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群人的话题从“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演能得到差异如此巨大的评价”，自然而然过渡到“如果你是老板，手底下有个虽然会偷懒但干的活客户总是非常满意，那你要不要辞退他”这个更加社会性的话题。
并从围脖一路讨论到B站，再从B站讨论到了某乎，某乎讨论完一群人还意犹未尽，跑到D站《应聘吧！练习生》的评论区，一个个发表自己真情实感的五百字感言，搞得没看过这档节目的观众，点开这档节目下拉看评论区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一个辩论节目！
等到倒数第二期播出，真情实感担心了一周的观众才发现自己特么的被剪辑耍了——
曾几何时从来不会乱剪辑的电影导演王斌，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综艺历练之后，终于成为了一个会剪出吊人胃口、引人争议结尾的综艺导演，把观众们耍得团团转了！
倒数第二期，就是苟总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接下来的那一席话，以及十八位练习生针对苟总的意见对自己舞台表演的重新创作和改进。
这是到目前为止十一期节目里，唯一一期全体练习生都态度认真诚恳且完全没有划水的一期节目，在别的选秀节目中司空见惯的大家一起练舞到凌晨两三点，在这档综艺节目里首次出现，收获了弹幕不少的“心疼”“加油”和“祝你们演出顺利”之类的暖心话语。
看得同时在窥屏的鲜果娱乐的赵总高血压又要上来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镜头，在他们斥资的那档同期选秀节目里，弹幕上一片“装腔作势”“再练也没用，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和“有什么好卖惨的，这不是当练习生应该有的素养吗？”……
就，委屈，想哭。
同为选秀节目，怎么差距就可以这么大！
如果他没有那么排斥，愿意屈尊去看一眼D站《应聘吧！练习生》下方的评论区，其实早就已经有专业大佬为他答疑解惑了。
“说到底，其实还是节目视角的问题。”
选秀节目诞生的时候，打的招牌是从民间选出偶像，让这个偶像寄托民间大多数人的梦想，一步步往高处走，走的这条路用一种数学解题方法来描述，那就叫“代入法”，支持他的人全都把自己代入了进去，然后沉浸式体验娱乐圈生活。
所以你看着选手一路从仿佛就是你家隔壁那小孩去参加海选一路走到决赛，你陪着他一路走来，那心里的激动和骄傲简直无以复加。
但随着选秀节目的层出不穷，观众的口味变化越来越快，选秀节目摈弃掉了“从民间选人”这个点，换成了“向各大经纪公司邀约”，在提高选手质量的同时，也降低了观众的“代入感”，转而，让观众的视角从原本的选手视角，变成了导师视角——
这个选手笑容很甜，可以入选。
这个选手居然在团队里拖了后腿，拖后腿就算了她还一直在那里卖惨找借口！这种人不能留！
这个选手刚才明明有个音唱错了，居然还让她晋级了？是不是有黑幕？是不是有剧本？这比赛能不能公平一点？
但《应聘吧！练习生》不一样，人家从开始，给你选择的那些选手，就是换了一种方式，让你产生代入感！
他们居然和我一样，找工作的时候看重五险一金和到手工资！
他们居然和我一样，不喜欢业绩考核，一到工作的时候就想偷懒！
他们遇到领导和员工打架原来也会是这个表现啊，是我本人没错了！
所以看秦家娱乐的这档选秀节目，观众完全代入了自己本人！
看到选手们摸鱼成功，就跟看到了自己在公司里老板眼皮子底下摸鱼成功一样快乐！
看到选手们被各大公司的老总抢着邀请，就像是看到了自己被好几个offer砸中一样兴奋！
看到选手们突然之间奋起努力了，自己就像是打了鸡血，那感觉就跟考试前面激情复习一样一样的，你总觉得，自己都复习到这个程度了，都那么努力了——那表演一定会很精彩，就算不精彩，那也已经尽力了呀！
“所以观众双标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说得好像你能做到对自己和对他人一视同仁一样。”
所以当王导把《应聘吧！练习生》这档节目最后一期的排练版预告片给放出来的时候，看到表演节目里有齐舞和齐唱，表演一个个都很热闹的样子，在欢快的音乐声中观众们都兴奋了！
