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你装奶茶的竹筒有问题！”
在小凤喝奶茶之前，已经卖不出不少竹筒装的奶茶了，眼下孙大娘话一出，周围人都议论纷纷，担心下一个中毒的就是自己。
钱权这时突然大声斥责孙大娘，“你这个泼妇，不要凭空诬陷姜掌柜！”
孙大娘已经哭得披头散发，样子十分狼狈，“我哪里敢有胆子诬陷姜掌柜，要是不信，定可以让仵作来验一验，看看那竹筒和奶茶究竟有没有问题。”
终于到正题了，姜霜慢悠悠地坐在茶摊上，装作无意地说道：“我原以为孙大娘大字不识一个，毕竟连告示都看不懂，没想到还懂仵作一说，我实在佩服。”
钱权脸色难看，偷偷埋怨地看着孙大娘一眼，这句话不该让这个女人说的。
只是现在既然提到了仵作，那么必定要好好验验了。
田捕头早就派人仵作过来，眼下快速地对着茶摊进行检验。
孙大娘还以为计谋已成功大半，着急地说道：“不能只验茶摊，还有茶楼，这些都要好好搜查搜查。”
姜霜用手托腮，轻描淡写地说道：“看来我这茶楼生意做得确实不足，连远在他乡的人都知道我不仅有个茶摊，还有个茶楼。”
“田捕头若想搜，就尽管去搜吧。”
“只是等会若搜出了什么钱掌柜不想看到的东西，钱掌柜可一定不要后悔。”姜霜的视线从钱权身上淡淡扫过去，钱权有种不好的预感，低声对小厮耳语。
田捕头的速度很快，马上就搜到了被绑在了茶楼的钱鹤。钱鹤被带了过来，钱权眼皮都跳了，装作冷静地样子说道：“姜掌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要问问钱掌柜，为何你的堂弟会带着□□出现在我的茶楼呢？”
“一派胡言！”
钱鹤现在也死不承认，哭诉道：“哥，我好心去给他们报信，说茶摊出事了，结果不小心撞见了他们□□下毒的事情，他们就把我绑了起来，还把这件事栽赃到我的头上。”
“田捕头，你要替我做主啊。”
“胡说八道！钱鹤你这人是在太不要脸了！”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五六个工匠齐齐站了出来，指责钱鹤。
“田捕头，我们都看见了。就是钱鹤想要给奶茶下毒，结果被姜掌柜发现，才把他绑起来的！”
“伙计那里还有证据呢，从这人身上搜到的□□！”
五六个工匠都是秋叶镇的熟人，此刻七嘴八舌地说道，田捕头头都要大了，“都带回衙门缉拿审侯。”
只是这个话刚说出口，陆殊就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人命关天，怕是拖到了衙门，说不定又会发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田捕头没想到自己都被贬成了一个小捕头，还会遇到大将军，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正发愁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知县大人驾到！”
知县来了，楚知县不仅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师爷。
田捕头连忙上前禀告了事情的战况，楚永本想着直接把相关人等直接带回去的，但是这一带回去，姜霜的茶摊就算没有下毒，以后也说不清了，而且祭拜山神的活动用的还是她家的奶茶，她必须也只能在现场把事情全盘弄清楚。不然茶摊的名声以后全要毁了。
“楚大人，不知能否听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您再决定把人带走也不迟。”
楚静娴也在旁边小声说道：“爹。”
楚知县摆摆手，罢了罢了，他倒要姜霜这个小女子能说什么来。
知县随意地在茶摊找了个空位坐下，姜霜信步走到钱鹤面前，缓缓说道：“今天我回茶楼的时候，刚做完奶茶不久，准备带回来时，钱鹤过来告诉我说，茶摊出事了。让我赶紧去。”
“这没有冤枉你吧？钱公子？”姜霜缓缓说道。
钱鹤点头说道：“是啊。我好心通知你，乃成想你和陆同把我绑了起来，还不知从哪里找了□□，诬陷在我身上。”
钱鹤现在就是死不承认，工匠们看的真真切切，他也不承认。
姜霜没有理会钱鹤后面的狡辩，继续说道：“在钱公子的计划里，我本应该匆匆赶到茶摊，待我走后，钱公子在偷偷给奶茶下毒。神不知鬼不觉。”
钱鹤大声抗议道：“你这是诬陷。”
姜霜：“等我赶到茶摊后，孙大娘便开始说小凤因为喝了我家奶茶而中毒，这样自然而然地引发官府的人前来查看。”
“而此时官府一查，便能发现我那一桶被钱鹤下了毒的奶茶。”
“倒是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我就算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可惜，钱公子少算了一步。”
