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又见宫中人
段正忠的话,似乎接得很顺,又似乎别有深意。
再次和他同桌吃饭,想着最初他们一起吃饭的情形,真的觉得很有趣。
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服连一个褶皱都没有。他吃饭时慢条期理,她想,大概皇上、太后吃饭也就是他这个样子了。
也许是她盯了太久,段正忠实在受不了了,又抬起头看了她一下。
她慌忙低下头去,专心吃着自己的,脸上却忍不住带上了笑。
可是,她在笑的时候,却又想起她不愿想的事。
残花败柳配太监,不是很配么?
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只是不想,她的爱情,她和他的未来,就这样完了。
只是,直到现在,她依然猜不透他的一丁点儿心思。他对她,好像是变了,又好像是一点都没变。
管家又在旁边报告府里的事了。
和段正忠一起吃饭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知道府里的一切动向。
管家说道:“绝尘这几天不怎么吃,已经请人来看了,说是调养几天就好了。”
绝尘?裘慕筠听到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会是谁呢?想到绝尘两个字,似乎很像绝地、翻羽那些名马的名字,难道绝尘是匹马?
吃过早饭,段正忠便往门外走。
裘慕筠见他走的方向不是要出门,也不是要进书房,便跟了上去,问道:“夫君,你去哪儿?”
段正忠态度很好,回道:“去马厩看绝尘。”
“那我一起去!”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点了点头。
看着他,裘慕筠觉得,对他说一句话,便得到他一个回应的感觉真好。
两人往马厩走,没几步,便上了长廊,那个让她摔下去,又被段正忠加高了栏杆的长廊。
现在走起来,还有些后怕。
没想到在她微微有些心悸的时候,段正忠拉住了她的手。似乎是怕她再次摔下去。
心里一阵无法言语的喜悦,裘慕筠低下头,再次溢出了笑容。
风又是那样凉爽的吹着,两旁的风铃依然奏着动人的乐曲,一切都是那么美。
如果能再美一些就好了。
她看着他的后背,偷偷的想。
“哎--”裘慕筠一声惊呼,身子朝地上倒去,被速度快的段正忠一拉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怎么了?”他的语气透着鲜有的着急。
裘慕筠在他怀中站好,红着脸说道:“我‘不小心’踩到了裙子。”
段正忠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责怪她的不小小,放开环着她腰的手,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拉得更近了。
裘慕筠与他手牵手挨在一起走着,低下头,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地笑。
走到马厩,段正忠看着一匹白色,不大有精神的马,裘慕筠则搜寻着另一匹马,可是似乎所有的马除了颜色之外都长得一样呃。
那匹马她记得是枣红色的,可枣红色的马有三匹,到底哪匹是的呢?
“夫君,你上次骑过的那匹马呢?”她问。
段正忠回过头道:“哪匹?”
居然都忘了!
裘慕筠提醒道:“就是你骑去西渡口的马。”就是我们一起骑过的马啊!她在心里大声说道。
“那是宫里的马。”
宫里的?唉,对,想起来了,那天他本是从宫里出来搜查刺客的。
裘慕筠“哦”了一声,心里暗自遗憾:那可是她第一次骑马,还是第一次坐在他的马背上呢。如果那匹马就在段府,该多好啊,也算是个纪念。
“老爷,门人有人要见您。”这时,一个仆人过来说道。
段正忠没回头,问道:“谁?”
仆人答道:“有一个是前几天来过府上的小公子,另一个不认识。”
段正忠停了停,说道:“让他们进来吧。”然后站起身,出了马厩。
裘慕筠跟上他,心里猜着这小公子是谁。
其实不用猜,她的第一感觉就是笙容公主。
她怎么又来了?又要段正忠陪她出去玩?
