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你最好。”我此时是又感激又欣慰。
“现在知道我好了?所以说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虚伪。”
“嗯,这几天我一个人也想了很多。有一些事是对不起你,希望你别生气。”
“不用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
“嗯。向前看,重头开始。”
“抱抱。”
久违了的拥抱,是另一种感觉。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身处何地。只能感受到温热的嘴唇和温暖的体温。拥吻中激情在升温,或许是为了释放过久的压抑,也或许是为了释放旧人的情怀,我们已经忘记了一切,尽情享受着肉体与心灵的交融。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我又感到浓浓的困意。这一觉又到了天亮。
我睁开眼望着头顶那一束亮光,说:“天亮了,该起床了。”
没人回应。
我马上坐起来,傅佩佩已经无影无踪。我是在做梦?低头看看衣服,衣服很凌乱,不是做梦,不是幻觉,她人呢?
伸手去摸手电,可是怎么也摸不到,一种糟糕的预感袭上心头。再去摸背包,背包还在,打开背包,发现只剩下一瓶水。握着这瓶水,我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很凄凉,笑得很痛彻心扉。
“你说得没错,关键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虚伪。我不能死,要活着站在你们面前?”我自言自语道。
抬头看到了通风口对面墙上的光束落点,难道这就是机关的位置?我挪到对面,伸手在那光束中摸了摸,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失望地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迷茫地望着对面那通风口。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几道闪电后就是倾盆大雨。煎熬与等待中又是一个黑夜,这个夜里只有雨声和风声,风是凉的,我不得不把背包塞进通风口内遮挡冷风。饥饿与身心疲惫加上伤口的折磨,我朦胧中似乎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一只黑熊向我走了过来,在我身上嗅了几下,然后把我抗在肩上走了好远,来到一间明亮的石房间里,它把我放在一张石桌上,把伤口的纱布解开,拿着一壶不只是什么东西的液体倒在了我腿上。然后又把我送回了原地。
我重新感到了温暖,好似有人躺在了我身边。“我就知道你不会一个人走的。”我说完这句话也彻底清醒了过来。我发现左右两边真的有东西,暖暖的靠着我。伸手慢慢摸去,摸到了一身长毛,我马上收回了手,平静了一下心跳,又慢慢摸去,确实是一身长毛。这时感觉到有一个湿湿的嘴碰了一下我手,这感觉像狗。
是狼!这里也只有狼了。它们这是给我取暖?我摸到了狼的头,脖子,它们这时温驯得就像忠实的狗一样。
“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我问道。我听到一只狼低声哼了一声。我马上问道:“那你们能带我出去吗?要是能就叫一声。不能就叫两声。”接着听到了两声叫声。我很失望,问道:“为什么?你们不知道出口吗?还是知道却没法带我出去?不知道出口叫一声,知道却没法带我出去叫两声。”我又听到了两声叫。
“谢谢你们。”我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绝望地望着这无尽的黑暗。
第二百三十章 救命黑熊
突然我感觉到有水淋在了我的脚脖,冰凉凉的。我动了一下腿,才发现右腿整个都是湿湿的。但是和脚脖的冰凉比起来温暖多了。我不会是尿床了吧?不过这冰凉的水是从哪来的呢?
我坐起来,伸手到脚脖的位置试探了一下,随着风呼啸而过,我又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水淋在手上。水不是从上方落下来的,而是从墙壁中被风吹进来的。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摸索着这面墙壁,忽然手心感受到了一股凉风,顺着风的位置摸去,摸到了一条十几厘米长,一寸多宽的缝隙。趴在缝隙上看去,只看到一片漆黑。
绝望即将死去的心此刻又复活了,重新躺在地上,静静听着风声,等待黎明。两只狼偎依在我身边静静地趴着。
我不愿再想起她们任何一个人,可又总是忍不住去想。想到小慧和胡月离去时说的话,明知道是希望渺茫,明知道是安慰我的话,但我还是愿意去相信。相信他们能逃出去,相信他们出去后会来救我。
人与人之间如果一点信任一点情感都没了,那剩下的就只有纯粹的利益了,那就太可怕了。可是要说完全相信她们,又骗不了自己的心。她们不可能从外面找到这个出口的,因为从通风口里看到的只是巴掌大的地方。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记,这么大个岛屿,三个人,一个月也找不到。
我的心很矛盾,明明知道是虚假的东西又渴望是真实的。产生这种复杂心理的原因,是我不想就这么被永远留在这里。又想到了傅佩佩,想到她就有了痛恨,恨不得痛骂她一顿。
一直睁着眼到了天亮,拿掉通风口里的背包,看到了暖暖的阳光。慢慢挪到那条石缝边上,贴着石缝向外望去,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水,也看到了这面墙只有一层石砖厚。
心中瞬间燃起了无限斗志,一种无形的力量使我忘记了所有烦恼与仇恨。推倒它!只要推倒它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我用肩膀去扛,用一条腿用力去踢,结果都无济于事。我燃起的斗志随着体力渐渐的耗尽也在慢慢消散。瘫软在地上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骗我!都在骗我!”
