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霜已经撮了很多小小的芝麻丸子, 整整齐齐的一大盘摆在桌上，样子可爱极了。核桃小心地蹲在姜霜旁边，一双乌溜溜地眼睛好奇地看着姜霜手上的动作。
核桃全身乌黑, 没有一点杂毛，蹲着团在一起的样子就像一个大芝麻丸。
姜霜拿起一个芝麻丸比了比核桃说道：“大芝麻丸和小芝麻丸。”
陆殊顺着姜霜的动作看去, 核桃确实像一个大芝麻丸。
“不过我还以为你做芝麻糊。”
姜霜手上地动作没有停, 继续搓着芝麻丸，“是做芝麻糊，不过我打算先用芝麻丸打底。”
“芝麻丸铺在下层，芝麻糊挂壁。”
姜霜正准备和陆殊说怎么做黑芝麻奶茶的时候, 陆殊突然敏锐地察觉到窗外的动静, 朝外喊道：“谁？”
陆殊猛地推开门, 向外看到, 只看到老赵从大堂走了过来，面上茫然地看向陆殊。
姜霜也跟了出来，好奇地探出头问道：“怎么了？”
陆殊摇摇头, 视线停留在老赵身上许久，问道老赵, “刚才你看到有人过来吗？”
老赵手上拿着一份茶杯，回答道：“刚才看见小吴从后厨去大堂了。”
“怎么了？掌柜的？”
姜霜也不明所以，挥手让老赵先忙自己的事情。见人走远后，姜霜又问道, “刚才怎么了呀？”
陆殊关好小厨房的门说道：“没怎么了, 只是听到外面有动静。”
“小偷？”姜霜一下子就想到了王工的事情。
“不是。”
不是小偷的话，姜霜想了下说道, “可能是老赵或者吴恩善吧。”
陆殊补充道，“以后不用小厨房的时候, 记得锁上。”
“好。”
广岚府不比秋叶镇，茶楼的伙计都不是知根知底的人，陆殊对他们多少都还是有些防备之心。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连带着茶楼的生意都少了一半，姜霜正和一位刚结账的客人说着，下个月上新品时，陆殊从外进来。
送走客人后，陆殊走到帐台，沉默不言。
虽然平日里陆殊话也不多，但是姜霜很明显感觉到陆殊情绪不高。
“怎么了？”姜霜手上忙着清账，嘴上问道怎么回事。
“运来客栈的大厨是之前比赛那天，钱权请的厨师。”
听闻此话，姜霜打算盘的手微微停顿下，而后继续翻着账本，问道：“手下败将，不足挂齿。”
“但是你知道他们的新品是什么吗？”陆殊语调冷淡，似乎对运来客栈极为不满。
姜霜又翻了一页账本，“难不成还是黑芝麻？”
陆殊没有说话，姜霜放下账本，看向旁边的男人。
“真的是黑芝麻奶茶？”姜霜又确认一遍。
陆殊点点头，“今天新品上市，买一送一，运来客栈挤满了客人。”
所以根本不是因为雨天客人没有来，而是都去了运来客栈。
一楼零零散散坐着几位客人，吴恩善和老赵都在各自忙活，招待客人。姜霜的视线一一从他们面前扫过。
陆殊低声说道：“我也觉得太巧了。”
“是啊。”姜霜轻声应道，放下账本回了后厨。
陆殊在大堂停留半响，而后也跟着去了后厨。
“那我们的奶茶还上吗？”
姜霜尝了一口黑芝麻奶茶，舔舔嘴说道：“上，为什么不上？”
姜霜不信她两辈子做奶茶的经验还比不上一个手下败将。
陆殊同意姜霜的意见，是骡子是马总得遛遛才知道。
“只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太巧了，做奶茶就罢了，新品还刚好是芝麻，而且上市时间还比我们早。”
姜霜放下茶杯，沉吟片刻道：“再看看吧。”
一盏茶新品上市当天，不少客人都来捧场了，只是一看到这奶茶，原料都用的黑芝麻，难免将一盏茶和运来客栈的两者进行比较。
甚至有好事者煽风点火地说道：“姜掌柜莫不是看前两天运来客栈的黑芝麻火了，也连夜出个新品。”
姜霜不以为意，笑笑道：“无巧不成书。我们也没想到咱们研制了半个月的新品就和别家撞了。”
“你说对吗，老赵？”
老赵此刻刚给客人端上一杯黑芝麻奶茶，听到掌柜的话，连忙应承道：“可不是，太巧了。”
寿平从外进来说道：“什么巧不巧的，我家酒楼今天做了米饭，别家就不能做米饭了？我说，这奶茶好喝才是硬道理。其他的都是虚的。”
寿平也算是广岚府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了，别人也都一一附和道：“有道理，这奶茶好喝最重。”
第一轮新品也都上桌了，客人们心里也都有了数。
“我之前以为运来客栈的奶茶已是不错，没想到姜掌柜家的才是上品。”
“黑芝麻本就微甜，运来客栈的奶茶又多加了几分糖，所以整体尝起来会显得有些腻。但一盏茶的则保留了黑芝麻本身的香甜，同时加上了芋圆，口感更有嚼劲。整杯奶茶不会过分甜腻，但却让人回味无穷。”
