音聊着天。
“据说是咱们西郊的老大,亲自动的手!算是给他们海城一个警告!”巡卫中高个儿的那个说。
“可怎么说咱俩也是西郊巡卫,名义上也还属于海城兵部,西郊老大这么干,那咱们巡卫局……”矮个儿的那个有些担忧。
“怕什么!他海城现在自身难保呢!”
高个儿的一脸神秘,仿佛是吹牛吹爽了,他“咣”地一声踢倒衣架,然后举着爪子问店主:
“爷划着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我这些天都没赚着钱啊,长官您看……”店主苦不堪言。
“快拿钱!再废话爷封了你的店!”高个儿怒道,斜着眼看见店主身后的衣架中间还站着一个人,“那是谁?”
店主茫然回头,“我不知道啊……她怎么还穿上我店里的衣服了!”
“身段儿不错!”高个儿捅了捅矮个儿,一脸兴味。
那姑娘黑衣黑裤,戴着兜帽和黑色口罩,一手拎着书包,一手又扯下了几根鞋带,开口时声线偏冷。
“多少钱?”
啪!
高个儿想捉姑娘的手,但人家好似早有准备,先一步把手移开了,他一下拍在桌面上,手掌痛麻。
“你!”
“别急,待会儿跟你走。”
姑娘扫着码,一句话又安慰了高个儿,乐的他流了一下巴的口水,连刚才要敲诈的事儿都忘了。
店主收完钱欲言又止,想偷偷用手机报警,但想起这俩人本就是巡卫,又颓然放弃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跟着两人走出店门,推着摩托车进了没人的巷子。
“哥哥的小——”
噗呲!
一声物体碎裂的声音传来,姑娘的眼睛在昏暗的巷子里闪着冷光。
砰!
手刀落下,高个儿闷哼一声就软在了地上瘫如老狗。
挨个儿见状手忙脚乱地解着电棍的锁扣,但只觉掌风袭来颈部剧痛,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戴上手套,姑娘翻出高个儿的手机,拨出一个座机号:
嘟!嘟!
“喂您好,哪位?”是一个操着外国口音的男声。
“是你贴的寻人启事?”姑娘说。
这黑衣姑娘赫然就是司予安!
“是的,您怎么称呼?”那边语气明显急了。
“我叫李茶德,你画上的那个男人,我已经找到了。”司予安故意诈道。
“李茶德?”那边生涩的中文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很拗口。
“你也可以叫我‘好人’。”
“呃……好人小姐,我画上的是个跟您一样的女性,不是男性。”
“是女性?”司予安眯了眯眼睛,“你画得太差了!还有更多信息吗?”
“她应该是位很漂亮的女性!”那边说,“好人小姐,方便见一面吗?我相信,如果您能找到男性的她,就一定也能找到女性的她!”
司予安:???
神特喵的“男性的她”!
她没有明确回答见或不见,而是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在对方多次打来时也是直接按断。
现在刚过晚上六点,天空已是擦黑。
用鞋带绑住高个儿的手脚,把他扔在显眼处,司予安带着矮个儿,骑着摩托往座机号的所在位置开去。
中途随便挑了个地方扇醒矮个儿把他丢下,司予安趁着阴影跳上旁边的小店,又拨通了电话:
“如果我找到那位女性,你能给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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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自己招的事儿
“我们需要商议后再做决定。”
你们?
司予安眯了眯眼睛,在两条街上的房顶跳来跳去。
这里多是破烂的平房。
窗外没有防盗栏,有的连窗帘都没有,在路灯下,几平米的小屋子可以一览无余。
“见了面你能给我更详细的资料吗?”
“没有更详细的了,我只知道她在海城,而且生活困顿,可能饥寒交迫快要饿死了。”
司予安:……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那你怎么判断我带来的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司予安冷笑道,“如果她是,你又偏说不是……”
“我们和族人不会抵赖!”电话那端的声音陡然急促起来,“我们自古以来都是诚实守信的!”
“哦?”
跳下房顶,司予安矮身闪到墙檐下,站在阴影里观察等待着。
“我对和族可没有好印象!”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看见对面房间中的男人猛地站了起来,似是极为生气,“战争是武葬城发起的,可我们不是武葬人!”
男人约莫27、8岁,身量不高,也就1米7初头,穿着一身纯白的宽松格斗服,桌上还放着一长一短两把五士刀。
是典型的的东11区人的扮相!
司予安在心里评价道。
他租住的房屋两边没有人住,最近的店铺也打烊关了门,如果有埋伏大概率是在街道两端,跑到这里差不多要十分钟左右,所以值得冒险!
“你是一个人来的海城吗?”
“是……不是!你想干什么!”
男人警惕起来,但只听“啪嗒”一声轻响,一个斜挎着包,一身黑衣的高挑姑娘从窗户翻了进来。
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摸走了桌上的五士刀。
“****!”
男人蹦出一句母语,边后退边举起一把手枪。
锵!
五士刀敲在枪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男人只觉虎口一麻,接着手腕一痛,枪口便偏离了方向。
而后五士刀在他手腕处托了一下,平滑地过渡到枪把底端,在他手枪脱手的瞬间用力一挑——
咔!
整把枪飞到了对方手中,并被打开了保险。
“没有更详细的情报,为什么还要见我?”
男人一愣,“好人小姐?”
“嗯哼!”司予安靠在桌边,用枪点点他,“说吧!”
“我……”男人迟疑了几秒,但还是马上说道,“我叫山村俊雄,来自东11区。”
“这张寻人启事上的人,一直挂在武葬城的悬赏榜上。”
“两个月前她下了榜,但不知为何前段时间又回到了榜上……她的‘回归’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她是唯一一个被挂了那么久还没被鲨死的人。”
悬赏榜……
司予安垂下眼眸,会是一直追鲨我的那些家伙吗?
还是“背后人”的陷阱,是担心鲨不死我,用来故意转移我注意的障眼法?
“那个悬赏上也没有更详细的资料吗?”
她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没有。”山村俊雄以为司予安是在不满寻人启事的简略,“接榜的人,会被秘密告知地点,据我们的线人报,她每次出现的地点都不一样。”
司予安:……
因为一直在逃命啊!
她似有所觉地望向窗外,月色朦胧,还带着季春的水雾,看上去是个挺适合鲨人的夜晚。
“两个月前,我们得到的最后一条情报是。”山村俊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外侧,“她曾在东流岛推着一个空轮椅散步。”
“但跟之前一样,所有的鲨手和线人都没能活着回来。”
空轮椅?
司予安身体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们发现阿瑜了?!
丹田处的赤红骨刀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忧虑,发出一声只有司予安能听见的,小小的尖啸,又把司予安拉回到现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