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亲跳水服挡住的地方。”
男人纤长的睫毛蓦地掀起,漆黑的瞳仁里搅动着暗流,仿佛周遭都陷入了更昏沉的黑夜,而他却轻轻地笑了声。
夏暄和的脸都让他看热了,撇过头去:“你、你笑什么啊。”
“小暄主动,我很开心。”
夏暄和抓着他的肩膀作势要起来,不安分地动弹了下道:“我哪里是……”
忽然,夏暄和说不出话了,她感觉有道温热的手掌从腰腹后面钻了进来,略微粗糙又坚实有力,所过之处如平原上撩过了风,很野,很猝不及防。
夏暄和想缩起来,然而这后车厢看着大,让陈述白挤进来就小了,小到她无处可逃。只得双手抓着被掖起来的衣服,兜头盖住了脸,双手捂着就像掩耳盗铃,看不见就能逃过去似的。
“嗯……”
夏暄和牙齿紧咬,舌头用力顶着上颚,风撩过草原而已,草就已经弯曲得不成形了。
忽然,手腕让人抓住,夏暄和不肯松手,脸上的衣角就让人扯下来了一点,对上他那双潋滟狭长的眼睑,下颚落了他一道吻,很难不动情。
陈述白空出的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气息伏在少女的耳畔,说了句:“主人命令,不敢不从。”
声音那么缱绻温柔,却让夏暄和有些害怕,因为他的手背开始往下走了,她另一道手臂盖住双眼,不敢说话,就好像她背身站在十米跳台上,未知的悬空和即将翻腾的刺激重叠,让她开始发颤。
陈述白的指腹在她腰上打了个旋,好像圈划领地一样,再之后,他又把头埋进了被掖起的衣服里。
夏暄和的头顶枕着金色的郁金香,已经被揉捏得发软,花的香气愈加浓烈,拥挤在两人周身。
她忽然想到这里什么都有了,不像上次在山顶,那他是不是……
想到这,夏暄和又紧张地抖了下。
“在想什么呢?”
他的声音忽然在耳旁落下,夏暄和一怔,忙避开他的目光,“你……你,亲够了没……”
“都红了。”
夏暄和一听,掌心就盖住了他的眼睛,“你别说了!”
声音又软又憨,撩着陈述白的耳朵。
他又笑了,不急着抓开她的手:“告诉哥哥啊,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啊!”
“你想在车里么?”
她手心一抖,陈述白就猜到了。
“不是!”
陈述白:“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黑暗里,夏暄和一只手摩挲着想把被掖起来的衣服放下去,却总是不得章法,结果卡在了半道,疼得她“嘶”了声。
他顺着她的手压了下来,明明看不见,还是能亲上她的嘴巴,“妹妹的第一次,我不想在这里。”
陈述白话音一落,夏暄和愣住了,手挪开,看到他的笑眼:“应该在,让你习惯回忆起的地方。”
夏暄和的周身麻得失去了感觉,连带着大脑皮层,都因为他这一道嗓音而彻底缴械投降。
-
宿舍里,贝塔看到夏暄和一回来就趴在了床上,奇怪道:“你去哪儿了,快去洗澡,都快十点了。”
夏暄和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洗了,睡觉!”
贝塔不知道她怎么了,刚要下床去关灯,又听她说了句:“等一下……”
“啊?”
夏暄和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她刚才想到上身估计都让陈述白碾过,红了一整片,还是赶紧冲下去。
等她进了浴室才发现……跳水服能挡住的地方全都是红的!外面一点都没碰到!
混蛋!
洗过澡后,夏暄和冒着蒸汽缩回了被子,贝塔给她熄了灯,夜里,看到她背对着自己睡觉,笑道:“你在生什么气啊?”
夏暄和转头,有些惊讶道:“我没生气啊!”
但说完,她就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哪里冒出来的,反正就很复杂,要生也是生陈述白的气!
“你气呼呼的时候,睡觉就会把自己裹成粽子。”
贝塔说完,夏暄和才发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子,“咳!”
“不过很少见哦,你跟瑞雪都是很淡定的人。”
“贝塔。”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
贝塔被她一问,皱起了眉想了想,“有啊!”
