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迟在大部队上山之前摸下了山,做出一副刚被吵醒的样子,混进赵满儿她们那堆年轻小姑娘里,边往山上走,边八卦道:“这啥事啊?怎么大家都往那边走?”
一副刚醒不清楚情况只是去看热闹的样子。
只是在路过宣柳的时候,冲还在不断给新来的人解释的宣柳点了点头。
见她顺利下山了,宣柳也松了口气,先前她生怕自己动作不够快误了顾迟迟的事,也是心急火燎的。
现在见计划进行的顺利,两个人的心都安定了一些。
宣柳继续在原地解释着,顾迟迟则一边和赵满儿等人闲聊着快速往山上走去,一边打着哈欠一副无聊的样子,嘴里还抱怨道:“其实照我说,我才不乐意掺和这些事呢,交给爷们们不就好了?我还想回去睡觉呢!
“这多有意思啊!”赵满儿等人却很兴奋,悄声交流着以前见过的处理这种事的先例,“等捉住做贼的,要是是本村的,就要把家里人喊过来,村里人都要开会□□,要是外村的,就要连夜去找他们村长,两个村商量着怎么解决,可热闹了!”
“就是就是,搞不好还有去请公安来呢!”
几个女孩子八卦着,纯粹是把捉贼当做一个新鲜事看热闹了。
哪怕顾迟迟知道这次捉的不是什么贼,听她们八卦也起了一点兴趣。
很快,第一上山的人就已经到了。
村里人也没什么复杂的战略,几个人把屋子前后一围,一脚踹开屋门就往里冲去!
“啊!!!”
“嗷!!!”
两声短促的男人叫声响起,快到地方的赵满儿等人互相对视一眼,也顾不得说话了,分分一脸兴奋的加快脚步往老屋冲去。
到地方一看,院子里才刚燃起火把,两个男人被捆成一团,堵了嘴扔在院子中间,火光闪烁不定,倒是一时半会看不清是谁。
赵满儿等人兴冲冲的就要过去看哪两人是谁,却纷纷被家里人喝住了:“过来!别脏了眼!”
她们这才止住脚步,不情不愿的走到家里人身边。
只有顾迟迟没人阻止,她又事有心把事情闹到,于是自顾自的走近,待看清楚两人衣衫不整、裤子上还沾染着可疑痕迹的样子,她立马捂着嘴惊呼道:“哎呀!怎么是....怎么是骆荣和赵四啊!你们,你们在这里干嘛了呀!怎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她的嗓音刻意的放大了,于是刚来的人全都听见了。
见到她,地上那两人自然激动极了,争先恐后的扭动着想要靠近她,眼里还透露着祈求,希望她能讲出实情。
但他们一动,那松垮的裤子自然也跟着掉,露出软趴趴的地方来,惹得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一阵惊呼,议论声一下子大了起来。
“哎呀!”顾迟迟的声音里满是羞意,但盯着那两人的目光却是一片冰冷,“你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真是,真是伤风败俗!”
说完她真情实感的露出“辣眼睛”的表情,转身跑回了人群里。
原本周围的村民们还不太敢做出那样的猜测,但听见顾迟迟喊的话,他们便一下子明白过来,开始对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对着两人吐口水、扔泥巴的。
躺在地上的骆荣和赵四被堵了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见到这个场面,结合顾迟迟先前那一番表演,赵四很快明白过来,今晚这些事,都是这个贱/人做的局,想起不久前自己还在和人商量怎么轮了她,这才几天啊,自己就反被她设计了!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子先前还在推开骆荣这个恶心东西,不知怎么的,口干舌燥之下喝了桌子上的汽水,就和骆荣做起了见不得人的事....
这下子被村里人捉了个现行,下半辈子算是毁了…
他想到以后的日子,闭上了眼,绝望的装起了死。
而骆荣还没明白过来,他仍然在不断挣扎着,想要开口解释。
很快李保平也到了,见到这个场景,他也懵了,等知道内情的人凑到他耳边一解释,他气的脸都红了,拎起手里的棍子就先冲过去打了两人一顿。
“平时吃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不,我看你俩是畜生不如!竟然做出这种事!”一边打,一边骂,被捆住的两人在地上不断的挣扎,但收效甚微,结结实实的挨了李保平一顿打。
很快,骆荣的身下沁出一摊水渍,他竟然被吓尿了!