田捕头问道：“那一步？”
姜霜的视线在钱鹤和钱权两兄弟身上流转，“少算了我和钱鹤，还有钱掌柜的交情。”
此刻钱鹤已经完全慌神了，嘴唇颤抖，一直望着钱权。
“倘若通知消息的不是钱鹤，我可能就中计了。”
“诸位有所不知，之前钱掌柜曾经找我购买过奶茶的秘方，但是我没有给。并且钱掌柜还放言威胁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那以后我便处处担心自己那里惹到了钱掌柜。”
“而钱鹤作为钱掌柜的堂弟，二人关系自然不用我多说。钱鹤明里暗里贬低过茶楼好几次，想来钱鹤周围好友都可以作证。”
平日里和钱鹤交好的几人，也都点点头。钱鹤确实在他们面前说过几次奶茶的不好。
“诸位试想一下，平日里对茶楼冷嘲热讽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特意跑来告诉我茶摊出了事。”
周围人七嘴八舌，同意了姜霜的看法。
“扪心自问，我姜霜做不到。所以我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离开后厨。”
“所以才能将钱鹤试图下毒的事情，抓了个正着。”
楚知县听到姜霜的分析，摸了摸胡须，问道：“你分析的固然有道理，但是这只是你的猜想，破案是要讲究证据的。”
姜霜直视着楚知县说道：“钱鹤下毒的证据，我店里的伙计陆同可以证明。”
“你店里伙计和你关系亲切，不能当作证人。”
姜霜继续说道：“除他之外，茶楼的工匠也都可以证明。”
“大人若是不信，尽管去问他们便是了。”
“当时钱鹤下毒之时，证人之多，想必钱鹤自己也没有想到吧，你当时下毒的时候，整个茶楼的工匠刚好来后院准备喝奶茶，在窗外将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听到姜霜的话，钱鹤彻底腿软了，他自以为死不承认就可以了，没想到姜霜考虑的如此周密，甚至拉了茶楼的工匠来当证人。
“蓄意下毒，不知按照大业律法应当怎么判呢？”陆殊在一旁幽幽地问道。
田捕头回答道：“轻则发配充军，重则人头落地。”
这两个结果，无论哪一个都是钱鹤不愿面对，此刻他跪着爬到钱权面前痛哭流涕地说道：“哥，你救救我。”
姜霜扫了一眼孙大娘，目光严厉，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孙大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连忙否认道：“没有人指使我，就是你，小凤就是喝了你家的奶茶才上吐下泻的。”
陆殊发现了孙大娘说话前后不一致的地方，质问道：“你刚才不还说喝了奶茶后昏迷不醒吗？”
“怎么现在又变成上吐下泻了。”
孙大娘一个农妇，那里见过这种场面，还不待多问几句，全都招了个干净。
在孙大娘的讲述中，钱鹤找到小凤说，只要小凤帮自己一个忙，那么事成之后必得百两银子。而这件事就是诬陷姜霜的茶摊奶茶喝了有问题。钱鹤还说为了效果逼真，不被大夫发现。还喂了小凤一枚泻药。孙大娘得知这件事时，小凤已经上吐下泻，于是便同意了钱鹤的计划，特意来闹事。
此言一出，周围人满是职责的话语，纷纷怒骂孙大娘和钱鹤不要脸，做出这等谋财害命的事情。只有姜霜听了这句话，默默叹了口气，对孙大娘说道：“或许你现在赶回客栈，还能见到小凤的最后一面。”
孙大娘愣住，“你什么意思？”
“涉及到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觉得钱家会让小凤活着走出秋叶镇吗？”
此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个干净，姜霜虽然没有和钱权正面接触过多少次，但是这人阴险恶毒。或许钱权会告诉孙大娘，小凤的昏迷不醒都是装的，是为了将事情的严重性放大。但孙大娘定没有想到，钱家能做出这种事情。
孙大娘不敢相信姜霜的话，挣扎着就要往客栈方向跑去，只是还没站起来，捕快就来通报小凤已经烟气了。
孙大娘当场昏迷，事到如今，钱权已经知道钱鹤保不住了，上去怒扇了钱鹤一个耳光，“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怎么能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钱权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像是对钱鹤所做之事毫不知情一样，姜霜冷淡地看着钱权演戏。
钱权似乎打一个耳光还不满意，上去扑住钱鹤，一顿拳打脚踢。陆殊注意到钱权似乎在趁这个混乱的功夫在钱鹤耳边低语着什么。
