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这吧，想喝点什么？”王大宝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喝什么？这么晚了喝什么？”陆明毅没明白，也不计较，王大宝不正常。
王大宝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瓶子，瓶口用软木塞塞着，随手递给陆明毅一瓶。
陆明毅装作不经意的看着王大宝打开瓶子，自己也学着打开瓶子，一股酒香伴着葡萄的浓香。
“你看看，东西我准备好了。”陆明毅没舍得喝这紫的晶莹剔透的葡萄酒。
“你说行就行，你还用骗我吗？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然你不会这么晚来的，说吧。”王大宝喝了口酒，近来酒量明显见长。
“这生意不能我一家做，一来利润太大，太扎眼，我们家虽有权势，可也不能吃独食，再说比我们家有权势的也不少，二来时局动荡少不得拉一些帮手。”陆明毅摩挲着带着条纹的玻璃瓶仔细的说到。
王大宝莫名其妙的看着陆明毅，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故而，这生意的利润我能给你的不能太多，这里边水太深，我怕你不明白。”陆明毅看在王大宝有些本事的情况下压了压脾气。
“我都说了是给你，我要什么？你要是想要结交，直接送人方子不就好了，能不能做好还得看工匠手艺，谁能笼络住好的工匠必然是赚钱的，而且一家独大会故步自封，遍地开花才能让工艺慢慢精进，你可以卖给他们设备，自己也经营一家，稳赚不赔。”王大宝思索了一下说到。
“什么设备？”陆明毅问道。
“这玻璃呢，好做，只是之前没人研究，想要做好了设备很重要，当然配方也很重要，你看我这玻璃虽然易碎，也没有那么易碎，还是能抗住风雨的，还有就是能做大，我这里的配方有不同的，只看你要用这玻璃做什么，就说这瓶子和窗子就不一样的原料配比，一来是考虑成本，二来也是能混淆视听，最重要的是要长途运输的话还要有配套设施，这些都可以换钱，当然如果能当地建厂也可以省去运输成本，那些都是你要考虑的。再说这设备，为什么我的玻璃既透又亮？因为我的设备能产足够的温度，我的钢板更平滑，好处不少，当然如果你只是想卖原材料更简单，你可以烧好半成品让他们回去自己加工，十年八年别人也研究不出原材料的方子，看你想怎么经营。”王大宝想着送佛送到西，把当中的关窍告诉了陆明毅。
陆明毅还是有点懵，主要是没见过这东西是怎么生产的。
“要不今天你别走了，这么晚了，明天看看怎么生产的再说，工匠都休息了，打扰人休息多不好。”看着陆明毅迷茫的样子，也没难为他，王大宝说着打了个哈欠。
“我很忙，府里一堆事务，就现在，工匠叫起来有什么？”陆明毅站了起来，催促着王大宝。
“你这是薛定谔的忙啊？”王大宝吐槽了一句。
“什么东西？”陆明毅皱着眉头问道。
“人家忙了一天了，打铁是那么轻松的活吗？炉火都是现成的，明天早上什么时候不行，再说了陶艺师傅住的也远。”王大宝不愿意麻烦别人。
“快点，让陆风去叫人。”陆明毅宣布没耐心了。
“你去指使人吧，我不去。”王大宝赌气的说。
“陆风，去把你们这所有做工的人都叫起来，我一会要看一遍这个东西的制作过程。”陆明毅喊了一声。
陆风应声而走。
大半夜被叫起的工匠并没有什么怨言，相反的都有些诚惶诚恐。
一整晚陆明毅都没有消退兴奋，这里边有太多可以操作的路子，不说别的，王大宝嘴里的机床，这材质只用来做玻璃简直是暴殄天物，陆明毅看着王大宝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只露出眼睛的王大宝白了一眼陆明毅。
陆明毅本来以为过来领走几个工匠就完事了，回去另起炉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不得不仔细的看一看，看来这里要多待几日。
天边都泛白了，工匠们还兴冲冲的干着活，陆明毅又催着王大宝回屋里商量事。
“你看完就回去吧，还说什么，都给你了，我不要。”王大宝黑眼圈都出来了，两个眼皮直打架。
“商量商量。”陆明毅也不管王大宝乐意不乐意，推着她就往回走，这时候也不说男女大防了。
回到屋里王大宝坐在桌边就趴桌子上装死，也可能真的睡过去了。