夜里,夏暄和看到她那张脸就知道,她肯定就说的跳水队里的兄弟姐妹了,“我说的喜欢是那种,嗯,见了他就开心,见不着就挂念,吃着好吃的就想给他吃,看着好玩的就想跟他一起来……”
贝塔侧躺着看夏暄和,忽然说了句:“小暄,你完蛋了。”
“啊?”
“你说的是陈述白,对吧!”
“不是,我说的是,喜欢的感觉!”
贝塔忽然从床上坐起身,趿着拖鞋就钻进了夏暄和的被子里——
“你!贝塔你回去!”
“我要听清楚一点啊,隔着过道根本听不见。”
“我要睡了你快给我回去!”
“我跟你睡,你就不生气了啊。”
夏暄和被她缠得有些烦躁,转过身去的瞬间,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钻了进来,糟糕!
陈述白抱她的时候,她怎么,她刚才还,主动……就……
啊!
夏暄和想捶墙。
-
第二天跳水训练,许纯跟苟海商量了下计划,他们一个陪十米跳台,一个陪三米跳板,刚到训练馆的时候,就看到夏暄和站在十米跳台上纵身。
“嚯。”
苟海哼了声,“跳得这么狠,金牌见了都得害怕。”
许纯笑道:“现在网友都说,夏暄和参加的比赛,其他人只能去争银牌。”
苟海双手抱胸:“这次的世界杯她压力很大,国民把她捧得越高,心情就越难干净,咱都是过来人,赢得越多,背负的就越多。”
这时贝塔从水里冒出来,朝他们弯了个腰,“教练早。”
“嗯,过两天就要出发了,你的双人跳速度要提起来,就算空中能调整,但一个人慢了,另一个人配合上,整个表演就垮掉。”
“明白。”
贝塔正要走,忽然转身问了句:“对了,教练,这次世界杯,陈指导会去做讲解嘛?”
许纯笑了声:“怎么,怕他嘴下不饶人啊。”
贝塔吓得忙摇头:“就是先做个心理准备。”
苟海摩挲起下巴:“说是会去,但是我跟他讲了,尽量话术委婉,你别担心哈。”
贝塔僵着脖子点头,许纯“嘶”了声:“这陈述白还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越有争议越火啊。”
苟海“哼”笑了声:“这生活里谁遇到这样的都难顶吧,除了咱们世界冠军,谁能让他低头啊。”
许纯:“我就有点好奇,这陈述白是不是在小暄小的时候就物色好了,就等她长大挖回家呢。”
苟海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摆了摆手:“才不是,小暄十五六岁回归跳水队的时候,两个人势同水火,陈述白当时管着技术组,挑谁都行,就是说夏暄和不行。小暄呢,被他激得非要跳出来给他看,两个人唇枪舌战的,我差点都怕把新系统给炸了。”
“哈哈哈!”
许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陈述白真是够招人讨厌的。”
苟海坐到沙滩椅上,忽然说了句:“可能他把自己用心的地方都只给一个人吧,咱们旁人啊就讨不了好了。”
-
跳水队计划提前到达东京做适应性训练,贝塔打探了陈述白要做解说员,第一时间就跟夏暄和报告了。
她知道陈述白要去东京,但不知道他还要担任解说工作。还真是两头不耽误啊。
长途飞行后,一行人到了语言陌生的都市,贝塔趴在窗边指着灯牌道:“这个我知道,拉面、料理、寿司……”
虽然大伙听不懂日文,但看文字就猜得个八九不离十,贝塔越猜越起劲,夏暄和掀开了眼罩,说了句:“把中文放在十米跳台上,往下一摔,七零八碎地捡起来就成日文了。”
“噗!”
第154章 第154跳 “很甜。”
跳水队刚到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教练组盯着年轻运动员早点休息,第二天如常训练。
夏暄和奔波了一天,倒头就睡了,早上醒来才看到陈述白给她发了短信,意思是他昨晚半夜才到的酒店。
她抬手揉了揉脖子,感觉肩膀有点疲惫。
“小暄,你有没有觉得床板很不舒服,睡醒还是好累。”
夏暄和给贝塔揉了下肩膀:“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一会早操活动活动。”
说罢,她给陈述白发了条短信:“好好休息。”
发送完才反应过来,怎么有种我要去上战场,他来为我摇旗呐喊的状态。
陆地训练结束后,夏暄和换上跳水服到游泳池做适应性训练,双手刚抬起,一阵酸麻从肩膀传来,她下意识揉了揉,估计是刚才陆地训练太累了,加上睡觉不适应压的,于是又举了举手,没管它继续练。
十米跳台上三周半翻腾后,四肢用力伸展,就在双手压下水面的瞬间,水花朝她肩膀打了上来——
坠入水下的刹那,左肩的酸麻陡然变成了椎痛。
她右手又捏了捏,试图让肌肉放松下来,边往十米跳台上走,大赛当前,稍不注意就会失误,她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肩膀的疼痛缓慢消退。
“夏暄和。”
忽然,前头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她略掀起眼皮看去,这副面孔有些熟悉。
“怎么了,你的手受伤了吗?”
