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
众人齐齐把视线移到了姜霜身上。
姜霜：“看我干嘛？我又不是开救济站的，来一个我要一个。”
陆柏争取机会说道：“我不要钱，管饭就行。”
姜霜哼了一声，“看你表现吧。”
陆柏感激地看向姜霜。
众人散去后，姜霜靠在后院的墙上，堵住了陆殊的路问道：“陆柏真是你弟弟吗？”
陆殊老实地回答道：“不是亲弟弟。”
“他五六岁的时候就来我家了，我去哪他去哪，后来家里出了事，有一天我和他走散了，庙会的时候才重逢。”
“那他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你啊。”姜霜不理解，如果她还有家人在世，她一定会去拼尽全力找到对方，和他在一起的。可惜，姜霜很早就是一个人了。
“因为他觉得来找我，会拖累我，我也只是个穷伙计。”
姜霜点点头，“还好遇见了。”
“是啊，还好遇见了。”陆殊重复了一遍，只是视线一直停留在姜霜身上。
就算今天大家不提陆柏的安排，姜霜也会留下陆柏的，茶楼新开业，正是用人的时候。姜霜试图说服自己，自己只是因为缺人才留下陆柏，而不是因为他是陆殊的弟弟。
两栋茶楼本就挨得极近，趁着过年前，姜霜找了工匠把两栋茶楼之间打通了一条路，可以不经过大门就能随意进出两栋楼，后院也连了起来。空间宽敞了许多。
茶楼开张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初八，柳三娘说特意找人算过了，好日子，大吉大利，财源滚滚。姜霜没什么意见，唯一的要求就是招牌得大气上档次，不能丢脸！
写招牌的重任就这样落在了陆殊肩上，陆殊当初写军令状的时候没这么紧张，生怕一盏茶三个字写不好，姜霜不满意。
不过好在姜霜对陆殊的字十分满意，连夜就找了工匠赶出来了招牌。
开业当天，不少和姜霜交好的掌柜送来了贺礼。就连孙山也亲自上门庆祝。
“姜掌柜生日如此红火，向来是不会一同和我去京城了。”
“有缘自会相见，说不定那天我就去京城了。”姜霜笑着回答道。
“那我在京城恭候姜掌柜了。”
茶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尤其是新开了一盏茶后，位子充裕了许多，茶楼内高朋满座，柳三娘有时会在二楼说书，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这生意算是羡煞了旁人，甚至有人说道：“不出两年，姜掌柜肯定就是秋叶镇的首富了。”
而未来的首富正取笑地对着陆柏说道：“你中午可是吃了三碗饭啊！就这点力气？”
“知道的以为我在让你做奶茶，不知道的以为我要你命呢。”
作者有话要说：
茶楼的最后一位伙计已经就位了，我真的好喜欢这种一大帮聚在一起温馨的氛围啊。不知道大家看没看过武林外传，小时候我就很羡慕他们可以一大帮朋友住在一起。
现在虽然我还是一个人，但是霜霜可以和朋友们一起住啊！也算完成我的心愿了。
我之前写大纲的时候，霜霜的茶楼是老弱病残救助所。不过正文改了一些，现在勉强算个救助所。
第37章
陆柏觉得这两天手都要废了, 手捣橙子，关键是这东西居然还卖的特别火，尤其是在客人们知道这个橙汁是伙计们手打的, 更是乐此不疲，重新开业这几天, 畅销得不行。
甜橙柠檬茶制作工序并不复杂, 只需要将橙子去皮切成小瓣后捣碎，果肉捣碎，榨出汁水后，再加入两片柠檬片继续手捣, 直至柠檬和橙子完全捣碎为止。最后加入煮沸的花茶即可制作而成。
听上去简单, 这中间最费劲的就是手捣这一步, 尤为费力气。这样的苦力活自然落到了店里的三个男人身上。三人轮流手打柠檬和甜橙, 陆殊常年征战这点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安平也干惯了粗活，虽然没有陆殊那么轻松, 但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只有陆柏文人出身, 最苦不堪言。
三人当中体力最差的就是他，没干多少时间，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姜霜看着陆柏逐渐慢下来的速度，默默在旁边叹了口气。
“要不你等你哥回来吧。”
陆殊出去送外卖了, 安平在楼上招待客人, 整个店里唯一可用的男性劳动力就只有陆柏了。
安湘也在旁边说道：“大个，你要实在不行。让我来吧。”
之前陆殊流浪的时候, 偶然和安湘认识，当时安湘不知道陆柏的名字, 觉得他整个人又高又瘦，就叫他大个，现在叫习惯了，尽管知道他叫陆柏，但是也依然喊着这个名字。
不过安湘刚叫完大个，在看到他这副手不能提的样子，纠正道：“你不应该叫大个，你要叫小个。”毕竟力气这么小，陆柏被一个小孩取笑了，心里不服，又间歇性加快了速度，但是还不超过一分钟，就又歇菜了。