看到他这么不中用,李保平仰天长叹一声,颓然的放下手里而棍子,摇头道:“唉,去把他们家里人叫来吧!”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公安局,跟公安同志们说一声吧,我是管不了了…”
他一副撒手不管的样子,转身就准备走。
“我看谁敢!”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拦住了李保平的去路。
顾迟迟知道来的是谁,但也随大流的伸着脖子去看,见果然是马文秀,但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干瘦的男人,正一脸怯弱的拉住她。
应该就是马文秀的男人,顾迟迟那为没见过面的二叔了。
只是这两口子一个矮胖,一个干瘦,站在一起倒是颇有喜剧效果,要不是场合不对,顾迟迟都要笑出来了。
那两人拉扯间,马文秀一把推开自己男人,冲到了骆荣面前,一副老母鸡护崽的姿势挡在了他面前,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我看哪个王八犊子还敢再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
天知道!
当她知道自己儿子出了事,跑上山来看到自己儿子被人欺负成这样的时候,她的心就跟刀砍一样痛,甚至恨不得出事的是自己!
“乖儿子,你不要怕,妈马上就救你!”她转头一边安慰骆荣,一边就要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刚被骂过的李保平自然不可能由着她在这里撒泼,他厉声骂道:“马文秀!你以为这还是你撒泼就能解决的事!还不快滚开!”
马文秀却不管,她心里只有她的宝贝儿子。
看到自己亲妈来了,骆荣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他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亲妈,第一次生出了感恩的心思。
等被亲妈一把扯开嘴里塞的内裤,他终于带着哭声喊出来:“妈!”
看着他这副可怜的样子,马文秀心疼极了!
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儿子会做错事,一定都是赵四逼自己儿子的!
“你这个臭瘪三!”她泄愤似的冲赵四踹了几脚,脚脚往赵四下半身招呼,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我平时就看你不是个好东西,敢欺负我儿子?我废了你这个烂屁/眼的脏玻璃!”
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赵四也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除了今天,他那里遭过这种罪?
被马文秀招呼了几下断子绝孙脚,他痛的虾米似的在地上拱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马文秀,一瞬间对马文秀的恨意甚至超过了顾迟迟。
“你个死娼/妇!你干什么!放开我儿子!”终于,赵家一大家子也来了,终于将赵四从马文秀的摧残下解救了出来。
发现自己儿子被马文秀打的不清,赵家婶子自然也不依了,当下就和马文秀撕扯了起来。
一个骂着“你儿子下/贱勾引我儿子”,一个骂着“我儿子一向好好的,一定是你儿子强迫我儿子!”,然后打的不可开交。
小小的一个破旧院子里,瞬间吵得好像菜市场。
连李保平怒吼着让两家人停手,都没人理他的。
最终还是赵家人多势众,以压倒性的优势将马文秀和骆老二打趴下为结束。
“打清楚了是吧?”等终于消停了,李保平才找到机会说话,他阴沉着脸,骂道:“我看你们是过的太轻松了,想去吃牢饭了!”
说着,一个个的点过去,“赵家的,骆家的,你们这是什么行为?你们这是聚众斗殴!当着大伙的面你们就这么打起来?简直是在藐视法律!我看大家也别睡了,连夜把你们两家人整整齐齐的送到公安局去!看看当着公安的面,你们还敢不敢这么横!”
两家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原本得意洋洋的赵家人懊恼的松开了压着马文秀和骆老二,而本就挨了打的马文秀和骆老二则想斗败的公鸡似的,灰溜溜的爬起来,垂头丧气的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大队长!大队长!我有话说!”同样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开口机会的骆荣嚷嚷了起来,他大声喊到:“小迟妹妹!小迟妹妹,你快告诉大伙儿,今晚我约的是你啊!”
蠢货!
听到他这么喊出来,一副以为这样就能脱罪的样子,仍然被堵着嘴但从疼痛中缓过来的赵四嘲讽的笑了笑。
难道和嫂子搞破鞋又是什么好听事吗?
再说了,顾迟那个小贱/人大可以不认,他骆荣又有什么证据?
这么想着,赵四抬眼看向顾迟迟,见她果然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他便知道骆荣从她那里讨不了好。
“堂弟,你在说什么啊!”顾迟迟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过了一瞬,又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仿佛刚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我知道,你的丑事暴露,你不敢面对,但也不要拉人下水啊?”她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委屈道:“我知道,我以前名声不好,但自从撞了头后我全都忘了,现在已经都改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给我泼脏水?”
“川哥现在不在家,我已经够小心的了,没事都不出门,这些大家伙有目共睹的,你现在这样攀扯我,等川哥回来,又该怎么看我!”
