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若有所思的看了姬栾一眼,“你知道是谁做的?”
那人动作很快,她不过才离开首都城几天,那人便已经打算用发疯的虫族让她的统治地位更加岌岌可危,借用压制不住的民愤来推到她。
姬栾凤眸潋滟,微微向下的衣领露出他瓷白的肌肤,“是智者……”
他捻着修长的手指,缠上发梢,“别人都说他心善,软玉温香,我倒是瞧着智者很无情呢!”
听到姬栾口中的“智者”,祁若蹙了蹙眉。
智者受到几乎整个帝国的爱戴,是原主的老师。
如果说她是依靠强权统治帝国,那智者就是依靠民心有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姬栾看着窗外奄奄一息的几个人,勾着红唇,媚意从骨子里透了出来,“智者既然敢这么做,便想到了后果,可是他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动作。”
智者想办法把温美放了出来,面对因此受到牵连的士兵,被虫族袭击的平民都只是淡漠以待。
他一直都在等,等着可以谋反的最好时机。
可是他算错了。
设计奖她骗出城外,在她背后做了一系列事情都没有让她死成。
与他温良的一面还真是千差地别。
祁若捕捉到记忆的一道白衣身影,眸光微沉,苦恼发闭了闭眼眸。
这暴君的位置还真是不好做。
第7章
祁若不想坐以待毙,不想步原主的后尘。
“巫如……怎么样了?”
既然如此,就从改变身边人的命运开始。
姬栾错愕的看着祁若,张了张薄唇,犹豫许久才道:“莫非……陛下看上巫如了?”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立马跪在祁若的脚边。
陛下性格乖戾,最喜折磨人。
可是清淡的玫瑰花香更为撩人。
“奴说错话了,他情况不太好,要是放在以前还能治好他的手臂,可是现在……”
姬栾腰肢软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望着祁若,“陛下为了星主,豢养虫族,将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了,就连医疗舱也被卖了……药研所应该被搬空了。”
祁若睨着地上的姬栾,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原主为了讨好白月光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整个帝国都让她掏空了,也难怪那么多人盼着她死。
但原主是原主,她是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的等死。
姬栾轻咬了一下下唇,害怕惹祁若不快,就连呼吸都不由的放轻了。
祁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姬栾脆弱脖颈,姬栾让他的脖颈毫无保留的展露在她的视线下,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虔诚二字。
“起来,不然还要我扶你吗?”
姬栾神情一顿,敛下眼眸从地上站了起来。
其实,这次无论能不能将祁若找回来,他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如果祁若死了,用不到等反叛军找到他,他可能已经死在了祁若用来控制他的项圈下。
项圈是主人专门用来控制奴隶的,说是项圈,其实是注射到皮肤下的一块芯片。
芯片与主人的心跳相连,只有主人一死,奴隶也活不成。
如果祁若活着回来了,他已经准备好被暴戾的祁若拔一层皮了。
祁若向来眼中容不得沙子,更不许有人犯错。
……
奢华无比的悬浮车行使进城内,祁若没有着急回宫殿,而是带着侍从来到了城内的药研所。
药研所内的医师虽然医术高明,拥有的医疗舱也是整个帝国最好的,但他们只负责给皇族或者贵族看病,除此之外,就算拿着千金,他们也不会给一个没有地位的人看病。
双眉皆已霜白的所长听到学生哆嗦着说陛下来了。
他来不及穿好外套,慌乱的跑出房间,就连鞋子也在跑的时候掉在了门口。
可还是迟了,一身黑衣如夜的祁若已经到了院所内,她坐在侍从搬来的红椅上,椅背镶嵌着软石,扶手边缘绣着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纵使这样,夺目的柔光还是没有遮盖住少女的风华,好似名贵绸缎般的黑丝被微风轻轻扶过,白皙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瑕疵,胜过美玉。
耳垂上的红色宝石更是泛着淡淡的猩红。
听到声响,祁若略微抬起了眼眸,眼尾微微扬起,给人以压迫感。
所长咽了咽口水,佝偻着身子在祁若面前跪下。
“陛……陛下……”
照理说,他身为所长本不用对帝王行大礼,可是此刻在他面前的是祁若,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为了全所上下,他只能求最妥协的办法。
自从半年前,祁若让人将药研所的各种珍贵研究结果和器材抢走卖钱去养温美后,祁若便再也没有进过药研所一次。
他也不知道祁若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祁若垂眸睥睨着地上打着哆嗦的老人,薄唇冷冷的碰在一起,“所长似乎各外悠闲?”
