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周满满觉得很羞愧,程鑫比她更不想见到贺南棠,但为了她,他可以去找贺南棠,他的胸襟比她大多了。
也就在这时,更衣室外传来了胥陵祈不耐烦的声音,“动作快点,别耍花样。”
周满满看了程鑫一眼,“尽人事,听天命吧。”
然后,她推门走了出去。
胥陵祈打量了她一眼,表情微有怀疑。
“跟男朋友道个别不行?”
“呵。”
他甩了甩头,示意她走前面。周满满只好先行了一步,他要去哪儿她也很清楚。
身后的少年音冷冰冰的说道:“你打车。”
哪有人质自己打车的,上次这么无语还是上次,“你怎么过来的?”
他拿去魔杖转了转,“你想知道?”
“不想。”无非就是摄魂术罢了,他这种人还能有什么耐心。
周满满拿出手机准备打车,然后就看见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她看了一眼胥陵祈,见他没什么反应,她这才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了贺南棠的声音:“在哪儿?”
“温泉室。”
“两分钟。”
“好。”她挂了电话并顺手扯下了魔杖,然后背对他念出了冰冻术的咒语。
胥陵祈没想到她会突然反抗,一时不备便中了招,但周满满的攻击对他来说实在太弱了,他挥手便将冰面打碎,然后咬着牙愤愤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也未必。”她用力地捏紧了魔杖,让其挡在跟前抵挡住了胥陵祈的攻击,很快魔杖便在她手中变大了一倍。
胥陵祈的攻击完全被魔杖挡在了外面,这东西果然只能为她一人所用,他也不急,扭头看向了更衣室门口的程鑫。周满满心道不好,忙想冲过去,不过胥陵祈比她离程鑫更近。
他轻而易举就捏住了程鑫的脖子,然后将人提了起来。
“卑鄙!放开他!”
胥陵祈冷笑:“那也比你守信。”
周满满没心情跟他理论,论起魔杖就要施法。胥陵祈又捏着程鑫的脖子挡在了跟前,“虽然你的魔法对我来说是隔靴搔痒,但我还想看看你的魔法对他有多大的威力呢。”
程鑫被他捏得喘不上气,铁青着一张脸眼看就要窒息,周满满只觉得身上有团火在烧,烧得她的眼睛都跟着模糊了起来。
脑子虽然迷糊,但却能还能很好地将手抬起来。
胥陵祈丝毫没有慌,见她这样,反而开始兴奋起来,“你果然不简单。”
周满满举着魔杖发动了攻击。
胥陵祈没有将手放下来,周满满的攻击也没有停。
他眯着眼,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但明显的电光咒却在临近之时猛地变成了冰冻术,程鑫整个人连同他的手臂都被冻了起来,胥陵祈还得费力地解冻。
周满满便趁着其不能动弹的功夫冲过来将魔杖敲在了他的胳膊上。程鑫因此落在了地上,她赶紧将他解了冻,眼看胥陵祈又要动手,周满满一把将程鑫甩了出去,胥陵祈抓不住他,便掉头将这怒火发泄在了周满满身上。
她反应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手,却没注意到他还趁机补了一脚,将她直接踹飞了出去。
还以为这次又要砸在花坛上,身后却及时伸来一双手将她揽了过去。
胥陵祈大惊之下试图先发制人。
贺南棠没有躲,而且捏紧魔杖挡在了周满满跟前。胥陵祈向来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打不过他就会跑,但他明明不是贺南棠的对手,这次却没有走。
他转动着魔杖复制住一个自己。然后是两个三个……
是分神术,周满满辨别不出那个才是真的他,但她相信贺南棠,以他的魔力,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冲来的每一个胥陵祈他全都严正待。
他好像……也分不清?
眼看胥陵祈的替身越来越多,贺南棠又分不清,周满满也不能坐以待毙,抬手与他一同抵抗冲来的替身。
贺南棠后退一步躲到了她身后,弯腰贴在了她的耳边,“我教你一个咒语,让魔杖来选真身。”
周满满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贺南棠伸手握住了她捏着魔杖的双手,然后轻声在她耳边念出她咒语。
周满满毫不迟疑地跟着念出,魔杖便在众多的胥陵祈只中选出了一个,贺南棠捏着她的手又念了另一个咒语,周满满没有二话,随之便复述出口。
胥陵祈受了一击重创,恶狠狠地看了贺南棠几秒,到底还是转身逃掉了。
周满满大喘了一口气,压在她背上的人也松了手往地上滑轮,她回头伸手去扶,这才发现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腰腹间的位置被血侵湿了一大块。
她大惊之下手上的力也跟着卸了些,贺南棠站不稳,少了她的扶持,便干脆坐在了地上。
“什么时候受伤的?”
