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毅从床榻上爬起来想了想说到“你给她送礼应该送到她家那几个孩子身上,她啥都看不上,送点纸笔墨砚也行,不用那么操心,咱们来商量商量咱闺女的事儿。”陆明毅说着猥琐的抓起了苏苏的手。
“相公,这青天白日,你还让不让我作人了,快去歇歇吧,过会儿还要去给母亲传信,她要亲自过问送礼的章程。”苏苏轻拍开陆明毅的手,继续纠结这送什么。
“她也真是瞎操心,子琪也是,大嘴巴,啥都说。”陆明毅讨欢没成,怨上了陆子琪。
“相公,这王姑娘没有意中人?不如。。。。。。”苏苏虽然这几年打探的消息都是陆明毅和王大宝是清白的,可是总有这么个人心里也是隔应,要是这人有了主可不就是真正的放心了。
“切,那家伙打定主意孤独终老了,油盐不进,我可不敢说。”陆明毅这几年也想着让王大宝出来走动走动,不说去交际吧,最起码见见人吧,一天天越发的不正常。
这话听到苏苏耳朵里又有了一些别的意思。
“相公,若是,这王姑娘真有心进府里,你,你可有章程。”苏苏是一百个不信王大宝对于陆明毅的没有心思的,不说陆明毅的身份,就是陆明毅这长相,这么些年苏苏都没看够。
这回变成陆明毅瞠目结舌了,他一直以为苏苏对他有信心呢,怎么能说这话呢?!
“苏苏,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我对你日月可鉴!你这可是伤了为夫的心,你怎么能这么往我心口捅刀子!”陆明毅是真伤心了。
“相公!”苏苏心里慌了,她当然不希望陆明毅纳小,可是红颜知己啥的更膈应人,还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
“相公,我这也是。。。”苏苏说着委屈的低着头,眼睛红红的,不去看陆明毅。
沉默往往比语言更有冲击力,苏苏一出手,陆明毅立马不会了。
“苏苏,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大宝和我真的特别清白,我是看不上她的,她也看不上我,真的,这世上除了陆风能看上她的人不多。”陆明毅口无遮拦的说出了陆风的心思。
苏苏一抬头,满脸纳闷。
陆风是家奴啊?!王大宝怎么说也是侯府干亲,还是个有能为的,如何配个家奴。
这也怪苏苏作为内宅妇人,不了解外边的事儿,陆风早就不是侯府的人她都不知道。
“相公,陆风这家奴的身份如何配得上王姑娘?”苏苏以为陆明毅这是敷衍她,脸上有了些愠怒。
“哎,这事儿,你等会儿啊。”陆明毅瞧了瞧外头,丫头婆子们都各忙各的,门口没人,又回到苏苏身边,欲言又止。
“相公,这里边可有什么故事说不得?”苏苏被陆明毅这一顿操作也弄懵了。
“陆风早就不在我身边当差了,几年前就放了身契,现在自由身,再有说不得家奴不家奴的,那王大宝身边的人可不兴说是奴才奴婢的,那人古怪的很,说她身边人是奴才她要翻脸的。”陆明毅非常想和苏苏坦白,又没勇气。
“那如何看不上陆风,还不是嫌弃陆风以前的身世。”苏苏一听就觉得王大宝这有沽名钓誉的嫌疑。
“到也不是,这么些年她都这么古怪,你不了解她,我倒觉得她脑子不大明白,再说了我她都看不上,她能看上陆风吗?”陆明毅还借机在苏苏面前吹了把牛。
苏苏疑惑的看向陆明毅,这到底是有没有那个心思啊?
“我可是没看上她是真的,咱大哥她都看不上,有些事你不知道,现在时机不对,等你啥都知道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反正我是清白的。”陆明毅语言表达能力也就这样了,说的苏苏心里不上不下的。
“哼,不和你说了,我去和母亲商量如何送礼。”苏苏有些生气陆明毅这番作为,一甩袖子出了门。
陆明毅心到好险,得亏没吐露实情,就这么点事儿都生气了,要是都知道了,还不得再不理他。
现在陆府里对王家庄那边也上了心,陆明毅也犯愁。
犯愁的不只是陆明毅,全国上下不愁的太少了,江南的几个豪富人家也是愁的各个都睡不着觉。
江南有钱的人家不少,特别有钱的也就是哪几家,这几家恨不得连夜把钱都藏起来,大家都知道他们豪富,这也是愁啊。
齐继笑呵呵的看着许元和,看的许元和后背直冒风。
“齐公子所求,许某人定当竭尽全力,还望齐公子在世子面前多多美言。”许元和强撑着笑脸应付着齐继。
“是我等冒昧打扰,还望原谅则个。”齐继嘴上话语谦逊,表情却是孤高又冷清。
“齐公子连日奔波,许某安排好了食宿,还望齐公子不要嫌弃。”许元和好声好气的商量到。
“不了,王将军已经安排好一切,就不打扰了。”齐继说完就转身离开,没有给许元和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齐继坐进马车眯起了眼睛,车轱辘的声音有规律的传进了齐继的耳朵里,让她焦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齐继摸了摸胸口,束胸压的她喘不过气,可是面上她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在这陌生的乱世活下去太不易了。
第59章 江南势力