“事到如今，钱掌柜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陆殊敏锐的目光看向钱权。
“钱鹤你如果还有同谋，我劝你早点招出来，或许还能减刑一二。”
钱鹤面如土色，看向钱权，眼神中透露着茫然和不解。一字一句说道：“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当时和钱权在密谋着什么。”
声音的主人正是黄旭，黄旭毕恭毕敬地向楚知县行了个礼，而后说道：“当时我刚好在你的饭庄，当时你和钱鹤避这人，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你敢说这件事和钱权无关吗？”
若说刚才黄旭的声音确实吓到了钱权，真以为他听到了什么，没想到只是看到自己和钱鹤说话。钱权神情依然痛心疾首，说道：“黄公子这话真是莫须有，难道我和自己弟弟说话也算是密谋吗？”
姜霜本以为黄旭能说出什么惊天证据，没想到只是看见二人说话，不过黄旭能在此时站了出来，姜霜心中已经十分感激了。
就连楚静娴看向黄旭的眼神，也高看了几分。
黄旭平日里虽然油嘴滑舌，但那里比得上钱权这个老狐狸，恨不得不顾自己读书人的身份，上去把钱权暴打一顿。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就把钱鹤还有这妇人都带走，关押大牢。”
“至于钱权嘛。”楚知县还在思索之时。
旁边的师爷小声地说了些什么，楚知县皱了皱眉头，“钱权与此事证据不足，暂不追究。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都散了散了！”
楚静娴气得直跺脚，“爹，你怎么回事。”
姜霜低着头看向钱鹤和钱权，目送着楚知县离开。陆殊望着楚知县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此一事，周围人都夸赞道。
“没想到姜掌柜奶茶做的好，人也这么聪明伶俐。”
“要换做我，早就中了钱鹤的奸计了。”
不少男子夸赞姜霜夸得尤其厉害，简直吹的天花乱坠，对于这一波彩虹屁姜霜选择视若无睹。她的心中只有赚钱。
不过因为仵作都验过了奶茶，周围人都放心下来，“仵作都验过没问题，想必姜掌柜家的奶茶绝对是让人放心的。”
钱鹤投毒不成，反倒给了姜霜一个向众人证明自己奶茶没问题的机会。
姜霜却品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意味，对陆殊说道：“钱权记恨我是真的，但是何至于做出投毒的事情？”
“明明一包泻药就能解决的事情，用到□□你不觉得太不对劲了吗？何至于害人性命呢？”
此时陆殊望着远处正开始的祭拜活动，心中有着和姜霜同样的困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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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姜霜向陆殊表明了自己的困惑, 钱权完全没有必要做出下毒的事情。就连当时对付李畅家的会宾楼的时候，也只是买通了伙计下泻药。
难道钱权和自己的仇，比和李畅的仇还大吗？
姜霜只是没有给钱权奶茶的配方啊, 犯不着这样啊。
陆殊沉默片刻后说道：“钱权做出这种事情，有两个可能。”
姜霜问道：“哪两个原因？”
陆殊望着姜霜说道：“有一个可能就是钱权恨极了你, 所以不惜搭上人命也要置你于死地。”
姜霜认真回忆了下原身的记忆, 确定原身和钱权没有什么过节，甚至可以说两个人之前完全没有来往。很明显这个理由不成立。
“那还有一个原因呢？”
陆殊望着远处祭祀的庙会说道：“那他就是借着下毒之事别有所图。”
“图什么？”姜霜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商人图的难道不是赚钱发财吗？
陆殊也摇摇头，暂时想不到合适的原因。
姜霜和陆殊正说话，安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说道：“霜姐姐, 你看山神分发的酒水要来了。”
成群结队的捕快们向着周边的小摊和行人分发着酒水, 其中有人喝了一口大声说道：“今年这酒怎么这么甜！”
“这什么酒水, 这是姜掌柜家的奶茶！”
“我就说这味道怎么熟悉, 要我说，这姜掌柜家的奶茶，百喝不腻。”
有些从其他地方赶来的人不信邪, 说道：“怎么可能喝不腻？”
那人摇摇头说道：“因为茶楼每半个月就有一次新品。我还没喝腻，下个新品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