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忙说道:“呀,皇后考虑得真周到,如此甚好!”
这时,裘慕筠轻声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斗胆,能说几句话吗?”
皇后点头道:“你说吧。”
裘慕筠说道:“皇后知道,臣女曾和段总管做过夫妻和他是有过接触的,也侍候过他沐浴更衣之类的事。段总管是不容置疑的残缺之身臣女是可以担保的,检查后公布天下自然是可以,可臣女却觉得并不太合适。”
皇后一时倒忘了眼前的裘慕筠正是之前段正忠的夫人,听她这样一说,便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裘慕筠说道:“回皇后娘娘,宫里突然将本来未到的大检查提前,又下令不能放过一人,加上之前的流言,大家一定会猜到这检查正是为了检查段总管一人,这不就是告诉了全天下,宫里听进了那些无是生非的流言,所以就要来检查深得皇上喜爱的堂堂大总管吗?
这样,在宫内宫外,段总管和公主有不齿之事的流言便又会大肆流传,或许之前知道这流言的人并不多,可经这样一传反而都知道了。哪怕后来证明了段总管是真的阉人,那也只是证实了一个无需证实的事,段总管进宫八年,现在是被封了三品的大太监总管,谁都知道所谓的假太监,所谓的和公主有染,都是那些市井小民无聊了,便拿出来说上几句的事,当有了别的新鲜事,他们便又忘了。
臣女被休弃回家后,也有人传说臣女嫁入段府前便和人相好,后来进了段府,日夜思念之前的心上人,又和之前的心上人幽会,这才惹恼了段总管,让他休了臣女。臣女当时也很伤心,可后来没过几天,人们又谈别的去了。他们根本没当真,臣女想,当初臣女若是当真了,找那些诋毁臣女的人去理论,不是反而让他们增加了话题吗?所以臣女觉得,既然只是不足信的流言,那皇后、公主何必当真,何必又要兴师动众的去检查?”
皇后思量了半天,说道:“你说的也是,本是不足信的流言,宫内若是检查一番,岂不是自己当真了。”
丽妃说道:“皇后,可这流言这样传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这不是有损公主的名誉吗?”
听了这话,裘慕筠又说道:“皇后娘娘,丽妃娘娘,臣女觉得,其实最好的方法刚才已经说出来了,那便是皇后说道,替公主指个驸马,公主成了亲,有了驸马,两人相亲相爱,又何谈名誉之损呢?”
第118章 对峙
听了这话,裘慕筠又说道:“皇后娘娘,丽妃娘娘,臣女觉得,其实最好的方法刚才已经说出来了,那便是皇后说道,替公主指个驸马,公主成了亲,有了驸马,两人相亲相爱,又何谈名誉之损呢?”
“对,这样说给笙容选驸马的事是得快些了。”皇后说道。
丽妃看了裘慕筠一眼,低下头说道:“皇后说的是。”
裘慕筠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已将黑,英监宫内,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一一禀告着昭阳殿的事,坐在正中间喝着茶的人,正是段正忠。
听完小太监的话,段正忠放下了茶杯,问道:“裘慕筠这样说?”
“回段总管,奴才听得真真切切,正是。”小太监答道。
段正忠又端起了茶杯,吮了一口,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太监退了下去,段正忠的眼神先是犀利,然后又慢慢变得深沉,最后突然轻轻笑了一笑。
晚上,裘慕筠都要关窗睡觉了,一只信鸽又飞过来,停在了窗台上。
戚玉霖不是已经送来一只信鸽了吗?怎么还送?
裘慕筠叹口气,拆下了信鸽腿上的纸条。
字迹不是戚玉霖的:
明日午时,沁雅茶馆天字二号雅间。
这字是段正忠的,他约她见面。
裘慕筠捏住纸条,心“扑通扑通”快速跳起来。
他约她见面了,他们终于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吗?
这一天之后会怎样她不知道,只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第二天,裘慕筠来到沁雅茶馆,直接进了二楼的天字二号雅间。
虽然经常和戚微一起来这茶馆,但她们却没进过雅间。沁雅茶馆本就是京城内茶最贵的地方,它的雅间就更贵了,哪怕是像她们这种门名闺秀都有些承受不起。
站在门口,她有些颤抖了。
会怎么样?今天之后,他们会怎么样?