齐继回到客栈遇到了两波刺杀,齐继淡定的坐在马车内,纹丝不动,也不是说自己多么胸有成竹,只是紧张慌乱也没什么用。
到了客栈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齐继让人守好门,悄悄松了松束胸,喘了几口气,又把束胸紧上了。
“齐先生,用饭了。”门口传来士兵的声音。
“可。”齐继坐在桌边未动,不一会儿桌上放好了饭菜。
“齐兄,咱们一处用饭。”田玉坤不请自来潇洒的坐到了齐继的对面。
“自便。”齐继白皙的脸上自始至终都是淡漠,而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田玉坤也没因为齐继冷淡的表情影响食欲,开心的跟着吃了起来。
“齐兄,你说江南这这人能就范吗?我心里没底。”田玉坤说着觑了一眼齐继。
“柯先生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人心这东西最是脆弱,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不过我看江南这帮人心眼儿不少,谋略不多,三五天会有结果。”齐继说完,摆了摆手,有人把桌子撤了。
“齐兄,不如我们秉烛夜谈,你好好给我讲讲这里边的关节。”田玉坤皱着眉头轻声说到。
“这个时候最是要沉住气,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下,世子想知道什么齐某过后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继说着垂下眼低头看着茶杯。
田玉坤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确实是有点沉不住气了,收敛了神色。对着齐继一笑,出了房间。
齐继抓着腰间的短刀深呼了一口气,自己求的是什么呢?
当年一道雷劈下来,怎么不直接劈死她呢?齐继自嘲的咧了咧嘴,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齐继现在在等着消息,半夜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齐继的房门。
齐继抽出短刀黑暗中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来人打开门,静静的站在门口,轻声说道“成了。”
齐继颓败垂下手臂,说到“那就好,你们快去休息吧,记得这两天不能出门,尘埃落定后咱们一起走。”齐继在黑暗中也没松开手里的刀。
三日后,司南侯的势力进驻江南,天下粮仓归于司南侯势力范围。
论功行赏的时候齐继被赏赐了一处别院,金银珠宝无数,当天齐继就住了进去。
面容憔悴的司南侯盯着齐继的背影思索了半天,他在想此人谋略过人,如何能收归帐下?
齐继这次给司南侯办事,也是因为欠了人情,可她也知道她走不了了,司南侯鹰隼一样的眼睛里是藏都藏不住的野望,可是司南侯他得是个长命的才行!
当年山寨里的人都是她的恩人,她不能一走了之,可是司南侯能不能挺到最后还是个事儿。
齐继这几年在山寨里也没少打探外界的信息,她分析的局势精准,且有理有据,山寨里的人这几年经过和她相处也相当信任她,要不然也不能山寨出事让她出来解决问题,可是司南侯这条船他得经得住风浪才行,齐继心里一直搞不清楚京城陆侯府的意向,毕竟侯府实力初显,而齐继并没有特别的消息渠道,她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了解更细致的家族关系,不然下一步她就没以前那么从容了。
齐府里山寨的人不多,都是得用的成年人,这些人也是齐继信的着的,吃饭庆祝的时候大伙看到愁容满面的齐继,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话。
“小齐,这咱们这是发达了,你咋不开心呢?”张二娘纳闷的问道。
“二娘,局势尚不明朗,一时的得势毕竟不长久,咱们还是要多想想,庆祝是好事儿,可是我这心里不踏实。”齐继实在喝不下这酒,端了几次最后还是满着杯放到了桌子上。
“小齐,你总是想的长远着,可是咱们也没别的出路了。”张二娘的弟弟张尚弱弱的说道。
“是啊,咱们没别的路了,这几天咱们的人都低调着,这司南侯只给我资产,不给我权力,也是在试探我,他身边的人若是抓住我的把柄肯定会借题发挥,我在这边根基不稳,不能连累你们。”齐继最担心的还是权力的倾轧会伤及到身边的人。
“你放心好了,咱们这些人都不出门,外边的事儿我们不懂,不给你添麻烦还是知道的。”程六郎憨憨的说道。
“山寨里边也不差,咱们还是多做打算,我手里这些金银都是后路,分批分次的藏一藏,留下些平日用度,以后我还会拿回来,先别运回寨子里,二娘,你是个心细的,这事儿全赖你了,还有粮食要存够了,这世道没钱不怕,没粮才心慌。”齐继又说道。
“你放心,这事儿我还是晓得的,咱们寨子里缺什么都缺不了粮食,按你之前说的,山洞里都存着呢。”张二娘突然放低了声音说到。