两只狼蹲在一旁静静地望着我,我发泄了一阵觉得舒服多了,躺在地上望着这条石缝。之前我们怎么就没发现呢?不应该呀?它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雨?和雨有关?
我想到这里,再次起身去看这条缝隙,在石缝下方墙根处有一摊泥水。又经过仔细观察,得出了一种结论:之前没有发现它是因为被泥土给堵住了,而我们又把重点全部集中在了通风口和寻找机关上,谁也没去研究这石砖之间的连接情况。这面墙经过日积月累的风吹雨淋,又加上昨夜一场大雨,雨水冲刷去了泥土,露出了这条缝隙。结论是有了,可是想出去就要推倒它,目前我的体力远远不够,这墙虽说不厚,但是很坚固。
我又挪动到通风口,望着外面绿油油的杂草,感受着暖暖的微风吹在脸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我想痛哭,哭出心中的愤恨,哭出人情冷漠,哭出彻底的绝望,可是我没有哭。
静静地躺在地上。试想如果没有发现这个地图的秘密又会是什么情况呢?有可能现在我们几个还在一起走在一个漆黑的通道里。也或许我们几个都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抱在一起等死。更有可能已经有人精神崩溃脱离了队伍。
又想到她们现在会不会已经找到其它出口出去了呢?这都好几天了,胡月和小慧的食物恐怕也已经没了。要是真的出去了,她们现在会在干么呢?是不是在寻找这个位置来救我呢?
我立刻又坐了起来,扒着通风口张望着,期待着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可是什么也没有。我再次躺下,脑海中浮现出了小慧和胡月,她们受了伤,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着。忽然眼前的通风口变成了一只眼睛,同时浮现出了秦雪的笑容。“雪儿!”我不禁叫了一声。
我也被这一声从幻觉中带回现实。坐起来靠着墙对旁边的两只狼说道:“你们一定也饿了吧?你们走吧,不用陪我了。”
两只狼蹲在那里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动。
“你们是不是也没吃的了?”想想最后陪我的竟然是两头狼,我长叹了一声,说:“我恐怕也快坚持不了多久了,到时候你们就有食物吃了,也表示对你们的感谢。”
两只狼长嚎了一声,转身走了。
“你们是好人,宁愿饿着也不吃我。你们要真是人多好,重情重义,有这样的朋友比那些女人强多了!”
我的感慨还没说完,就听到前面传来了吼叫撕咬声。心想,它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要互相吃了对方?再仔细听,还有一个陌生的吼叫声。撕咬打斗的声音渐渐逼近,同时也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不好!黑熊来了!我心中暗叫道。伸手去腰里摸匕首,刚碰到匕首又把手缩了回来。对自己说:“还是死得痛快点吧!”
现在和黑熊搏斗就像虫子打螳螂,不如省点力气,体验一下那些被做成饭菜的动物心情吧。我就是那待宰的羔羊,明知大祸临头却一点办法没有。
两只凶猛特大的狼被黑熊打得嗷嗷乱叫,而且此刻就在我眼前。我一直认为它们是一伙的,现在它们却打了起来。我不想知道它们打斗的原因,因为我不想印证心中的答案。我宁愿说他们是为了吃掉对方,也不想说两只狼是为了保护我。因为我的所谓生死朋友都舍弃了我,而现在保护我的是素不相识的狼。这就是一个笑话!