一个青衣书生打扮的人坐在大堂中央点评道，姜霜默默看向这人，果然读书人就是会夸。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点头，同意书生的看法。
“不过两家店都采用芝麻丸打底的做法，这个确实巧妙。一颗颗黑芝麻丸子确实醇香十足。”
姜霜注意到这个信息，问道：“运来客栈也是这样的做法吗？”
书生答道：“不错。两位掌柜的也算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处去了，不过我个人还是更加偏爱姜掌柜家的奶茶。”
姜霜得到答复后，默默走到帐台小声和陆殊低语道：“真巧啊。”
陆殊沉默不语，只是时不时看向老赵和吴恩善。
虽然姜霜家的新品黑芝麻奶茶和运来客栈撞款了，但是姜霜家的明显技高一筹，店里的生意也因着黑芝麻奶茶更加火爆了许多。有不少人都好奇地打探道：“姜掌柜下一个新品是什么呀？”
姜霜只是笑而不语。
十天后，在新品上市前，姜霜给了老赵一笔遣散费，算是结了一个月的工钱。
老赵拿着钱还想问掌柜的，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姜霜只是默默低头算账，轻声说道：“一个人打两份工，你不嫌累吗？”说完这一句话后，姜霜抬眸看了眼老赵，这是一双极好看的眉眼，眼尾微翘，状似桃花，见人都带着三分笑意。但老赵此刻只从这双眼中看出了不屑和冷淡。
老赵听到这个话，本还想再解释些什么，此刻对上这双眸子，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拿着工钱灰溜溜地走了。
自从黑芝麻上市后，便大受欢迎。自上市后定价便是一份奶茶二十文，但是姜霜却屡屡听到客人说运来客栈的奶茶，十五文一杯。
有些客人和姜霜相熟后，打趣地问道：“姜掌柜这奶茶，也不降降价，在这样我们下次就去运来客栈了。”
姜霜笑道：“你这话说得我耳朵都起茧了。你真想去别处，何必又次次过来呢？”
客人们摇摇头道：“没办法，谁让姜掌柜家的奶茶就是比别家好喝许多。”
姜霜深以为然，广岚府的整体消费都比秋叶镇高上许多，但凡能喝得起十五文一杯奶茶的人，也不会差那几文钱，价格差距不是十分悬殊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味道好上许多的奶茶。
只是很明显运来客栈的掌柜的还没想明白这个道理，一味的价格战只会损伤自己的元气。况且姜霜还有系统做支撑，实在不济了还可以用好评值兑换。
运来客栈此举实在不明智，况且收买老赵一事，也让姜霜觉得恶心。
只是说到系统，忙起来的时候，姜霜三五天都和系统说不上一句话。姜霜每天只是按例查看系统的好评值，现在已经达到了六千三。整个系统内几乎没有什么姜霜兑换不了的食材或者工具了。
只是姜霜除了牛奶和红茶这两样，会依靠系统兑换，其余的也都渐渐有了相应的供应商。
现在手上已经有九百两三十二银子，居然一千两只差六十八两了。之前姜霜给自己定的一个小目标就是赚到一千两，现在这一个小目标马上就实现了，姜霜摸着账本的手都在微微颤动。
快了快了。姜霜马上就成为千元户了！
翌日醒来后，除了红豆的商家送货过来了，其余几家都迟迟不来，姜霜让吴恩善去各家铺子问下怎么回事。
只是人还没出门，便看到卖核桃的铺子伙计过来，略到歉意的说道：“姜掌柜，咱家昨天遭贼了，核桃都投没了。这是之前的定金和违约金，您再另找铺子吧。”
“偷核桃？”姜霜万万想不到等了半天居然等到这句话。
“你是说有贼专门过来，将一百多斤核桃全偷走了？”姜霜冷笑道，腹诽道还能找个更拙劣的理由吗？
一家的伙计刚走，另一家又来了，给出的理由也大同小异，什么庄子的食材不够了，面粉被水淹了。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没货了。
第48章
倘若只是一家没货也就算了, 连着三四家都没有货，姜霜就算再蠢也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吴恩善着急在旁边问道：“掌柜的，怎么办啊？”
姜霜没说话, 只是默默等着农庄的npc送牛奶过来。
赵家庄三人驾着马车过来，直奔姜霜说道：“姜掌柜, 我们今天差点就赶不过来了。”
“怎么了？坐下慢慢说。”姜霜示意吴恩善去倒杯茶水。
赵家老将茶水一饮而尽说道：“我们三今天还没出门, 庄子上就来了好几个人，说要高价收购我们的牛奶。好一番纠缠我们才跑出来的。”
赵家老二也在补充道：“对啊，高了整整一倍呢。如果不是要给姜掌柜供货，我肯定就倒戈了。”
