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余光瞥了他一眼,小声呢喃道“不但没给一根,还嫌弃我臭,我那丫的还不是因为谁出的馊主意?”
李太白不识茬,转移话题道“你说的没错,陈念慈没撒谎,她的确知道尸骸被埋的地方,依据李心玥刚才的反应,她应该是不知情的,所以陈念慈知道尸骨的位置不是李心玥告诉她的,那么还有谁?除了李心玥还有谁有机会靠近陈念慈?”
“托梦啊,死者告诉她的呗。”
“你真相信有托梦一说?就算有,为什么是十几年后的今天呢?对象又为什么会是陈念慈?”
“好,那白白,你倒是告诉我,如果真是别人告诉的陈念慈,那她为什么能一眼辨认出我们伪造的那个地方是假的,又为什么能指出真正埋尸的地方呢?我都把自己转晕了,我不信她不晕,更加不信在那样的情况下,她的方向感会好到在一片同样的林子里,一分一毫都不差的指出正确的地方。虽然这种推测不科学,但是你又怎么解释呢?
就算是凶手亲自埋的,我敢打包票,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找到。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只是你说的对,为什么偏偏是陈念慈呢?”
李太白拧眉不说话,一手指轻敲车门,随后自言自语道“如果红丝带不是标记的话,那会是什么呢?”
“要我冬爷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标记,咱们又不是没少在那地方转悠,除了那根红丝带突兀了之外,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根本就没有,所以说就是死者托梦,至于为什么死者找上陈念慈,我猜那,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模狗样的陈可辛,死者就是希望通过陈念慈来挖掘出陈可辛曾经干的见不得人的事,好让我们将他绳之以法。”
“凶手不是陈可辛”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你不是说他手上的那只手表值我家半套房嘛,那你有没有留意他出去后再回来的时候,原本手上的那块手表没了,他给摘了,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给摘了呢,心虚啊,为什么心虚啊?说明他这个人有问题那。
还有,你看那李心玥李老师明明是有话要和我们说的,可是在那陈可辛面前,我们问出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一定就是那陈可辛不让说的,后来又怕我们把她们带出真问出点什么,立马派了个保安一同跟着,那是保护吗?那分明就是监视。
综上所述,陈可辛大有问题,得查,得好好查,说不定那,这个案子就在他那结了。”
马冬大喘了一口气,笑着自我夸赞道“嗯~冬爷我真是冰雪聪明。”
李太白面无表情,冷冷道“陈可辛是要查,可不归我们管。”
“怎么就不归我们管了呢,我都说了凶手十有八九就是他,嘿~我说小白白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李太白侧头看了一眼马冬,无奈一字字着重重复道“我再说一遍,凶手不是他。”
马冬表以不解,一手拍了拍方向盘激动道“为什么不是,怎么就不是了?我冬爷虽然这脑子没你好,但是这眼光,嘿嘿~你还别不信,绝对比你牛,冬爷我前几天看中的那两只股,已经连续涨停一周了,好家伙一周啊,那是什么概念,得赚多少钱?!”
李太白瞥过头不去看他,左手心向上伸到他面前,挥动了两下手指。
马冬低头瞄了一眼,然后将一手放进他手心里,痞笑着问道“怎么,手冷了让我给你捂捂,还是寂寞了,要牵牵手?”
李太白一把挥掉他的手,嫌弃的收回了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两下,低声道“我是让你还钱”。
马冬瞳孔震动了两下,装傻道“还...还什么钱?”
李太白料到他会这么说,于是不急不慢打开手机壳,取出马冬之前非要写的借条递给他“要打开看看吗?”
马冬气得咬牙切齿,一手颤抖着指了他两下“难怪古语有云,越有钱越抠门,我就问你借两万,你有必要把借条随身携带在身上吗?深怕我不了是不是?”
李太白一手抵着车门,一手将那张纸打开,望着前方得意一笑。
马冬又低头看了一眼,好家伙居然是张平安福,气得一脚不受控地踩了刹车“你耍我呢?”
“某些人心虚,不打自招,怪谁?”
“你...你...你”马冬突然变脸笑道“呵~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太白,不过冬爷我,也是十年如一日,债多不压身,只要脸皮厚,到死都不用还。”
“哼~不还不还就不还,看你能拿我怎么办?”马冬重新发动了车。
李太白言归正传道“我让郭艾查过,陈可辛是广东人,二十年前在香港认识正在那开拓版图的程泽丰。今年年初程泽丰重回S市,陈可辛这才跟着来S市的,在之前,他根本没有来过,所以你还觉得凶手是他吗?”