“我担心司南侯的身体挺不住,这几股势力,按实力说实话,确实是司南侯最为雄厚,可是司南侯得身体我也是真的担心,在往北去,他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而且,司南侯没个能接的住他手里势力的继承人,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齐继吐露完心声压力小了点,可脸上还是冷着。
“我看世子是个不错的啊,谦逊有礼,文质彬彬的。”程六郎看着憨,平日眼镜却也能见事儿。
“世子这人小道可得,他身边的兄弟又太过有野心,势力过于均衡,世子没什么便宜占,只是名头好听,司南侯这是在养狼,可是除了世子,其他人我都不看好。”齐继一想到司南侯下边那一水水的田家人就头疼。
田家能打天下,可这天下得到了呢?这江山如何守?近些日子她发觉田家人这么大的势力范围完全没有执政纲领,就是或者说他们的执政纲领齐继并不认同。
田家能发展到现在肯定是有自己执政的过人之处,范围小到不显,可是一旦放眼全国那就是灾难。
这也是司南侯田博翼忧心之事。
他们家军事家不少,政治家太缺,而且齐继一看这司南侯势力就是家族企业,弊端太多,她并不看好这股势力。
庆祝进行到一半司南侯府来人请齐继过去,齐继整理好衣服立马跟着来人去了司南侯府。
一桌子人看着齐继匆忙的背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齐先生快上座!”司南侯论功行赏之后就接到天星寨的消息,看过之后他都等不得明天再接见齐继,见到齐继强撑着身体请齐继上座。
“侯爷折煞齐某。”齐继哪里敢和司南侯平起平坐,赶紧作揖行礼。
司南侯眼皮紧了紧,依然走道齐继身边,伸手虚扶着齐继让她上座。
“侯爷安好?”齐继乖巧的站在司南侯身边垂着头问候到。
司南侯呵呵笑道“这次安稳进驻江南,齐先生功不可没,田某人早想与先生讨学问,只是俗事繁多,还望先生莫要怪罪。”
齐继面上纹丝不动,心里惊涛骇浪,司南侯这是闹哪出,如此礼贤下士的模样,三顾茅庐也不过如此了!
饶是齐继见过几分世面心里还是有几分受宠若惊。
“齐某人何德何能。”齐继又开始作揖。
司南侯为了让齐继感到受重视还咳嗽了起来。
“侯爷快上座休息,身子重要。”齐继说着扶着司南侯得手臂给他扶到了椅子上。
“先生,田某人还是不明白为何许元和点头了,江南就平稳了?”司南侯问到了点子上。
“侯爷果然是人中龙凤,一眼就看中要害。”齐继这马屁拍得很明显,可是配合着她认真的表情,和抚手的动作,让人感觉说的无比真诚。
“侯爷是知晓天星寨的,天星寨虽说不在江南腹地,却也归其管辖,齐某自认为对于江南有几分了解。”齐继说着给司南侯倒了杯茶,继而又开始娓娓道来。
“天星寨这几年利用地势和当地资源在江南慢慢发展了起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熟知江南盘根错节的各方关系。当年也是得罪过许元和,才知道这许元和才是这江南商界的领头羊,也是差一点过不下去才领略了许元和的能量。”齐继说着顿了顿。
“齐先生可是与这许元和有些龌龊?”司南侯仔细的询问到。
“这些都是小事,况生意场上都是惯例,是我等不懂规矩。”齐继又接着说到“这也让我警醒,江南不比别的地方,做事前应先了解人和规矩,这才有后来我熟知江南这些人家的事儿,齐某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慢慢打通了各家的掌柜的,这也才慢慢的了解各家行事。就比如,许元和如果说布匹今年成本上涨,那沈家,刘家,胡家必然是先行涨价,温家会僵持一段时间再行涨价,若是哪年收成不好,许元和会先行放粮,温家不敢打头阵,虽是作为上总慢一步,看似和许元和不对付,可是这人最后都是和许元和看齐,而且温家和许家都是和朝廷联系紧密的人家,沈家,刘家,胡家偶有和宦官联姻,却都小官或是妾侍外室,温家宫里可是有个美人,许家有个儿媳妇是户部尚书家嫡出的小女儿,背景深厚可见一斑,江南人家低调,没有天使来的时候并不显,且这人些家并不为朝廷马首是瞻,阳奉阴违的时候居多,只说税收一事,多少高官在江南折戟沉沙,故而,江南的商人并不畏文官,而怕的是武将,武将是不跟他们讲道理的,文官好贿赂,武将不好打发,一个不好就是抄家灭族,他们必定会小心伺候,这次咱们打的就是他们畏首畏尾,先前放出的风声谁最先知道?必定是许家,这几家肯定也是通气的,我又出去惊了许家,他们该怎么做心里必是明白的,江南人家的团结也是不可小觑,可是其他人家未必没有想取代许家当这个领头羊的,沈家不就最先跳出来表忠心了吗?我那天去许家也是给那些人家看的,这也是为什么我去许家,而世子去的沈家。”齐继说了这么多对也不对,她对司南侯府还是不想掺和的太深,她这次能成功是多方面的,舆论战也是重要一环。天星寨的人借着地缘优势在底层已经散播开司南侯马上占领江南的言论,上边那几家早就在想着怎么表忠心,只是苦于没有台阶,齐继的到来不亚于一股春风,齐继还了解他们的身家,这才让几家咬牙掏出了老本保命,不然有的扯皮,真的有舍命不舍财的,到时候人财两空不说,司南侯得名声也就烂透了,有了这些商户的真心投靠,其他势力再想进驻江南都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