老三白了老二一眼：“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所以你只有打工的份。”
姜霜顾不上他们三人的争吵, 问道：“收购牛奶的是哪家？”
赵老摸了摸头, 想到：“好运客栈？”
老三一阵无语, “什么好运客栈，人家叫运来客栈。”
果然是他们家，既然他们都去过赵家庄了, 想必其他铺子也都是他们的人。
吴恩善在旁边愤愤地说道：“果然是他们！”
赵家三人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事。
吴恩善把早上铺子都没有送货的事情托盘而出，众人都气得不行。赵老二脾气, 恨不得冲过去和运来客栈打一架。
姜霜连忙拦住他，让吴恩善先忙自己的事情。包厢内只剩下他们四人。
赵老安慰道：“没事，咱还有系统呢。他们随便收购食材，我们从系统兑换。”
姜霜手指摩挲着茶杯, 摇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从前她没有被人盯着的时候, 从系统兑换食材，别人也不会奇怪。但如今在广岚府人生地不熟, 况且经过老赵的事情，姜霜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加上茶楼食材开销过, 从系统兑换的食材只多不少，这么多食材，如果不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姜霜的处境就会愈发艰难。
之前钱权说她妖女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此事不能冒进。
“那怎么办？”三人问道。
姜霜压低了声音说道：“运来客栈难道有天的本事，不让所有的铺子卖我货吗？况且我还不是一无所有，除了牛奶红茶，我这里还有红豆。”
“就算只有这三样，我做出的奶茶也绝对不会比其他人差。”
姜霜又嘱咐了赵家三人，让他们不要冲动，被人怀疑了身份。而后姜霜又特意去了趟永昌堂，也就是唯一一家还给姜霜供货的铺子。
永昌堂的掌柜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为人义气讲究契约精神，答应给姜霜供货，就绝不会毁约。姜霜心里有了底，这豆子看样子是不会缺货了。
姜霜又去找了其他几家毁约的铺子，想着事情还有没有转机。
其余几家见姜霜来要么闭门不见，或者敷衍过去。单单卖面粉那一家的掌柜，非但恶语向外，还指责姜霜没钱就不要学人家开门做生意。
“姜掌柜家都是生意人，人往高处走，我这有了很好的买卖也不能紧着你一家干吧，我们上上下下七八口人都要吃饭呢。”
姜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话不投机半句多，准备起身告辞时，王家铺子的掌柜又说道：“再说了，运来客栈每斤面粉高三分利，姜掌柜听我一句劝，咱没钱就别学人家开门做生意。”
“不然连个面粉都买不起。”
看着王掌柜这副高人一等的嘴脸，姜霜不怒反笑，“王掌柜目光如此短浅，日后莫要后悔。”
王掌柜冷笑道：“送客。”不过是屁点丫头，在广岚符人生地不熟，还能使出什么风浪。
王家铺子是整个广岚府最的面粉铺，姜霜和王家闹翻了，就意味着姜霜买面粉的道路更加艰难了许多。
离开王掌柜的铺子后，姜霜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算只有红豆，她也能做出最好喝的奶茶。
陆殊这几日时常请假，不在茶楼，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堂只有吴恩善一人，茶楼的客人也不算太多。陆殊走到后厨，就看见姜霜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屋檐下阴凉处泡着一盆红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姜霜半眯着眼问道：“回来了？”
“嗯。”陆殊望着红豆说道，“最近要做红豆吗？”
“对啊，除了红豆也做不了别的了。”
早上陆殊不在，还不知道铺子的事情，如今听到姜霜一说，思忖片刻说道：“我们还可以去找艾伦，他那里应该有很多食材。”
姜霜也想到了，吩咐道：“你找时间给艾伦捎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