夏暄和右手滑到手肘上,神色淡淡道:“天气有点冷而已。”
水谷纱的头发都贴到了脑后,露出光亮的额头,“我们东京的女孩就算再冷的天气都会穿裙子,这点冷算什么,如果你受不了,建议到下面的跳台,人还更少些。”
夏暄和轻笑了声:“有个问题比较好奇,也想请教一下。”
水谷纱眉梢微挑,双手抱胸道:“作为东道主我们自然会招待妥帖,不像你们,连个工作人员都敢不尊重他国运动员。”
夏暄和知道她还记恨之前大运会的事,神色却没有什么起伏,只道:“我看你们大赛拿奖后的合影,男生站在后面,女生跪在前面,如果穿着裙子的话,膝盖会不会很疼啊?”
她话音一落,面前的水谷纱瞳孔放大,脸色都变了。
“这是我们的文化!”
夏暄和笑了声,“噢,挺好的。”
说完,没等水谷纱发作,夏暄和就站到十米跳台边沿,纵身做了个407C,一秒内从十米跳台落入水中,眼不见为净。
只是她从游泳池里出来时,左肩的痛还在持续,她不敢去揉了,怕被人看出端倪,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戳”的入水声,清脆利落,夏暄和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泳池边上来一头金发,视线看向跳水服上的国旗——苏国的选手,之前倒是没见过。
忽然,水池上又落下一道声音,夏暄和心道,还好这位苏国选手游得快,不然可要被水谷纱讹上了。
她转身去拿吸水巾,就在习惯抬手的一瞬间,她眼神恍惚了下,转眸看向手腕,发现它在抖。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夏暄和忙放回手,就在这一刻,感觉到整根左胳膊都在抖,右手拿过吸水巾搭上去,身边就有人走了上前,眼神一错,是刚才那位金发的苏国选手。
夏暄和不动声色地又披上了毛巾衣,把椅子上的包也提走了。
只是在她转身后,没注意刚才那位苏国选手的目光,正落在她的左臂上。
夏暄和换衣服时手臂还在抖,她咬着牙往下按了按,一阵痛逼到了眼眶。
“小暄,该去吃午饭了!”
贝塔一进更衣室就看到坐在那里的夏暄和,笑道:“你居然比我还早出水,见证奇迹了哦。”
等她说完从更衣间里出来,见夏暄和已经站起来,却什么也没说,贝塔猜她是因为比赛压力的缘故,遂决定说些好笑的话,例如今天师兄在餐厅里找热水找得团团转,才知道人家不仅不喝热水,还越多冰越好……
“我今天还听一些外教在说,华国队的夏暄和居然参加三个项目,她们要上奖牌榜太难了。”
这句话突然戳到了夏暄和,她吸了口气,轻声道:“感觉全世界都在与我为敌。”
贝塔摇了摇头:“你还有我这个战友噢!”
说着,她还拍了拍夏暄和的肩膀——
“嘶!”
贝塔动作一顿,惊愕道:“怎、怎么了?”
两人走进餐区,夏暄和右手端起餐盘:“先吃饭。”
贝塔见她很快又神色如常了,心里的狐疑压了下去,直到她发现夏暄和吃饭的时候,是硬噎进去的。
贝塔有些欲言又止,这时旁边经过几个外国选手,看到夏暄和时眼神特意往她身上看了看,很快就走了。
而夏暄和虽然吃得味如嚼蜡,但到底把该补充的能量都摄足了。
比赛的运动员宿舍是单人间,一路上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经过,夏暄和都淡定地点头打招呼。
“我先去休息了,下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