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戴了吗?”
“不是你不让的吗?”
“……”
残存的理智,让施一诺摁住了男人的肩头,看到对方漆眸里的意乱情迷,她挣扎着爬出了温泉池。
谢旭谦默了眼,胸口起伏,这种滋味真是要人命……
可是一转头,却看见妻子握着手机一身湿漉漉得面对墙站立着,那墙上挂着一台自动贩卖机。
他迅速出水,抓了浴袍给施一诺裹身,擦水。
施一诺放下手机,把东西往他手里一塞,脸上红云片片,不敢抬头,可是低头……也不对。
“老婆,我爱你。”谢旭谦靠近了她,将浴袍兜上两人的头,减缓她心里的羞怯。
出了水的寒意和内心的焦灼在呼吸里交缠,施一诺迷迷糊糊感觉自己被抱在了桌上。
桌上的东西“哐啷哐啷”掉了一地,连水杯都摔了。
施一诺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能野成这样。
后来,她问他:“你怎么那么……懂啊?”
他笑:“本能,造物主赐的。”
“滚。”明明身经百战很老道的样子。
“那还是老婆丰富了我的想象,给了我探索的机会。”
“滚滚滚。”
*
施一诺抽空给施佩琳打了个电话,想问问钱多多怎样。
施佩琳吱吱唔唔了好半天,才说:“我把它送宠物店了。”
“为什么?”施一诺心一揪。
“我,我出门了,和你爸爸现在在北海道。”施佩琳语气有些高兴,又有些怕女儿不高兴。
“可以,可以。”施一诺摔了手机,抬头看天花板,心中一口郁气集聚而成。
“怎么了?”谢旭谦刚自己电话里处理完一件公事,看到妻子的表情,走到她身边。
施一诺摇了摇头,有些话没办法说,她咬了牙齿,恶狠狠地丢出一句:“宋秉砚,是个老变.态。”
“……”
谢旭谦挑眉:“他是你爸爸,有话好好说。”
“我没有爸爸。”施一诺一双琥珀色瞳仁凝聚在某个点上,似要引燃一场火,“你要帮他说话,我们就离婚。”
“……”
“新年里,不许说赌气的话。”谢旭谦勾了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抚了抚她后背。
内部矛盾,外部矛盾,还真不少。
妻子对宋秉砚的恶感,怎会这么强烈?
那是他不知道施一诺心里有多憎恨这样一个生父。
宋秉砚不能承认她,处处和她保持距离,可又怕失去她,就把她囚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放她自由。
施一诺想出国的心早就有了,可施佩琳没能力带她,宋秉砚又不放行,她能不恨他吗?
而现在他俩去哪不好,偏偏是日本北海道,那是谢旭谦过年前和她提过的,她也想去的地方。
可她就是去不得。
“老变.态。”施一诺恨不能一拳砸过去。
*
四个人在酒店一起吃了午饭,按计划乘坐酒店的车去了滑雪场。
哈市的滑雪场是国际赛道,现在没有赛事才对外开放。
人站在起伏连绵的山脚下,就像一只蝼蚁爬上了白纸,放眼四顾,除了雪就是白,如果没有索引指示牌,怕是要变成困兽,永远只能匍匐在这片白的世界里。
四个人中只有施一诺没滑过雪,谢旭谦把装备一件一件给她穿戴上,像给一件易碎品披甲戴盔一样,生怕一个疏漏把她磕了。
旁边王雅琪不想滑雪,只拿着手机到处拍照。她对施一诺分享着她以前滑雪的经验:“滑下来,摔一跤,骨头都会散架了的,你要不想明天早上爬不起来,最好是不要滑。”
“试一下吧,来都来了,不试一下怎么甘心?”施一诺仰头看天,眉眼笑在护目镜里,“什么事还是要自己试过,感受才算真切。”
就像男女之事,要不是自己试过,估计会一直困在怕疼的恐惧里。而如今,她看向正在给自己戴护膝的丈夫,心里忽然就无所畏惧了。
谢旭谦也说:“凡事有我,别怕。”
他年少时和周乐霖没少玩过这些运动,只是后来因为公司,好些年没再碰了,但是底子在嘛。
施一诺点头:“我是不是该恭维您一句,宝刀未老?”