裘慕筠发现自己小心眼的开始不舒服了,果然女人都一样。
这次回去,段正忠没有再走长廊,绕了远路,所以走到大厅时又是一副男装打扮的笙容公主和另一个公子已经等候在厅中了。
裘慕筠和段正忠一起进去,看到站在笙容公主旁边的公子,只觉得他雍容华贵,气质非凡,然后肯定是个真男人,其他便没什么感觉了。又是个不认识的人。
段正忠见了他,似乎是一惊,立刻上前道:“奴才给太子请安。”
裘慕筠暗暗一惊,上前,福身道:“贱妾见过太子、公主。”
太子忙站起身说道:“段总管免礼了,这又不是在宫里,就别这么多礼数了。”
然后他看了眼裘慕筠说道:“早听笙容夸段夫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段总管,你可多福了。”
段正忠只是低头道:“太子过奖了。”
这时,笙容公主忍不住了,跑上前说道:“段太监,我可不是故意带他来的,本来我是要偷偷出来的,可是被皇兄抓到了,他威胁我,我才让他跟来的。其实他这人最没意思了,比你还没意思,我压根不想带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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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那章的事,对不亲们啦,太早太迷糊,排版出问题了,已经修改了,只是要编辑审核后才能放出来,可能会晚点,大家看了的可以回头看一次,没看的正好……
第92章 刁蛮公主
这时,笙容公主忍不住了,跑上前说道:“段太监,我可不是故意带他来的,本来我是要偷偷出来的,可是被皇兄抓到了,他威胁我,我才让他跟来的。其实他这人最没意思了,比你还没意思,我压根不想带他来!”
因为笙容公主的话,两个男人面子上都有些不自然。
太子说道:“段总管别太紧张,其实我也是和笙容一样,在宫里待闷了,想出来走走,今天刚好撞到她,便和她一起来了。”
段正忠说道:“太子言重了,您能光临寒舍,是奴才的福气。”
“段总管你才言重了,我今天穿着平常人的衣服,你就把我当平常人就好了,可别再把我当太子了。”
段正忠说道:“奴才不敢。”
“哎呀,算了,你们说你们的,我和段夫人去玩了!”笙容公主受不了了,大声说道,拉了裘慕筠就走。
“不许出去,待会和我一起回宫。”太子在后面说道。
竹容公主回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拉着裘慕筠出了门。
“我不要叫你段夫人,我要叫你的名字!”笙容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说道。
裘慕筠端正地走在她身后,笑道:“公主喜欢就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笙容问道。
“我见过你爹,和颜悦色的,比我父皇和皇兄他们好多了,也比段太监好。”
裘慕筠笑了笑,心想公主还真是小,她爹是臣,公主是君王的女儿,她爹怎么可能对她凶神恶煞的呢!不过看来,这个公主还真有趣。
裘慕筠笑道:“我在娘家的名字叫裘慕筠,公主叫我慕筠就好了。”
笙容回过头,说道:“那慕筠,你是不是天天可以出去玩?上上个月的花会你去看了吗?我本来要溜出去的,结果我三皇兄遇刺,差点没命了。段太监带着人到处搜,害我被当刺客搜出来了,居然还说我鬼鬼祟祟的!”
裘慕筠忍不住掩嘴笑了笑,然后回答道:“我当然不能天天出去玩了,几乎天天都待在府里。那次的花会我倒是出去了,可也被他抓到了。”
“你为什么不能天天出去玩?段太监他抓你做什么?”笙容从前面跑到她面前说道。
裘慕筠带着笑,回道:“因为他不让我出去啊。”
笙容奇怪道:“他为什么不让你出去?而且他不是还得进宫吗?你趁他进宫了偷偷跑出去玩嘛!”
“因为……他觉得妇道人家老出去不好吧。就算他进宫了,他可以吩咐下人不让我出去嘛,就像公主你一样,皇上虽然没盯着你,可宫门口还有很多侍卫啊。”裘慕筠回道。
笙容皱住眉头,嘟着唇说道:“原来段太监也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他对你很好,什么都听你的呢,原来这么坏!”
想起以前爹说给她听的话,裘慕筠说道:“他怎么会对我好呢?只怕都恨不得休了我。”
笙容奇怪道:“那他为什么还跑来向我要你的发簪?我说我玩的时候一高兴给了母后,他还让我去找母后要。丢死人了,我还真跑去要了,结果母后给弄得不见了,你知道吗?因为我还不了他发簪,他好几天都没理我,也不带我出去玩!”
裘慕筠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相信道:“公主说的是……那支蝴蝶发簪?”
“是啊是啊,那是不是你很重要东西啊?”笙容说道。
裘慕筠还沉浸在这让她吃惊的消息中,失神了一会儿才忙说道:“不是啊,只是随便的首饰,我都要忘了。”
笙容又皱眉道:“那肯定就是段太监太小气了,见不得别人动他一点东西!”