贺南棠捂着腰腹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从针织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想解锁打电话,看了看周满满又把手机收了回去,然后扭头朝不远处的程鑫招手,后者这才回神朝他们走了过来。
“给你外公打电话,让他派个车过来。”
程鑫二话没说就给贺寻打了电话,毫不意外又被骂了一顿,“你不知道他受伤了?你把他叫出去干什么?”
“我们……碰见上次的人了。”
贺寻沉默了几秒:“我马上过来。你给我把人照顾好了。”
他挂完电话便迎上了周满满质疑的目光:“你知道他受伤了?”
“嗯……”
她没有像贺寻一样质问他为什么叫贺南棠出来,她只是问道:“什么时候?”
“上个月。”
“为什么……”不告诉我,话说到一半她又觉得这话不该问,于是改了口:“谁做的?”
“这我不知道。你得问他本人了。”
周满满又把目光看向了贺南棠:“谁做的?”
贺南棠显然不肯说,她面无表情地把手按在了他的伤口上,疼得贺南棠倒抽了口气,“肯说了吗?”
程鑫看得心惊肉跳,还真是狠啊……都搞不清她到底是关心还是逼供。
第84章 084 入院
贺南棠咬着牙还是不肯说,程鑫却看不下去了,“我觉得应该是杨悦薇,半个月了,伤口都还没好,你能想象当时伤得多重了吗?杨悦薇竟然一次都没来过。”
程鑫说得很有道理,贺南棠伤成这样,杨悦薇怎么会浪费这个刷好感的机会,除非就是她伤的人。
周满满刚按的那一下倒也不全是威胁,腰腹上结的痂还挺长挺厚的,足见当时伤得不轻。
“你不该来的,姑姑会救我的。”
贺南棠面色苍白地冲她笑笑:“我没事。”
可他想让她怎么办呢,一次又一次,承了太多的恩,她还不起。
“杨悦薇为什么伤你?”
贺南棠长舒了一口气:“谈崩了。”
“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她找到李君了吗?”她一直以为他才是最强的那个。
“是我太自信了,这么多年了,只有我在止步不前。”说着他皱起了眉,“你提醒到我了,如果她和李君联手,我恐怕不是对手。”
这是个大麻烦啊。
一个从未露过面的李君就已经很难缠了,她不敢相信杨悦薇与李君联手的画面,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眼下还是贺南棠的伤比较重。
“别想那么多了,先把伤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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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寻的车开得尤其暴躁,他一个七十多高龄的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飙车,鬼见了都害怕。
等他来的这空当,周满满和程鑫已经把人扶到了停车场,贺寻来时还撞了路灯,他把车门一开,杀气外露。“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扶上车啊!”
周满满和程鑫这才把贺南棠塞进了车里,然后贺寻就把周满满揪了出去,“行了,你回去吧。”
这桥也拆得过于难看了,周满满皱着眉就要开副驾的门,贺寻又拦住了她:“你干什么,不是叫你回去了吗?”
“我要确保你送他去医院。”
贺寻都被气笑了:“怎么我还能害他?”
“那可不好说。”谁知道他有没有老糊涂,一天到晚倚老卖老。
“小丫头,你可别惹老爷子我生气……”
在他和程鑫面前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她把魔杖握在手里,“这儿没有监控,你们贺家的保护神现在还伤着呢,您最好也别惹我生气,不然把你杀了塞后备箱,然后拖到海边抛尸。”
她板着脸说得有条不紊,一点都没有说笑的意思,贺寻气得浑身直哆嗦,轮起拐杖就想打人。
贺南棠却叫住了他:“斐然。”
“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你还护着她。”
“我不是护着她,我是为你好,我现在……可能连她都打不过,她也没有吓唬你。”周满满是真的讨厌他,惹急了,她搞不好真的会这么干。
贺寻这才把手收了回去。
贺南棠捂着伤口往车门挪了些,问她:“你想送我去医院是不是?”