姬栾对着地上的所长嗤之以鼻,他站在祁若的手边,阴阳怪气道:“所长也真是老了,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居然都敢让陛下亲自等你!”
所长听着姬栾的话,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臣……臣不敢。”
他祈求姬栾不要再多说话了,不然他今天可能真的会死在暴君手中。
祁若细细的打量着院所,最近这些日子,院所里的人恐怕都闲到不行了。
她给了姬栾一个眼神,姬栾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小声道:“奴这不是怕陛下被人欺负了嘛。”
所长眼角抽了两下,将头埋得更低了。
向来都只有暴君欺压别人的份,谁又敢欺负暴君呢?
“我有事情要吩咐你。”祁若让侍从将巫如暂时的治疗仓推了过来。
“我不为难你们,只要保住他的手臂就行。”
药研所到设备都被原主抢去卖了,让他们医好巫如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祁若查看过国库,真的是一分不剩了,而且在这个世界医疗设备虽然发达,但相对的价格也极其昂贵。
她现在这个皇帝当的就是空有一副躯壳。
必须想点办法先把国库给填起来。
“……是,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抱住他的手臂。”所长差掉咬到自己的舌头。
陛下今日也太过反常了,切不说药研所从不医治平民,而且杀人如麻的陛下也会救人吗?
巫如虽说曾经家族显赫,但他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本没有资格能够来药研所治疗。
陛下还是想着把人救下后,再用其他法子折磨这个少年……
一定是这个样子!
……
“子衿哥哥……”
轻柔的少女声从走廊上传来,犹如拨动的琴弦。
祁若垂着眼眸,冷白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修剪圆润的指尖泛着淡淡的润光,暖黄的光落在她精致的锁骨线上,柔和了她眉眼间的冷意。
戎子衿刚走进院落内,便看到肌肤冷白,与身上的黑衣形成强烈对比的祁若,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结着淡淡的一层爽,猩红的耳饰无尽华美。
他愣了一下,急忙敛下眼眸。
虽是跪在地上,但他身上出尘干净的气质没有减弱丝毫。
祁若掀起眼皮看着地上的少年,他身形单薄,身着简单没有冗杂的装饰的青衣,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犹如翠竹,五官线条柔和,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长长的睫羽垂下,在眼睑下留了一抹淡影,眼角处点着一颗泪痣。
他气质淡的就像是随时都可以被风吹走的一缕清香。
是个omega吗?
姬栾看到祁若眉头一皱,他细心的弯下腰,在祁若略有些通明的耳畔道:“陛下,他是议长的儿子戎子衿。”
姬栾话音一落,一道白色的少女身影紧随其后来到院落内。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药研所被巨大的通明光网罩住,这里气温与湿度皆可调控,也不用将各种变异的药材特意种在室内。
所以药研所的建筑只建在周围,圈起来的空地留给了种植各种珍贵的药材。
只是祁若将药研所的器材搬空大半后,许多植物都无法生存了中间这块地便空了下来。
药研所整个也闲置了大半,皇族和贵族也不会来此看病了。
就在药研所苟延残喘的时候,议长将他儿子戎子衿送了进来。
戎子衿虽志不在此,他更喜欢看到曾经的人类帝国能够再次称霸半个宇宙,但是他父亲认为在药研所种种花草,要比去侍奉祁若那个暴君要安全太多了。
戎子衿不卑不亢的跪在冰冷的台阶下,他本应该早些过来,却被身后的少女给缠住了脚步,推诿之间,还是来迟了,万幸的是祁若并没有刁难所长。
戎子衿好看的唇微启,“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好似泉水般清澈。
经过姬栾的提醒,祁若记起来眼前的少年是谁了。
让他待在药研所的确埋没了才华……
随后而来的白衣少女看到跪拜着祁若的戎子衿,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
她不急不慢的飘然而至,白色的高跟鞋轻敲再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合身的白色长裙,虽不华丽,但将少女曼妙的身姿描绘了出来,腰线优雅流畅。