谢旭谦脸一黑,凑低了头,贴到她耳边:“回去就让你见识宝刀的功夫。”
施一诺耳根一红,眸光躲避,可又怕另外两位看出异端,只得抿了唇故作镇定。
谢旭谦就喜欢看她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假淡定,内心早溃散了,面子上还一副刚烈模样。
他趁其不备,一个弯身又偷了她一次吻,惊得她脸上飞红,又羞又恼,他便得逞地笑了。 他蹲下身把滑雪板放地上,握了她的脚踩进去,卡紧。
施一诺还没怎样,王雅琪看着,心里受到了鼓动,大发感慨:“谢大总裁真会疼人啊。”
要说陪逛街付钱,吃饭给夹菜这些算得上一个绅士男人对待妻子的态度,但折了自己高高在上的腰,蹲在女人脚下为女人穿鞋,这就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的老婆当然得我疼了。”谢旭谦站起身,一点也没觉得丢架子,还说得理所当然。
语速语调与平时无异,可那“老婆”两字让几人都听得耳朵发痒。
施一诺不用说了,天天被叫唤,还没适应好呢。
周乐霖这是第一次亲口听他说,不由得骂了声:“你个老婆奴。”转而对王雅琪道,“雅琪,你来滑,我给你穿。”
王雅琪摇了摇头:“比起摔屁股,我宁可不要。”
几人说笑了一阵。
谢旭谦扶着施一诺就在平地先练习,教了些基本动作,手把手地教,耐心又细致。
好在施一诺也不笨,很快就掌握了。
“真聪明,以后哪天你来鼎言帮我,我一定能轻松不少。”谢旭谦看向远方,对未来忽然有了某种憧憬。
“想得美,我朝九晚五上上班不要太舒服。”施一诺想起自己撬得他项目,没来由地起了愧疚之心。
两人练习的差不多了,一起往浅坡走去实战。
周乐霖和王雅琪追上来,周乐霖对谢旭谦道:“我们直接去高级滑道吧。”
他迫不及待想表演给他的女朋友看。
“你自己先去,我带我老婆再练练。”谢旭谦婉拒。
周乐霖对这个老婆奴又服气了,带王雅琪往索道走去。
王雅琪边走边回头,举着手机给恩爱夫妻两人狂拍照,她对她男朋友道:“小施平时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不容易被人勾搭,现在倒是在谢大总裁面前变得一副小女人样了,娇娇弱弱,百依百顺的。”
周乐霖点头:“如果她不是宋秉砚女儿就更好了。”
“宋秉砚女儿有什么不好?这样才门当户对,强强联手嘛。”
“……”
*
到了实战的时刻,谢旭谦把施一诺带去了低级道。
施一诺一身武装站在丘陵坡上,望了眼眼前起伏不大的坡度。
“能有多难啊?不就跟滑冰一样?”