裘慕筠已经听不见她的话了,全部心思都去想那支簪子的事了。
他居然还跑去向公主要了……因为她那天生气,摔东西了吗?
后来他没要回来,便另买了支类似,却比先前那支更好的给她,她却当着他的面扔了。
那时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
可他真的会伤心难过吗?
“慕筠,在想什么啊,走啦走啦,我们去那边捉金鱼玩,段太监鱼池里的鱼最漂亮最多了!”笙容拉起她就往水池跑,那话让裘慕筠又愣了一下。
捉金鱼玩……
这公主在宫里是谁教的啊!
到了水池旁,笙容把鞋一脱,挽起裤腿就踏了下去,让裘慕筠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样……不好吧。大庭广众的……她既然跟着公主,是不是要劝一下呢?可是公主是听劝的人吗?还是她这个没什么身份的人的劝?
正当裘慕筠站在岸上决定好不说什么话,只是在边上看着她,不让她出什么意外时她回头道:“慕筠,你也下来啊,这条粉红色的我捉不住呢!”
裘慕筠忙说道:“公主,我的脚前几天伤了,不能泡水的,就不下去了。”
笙容倒也不是不通情理,说道:“哦,那你就在岸上吧,我捉了上去给你玩!”
裘慕筠听得差点没“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公主真是……
直到下午,下人到马厩来叫她和公主吃饭,裘慕筠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没想到,公主的精神这么好。
她捉完金鱼便将它们放在一个盆里玩,玩得只剩了几条气息奄奄的了,便又说要去玩鸟。裘慕筠心疼地将那几条“红颜薄命”的漂亮金鱼放回了水里,暗自替它们祈祷了一番又跟上公主。
第93章 偷吻
她捉完金鱼便将它们放在一个盆里玩,玩得只剩了几条气息奄奄的了,便又说要去玩鸟。裘慕筠心疼地将那几条“红颜薄命”的漂亮金鱼放回了水里,暗自替它们祈祷了一番又跟上公主。
这次她找来几个鸟笼,将里面的鸟全放在了一个鸟笼里,说是看它们会不会打架。本来那些鸟都是Xing情温驯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被她抓来抓去,折腾了半天,笼子里的空间又越来越小,有只鹦鹉就发起脾气来了,真啄起了其它鸟。可怜那只蓝靛颏,头上漂亮的羽毛愣是被啄掉了一小撮。
裘慕筠也委婉地说了几句,笙容却全当没听到一样,她也只好住嘴了。
玩了鱼,玩了鸟,她又到处剥香蕉皮放在地上,让府里的人一不留神就滑倒了,她便在一旁笑。
最后,她竟然说在宫里别人都不让她碰马,她要去马厩弄匹马出来骑。
这可不行了,别的小鱼小鸟顶多加些罪过,让段正忠多损失些钱,可马哪能让她碰啊,万一摔了,不就出大事了?
裘慕筠一边阻止,一边使眼色让一旁的下人去禀报给段正忠他们,还是段正忠有办法,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请她们吃饭了。
没有别人,笙容完全不像公主的样子,太子也似乎很和善,四人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太子在段府待了一天,似乎和段正忠的关系放随便了不少,一直说要和他不醉不归。
天色还早,笙容巴不得在外面多呆些时间,吃了饭便又跑一边玩去了,裘慕筠见他们似乎还聊着朝廷上的事,便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多说一句话。
到后来裘慕筠才知道为什么太子说要不醉不归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醉着回宫。
两人的酒量都不错,可太子还是略胜一筹。喝到后来,段正忠有些不支了,他还是清清醒醒的。
男人似乎一喝起来就停不了,虽然裘慕筠一直担心段正忠喝太多,可也只能把担心放在心里,果然没一会儿,他就趴在了桌子上。
段正忠倒下了,太子不得不走了,拉着笙容,向裘慕筠告辞,离开了段府。
太子公主一走,裘慕筠急忙让人扶段正忠回房,放在了床上。
看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来,裘慕筠便让人去打来了水,想替他擦把脸之后让他睡着。
拿着拧干了水的毛巾,将要触到他的脸时她看着他的眉,他的眼,竟失神了,手放在他脸上方久久不曾落下。
从不曾这样,清晰地看他,肆无忌惮地看他。尽管脑里心里,早已刻上了他的样子。
夫君……夫君……
他许她叫他夫君,她却觉得自己依然不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