姜霜在心里感叹道，都是兄弟俩，差别咱就这么大。
陆柏正痛苦的时候，陆殊宛如及时雨一样来到后厨。
“哥，救我！”
陆殊嫌弃地看向陆柏，似乎不太愿意承认有这个弟弟。
不过陆殊回来了，这个活自然就落到了陆殊的手上了。陆柏也看眼色地把安湘拿走，后厨就剩下姜霜和陆殊二人。
虽然店里有这么多伙计了，但是姜霜还是和陆殊配合的最默契，只要一个眼神，陆殊就能明白自己要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陆殊这次回来了，姜霜总觉得和陆殊独处的时候有一丝不自在。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更像是有一点紧张。
姜霜看着陆殊忙碌的身影，思考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姜霜的视线太过专注了，陆殊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姜霜一直盯着自己在的方向，眼神放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陆殊伸出手在姜霜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姜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没什么。”
两人相顾无言，姜霜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快过年了啊。”
“对啊，没几天了。”
“你过年要回家吗？”姜霜问道。
陆殊摇摇头，“家里就我和陆柏了。”
平常过年，姜霜几乎都是一人，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了，说道：“那我们可以多办点年货，三娘一家也和我们一起过年。”
“好。”
姜霜和陆殊讨论着过年要买什么，两个人都没什么过年经验，一个在现代孤身一人，一个常年在军营，碰上战乱的时候，除夕当天在战场度过也是常事。
两人讨论不出结果，索性决定等哪天闲下来的时候一起去街上逛逛。
这时，陆柏从大堂走过来，说道：“掌柜的，有人找你。”
“谁啊？”
“不认识，据说是孙府的。”
提到孙府，姜霜脑子都疼，以为又是孙炜或者孙山过来了，没想到走出去见到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姜霜愣了下，觉得这人似乎有几分面熟，孙府的丫鬟？
姜霜这边还不确定，对面的女人自己先介绍道，“不知道姜掌柜还记不记得我？”
“夏至？”姜霜试探地说出名字。
夏至用手帕捂着嘴笑道：“难为姜掌柜还记得我。”
夏至已经盘起头发了，看样子已经嫁人了。联想到之前孙炜抢占一个丫鬟的事情，姜霜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猜测了。
“不知道姑娘今日来所为何事？”
“无事，只是想来尝尝姜掌柜家的奶茶罢了。”说这话的时候，夏至带着轻蔑的眼神看向姜霜。
“不过姜掌柜家这奶茶也不怎么样呀。又苦又涩，还不如隔夜的茶水。”夏至声音又厉又尖，将奶茶贬得一无是处。不少客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
姜霜注意到夏至面前已经摆放了一杯豆乳芝士奶茶，但是几乎没动。
再看着夏至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姜霜顿时就明白了。这夏至过来就是来挑事的，丫鬟翻身成了小妾，可不得好好地炫耀一把。不过在姜霜印象里，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这尊“大佛”吧。
不过眼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怎么“伺候”好这尊“大神。”
姜霜心里瞬间有了主意，“其实我们这里分为好几种系列的奶茶。”
“伙计有眼不识泰山，跟您上了最普通的一种，您玉口金尊的，喝不惯也是常事。”姜霜这人遇软则软，遇硬则硬，遇上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
几句吹捧的话，吹的夏至飘飘然的，虽然她丫鬟翻身了，但是平日里孙府的下人面上对他毕恭毕敬，背地里骂她什么的都有。说她不过是沾了姜霜的光，才入了世子的眼。
眼下这姜霜再好，还不都得乖乖在她面前夸她。
