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门打开了，石碑看看三人，又看向走廊的另一端，招手让三人赶紧进去。
吱呀……
中午被冰棱击破的窗户完好无损地阖着，在石碑招手的那刻诡异地自动打开了，一阵引人发寒的凉风吹进走廊。
“老师，你们不要我了吗？”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幽幽问道，语气阴冷。
哦豁！
全村……呸，通关的希望来了！
司予安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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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谁能骗到最后
从第一天起，断指的小女孩就在试图引起玩家的注意，到了第二天更是直接赖上了司予安三人。
而且第二天的午饭和晚饭桌上，两个小女孩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是靠什么摆脱了孤儿院的“吃饭”职责。
四楼的王琦和三楼疑似小桃的瘦长怪互相忌惮，但在特殊情况下——比如刚刚，它们也能暂时联手对付玩家，只不过它们似乎颇为防备二楼。
“爆炸对它们的伤害应该没有多大，可它们却没有追来，是因为二楼有……”司予安上下打量着小女孩，“这家伙吗？”
“怎么就你一个人？”石碑问道，她的一只眼睛又变得无甚光彩，空洞地望向小女孩。
“她被小桃吃掉了。”女孩青灰的脸上浮现出与她风格不符的恐惧，“只有我逃了出来。”
撒谎！
司予安眸光一闪，独属于仙女的直觉再次启动。
但她没有拆穿，而是抬起沾上了血液的手按在小女孩的头顶，狠狠擦……揉了揉，再移开时手上已经干净了许多。
“难为你了！”她说。
小女孩：……
石碑&坦克：？？？
现在可是晚上……你就真不怕NPC生气暴走呗？？
带着小女孩，几人没有分头行动，而是合队在二楼探索。
石碑走在队伍的另一侧，离小女孩远远的，翻手握住司予安的手，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
“她，玩偶，诡。”
玩偶？
不着痕迹地看了石碑一眼，司予安望手指微动：“所有？”
石碑略一点头。
教室里没有新的线索，白天找到的画还在，只不过那些画上，院长的脸和举着鞭子的手变成了怪物模样，再搭配上“孩子们”开心的笑容，整幅画看上去颇为怪异。
“老师躲了我好久。”
在即将踏入治疗室的那半段走廊时，小女孩突然幽幽开口，看向石碑的目光发凉。
“老师需要思索，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儿！”司予安换了个位置，一手又按在小女孩头上。
“是吗？思索什么？”
“比如……如何脱离孤儿院？”
小女孩脸色一变，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在司予安要让另一位老师——梨娘“陪”她时，她还拒绝了，表情看上去疑惑又厌恶。
“院长还在这里，春田是院长的诅咒！”
布满污渍的，暗红色的纸条被从书架缝隙里抽了出来，司予安只扫了一眼便去检查满屋的玩偶了。
玩偶们身体破碎，遍布着鞭子、剪刀露灼烧等痕迹，破口处露出猩红的棉絮，但脸庞上倒是没有细纹了，看上去就是正常娃娃的样子。
石碑见状好像想跟司予安说些什么，但小女孩马上看了过来，她只得先作罢。
“王琦是个懦夫！”
另一间治疗室的纸条如是写道，几人都是一愣。
第一张纸条上的“院长”，难道跟“王琦”指的不是同一个人？
“我想离开这里……”
越往走廊尽头走，玩偶破损的程度就越重，到最后那间最大治疗室时，玩偶已经全部变成了碎片，大团大团浸润在血泊中。
“我要离开这里！”
狰狞的，几乎要把纸面戳透的文字歪歪扭扭呈现在众人眼前，室内的窗户“咔”的一声自动打开了，阴冷的寒风穿堂而过。
“要离开！要离开！！”
小女孩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治疗室，地上的每一只纽扣眼珠都旋转过来，透亮的表面映出几人痛苦弯下的身子。