裙摆摇曳的遮住她纤细的脚踝,天鹅颈白皙胜雪。
那白衣的袖口与领口修着银色的纹路,似乎是什么特殊标志。
她五官算不上惊艳,但没有一点攻击性,线条柔和恬静,似是一朵睡莲,乌黑的发丝被轻轻盘起,眼眸生辉,樱桃般的嘴晕着一抹红。
是个很漂亮的alpha。
安汐月并没有像所长二人那样跪拜祁若,而只是双手晚起,对着祁若福了福身子。
安汐月一走进,情丽的面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无论是她的身份还是样貌带给她的被人敬仰的目光,总是让她喜悦。
祁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少女,她不认识少女本人,但却认得她身上穿着的白衣。
智者心系天下,温润如玉,他的追随者被称为“灵使”,他们便身穿绣着银色花纹的白衣。
灵使基本都瞧不上祁若的做法,甚至迫切的想要推翻她的统治,他们认为智者大人会带领他们走上一条辉煌的道路。
戎子衿对安汐月视若无睹,静静的垂着眼眸。
安汐月在灵使中地位不算低,更何况还是智者大人的信徒不然他也不会任由安汐月纠缠他许久。
祁若知道灵使大多气度高洁,不屑于向她行跪拜礼,而原主一是忌讳智者拥有的民心,她虽然生性残暴,但她绝对不傻,若是明着于智者敌对的话,恐怕她的皇位真的做不了太久。
二是原主不愿与这些假仁假义的人过多的计较。
祁若只是冷冷的看着安汐月。
旁人感觉不到,可是安汐月却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祁若的目光给她带来多大的压力。
冰冷的目光似乎划开她雪白的肌肤,将皮肉下的血管一根根挑断。
安汐月勉强的定下心神,坐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被人唾弃的暴君,而且祁若还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多久呢?
想必过不了多久,皇位就该换人了,就算到时候皇位不是智者大人,也会是个有才能的人,但绝不应该由残暴成性的祁若坐在那个位置上。
姬栾半眯着凤眸,眼底没有了流光溢彩,像是在看一具尸体的看着安汐月,薄唇抿平,“见到陛下,你还不快跪下,你不会真的以为智者能够护住你吧?”
只要陛下微微颔首,他便能去取了安汐月的性命。
智者是智者,安汐月一个小小的灵使,不会真的以为他家陛下不敢动她吧。
安汐月身子一僵,但她还是没有下跪,亭亭玉立的身姿似乎各位受到阳光的眷顾,暖暖的橘光将她整个人笼罩着。
她不以为意的顿了顿视线。
姬栾不过是个身份最低贱的奴隶,如果不是仗着有那个暴君的庇护,他也配和他说话。
“陛下,”安汐月声音虽然柔和,但隐隐夹杂着一丝大义凛然,“您可知道因为您的一己私欲,使得多少平民白白受难,虫族让城外的平民无家可归……”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遭受这些的就是她本人一样。
“您却对这些无动于衷,真是冷酷至极!”
“若是当初智者大人在城中的话,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没有阶级的划分,平民就可以接受到更好的治疗。”
安汐月掷地有声,虽然对祁若大为不敬,但是侍从们很难不认同,就是因为祁若一意孤行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所长颤颤巍巍的瞟了安汐月一眼,说实话,他并不讨厌安汐月这个学生,毕竟她是智者大人的灵使,他多少都要照顾一点。
安汐月和戎子衿一样是他的学生,但这并不代表他要为了一个学生而搭上自己。
所长立马把头埋了起来,不敢去看祁若夹杂着怒意的双眸。
安汐月说完后就一直在等祁若的反应,她想过各种可能,也做好了被暴君为难的准备,这些她都能够接受,只要能在她说完这些话后,更受平民的爱戴就可以了。
可是祁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她就是跳梁小丑一般。
这比骂她还让她无地自容。
安汐月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但仍是我见犹怜。
姬栾抿平唇角,拂了拂袖口,好似安汐月身上有什么脏东西飘了过来一般。
他一身染血的红衣压过了安汐月纯净的白色,眸光冷冽的莞尔一笑,“安汐月,我看你真是活够了。”
姬栾转眸看向祁若的时候一扫之前的冰冷,反而风情万种,“陛下,奴觉得还是杀了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