“你查过他?我今一天都跟你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查的他?”马冬突然想到陈可辛出去的那段时间,李太白不时的在看手机,“我知道了,在办公室的时候,你也怀疑过他,所以你才让郭艾查他?”
“他确实很可疑。”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人既然不是他杀的,他心虚什么,又为什么要刻意的隐瞒着些什么呢?”
“郭艾还查到,从程泽丰去香港那年开始,诚丰孤儿院每个月都会准时收到来自诚丰香港子公司那边一千万的拨款”
“一千万?还每个月一千万,我今天看那顶上的墙皮都快掉下来了,还有顺带瞄了一眼食堂,饭菜着实一般,看着院里好几个大的孩子也都没送出去读书,那么这么多钱他们用来干什么?”
“你说呢?”
马冬皱着眉头想了想“你是说从公账的左口袋放进了右口袋,最后再放进自己人的口袋里,洗钱?哦~我明白了,陈可辛不让李心玥说话,是不想让事情搞大,不想让诚丰孤儿院进入到大众的视野里,因为见不得光不经查,而他之所以把手表摘了,也是因为见不得光怕露馅。”
李太白抿嘴浅浅一笑“老师就是老师,宝刀未老。”
马冬敷衍一笑“谢谢你啊,不过真夸呢还是讽刺呢,我冬爷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陈可辛你打算怎么处理?不会真打算坐视不管吧?今天你也看到了,李心玥忌惮陈可辛,所以陈可辛在位一日,她一日不会张嘴,陈可辛也不会让她张嘴。陈念慈又极其依赖听李心玥的话,李心玥不张嘴,她更加不会张嘴,那么我们想知道的就永远听不到了。”
李太白靠着椅背闭目不说话。
马冬见李太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急道“要我说,干脆去举报,把陈可辛抓起来一了百了。”
“你以为只要把他抓起来,李心玥就会开口吗?”李太白缓缓睁开眼,望着他笑道“你忘了她今天说什么了吗?”
“什...什么?”
“她是诚丰孤儿院的第一批孤儿,靠着诚丰救助金活的下来。后来被收养后,为什么又回来?因为要报恩。”
“没...不太明白”
“她其实和陈可辛一样,都不想事情闹大,因为她同样知道诚丰孤儿院不经查,一旦诚丰孤儿院出事,必然会牵涉到诚丰集团。”
“那怎么办?李心玥可是让陈念慈开口说话的关键啊。”
李太白重新靠回椅座,闭目养神。
马冬胳膊肘碰了他一下“说的正起劲呢,你别给我装死啊,快说说,怎么办?你一定想好了办法了,是不是?”
“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可是肤白貌美无所不能的李太白啊!”
李太白瞬间睁开眼,犀利的眼神怒瞪着看他。
马冬咽了咽口水,嬉笑道“你看看你这个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都恨不得有人变了花样的夸自己多么多么好看,你倒好,一提到相关的字眼就跟人急眼,好像长得好看是你的缺点似的。”
李太白怒瞪着他,一手从大一口袋里掏出那张真的借条拍在他面前,马冬立马认怂“这...这你这...我错了还不成?我嘴贱还不成嘛,我以后再也不说了,不说了。您消消气,闭眼休息休息吧”。
马冬真的乖乖抿紧唇不说话,觉得自己真够丢面的,人都说欠钱的才是大爷,到他这怎么就变了味了呢?一手摸了摸腰板,真是纳闷了,怎么关键时刻就是直不起来?
后来马冬终于悟到了,呵呵一笑,关键还是自己脸皮薄!
作者有话说:冬爷,对不住,我先去扶墙笑一会儿。
第8章 每个人的不易
马冬一回到办公室,便向着郭艾直直走去,突的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力气却是全用在了脸上,面目狰狞,咬牙恶狠狠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又越界了?”
郭艾身子骨本就娇弱,所以马冬即使没有用力在勾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上,可依旧要了他命,憋红着脸连连拍打他的胳膊。
马冬见他小脸憋通红了,立马松了手“你小子真就只能在虚拟的电子世界里作威作福,现实生活里简直TMD弱得像个小鸡仔啊,冬爷我还没使一层力呢你就要死要活,可真够没劲的。”
郭艾无奈地笑了笑“冬爷您威武,我自愧不如”。
“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对得起你警察这个身份吗?”
“冬爷,我...”郭艾偷偷瞄了一眼李太白,李太白正好朝着他们看去,他两眼放光,期待着李太白替他说句话,可没想到李太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瞥了他们一眼,随后直接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两耳不听门外事。
郭艾无力哀叹了一声,甚觉得委屈,明明是老大的主意。
马冬指了指李太白的办公室“他让你越狱的?”
