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从刚才到现在,无论司予安调取了哪个方位、角度的监控,甚至都侵入了小区外的行车记录仪,都没有找到漂亮姐姐的踪迹。
可留在其中几栋楼中,隐藏在篱笆墙中的金丝,也确实是消散了……
司予安摸了摸下巴。
“不愧是A级啊!”她感叹道。
不论是战斗还是追踪能力,还有互相试探的经验、意识,都远不是B级、C级可比!
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地敲着,司予安放出了几只豆子人。
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漂亮姐姐也许能通过金丝消散的气息,确定追踪路线是正确的,司予安也能反定出她的大概方位,并且——
弯起明媚的弧度,一只豆子人走出楼门,暴露在监控下。
——并且!
她既知晓要避开监控,就说明她手中,一定也有正监视监控的东西!
很快的,豆子人周围光线扭曲,而后倏地不见了。
待跟其的联系被切断,司予安静静等待着。
几秒中后,一个漂亮姐姐突兀地出现在了监控下,抬头笑道:“这次你闭眼了吗?”
以唇语传罢消息,她就消失在了原地。
同时,司予安的屏幕一黑,知是那只监控彻底报废了。
“呵!”
顶楼响起了一声好听的气笑音。
随后,又一只豆子人走进了监控范围。
过了几分钟。
“你还没完了?”漂亮姐姐在监控下眯起了眼睛。
屏幕再黑。
司予安神色不变,不间断地操纵着豆子人。
只要所处的场地合适,被追踪者又足够冷静,那么双方之间的主动权就会永远掌握在ta手中,任凭追踪者如何努力,都只能更在ta身后疲于奔命。
可这只是相对普通追踪者而言的。
漂亮姐姐很快觉出了司予安的用意,是以她停手,在小区各出口处增设了监控。
“传送卷轴?还是禁锢类道具?”
看着漂亮姐姐的举动,司予安皱起了眉。
她不认为对方会只留了监控一手,兴许埋伏在那些出口的,会是极难脱身的道具。
啪!
啪——
司予安手指一顿。
在不断切换的镜头中,她找到了一处似是被遗漏了的地点。
那是通往地铁最近的一条路,早晚高峰时人流量极大,也是看似是最容易伪装脱身的路。
可还不待司予安拉近细看,空间就一阵扭曲,漂亮姐姐踏进了监控范围,冲着镜头扬首浅笑:
“你要怎么选呢?”她问。
即便隔着屏幕,独属于A级的威压也尽显无遗——
她还在试图以干扰司予安的情绪判断!
啪!
啪!
镜头切换,屏幕闪动。
闪烁的光亮映在司予安脸上,照出她神色不明,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你要怎么选呢?”
“我不选!!”
司予安合上电脑,靠着墙闭目养神。
几个小时后。
天光大亮,楼下各户也陆续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屏幕中,漂亮姐姐仍等在那条路口,但看她脸色却已是冷了很多。
周围的喧闹与她无关,但似是早看穿了司予安的目的,在赶地铁的人群不断增多后,她又看向了监控。
两人俱是勾着笑对视。
在这一刻,她们彻底打了明牌。
几只做了伪装的豆子人先后走出楼门,也先后往不同出口走去。
小区花园附近的某栋楼中,一个满脸丧气的上班族走出楼门,急匆匆地朝地铁赶去。
“来了!”
漂亮姐姐昨天下午才刚出副本,还没休息,晚上就碰到司予安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耽搁了一宿……
虽然是她先追踪、试探的司予安,虽然司予安的表现让她很满意,但过多的劳累积累,也让她心中不免有了些急躁。
尤其是在她发现,这一局试探似乎是自己输了时。
“不是!不是!!”
漂亮的女人总是能自成风景线的。
几乎每个经过路口的人都会同她对视,但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少数几个跟“摇篮”牵扯的还都是C级以下。
“不是!都不是!!”
漂亮姐姐脚底空间扭曲,有点怀疑司予安是不是已经跑了。
可……
她选的是哪条路?
“小姐——”
有不开眼的男人上来搭讪,对视中暴露出他还是个D级玩家。
“滚!”