特别是预告片的最后几秒钟，五十位老板出现在预告片里，其中，站在C位的陈总拿着个话筒仿佛在对着舞台上的不知道谁说：
“希望你们都慎重考虑，在最后一刻，退出节目组，我们公司欢迎你们！”
全体打工人都疯了！
“卧槽！成团夜特么的居然还有老板挖角？！节目组这是在要我的命！”
“啊啊啊天呐，我既希望他们都能成团，又觉得其实如果真的像陈总说的那样，那去公司好像也挺好的啊啊啊我好分裂！我要裂开了！”
“楼上是不是把节目搞混了？打工人的节目没有成团夜这个概念，这概念在隔壁那档节目啦，这场表演充其量只能说是最后一轮公司面试_(:з」∠)_”
“就那种也不是要淘汰你，就是想给你最终定岗定工资的面试。”
“神特么最后一轮公司面试……说得我更慌了！这特么比成团夜重要多了啊！小哥哥小姐姐的成团夜可以后面再看，家里人的最后一轮面试怎么能不关注！”
“……”
这也导致了《应聘吧！练习生》最后一期，和其他选秀节目的最后一期一样，搞成直播形式之后，刚刚开播，观看人数就超过了千万级，突破了B站节目直播观看人数的历史记录！
注册大会员人数也创下了历史新高！
喜得B站的负责人，同时也是五十位广告赞助商之一，当天夜里就给节目组发了个红包不说，第二天直接让财务转账合同里注明的节目播放分成！还发了个邀请函给秦家娱乐，诚挚邀请这十八位练习生参加B站的跨年演出。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之间为秦家娱乐又赚了一笔的苟一点：“……”
完全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昨晚是最后一期直播的苟一点：“……”
等到他慌慌张张打开围脖，看到的就是《应聘吧！练习生》这档节目的名字，又双叒叕被送上了热搜。
最后一期节目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说的是王斌导演前两期铺垫得好，通过剪辑制造了话题，让节目本身的受关注度提高；
地利则是舞台本身，五十位广告赞助商的高额赞助费，让节目组租到了一个H市最好的舞台、最好的音乐团队、最好的灯光，和最具创意设计感的舞台，让观众一看就觉得，这舞台，值老大价钱了，不看那就亏了；
人和么，则是指表演的节目内容优秀——
“这一点上，多亏了苟总您的指点！让我们这群选手的所有节目都往上走了个台阶！”
“被您这么一顿说，他们完全没了之前想要炒冷饭的心思，一个个都很用心准备着这一场的节目表演，尤其是那些被您要求要替换掉的话剧舞台表演！这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在练习生们本来的安排里，其中一个要给观众表演的话剧就是《龟兔赛跑》（CP版），这是当时先导片里最受观众欢迎的一个表演。
而在苟总一票否决之后，这个话剧就在蘑菇大佬的又一次改编之下，变成了《龟兔赛跑》（CP版后续），讲起了兔子和乌龟赛跑结束之后的续集故事！
从乌龟终于超过了兔子，鼓起勇气对兔子告白开始！讲述了他们俩在比赛前的曾经，讲述了在一起之后的吵吵闹闹甜甜蜜蜜。
一下子就吸引了观众的视线——他们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龟兔赛跑》（CP版），有珠玉在前，再找一批人重新演一遍，他们还真不一定要看，就算看了，也会忍不住和前作进行比较！
但现在，直接拍续集，观众们胃口吊老高呢！他们都好想知道兔子乌龟的婚后故事啊！就跟当初好想知道《疯狂动物城》里面尼克和朱迪的婚后故事一样！
再比如根据诗朗诵组手机广告改编的音乐节目——那个在广告里被观众们期待了很久的收到手机音乐礼物的人终于出现了！
一个个全新的诚意满满、同时又与旧作紧密相连的节目，再加上怀念童年的《超级变变变》节目的穿插，让熟知这群练习生本性的观众们都感受到了节目组和选手的认真，一个个看得又好笑又感动。
在最后一个齐唱表演的时候，现场的“打工人”们看着那十八个偶像拿着话筒唱响节目的主题曲，大屏幕上播放着这十二期节目的点点滴滴，那两个明明五音不全也在很认真唱歌的练习生，纷纷泪目。
真好，一个全员都有了美好未来的选秀节目。
真好，一个肉眼可见诚意满满，没有用剧本和不公平的赛制恶心观众的选秀节目。
真好，这群考公一个个都可能要考到一百五以上的大佬们都入职了秦家娱乐了！
真好，他们绝对不会再出来和我们竞争编制名额了！欧耶！
终于反应过来，补完了全部内容的苟一点：“……所以，这个节目播出后，所有人都很开心，全世界受伤的……只有我？”
苟一点emo了。