他们眼前一片猩红，在猩红中仿佛看到了，原本木讷的孩子们癫狂地扑向玩偶，用各种工具撕扯、毁坏它们。
到处都是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那些孩子在撕完玩偶后齐齐回头，嘴角还挂着血红的棉絮，满脸恶意地看向玩家。
“要离开！要离开！要！离！开！！”
小女孩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铺天盖地。
“闭嘴！”梨娘身上的怨气压不住了，她完全变成了老妪模样，怨气四溢将血水和玩偶都冲去了墙边。
小女孩的尖叫直接被打断了！
她的突然爆发也让石碑和坦克缓过神来，但石碑马上脸色剧变，拿出灵魂石就要往梨娘嘴里塞。
“没事，没事了……”握住梨娘的手，司予安将她挡在身后，调动字典的力量一点点安抚她的情绪，再扫向小女孩的眼神中隐隐透出鲨意。
“她要失控了？”石碑面色凝重。
“失控会怎么样？”坦克问道。
“诡异法系失控会让你的副本多一个boss。”石碑不愿多说。
坦克：？？？
那你们俩可千万别失控啊！啊啊啊！
“这些纸条是你写的吗？”司予安问，注意到小女孩因为梨娘的爆发躲去了门后，脸上带着深深的厌恶。
小女孩点点头。
“她就是咱们要带出去的孩子了？”坦克说，没有注意到小女孩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
石碑看了坦克一眼，表情一言难尽。
“啊，对的，就是她。”司予安换上一副自以为慈祥的笑脸，“小家伙，想不想姐姐带你出去啊？”她对小女孩说。
小女孩：……
虽然不情愿，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她也看出来了，在这些玩家中司予安才是做最终决定的那个。
“好了收工！坐等天亮吧！”
似乎对小女孩的回答非常满意，司予安当先带着几人挑了间干净的教室坐了下来。
“真的要带她出去吗？”
“今晚……这，这就完了？”
石碑和坦克用眼神发来询问，见司予安略一颔首，两人都是不可置信。
“靠灰墙的引诱没能鲨死玩家，所以王琦想靠怪物的力量筛选出玩家中的强者，最终帮助他脱离孤儿院。”
司予安静静等待着天明，面色平静，春田孤儿院的故事她已经拼得七七八八了。
“他鲨人的目的，大概率是因为能出去的人是有数量限制的，而这个限定人选的权力就掌握在厨师手中！”
“储藏室四天一送物资，再由厨师选定搬运物资的人……除了院长，小桃和那个断指女孩应该也知道，所以他们才会各自占据楼层，互相博弈。”
“每把钥匙对应的是一间四楼上锁的房间，最奇怪的那把则是院楼之外储藏室的，王琦那么紧张，说明那些屋子中一定有能伤到它的东西。”
“至于它的依仗应该就是——”
清晨的第一缕光芒照进教室，给司予安的侧脸蒙上一层光芒。
“孤儿院大铁门的钥匙，还在他身上！”
随着她的起身，另外三人也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又定在躲在课桌下的小女孩身上。
她骗过了小桃，装成个普通的孩子；
骗了王琦，虽然后来出了纰漏，但王琦也只是忌惮，并未把她当成最大的威胁；
骗了玩家，让他们以为她才是该被带出去的那个；
甚至自我欺骗，说服自己这屋里的几个玩家都相信了她……
司予安勾了勾唇。
“那你猜，我骗了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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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明星同款“闷”菜
小女孩躲在课桌底下，没有跟随玩家离开教室。
在离开二楼走廊，踏入到一楼范围后，石碑简略将昨晚的经历讲给几人听。
正如司予安所料，石碑在23:30分时被传送到了其他楼层，而且还正好是她们约好的二楼。
刚到二楼时，石碑就闻到了极浓重的血腥味。
那味道是从上午捡到的那个玩偶身上传来的，玩偶在进入二楼后就变得更为破败，而且像是个靶子般的，把其他玩偶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小女孩也是在那个时候找上她的。
“纸条上一直写的是‘我’而不是‘我们’。”石碑语速湍急，“原本的两个小女孩……我怀疑消失的那个变成了玩偶。”