借着通风口透过来的亮光,隐约看到了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庞大人影在黑暗里舞动着身子。两只狼上窜下跳围着黑熊拼命撕咬。我靠着墙静静地看着,不时有鲜血飙出飞溅在我脸上。我没有去擦拭,呆呆地看着,就好似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心情很平静,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紧张。
我微笑着,微笑着看到黑熊把一只狼打飞。飞起的狼身子撞在墙上,又反弹到地上,挣扎着又站了起来。黑熊趁机向我扑了过来。
“来吧!”我说完瞪大了眼看着它,等待着脖颈被它利齿刺穿。
黑熊听到我说话居然停住了。刚站起的那只狼又扑了上去,又是一场混战。黑熊忽然惨叫了一声,一根手指落在了我面前。它大吼了一声,抓起一只狼扔出七八米之外,又抓住另一只狼的脖子按在墙上,挥动另一只拳头向着这只狼狠命砸了数下,这只狼惨叫了两声就没了动静。这时另一只狼又跑了回来,从后面扑上去咬住了黑熊的脖子。黑熊转着身子甩了几次都没甩掉,然后一转身,后背向墙撞去,连续撞了七八下,忽然,‘轰隆’一声,那面墙塌了一大块,黑熊用力过猛,连同背上的狼一起从撞开的豁口掉了下去。
“啊?开了?开了!哈~哈哈~~”我跪爬几步到了坍塌的地方,伸出头去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我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强敌归来
豁口是在悬崖峭壁之上,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海水。我盯着水面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有看到黑熊和狼的踪影。
既然得救了,那就先别冒险,还是等一会再下去比较安全,身子长时间没有运动了,先活动一下吧。
扶着墙站起来,望着海阔天空心情开朗了。活动了一下手脚正准备跳,不经意间发现这残壁上石砖所用的粘合物有所不同,一种颜色看上去深一些,另一种看着就浅一些。用手拿起一小块深色的,捏起来很硬。又拿起浅色的,用力一捏竟然碎了。
这两种物质很有规律地穿插在一起筑成了这面墙,但是侧面石砖的缝隙部分却全都是深色,外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情况,就算知道这墙不厚,力量用不对也是很难推倒的。原来我们要找的机关就在于此,真是万万没想到。不过这机关也是一次性的,想必当初预留逃生路线的工匠们并没有成功逃脱。
一阵嘈杂的“嗡嗡”声从通道深处传来,我心里一惊,停止了思绪。心说,又是什么怪物?必须要跳了。
我胳膊抱在胸前纵身跳了下去。‘咚’一声,水花飞溅,我在水里一个翻身浮出了水面,抬头向上望去,看到豁口处挤满了怪狼,它们站在那里伸长脖子探出头四处张望着。在它们正下方距离五六米的位置赫然趴着一个人。不!这不是人,这是刚才那只掉下来的‘黑熊’。只见它满身黑黑的长毛,胳膊大腿几乎一样粗,身材庞大,耳朵又尖又长。
黑熊似乎在我跳下来时就已经在那里了,此时它也正盯着我在看。我这时又充满了求生欲,迅速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在水里拼命潜行了一分多钟,再次浮出水面时,一切都安静了,看不到了狼群,也看不到了黑熊。
站在水里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是深入岛中的一小片海域。上方密道通风口朝南,那面撞开的墙壁朝西,密道走向依据山势而造,豁口的位置也是这条逃生密道唯一一处最薄弱的地方,所以除了这个位置可以被撞开外,其它位置都被深深包裹在大山内部。
上了岸,我无力地躺在地上望着天,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经验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我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找了一根树枝当拐,艰难地走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辨别了一下位置方向,我现在的位置在秘密木屋东北方向,距离我们的小艇很远。但是走在蓝天白云下一切都不怕了。拄着拐,拖着伤痛的腿,到了下午三点多,终于找到了小慧藏起来的游艇。
驾驶快艇靠在客船边上,顺着绳梯爬了上去,快艇的缆绳绑在了客船围栏上。上了船就如同到了家一样的感觉,吃了些东西又找来药品处理伤口。
脱去裤子才发现伤口上的纱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落不知去向了,伤口也已经结了痂,轻轻按了几下,里面没有脓液,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看到伤口愈合得这么快,我心里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伤好了总归是好事,这情况也不用再包扎了。
洗漱完毕回到之前和小慧居住的房间,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起来。找了身新衣服穿上,神清气爽地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孤岛。
岛上一片寂静,没有看到鸟飞,也没有看到任何会动的东西。
她们几个出来了吗?有没有去找我?或许是出来了,胸怀也宽广了,心中的不满与怨恨也消了一大半,何况胡月和小慧是我让她们走的,那种情况又怎么能完全怪她们呢?最该痛心的是傅佩佩。我决定等几天,如果没有见到小慧回来,那我就只有一个人走了。
等待总是感觉漫长的,站在船头遥望远方,期待又不安。这样过了两天,第三天我也懒得出去了,每天站在窗前看着岸边,心中的期待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渺茫,仅存不多的怨恨和不满也在等待中完全消退。
伤口到了第五天已经完全恢复了,可是岛上依旧平静如常。我在想要不要上岛去看看,可是这么多天了,她们要是没出来肯定还在里面,就算没死,我也不可能进去把她们救出来。
心中正在纠结,忽然看到岸边林子中有几个人影闪动。我忙拿起望远镜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小慧和胡月,后面还有叶涛和另外三个人。他们真的出来了!我的心情也兴奋起来。我想冲出去迎接他们,可是刚跑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可能是太激动了,想面对又不敢面对,思绪就像这海浪一般波澜起伏。
又回到窗前看去,她们每个人都拄着棍,浑身泥土,衣服也已经被撕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几个人站在岸边望着客船在讨论着什么,讨论完毕又都转身进了林子。
我怀疑他们可能是看到了游艇认为船上有人,但又不知是敌是友,所以不敢轻易接近,所以又离开了,但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待在岛上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