最后还是秦可看不下去，连连打了十个电话，唤醒了小苟，让他把更多的心思花到培养这十八个练习生上面，这才让苟一点的精神恢复过来，重新开始努力花钱。
而就在大众把所有的期待都留给《应聘吧！练习生》节目里出道的这十八个小偶像，觉得秦家娱乐下一步的计划一定与这十八个小偶像息息相关并各种猜测的同时……
秦家娱乐，新成立的全息技术研究室
被房车表部长高薪挖来的技术人员和科研人员正在进行设备调试，准备进行第一次开发尝试。
在这里必须插播一个题外话。
游戏世界里的技术开发，和现实世界里的技术发开是不一样的。
比如《谁是首富》这个全息游戏，本身就包含了这家黑科技公司自己的专利技术，技术人员会愿意用自己的特殊科技能力，让“我在全息游戏世界里作一款新的全息游戏”这种事情发生，但绝对不会真的在游戏世界里把自己这个游戏的技术研发过程给复制进去——
万一玩游戏的人或者观看游戏直播的人之中恰好有居心叵测的人呢？
所以别看研究室表面上高大上，你以为里面一定有一群四眼仔白大褂或者格纹衬衫对着电脑或者对着其他设备敲敲打打，实际上，整个研发过程就跟……
额……
朋友，你玩过《阴阳师》吗？
或者，朋友，你玩过《奇迹暖暖》吗？
作为一个阴阳师，请问你是怎么获得的你的式神？是像个正经的阴阳师那样到野外偶然后靠自己阴阳师的技能降服的吗？
作为一个服装设计师，暖暖，你那么多的衣服是自己买了布画了图纸自己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吗？是你本人原创吗？
答案是：不是，是靠抽卡抽出来的。
只要攒够了钱和材料，你就可以在抽卡池里无限地抽！什么大天狗，什么荒川之主，什么彼岸花，只要你氪金，只要你充值，一百抽抽不到就一千抽！一千抽抽不到人家游戏成就都会送你一个！
最直观的告诉你什么叫“有志者事竟成”！
一群人花了十个亿把研究室给建好了，所有设备买了回来，完成了第一步——建造一个卡池。
然后又花了一个亿，把测试数据全部输入，各种一次性使用的道具装置摆放在房间的不同位置，完成了第二步——准备一张抽卡券。
最后，由研究室暂时的负责人小牧出面，邀请了（对花钱这件事情）期待已久的秦总来到研究室正中央的位置，站在一颗红色的按钮前。
被邀请来的秦可盯着面前这个红色的按钮：“……”
她整个人有点无语：“……”
她看向一本正经的小牧和一本正经的研究室众人：“……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研究难度很大的全息技术开发？”
小牧郑重地点点头。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全凭运气，运气不好的话三四十个亿也有可能花的掉？”
小牧连带着他身后全体工作人员一起郑重地点点头。
秦可：“……”
第152章 卡在游戏里的第一百五十二天 我抽卡了……
秦可有点紧张。
尤其是在这种检验自己到底是欧洲血统还是非洲血统的时候。
如果换成她在现实世界里玩的其他游戏, 她当然是希望自己是个欧洲人，而她确实血统也不错，虽然没到玩阴阳师一张券就抽到大天狗的水平, 但十连抽抽到一只茨木童子对她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 就让她更紧张了！
因为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要一发入魂啊！她想要的是十连抽啥都没得，最好一百连抽都啥都没得！这样她就可以提前达成负债成就了呀！
成败在此一举，压在秦可身上的担子变得更重了, 让她举棋不定……
“……我觉得这么神圣而庄重的事情不应该是我来。”
万一我要是一发入魂了，那我和苟一点电话里吹的那些牛皮不全都要被吹破了？！那我作为一个资深老玩家的面子往哪儿搁？！
想到这里, 秦可脸上的拒绝意味更坚定了。
不行，这个锅不能我来背！
“抽，咳，我是说研发全息技术这种事情，如此的重要，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这个按钮按下去, 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这一按损失的就是一个亿呢！一个亿可不是个小数目！”难得有这种一秒钟可以损失一个亿的好事情, 她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多抽几次！不！是几十次！
周围人都觉得很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