郭艾撇了撇嘴,随后点了点头。
马冬突然转变态度,大笑着用力拍了他两下,伸出一手朝他比个赞“你小子,干得漂亮。”
郭艾一时没反应过来马冬到底是要夸他还是要批评他,但是能确认的一点是,被他拍的那边肩膀垮了,他整个人现在都是不协调的,一高一低。
马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摇头叹道“啧啧啧...要我说啊,你就是瘦没了能耐的,一点都不经扛,赶紧补补,人家得减肥而你得好好增增肥,养养身子骨,好让冬爷我闲来无趣时能糟践糟践。”
“冬哥,我...”郭艾想说我不是橡皮泥,捏不起的,可是马冬突然一个凶狠的眼神扫过来,他立马哑口无言,点了点头。
“这才乖嘛。”马冬立马又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他“吃颗糖,长点肉,好能多扛冬爷我的揍。好像还挺顺口的”,马冬突然用rap腔唱了一遍“吃颗糖,长点肉,好能多扛冬爷我的揍。耶~”唱完笑着双手摸了摸头发,望着郭艾傲娇道“冬爷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来岁,立马去跟□□叫嚣,battle rap,你信不信?”
郭艾当下真是哭笑不得,木讷地点了点头。
马冬掏糖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一起放在口袋里的那颗纸叠的心给顺带了出来。
包文兴又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来的,弯腰低头快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颗纸叠的心,把玩在手中,玩味地看着马冬“冬哥,可以啊,一把年纪了还有小姑娘给你送爱心呐,老当益壮,魅力无限啊,不过就你这身子骨可得关键时刻悠着点,伤不起呐!”
马冬作势要抽他“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冬哥,你给我吐个象牙看看呢。”包文兴贱贱地望着马冬笑得欢,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您也吐不出是吧,看来我们都是同道忠犬,汪汪~”
“你小子怎么现在这么混呢,这么不讨人喜欢呢?我真想抽你一大嘴巴子。”
“那还不是冬哥您言传身教的好嘛,而我不才,就只青出于蓝那么一丁点,实在惭愧得很呢。”
包文兴说着面露愧疚,可把马冬气得够呛。
这刑侦二队呐,包文兴克马冬,马冬欺郭艾,陈辰大管家,李太白冷面老大有时过于无情,但遇上黎初晨,冷面老大秒变三好男友。
“臭小子,嘴够臭的你,拿来,快还给我。”
包文兴将那颗心故意在马冬面前晃了晃“想要啊,就不给你”。
“臭小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服服帖帖的。”
马冬说完举手追着包文兴,真想把他按在角落里暴揍一顿,奈何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提前跑路。
俩人就这么在办公室里转圈圈的你追我打,包文兴欺负马冬体力不如他,不时还故意停下来激怒他“冬哥,来呀,追上我了,就还你”,说话的同时双手却偷偷将那颗心展开,趁着马冬喘气休息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还真被我猜中了,有字,不过这写的是个什么意思?”
包文兴将纸展示给马冬看,疑惑问道“冬哥,妹子送你心想事成四个大字是什么意思?哦~莫不是暗示你些什么?让你求婚是不是?”
马冬走近想看个仔细,包文兴怕他抓到他一顿打,于是转身又要逃,岂料这回反应虽快却还是被逮了,双脚微微悬空瞎扑腾了两下无果,原地惊慌失措地回头看着马冬,双手举过头顶立马认怂,识时务者为俊杰“冬爷,我错了。”
马冬没空陪他玩,将他往旁一扔,拿着纸走去找李太白。
包文兴没想到马冬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反倒有些怅然若失,不过立马又觉得自己真是自虐狂,仔细又想了想,发现不对劲,望着郭艾求证问道“我丢~刚才他耍我玩呢是不是?”
郭艾扶了扶眼镜框望着他点头道“嗯,据我收集到的资料显示,冬爷从小就是短跑冠军,即使年纪大体力下降,但也不至于连根本没使劲的你也跑不过,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他刚刚确实在逗你玩呢。”
包文兴气得双手插腰,吹了吹前额被耍弄之后垂荡下来的刘海“既然敢调戏我,哼~果然你师父还是你师父,我还是太年轻。”
包文兴双手掩面,转身离开。
马冬兴冲冲冲进李太白办公室,用力将那张叠爱心的纸拍在了他的桌上“我的纸上有字,你的呢?”
李太白拧眉看了看他,对于不敲门就横冲直撞进来的粗鲁行为感到十分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