门后的他是什么表情?什么样子?会说什么话?
走廊那头有个人朝这边走来,她一着急,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人也没有。
精致典雅的雅间内,摆着花瓶,飘着茶香,只是没有人。
裘慕筠走到房中间,看了一圈,发现在这雅间除了一张喝茶的圆桌外竟还多了一张条形的桌子,再一看,竟是和段正忠书房的那桌子一模一样。
房中一个人也没有,却有个和他书房一模一样的桌子?
突然有了一丝灵感,她走到书桌旁,打开抽屉,按印象伸手摸了起来。
果然找到了一个开关。
她一扭,中间圆桌下的地面便慢慢打开了一个口。
走到看不见光的洞口旁,她没有迟疑,踩着微微可见的台阶爬了下去。
刚一下去,上面的洞口就封死了,四周突然亮了起来。
裘慕筠一看,这只是个很窄的楼梯,亮光正是来自于楼梯两旁墙壁上的夜光石。
再往下走,下了楼梯,是一个窄窄的通道,拐了几个弯,便看见了前方的亮光。
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一步步朝前走去,裘慕筠不禁拽紧了自己的衣袖。
通道前还有路,但在摆着两个火把的地方,她看到了两扇雕花大门。
看了看不见头的前方,她转身,站在了大门前。
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她伸手推开了门。
挂着字画的墙壁,摆着古董的紫檀架,堂上中间的对联,然后是正中间的一张圆桌和……侧朝大门坐着的段正忠。
裘慕筠慢慢走进去,站在了圆桌旁。
“裘小姐不坐吗?”段正忠说道。
裘慕筠在他对面坐下,他拿起桌上的茶壶,两只杯子,然后一人倒了杯茶。
裘慕筠没有心情陪他喝茶,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而且,你为什么要用信鸽给我送信,你知道戚玉霖用信鸽给我送过信?你一直在监视我?”
“我找小姐来只是想问个不明白的问题。”段正忠说道。
“在昭阳殿内,你为什么要阻止皇后对宫里的奴才进行检查,为什么要说,你见过我的……残缺之身?我记得好像没有,或者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见的?”段正忠两眼盯着她问道。
裘慕筠又被他盯得有些害怕了,壮着胆说道:“为什么,我想你该知道的。”
“我要知道就不会请你来了。”段正忠看着她说道。
裘慕筠也盯着他,两人相对看了许久,裘慕筠说道:“原因我在皇后面前已经说了,你既然能知道前面的话,自然也知道后面的话。”
段正忠笑道:“我以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你要替某些人隐瞒某些秘密,比如某个太监,比如我。”
裘慕筠也笑道:“段总管多心了,我为什么要替你隐瞒秘密,你昨天就出卖我,我巴不得找机会把你也出卖了呢!”
“是吗?我想也是,我对你来说,确实有很多可恨之处。”段正忠笑了笑,说道:“我的问题问完了,麻烦小姐跑这一趟了。”
沉默了一下,裘慕筠问道:“可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段正忠抬头道:“哦?什么问题?”
裘慕筠盯着他问道:“为什么要休我?”
段正忠轻笑一声。
“理由不是早就说了么?”
“你再说一次,想好了再说!”裘慕筠说道。
段正忠叹了口气,说道:“小姐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这样的理由竟还要多听几次,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再说一遍了。为什么休你呢,因为一个残花败柳,不配做我的夫人。”
“残花败柳!”裘慕筠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地说道:“段正忠,你才脸皮厚,你无耻!自已***了我,却又以我不是处子之身的理由休我,你以为你穿身黑衣蒙个脸我就不认识了吗?你混蛋,你无耻!”
段正忠把弄茶杯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停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你真会说笑,我正如你说的,是个残缺之身,如何***你?”
裘慕筠被他气急了,大声说道:“什么残缺之身,什么太监,有胆量你现在就脱下裤子,若你是太监,我马上就出去在大街上喊三声‘我是*******
第119章 原来如此
段正忠的眼鹰眼般深邃可怕,盯着她,慢慢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朝她走近。
裘慕筠被那眼神震慑住了,不自觉向后退去。
两人都离开了桌子,裘慕筠身子有些颤抖的一步步后退,段正忠盯着她一步步逼近。
“你做什么!”