“恩。”毕竟伤口是因为她才裂开的,她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可以陪我去,程鑫留下来善后。”
闻言周满满愣住了,程鑫也愣住了。
车里的人自嘲地笑了笑,“不行就算了吧,你也别为难老人家了。”
周满满看了看程鑫,到底还是把手松开了,这等于让她在程鑫和他之间做选择,之前的事已经让她对程鑫很愧疚,现在她不能再丢下他了。
“那你……保重。”
贺南棠苦笑,他这是亲手给她递了把刀啊,他还在期待什么呢。
程鑫却推了她一把:“你去吧。”
“可是……”
“这里确实需要一个人善后,我总得留下来跟遇希解释一下吧。”说着便把她往车里塞,贺寻都看不下去了,“蠢货!你在干什么!”
周满满想出去,程鑫却先一步关上了车门,“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不是大度,他只是太了解她了,如果这个人不是贺南棠,哪怕是随便帮过她的路人,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跟去报恩了,她选择留下,只是因为贺南棠不是随便的路人。
现在留下了她,之后她也一定会偷偷去探望的,与其等着她找理由离开,还不如现在就帮她做选择。
周满满这才把头转向了贺南棠,他比刚才更没有精神,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车门上。
“快开车。”
贺寻看了一眼,也不多话,打一踩油门便飙起车来。
周满满凑过去问:“还好吗?”
贺南棠不想理她。
周满满伸手想把他按着伤口的手拿开:“我看看好吗?”
他固执地将她的手推开了,“不用你管。”
明显是生气了。
周满满又贴近了些,“别任性了,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让他血流光死掉就好了,省得让她来气他。
周满满咬着下唇很无奈,她真的不太擅长讨好人,“那我下车好了。”
贺寻配合地停了车,她扭身就想走,贺南棠又伸手来拽住了她,他伤成这样,陪陪他不行吗?
周满满反将他的手握了过去,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他的衣服,腰腹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她倒吸了个凉气,心里又生出了愧疚,他都这样了,她还发什么脾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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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寻把他们带去了一家私立医院,接贺南棠之前他就已经和院长联系过了,人一到,就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周满满人都来了,贺寻也没打算让她闲着,一会儿让她买吃的一会儿让她买喝的,不停给她找事做,不过他实在不了解现在的跑腿服务有多方便,周满满坐着没动,人就把东西送过来了。
好在手术室的门没多久便被推开了,想来问题应该不大,贺寻跟着院长去听报告。周满满便跟着贺南棠进了病房。
人打了麻药还睡着,伤口上的伽清掉了后又重新缝合了起来,裹着厚厚的纱布。
护士挂好点滴便嘱咐她把人看好,有事按铃便行,周满满点了点头,安静地坐上了椅子。
把眼镜摘掉后他脸上的十字疤痕就更明显了,她趴在床头看了半晌,实在不能理解这个普通的伤口怎么就成了封印呢。
看不出名堂她就想上手,结果手才刚伸出去,病床上的人就把眼睛睁开了,做贼心虚的人被吓得摔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
她撑着腰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干什么,你饿吗?”
贺南棠摇头。
“要喝水吗?”
他还是摇头。
“那你继续睡吧。”
“这些天一直在医院躺着,不想睡了。”
“那你想干什么?”
“你陪我说说话吧。”
“行啊,需要我把床摇起来吗?”
“恩。”
她拉过椅子重新坐好,顺手给自己剥了个葡萄,“我都有点饿了。”
“那你去外面吃东西吧。”
她摸出手机翻了翻,“我可以点外卖呀。”
点完之后她才想起电话号码还没有存,又翻到通话记录把号码保存起来,那微信好友……
“要把好友加回来吗?”
贺南棠伸手就想去拿手机,周满满先他一步抢了过去,“我帮你通过不就行了。”
结果他把密码改了,她皱起了眉:“密码多少?”
贺南棠摊开手,“我自己来。”
“你躺着吧,我帮你。”她没有给,并等着他说密码,贺南棠半天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回头,“说呀。”
“麻烦你尊重一下我是个人好吗?”他也是有秘密的。
周满满这才讪讪地递给了他。
贺南棠还故意躲着她解了锁,然后才通过了好友,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好奇他手机里有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