夏至更加得瑟起来，握着手帕，轻松地说道：“姜掌柜真会取笑我，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好好尝尝这一盏茶的招牌奶茶。”
“既然伙计不懂事，那就请姜掌柜亲手给我做一杯尝尝吧。”
姜霜装作略显为难的样子说道：“伙计和掌柜的做的自然不一样，加上金牌奶茶，相比于普通奶茶，价格上也会略高一些。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夏至轻哼一声不以为意，旁边跟着的小丫鬟倒是开口笑道，“你这店里再贵能有多贵？我们孙家还喝不起你这店里一杯茶？”
姜霜点点头，“确实确实。”
“不过您真的要金牌奶茶吗？”姜霜再三地确认下，可别到时候反悔啊。
夏至眼下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之前姜霜的奶茶价格她也不是没打听过，能贵到哪去？“姜掌柜，您就尽管去做吧。”
“好勒。不过您是要多糖还是少糖，还是不放糖。”
“多糖吧。”
“您是要珍珠，还是要芋圆啊。”
“都要吧。”
开始的几个问题，都还算正常，后面的夏至就不懂了。
“您这牛奶是要听黄梅戏的牛，还是听昆曲的牛？”
夏至那听过这些，“这牛还能听曲子？”
姜霜一脸认真地解释道：“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您看这二楼，这么多听书的人是不是都乐呵呵的。”
夏至望过去，众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三娘说书，面上带着笑意。
“是这样的。”
姜霜继续说道：“这人高兴啊，精神就好，做事也快。”
夏至认真地点点头，觉得姜霜说的有道理。
“这牛也一样啊。您想一想，如果这牛听到自己喜欢的戏了，是不是就高兴了，这一高兴，产的牛奶就有营养，也好喝。”
夏至听着姜霜这一番言论，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反问道：“那这牛喜欢听黄梅戏还是昆曲啊。”
姜霜也装着认真地样子回答道：“我觉得咱们本地的牛，入乡随俗，喜欢黄梅戏的比较多。”
夏至赞同，“没错，我就喜欢黄梅戏。”
“是的是的。”姜霜连忙跟着肯定道。
后面姜霜又问了好几个听上去离谱的问题，但经过姜霜一解释，倒还显得合理了许多。诸如什么，这红茶是要东边长的，还是西边长的，这黄豆是要圆的还是方的。
总之经过一系列私人定制下来，姜霜才说道：“您就瞧好吧！”
期间陆殊担心孙家的人来找姜霜的麻烦，也跟着出来了，结果就听到姜霜一顿忽悠，努力憋笑，直到回到了后厨才问道：“咱家的牛奶这么神奇，还听过黄梅戏。”
姜霜用力地点点头，“当然，都是经过高雅艺术熏陶的牛！”
姜霜一本正经地样子落在陆殊眼里，简直可爱死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
经过姜霜在后厨一顿捣鼓，这金牌奶茶正式出锅了。姜霜还特意找了个最好看，最独特的瓷碗，准备忽悠夏至说是官窑烧的。
奶茶端上桌后，夏至瞧了一眼，说道：“这就是金牌奶茶？也就闻着香一点，看着好看一点。和普通的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啊。”
姜霜细细解说道：“这可是第一届奶茶大赛的冠军。”
“楚知县亲自认定的第一名啊！”
夏至记得前段日子是有什么比赛，点点头，刚想尝第一口，就听到姜霜长叹一口气。
“姜掌柜好好叹什么气。”
姜霜故作愁闷地样子说道：“您有所不知啊，我这奶茶其实是有个玄妙之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忽悠上线
第38章
“什么玄妙之处？”夏至问道。
姜霜摇摇头, 再次叹一口气说道：“千金易得，行家难寻啊。”
“今日你一来，点评这奶茶, 我便知道来了行家了。”
夏至那听过这么多糖衣炮弹，示意姜霜继续说。姜霜看吹得差不多了, “你可知禅意？”
“禅意？”
“没错, 一花一木一石一水一叶都有禅意，这桌上这杯奶茶也不例外。”
“实不相瞒，这杯奶茶是经过一位大师点拨后，我才悟出其中的道义制作而成。”
姜“大师”认真地解释道：“你别瞧这只是一杯小小的奶茶, 这其中可有大名堂。大师曾经说过, 与佛有缘, 有慧根之人才能品出这其中的禅意。”
夏至的注意力完全被姜霜吸引了过去, “这真有这么神奇？”
“你且细品一口尝尝。”
夏至端起奶茶，轻抿了一口，就听到姜霜在耳边说道：“有慧根之人喝了这奶茶, 便可以感受到到青草的芬芳和红茶的清香，品出这奶茶的最高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