谢旭谦看着她,唇角抽了抽,敢情自己低估了她。
施一诺稍一摆架势,就想往下冲。
“等等。”稳重的人哪,“腿再分开一点。”
“……”
再开了就不像话了吧。
可人家懂呢,施一诺只好照做。
“屁股不用翘这么高。”谢旭谦俯身,带笑,手掌拍了下,纠正她。
“滚开了。” 施一诺发现自己上了当,将男人一脚踢开,想也不想,就冲了下去。
第89章 恋上他的床
有雪飞溅,在阳光下洒开,冰凉又刺激。
看着不陡的坡道,滑下来,速度却飞一样,施一诺控制不住,一个失衡翻倒了,要不是有雪仗在手,她怕是要连滚几滚。
正沮丧的时候,一抬头,不知道谢旭谦什么时候滑了下来,正稳稳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脱了手套,朝她伸过手,安稳,踏实的,像救世主的手,发着光。
施一诺坐地上,抬头看他,逆光里他的轮廓,每一寸都有着温柔朦胧的暖意。
说不上来什么情绪,她不想起来,不想被他掌控,不想被他笼在他强大的阴影里。
哪怕是善意的,温暖的,为她好的。
“摔伤了?”谢旭谦察觉到妻子的不对劲,脱了滑雪板,走到她身边,扶她。
施一诺心理更逆反了,僵持着说什么也不肯起了。
“地上雪是湿的,会着凉。”谢旭谦劝说了句,见妻子不听,他也不依了。
天生性别上的优势和强势在这一刻突显了出来。
谢旭谦弯下腰,双手从她僵硬的胳膊弯里伸过去,将她一箍再一拎,就轻而易举地把她屁股离了地,再用力一兜,施一诺就落进了他怀里。
铺天盖地的男人气息笼罩下来,瞬间消融了施一诺雪地上沾染到的湿冷,可她这情绪来得极负,越是对比强烈,心里越是难受,竟然达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
呜呜呜呜,竟然……哭了。
“老婆,摔了哪里?哪里疼?”谢旭谦抱着她,双手抚着她后背,屁股,轻轻拍打。
“我讨厌你,不喜欢你,恨你。”
施一诺不想哭,不想把卑弱的自己这样给人看见,可莫名其妙的眼泪就是流不停。
宋秉砚囚困了她22年的心,到了现在,她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比宋秉砚还要强,还要有控制欲。
她往后余生搞不好都要像现在这样被他操控,连个滑雪都要他带着,一不听话,就会自己摔跟头。
她要怎么办?
“哦——”谢旭谦摘了她的护目镜和头盔,也摘了自己的,紧紧搂她,由着她哭。
“都是老公的错。”
“老公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在她耳边,他大概猜到她情绪的根源,低下头吻她的泪。
“你要不要脸?”施一诺捏了拳头捶他,“谁叫你老公了?”
“叫嘛,你不叫我老公,那叫我什么?”
“谢……”
“先生”两个字还没出口,谢旭谦的吻堵上了她。
炽烈,霸道,似要将她吞食果腹,而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施一诺抗拒不了这样的他,后脑勺被扣在他掌心里,心神渐渐被蚕食,什么也不知了。 吻,缠绵,持久。
两人身上橘红色的滑雪情侣装,在白色雪地里特别醒目,午后的阳光热烈,也抵不过他们之间的灼烈气息,落在四周人眼里,像团火似的。
有人鼓起了掌,有人举起了手机对着他们拍照,录视频。
谢旭谦感知到周围的目光,给妻子喂进去氧气,像是放她回魂似的。
可是,他不是白给她的,他诱着她:“叫老公。”
施一诺回了理智,才不应了。
谢旭谦便又开始噬啃她,啃得大胆,张狂,完全不顾形象,更不管围观的人群。
施一诺的身体连同两只手被他的胳膊强有力地禁锢着,脚上滑雪板未脱,也被他踩在脚底下,她一个凌厉能打能怼的女子此刻在他怀里竟像只弱鸡,只能任宰任割。
“老……”施一诺情势之下,在男人舌间妥协,吐出字来,“公……”
一刻,谢旭谦唇上一甜,觉得天空撒满了雪花,世界美好而圣洁。
可下一刻,施一诺添了个字:“公。”同时趁他放松,挣脱了禁锢,拔下滑雪板,抓了一把雪往他身上扔了就跑。
老公公?
施一诺不是叫他“老公”,而是“老公公”!
士可杀,不可辱。
谢旭谦身上吃了一片雪子,反应过来,拧头就去追人。
雪地冰冻,滑而厚,跑动艰难,两人一前一后,深深浅浅地奔跑追逐,而男人体魄的优势又一次显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