无形的威压放出,男人脸色剧变,满脸恐惧,逃也似的离开了路口,却不知早已被那个满心鲨意的漂亮女人标记了副本。
而他的逃离,也让出了躲在他身后偷偷打量的另一个男人。
那男人满身丧气,连直视都不敢,只敢躲在别人背后偷窥,被发现了就匆忙移开视线。
“这都什么辣鸡!”
丧气男视线移得太快,漂亮姐姐无法通过对视探出他身份。
嗡!
正在这时,她留在某处小区出口的道具,探寻到了豆子人的气息。
冷冷扫了丧气男一眼,吓的他哆嗦着抱紧了公文包,脚底还绊了一下后,漂亮姐姐周身光线扭转,转瞬去到了豆子人所在。
而原地除了丧气男,竟没有一人注意到漂亮姐姐的异状!
嗡!
嗡——
各处提醒不断。
同夜里一样,每消灭一只豆子人,就会有新的出现在其他监控范围内。
可个夜里又不同的是,每只豆子人身上,都带着一张只写了寥寥数字的纸条。
嗡!
这次是刚才那条街上的!
空间扭曲,漂亮姐姐沉着脸回到路口,发现丧气男不仅还没走,反还直直望了过来,然后——
递给她一张纸条!
他现在是傀儡,那刚才——
瞳孔一缩,漂亮姐姐连上了几张纸条:
“姐姐辛辛苦咯!不过总熬夜会变老的哦!”
最后一张纸条下,还附粘了漂亮姐姐的大头照。
故意锐化的高清的图片上,她脸上难掩憔悴。
“这个——”
小混蛋!!
漂亮姐姐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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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送上门儿的身份
察觉最后一只豆子人也被消灭,刚挤上地铁的丧气男垂首,不着痕迹地弯起了唇角。
顺利脱身,想来刚那夜的争锋,还是能通过漂亮姐姐的标准的。
只是不知道要帮她鲨多少人,才能得到那张A级符纸了。
叹了口气,丧气男没有回家,而是绕路潜进了老屋。
待发现各布置都没被破坏,司予安才终于变回了自己的容貌。
秃鹫升A,以圆规作饵,武葬城突然疯狗般发难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是以获取新的,强力鲨伤手段势在必得。
若不是罪清和主动提出符纸交易,司予安都准备跟白术、何新各找个理由,搜罗些A级以下的强力道具了。
咔!
揉了揉额角,司予安拉开一罐咖啡。
在酒店房间的录像需要剪辑,还得再加上些“近卫名”特有的挑衅……嗯,然后还得再按需做出两个不同的风格。
别人喝咖啡管不管用司予安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喝的都快能拉动GDP了,可该困还是困。
几个小时后,她变作近卫名又补录了新的部分,而后分别发给了武内大郎和罪清和。
嗡!
武内大郎的回复很快。
从电话到邮件,他的文字中充斥着震惊和崇拜。
可也就一个视频的时间后,邮件的内容就加上了大篇幅的詈骂,指责近卫名残鲨无辜同胞,威胁要把他送上贵族法庭。
哦豁?
这是亲自下场了?
司予安眯起了眼睛。
“藤原家的废物,吾在海城等你来送死!”
她回去这么一条邮件,配图是:“近卫名”神情倨傲地踩着两把五士刀,在他脚下另一边,是两个藤原并排放置的头颅。
“啊!近卫名!!”
两千公里外的男人又是大怒。
他大力砸按着键盘,而后却发现满腔的怒火再无法发泄,因为……他和近卫名的联络通道,被对方单方面切断了!
“八嘎!八嘎!!”
怒吼声响彻整座藤原分府,惊飞了一群乌鸦。
可他的怒恨,司予安自是毫无所谓的。
在切断联络后,她没去理睬罪清和姗姗来迟的回复,而是倒在床上和衣而眠,一觉睡到了天黑。
夜色朦胧。
等司予安醒来时,已是又近了午夜。
用冷水洗了脸,潜出门换了个偏僻的地方叫车,一个样貌普通的迦陀人,又去往了西郊。
嗡!