说着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说的有理有据,且这段时间以来确实和以前大不相同,村里人想了想,纷纷点了点头,认可了她的话。
“就是!你这是纯粹的污蔑!”站在顾迟迟旁边的赵满儿等人见她哭的十分可怜,也生气了,站出来骂道:“骆荣,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都这种时候了还要拉别人下水!”
“你说你约的迟迟?你根本就是在说谎!我们见到迟迟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下了,我们亲眼看到她从自家院子里出来!”
其实她们并没有看到,但人的记忆会自动补全场景,她们看到顾迟迟的时候,她正一脸惺忪的样子,她们便想当然的以为她刚起床,哪怕有人记得自己没看到这事,在周围同伴众口一词下,也很快觉得是自己记错了。
于是在这几人的作证下,顾迟迟成功洗脱了嫌疑,再没人相信骆荣的说法了,反而安慰起“受了委屈”的顾迟迟。
这下,骆荣傻眼了。
“不!一定是这个贱/货害我儿子!”只有马文秀相信自己的儿子,她现在就像条疯狗,只要能救她儿子,她见谁咬谁。
偏偏骆荣根本拿不出证据。
为了防止出错,顾迟迟做这些事的时候十分小心,要不是和宣柳一起行动,要不就是避着人私下说的话,根本不会给骆荣和赵四反咬她的机会。
因此她现在表面哭的十分伤心,实则开心极了。
可惜的是,没办法把那伙子惦记她的人渣一网打尽,想到这个,顾迟迟甚至有些遗憾。
不过没关系,他们的名字自己已经记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赵四,你还有什么话说?”就在顾迟迟盘算下一波报复名单时,冷静下来的李保平开口了,他扯掉赵四嘴里的内裤,冷冷问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开口,我倒要听听,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呵呵,”到了这个地步,赵四已经知道自己拿顾迟迟毫无办法了,他阴狠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这一次算我栽了,我无话可说!”
“不过,你们可以去屋子里看看那两瓶汽水,再问问骆荣,那里头究竟放了什么东西?”他又看了一眼马文秀,想起她踢自己的那几脚,咬牙切齿的骂道:“要不是骆荣这个下作下作东西拿了那种东西来,我怎么可能对着他这种烂泥下的去X!”
闻言,所有人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认可了他说的骆荣是滩烂泥的话。
等将屋子里那两个快空了的汽水瓶拿出来,又去请了东叔过来,在东叔一番又是闻又是舔的操作后,他皱着眉头说道:“这里头加了料,我估摸着是最近黑市上出来的。”
他谨慎的没说名字,为的就是防止村里人有样学样,去买了来害人。
但他的话也基本算是承认了赵四的话,证明了汽水确实有问题。
这下子,简直在围观群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骆荣竟然馋赵四的身子!还馋到不惜买脏药算计他!
河西村的村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活了几十年,头一次听说这种事!
他们对着目瞪口呆的骆荣指指点点,连带着马文秀和骆老二以前做过的破烂事都被拎了出来,以证明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他们一家子就是根子烂了!当初骆老爷子多好的人啊!那骆老二全家死绝了,饿的要死的,被骆老爷子见到,发了善心捡回去还认了他走义子,好好养大帮他娶了媳妇,结果呢?啧啧啧”
“一家子白眼狼!要不是他们两口子去县里举报,骆老爷子能被□□?咱村里受过骆老爷子恩惠的可是不少人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骆老爷子被拉去县里□□,这马文秀还不要脸的上台骂骆老爷子剥削她?真是!骆老爷子一辈子行善积德,就毁在这两个烂货身上了!”
说起这事,村里老一辈的人都是一脸激愤。
顾迟迟也跟着吃了一嘴瓜,终于知道了骆川和马文秀这家子的恩怨情仇,也终于明白了他对马文秀敌意的由来。
想到当年还是一个小孩子的骆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爷爷被拉去□□气死在台上,又小小年龄就成了地主阶级狗崽子,被戴高帽、□□,还要面对马文秀一家子这么多年的欺压,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头才长大,又是受了多少罪,才养成了现在这样别扭带刺的性格…
这一刻,顾迟迟理解了骆川,甚至对曾经小小的他产生了一丝心疼。
她闭了闭眼,心情复杂极了。
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向马文秀的眼神就变了。
原本只是想顺便对付一下马文秀,现在她却产生了再做一个计划收拾收拾马文秀的冲动。
不过现在却是不需要她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