“起来，起来，我问你，那设备是吧，我看你切割用的是宝石是吧？这里边有什么说法？还有那个铁板，我看着那一套都是相配的，环环相扣，怎么制作的？还有你说的那个机床，我看着不是普通的铁艺。”陆明毅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不普通，是钢材，不过只能少量加工，你想做武器是吧？”王大宝低声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陆明毅问道。
王大宝嘲讽的看了一眼陆明毅，走到炕边上，炕上有一个柜子，用来装被子的，在上边有一格，王大宝穿着鞋就上炕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长刀。
陆明毅紧走几步过来，夺过王大宝手里的刀，刀出鞘，一道寒光闪现。
“好刀！”陆明毅这种习武之人见到宝刀肯定是爱不释手，一时间都忘了礼仪，可能也没把王大宝当外人。
“这材质不普通，少见的很，你别惦记了，再说私铸兵器可是谋反的罪名。”王大宝站到陆明毅身边小声的说道。
“那你这是谋反？”陆明毅瞥了一眼王大宝说到。
“我这是送礼物，一件半件的，送你的。”王大宝假笑着看着陆明毅。
陆明毅也没客气，刀入鞘，把刀攥在手里，也没打算还给王大宝。
“兹事体大，我回去要和父亲商量此事，这里的人都还可靠？”陆明毅谨慎的问道。
“放心好了，他们都只知道做活，而且是流水线的作业，他们只知道自己手里的一摊活，铁匠不知道材料都是什么，陶艺师傅只知道玻璃水的各项特性，不知道怎么来的，他们也都是签了身契的，陆风亲自办的。”王大宝也知道知识产权，不过她这么做也是保护这些工匠，如果没有保障，陆明毅这种特权阶级很可能杀人灭口，王大宝可不想因为这点东西害了人的性命。
“没想到你还没傻透。”陆明毅心情不错，调侃了一句王大宝。
“这些工匠，手艺都不错，他们的身契都在陆风那边，跟了你你好好待人家，我跟他们签的都是活契，还要还人家自由的。”王大宝努力的给这些工人争取一些权利。
“刚说你没傻透，看来也不大灵光，我会看着办。不要想法那么天真，想要入我陆府门下，可不是那么容易，你以为签活契就是照顾他们，愚蠢。”陆明毅不想和王大宝说话，看了看桌子上的驱蚊水，和他没喝的葡萄酒，想着不用和这个缺心眼儿客气，本来还想拿几盏灯的，可是王大宝的玻璃灯罩好像不太容易拿下来，走的时候说到“这灯罩给我做二十个。”
王大宝看着自己的驱蚊水都被拿走了，有点不爽，嘴比脑子快，骂到“属蝗虫的啊”
第12章 醉酒
王大宝的实验室终于竣工了，王大宝特意和陆风吃了顿火锅庆祝了一翻。
最开始王大宝想到做玻璃也是想到自己的各项实验器材，漫长的人生，何以解忧？泡实验室啊！
王大宝对于自己的实验室那是一点不含糊，都是好材料，面积更是有个足球场那么大，虽然一大半都是空的，万一以后有别的想法呢？为了防火，都是钢结构的，混合着砖土，这标准放现代肯定超标，不过这里她说了算，可是银钱也见底了，没想到有一天她王大宝也能挥金如土，嘿嘿。
陆风准备好各种小菜，虽然一会要吃好的，可是看到见了底的钱匣子，陆风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别木着个脸，千金散尽还复来！”王大宝豪气的挥手。
“快吃吧，哈哈，火候刚刚好，年底不是还有土地收入吗？这庄子可是我的了，对不，少不了你的工钱。”王大宝夹起一块肉放进锅里涮了起来。
“好一个千金散尽还复来！哈哈，王姑娘日子滋润啊。”陆明毅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钻出来，不客气的坐在了王大宝的对面。
王大宝一下就不高兴了，就这么点肉，多个人怎么够吃啊！
“你这吃法也新鲜，我刚过来看到东边又起了房子，怎么你又要干什么啊？”陆明毅虽然只是有点可惜自己的庄子被王大宝这么瞎折腾，不过都不是自己的了，也不怎么心疼，没话找话而已。
“冬日里没有青菜，盖个暖棚，种点菜吃，有没有好的种菜师傅，给介绍几个。”王大宝如是说到。
陆明毅刚入口的肉瞬间都不香了，冬日里顿顿吃青菜？新鲜的？
“陆风，坐下吃饭，别忙活了，没外人。”王大宝不满肉都被陆明毅吃了，赶紧叫陆风过来吃饭。
“你说这暖棚如何做？真的可以冬日里种菜？”陆明毅放下筷子问道。
“玻璃棚顶就可以啊，有太阳就行，就是辛苦一点。”王大宝还是知道植物是靠光合作用长大的，技术什么的，农民伯伯精着呢，实在不行摸索着来呗，玻璃她这有的是。
“眼看就入冬了，还来得及吗？”陆明毅赶紧问到。