白术:“大佬,这东西可不好得啊!而且最好不要用它!”
面色如常地低头,司予安回了个“?”。
她在等车时,询问了白术有关A级符纸的事儿。
“它虽然封印着一次A级力量,但据说制作起来很麻烦,多数A级即便做了也都是自己使用,不会拿出来交易的。”
白术解释道。
“而且这东西一旦施展,符纸的原主人在那瞬间,就能看到使用者这边的场景,闹不好还有被对方追踪的可能!”
“不过如果大佬你有急用,我倒是可以给你传两张,我还从来没用过呢!”
司予安指尖微动:“钟家的?”
“嗯嗯!”
“那不要!”
白术:……
他发了个大哭的表情,像是不可置信。
“大佬!用我的总比用别人的安全吧!!”
正相反,用钟家的才有风险!
眸光闪烁,司予安回了句“只是问问,目前还不需要”就把话题隔了过去。
钟家啊……
手指轻轻敲击,她偏向窗外的视线极淡。
无论是跟罪清和还是漂亮姐姐,她跟她们之间好歹还有交易关系。
在这等关系下的物物交换,可以说是最简单安全的。
风险次高的则是何新那边,那位秘密够多,好奇心也够重,是以非是万不得已,司予安不会找她。
“祝您晚间愉快,大人!”
顺利通过大夏和迦陀联设的卡口,司予安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待车开走后,她走进巷子,再出来时已是又换了一张脸。
西方人好斗,这点司予安早有耳闻。
可她实在没想到,同一片地方,竟能在一周内就易了主儿。
是的,这里正是几天前,司予安穿出后门的那间酒吧。
可当时的迦陀聚集地已然大变,现在是一众西方人聚在此处,重金属的鼓点即便是站在酒吧外的巷口,也能清晰听见。
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酒吧门口的味道令人作呕。
加上催眠,舒卡西方和迦陀混血儿的面孔瞒过了守门的西方走狗,司予安在他们敬羡的目光中拉上口罩,走进了酒吧。
这间酒吧不大,但混乱程度却远超司予安的想象。
“哼!地狱本就是为我等高贵血统开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猖狂道,“迦陀那帮异教徒,还有大夏的黄皮猴子,都只能匍匐在我等脚下!”
他的话引来了阵阵喝彩声。
“神主万岁!”
“骑士团永垂不朽!”
喝彩声甚至盖过了旁边隔间的痛苦的呼救。
除了极浓重的酒气和恶心的汗臭外,司予安还隐隐嗅到了一股像是金属和奶香混合的气味。
她拧眉朝味源处望去,瞳孔倏地一竖!
只见虚掩的门中,一个面相阴柔的少年跪在地上,神情痛苦,周围烟雾缭绕,间或传来西方人的大笑声和粗重的喘息。
“普通人……”
这帮白皮辣鸡,居然给普通人喂毒!!
司予安盯着那少年,眼中冷意凝聚。
“尊敬的先生。”
正在这时,一个混血儿侍者上前,拉上了虚掩的门。
“您想喝点什么?”他对司予安说。
脸上除了恭敬,还隐藏着对血统的敬羡。
“哼!”环视一周,司予安狠狠推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吧台,“一杯血!”
话音才落,两边的西方人猛地止住话头,看向司予安的表情中满是惊疑。
“阁下是?”其中一个西方人试探道。
“教廷!”司予安高高扬起下巴。
“教廷?!”
周围的西方人更是大惊,惊后马上又变作了热烈的谄媚。
“幸会!神官先生!”
“您除了血还想喝点别的吗?我请您,神官先生!”
他们围在司予安身边喋喋不休。
而司予安则背靠吧台,将不大的酒吧尽收眼底。
不算包间里的,西方人不足二十个,且都是B级以下,多为D级。
工作人员只有四位,调酒的,端盘子的,以及两个看门儿的,且都是奴化眼中的二洋鬼子。
晃动酒杯,看着鲜血挂壁,司予安脸上喜怒不辨。
“先生!”一个西方人凑了上来,“听说这里的血都是活体取的,所以温热甘甜,极富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