“玩偶？”坦克诧异。
“那些玩偶是小女孩的一部分，她和那些玩偶一直在跟我‘捉迷藏’。”石碑道。
几人穿过院楼大厅走向食堂。
“小女孩用玩偶平摊了伤害，所以灌完陈醋后才没有出现皱纹，而吞噬的另一个小女孩又帮她补足了这种伤害。”司予安说。
“可她为什么要吞噬另一个女孩？”石碑不解，“不怕对玩家产生的压迫过大，最后没人带她出去吗？”
“因为人数限制。”司予安加快了脚步，觉得食堂里好像有哪里不对，“脱离孤儿院的人数是有限的，她要减少竞争对手！”
脱离人数是有限的？
石碑和坦克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见了浓浓的震惊和不安。
那岂不是说明玩家的存活数也是有限的？！
两人不着痕迹地各自离远了对方，坦克因为少了只手，身形不稳还撞到了桌子。
但好在桌子很干净。
确切地说，食堂今天的桌面干净得有些过分了，干净到——没有盘碟碗筷。
几步跨进厨房，司予安发现厨房像被洗劫了一样，除了几个筐底的烂菜叶子碎瓷片儿，其他的食物尽数消失了。
“这里怎么？”坦克愕然。
“她想让我去储藏室。”司予安思索片刻却是如释重负，“不过即使她不这么做，我也是会去储藏室看看的。”
“什么？谁？”
“院长。”司予安解释道，“但不是指王琦。”
“你们第一晚看见的楼下的黑影，应该就是报纸上所说的‘离奇死亡’的院长了，而她也应该就是纸条上所说的‘诅咒’。”
“我去翻过王琦的办公室，发现他的衣服全都是由女士款修改而成的，所以你们猜——”
石碑和坦克都是凝神倾听一脸认真。
“他会不会是个女装大佬？”
坦克：？？？
“所以是王琦鲨了之前的院长，霸占了她的身体和孤儿院？”石碑马上反应过来，“四楼是王琦，三楼是瘦长怪，二楼是小女孩，一楼的是……她？”
“吃完饭去看看吧。”
司予安不置可否，拿出面包牛奶分给几人，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开始准备早饭，没去管坦克看见栅格袋艳羡的表情。
“米厨师，你的……”坦克瞄了又瞄。
“公司配套环保袋，每人一件。”
坦克：？？？
每、每人一件？
那得是什么级别的大公会才能给得起啊！
而厨房的另一边，听见“公司”这个词，石碑眉心一跳，不禁想起了曾经听过的传闻：
在各级副本中，还有很多不同于玩家的，隶书于“公司”的人，在“摇篮”中极为活跃，但他们的动机和目的均是不明。
这传闻是真是假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司予安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强者，或者某个大势力的重点成员那么简单。
“筐里的食材……今天就吃闷菜吧。”司予安说。
切菜，把菜放进锅里，不用开火，盖上锅盖闷一下，她的动作行云流水。
等三秒钟后再掀开盖子，出锅盛桶，一气呵成！
石碑&坦克：……
这做的是个啥？？
早餐桌上，王琦也提出了同样的质疑，他身上无伤，似乎昨晚的战斗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
“明星同款‘闷菜’，无油无盐又好吃！”司予安答得理所当然，同时也在思索，为何小桃是挂了彩来的，王琦却是毫发无伤？
因为他的恢复力更强？
“焖菜是熟的！你这些菜可都是生的！”王琦生气了。
“焖菜是熟的关我闷菜什么事？”司予安漫不经心地说，“还是说厨师做的菜你不想吃？”
她在“厨师”二字上着了重音，王琦果然没有再说话。
壁虎僵着两条手臂地扒拉菜梗，“一件D级极品道具，让我入队！”但司予安等人并不理他，他脸色更差了。
“哧！”马少爷嗤笑一声，他不好过，自然也就见不到别人好过，“人家哪能看得上残废呢！”他指桑骂槐，眼睛直往坦克那儿瞅。
他的身上缠了大片的绷带，不知道昨晚是用了什么保命手段。
嗒！嗒！
这时，一个少了一只耳朵，浑身血痂的男人走进食堂，坐在了玩家桌旁。
他原本还算清澈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带着恨意依次扫过几人，在看向司予安和马少爷时尤为狠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