“我之前存了不少玻璃，暖房又不住人，好拾掇，不知道能不能产出来呢，你操什么心？”王大宝看着陆明毅放下筷子，赶紧给陆风和自己夹了几筷子肉。
“我来是过来给你送分红的，要不你把你的玻璃匀我点，我这边玻璃都做镜子了，产量上不来，还有能不能把王四虎借我用用。”陆明毅说的这三件事没有一件让王大宝开心的。
“分红不要，玻璃没有，人不借。”王大宝下了几根青菜，不耐烦的说到。
“你看看你？你能吃多少，我这不是商量吗，我又不是不还你人，王四虎好像是比别人做东西细致。”
陆明毅没说分红的事儿，后边的事而才是正事。
“你那把刀我送人了，再让人做，做不出那么好的，我还想再打一把。”陆明毅说到。
“那用得着把人接走吗？你要多少，十件以里年后交货，十件往上材料不够。”王大宝边吃边说到。
“我那边材料够啊！”陆明毅赶紧说到。
“不是我不借人，王四虎家人都在这边，他死活跟我签死契，这人轴的很，我也没办法，去你那边他怕回不来，我真没藏私，要不你让你的师傅过来学学吧，我只是指导过王四虎怎么配比，其他的都是人家师傅自己钻研的，我可不会那玩意，你看我这样的能打铁吗？”王大宝说的也不错，她就只有理论，实践都是下边的匠人。
“我这不是怕烦到王姑娘吗？”陆明毅嘿嘿一笑。
这段时间相处，陆明毅也找到和王大宝相处的法子，这人好说话的很，也不会藏私，就是直的很，一件事只能直来直往的说，拐个弯她也能听出来，不过指定不开心就是了，还护短的很，千万不要说王四虎和陆风的不是，不然肯定翻脸。
“这刀和机床不一样，机床只要达到标准就可以了，可是这刀应该是存在手法工艺的，王四虎也不是个藏私的人，你的人没那个天赋，这东西也看人灵不灵，你要那么多刀干什么啊？我拿你当靠山，你可要长命百岁啊！”王大宝说话一贯没什么忌讳。
陆明毅心说就你这样的，出门很容易被打死，要是个哑巴多好，不过看到王大宝豪爽的坐姿，想着这要是个男子多好，又一想到自己和她发生的事儿，不禁打了个冷战，想什么呢？！
“现在起房子也来得及，玻璃要饥饿营销，你一股脑卖出去，卖不出价钱，自己留点玻璃就行了，我今年是试种植，成不成不知道呢，要是就你家吃，我这边多了让陆风给你送过去点。”王大宝一想自己的暖棚不小，要是产出的话，两个人，加上王四虎一家应该也吃不了多少。
“产量上不去，镜子成品率不高，损耗挺大的。”陆风烦躁的说。
“那我也没办法，这个就看师傅们怎么研究了，你多出点鼓励政策不就行了，总能想到办法。”王大宝也没别的办法，她只能动嘴皮子。
“不说了这些了，我看你门口那么多酒坛子，陆风去拿一坛子进来，咱们喝点。”陆明毅一想到王大宝喝多的样子就开心，上次见到酒醉的王大宝还是大半个月前呢，今天可得好好灌灌她。
“那是我用来实验用的，不能喝，再说了那酒不好喝，有股酸味，你不忙啊，在我这喝多了能行吗？”王大宝寂寞空虚的时日就拿酒精买醉，现在酒量还真不错，看来什么都需要锻炼，就是酒后断片。
“偷得浮生半日闲，想听王姑娘念诗了，哈哈。”陆明毅哈哈的笑到。
王大宝没想明白陆明毅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有人陪酒，今日又是她实验室竣工的日子，该是要大醉一场。
王大宝起身去了酒窖，吃力的抱出一坛子酒。
“这酒度数比外边的高，咱们就小酌几杯，世子这么好的兴致，我王大宝总不能扫了兴，是不？”王大宝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酒是王大宝在外边买的，又加工了一道工序，度数差不多三四十度，纯正粮食酒，醇香的很，平时都是拿着小杯浅酌。
陆风去厨房拿出了几只精致小巧的玻璃酒盅。
“喝酒怎么能用这种小杯子，用碗！”陆明毅撇撇嘴，一脸看不起王大宝的样子。
陆风赶紧说到“世子，公务那么繁忙，怎好大醉，王姑娘毕竟是姑娘家。”说完还给陆明毅递了和眼神儿。
陆明毅挑了挑眉，从善如流。
一口辛辣的酒入喉，陆明毅才明白陆风的苦心，这酒真是要这小杯，太够劲儿了。
“这酒要是密封好了，找个好窖，窖上个十年二十年，那才是真的好酒，千金不换，我不太懂酒，就听说陈酿香醇，不知道世子家里有没有陈酿，可不能藏私啊！”王大宝一杯酒下肚，心情好像都好起来了，她以为市面上的酒都是普通百姓喝的，才这么劣质，殊不知因蒸馏技术的限制，这么高度数的酒，也就她这里有了。
“哪里敢在姑娘这里藏私，陆风满上！”陆明毅吃了口菜叫陆风满酒，陆明毅被伺候惯了，张口就说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