裘慕筠惊慌地叫出声,才要坐起来,便被他按住。
“段正忠,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问你了,被你休了就休了,我去嫁给戚玉霖去,他比你好,好一千倍一万倍,你是个混蛋……啊--”
她还在于事无补地反抗着,身体却越来越无力起来。
抬起头,他解开了她被绑在床头的手。
段正忠看着她忍不住一笑,就像那日她在他书房中看见的笑一样,那样真实温暖,让她愣了愣,竟又有了一瞬的迷茫。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
裘慕筠白了他一眼,说道:“在小木屋你欺负我的时候。”
“我没有欺负你。”他说道。
“你有。”
段正忠看着她呵呵地笑,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鼻间。
不好意思去看他,她羞怯地轻声说道:“你真可恶,都不告诉我,让我都想去自尽了。可我又有点感觉那人很像你,你的体形,你身上被**掩盖的气味……什么都那样像你。后来回去后我又抱了你一下,那感觉和抱那黑衣人的感觉一模一样,而且……那天,我从外面回来时你抱住我,我好像感觉到了……你……”
段正忠又笑了起来,然后那笑容慢慢散去,轻轻问道:“为什么那时候没问我,没说出来?”
裘慕筠笑了一笑,说道:“我又摸不透你的心思,怕你杀人灭口呗。”
段正忠脸上的笑突然可怕起来,阴冷道:“你现在,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
感谢亲们的阅读、留言,以及月票!三更结束,今日更新完毕——
第120章 又骗人
段正忠脸上的笑突然可怕起来,阴冷道:“你现在,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裘慕筠僵住了身体,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
他的手上突然多出根银针,横着针在她脸上刮动着,慢慢移到了她喉间,冷冷说道:“你应该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将秘密永远保守下去。这针是淬了剧毒的,只要让针尖刺破一点皮,哪怕是一头牛都会回生无术。”
“不……你不可能……你就不怕我已经将这事告诉了别的人吗?”裘慕筠发着颤说道。
“不,我不怕。”段正忠得意地说道:“你不可能告诉别人,不可能让你心爱之人的生死受到威胁的。”
“你……”裘慕筠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眼里的笑是那样无情,那样让人发寒。
段正忠的针慢慢坚起,只要轻轻一用力,便会刺进她的喉咙。
她僵硬着躺在他身下,眼里慢慢湿润起来。
然后,他对着她轻叹了一口气。
“知道怕,还来,还将自己致于险地。”段正忠看着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裘慕筠愣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捶他道:“你骗我,又骗我,那么喜欢骗人,那么喜欢装,你怎么不去做戏子啊!这个臭戏子,臭戏子!”
段正笑起来,扔下银针,抓住她的双手朝她的红唇啄去。
裘慕筠推他道:“你别碰我,大骗子,臭戏子!”
“慕筠……”
“你走!我不想理你!”
“好了,别闹了。”
“是我闹吗?是你先耍我的!”
“再闹我再来了,让你出去时谁都知道你被人睡过了。”
“你……哼!”裘慕筠侧过了头去,生气地微微嘟着嘴。
“慕筠……”他轻轻喊她道。
“你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
段正忠离开她的身体,躺在她身侧搂住了她,贴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你这样相信一个人,将自己的生死交到一个人手上,实在是太傻了。既然隐瞒了,为什么又要表现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让你永远闭嘴?我在宫里平安待了八年,自然不会那样容易就被查出来,我可不是想检查就能检查的人,皇后也不行。你那样帮我,不仅让我知道了你手上捏着我的把柄,也坏了丽妃的事,若她是有意与我为敌,你就肯定她不会把你也列为敌人吗?”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不稀罕我替你隐瞒是吗?”裘慕筠又要推开他。
他强行抱紧她说道:“我只是希望你理智点,将自己的生命摆在第一位,不要轻易让自己拥有敌人。”
“可是……连你也不能信吗?”裘慕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