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事, 你不懂。”南恣敷衍她。
司晴嗔怪:“昨晚你说我是大人了。”
南恣转身, 将司晴拥到怀里, 伸手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取笑她道:“好像还缺乏练习。”
“………”司晴脸一下红了。
“等你真的像个大人了, 我再告诉你。”南恣俯身,怜爱的点吻她小巧的极易敏感的耳朵。
司晴不肯, “我现在就想知道。”
南恣堵上她的唇, 长吻一记后, 道,“我送你去上课。”
司晴还想再问, 南恣告诉她, “反正我目前是要归队了, 背上的刺青马上就洗掉了。”
“你真的要重新游泳?”司晴扬声, 惊喜在黑暗中停摆许久的他终于踏出了这一步。
就像一只停摆的钟, 终于被人重新上好发条,校正了时间, 终于要步回正轨。
司晴希望日后的南恣永远不脱轨,勇往直前的奔向光亮。
“对。”望着少女充满希冀的璨亮双眼,南恣回答。
“太好了。”司晴笑,鹅蛋脸上露出甜甜的梨涡。
穿着吊带白睡裙的她笑起来在清浅之中带着一股甜美。
南恣见了,忍不住将宽厚的手掌再次搭上她腰间,轻轻掐住了,将少女再次勾到怀里。
“心疼我?”南恣知道,她肯定也看了网上那些八卦,心疼他早早断送了他的职业生涯。
可是网上那些八卦,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那几年南恣经历的,远远不止这些。
“我希望你笑起来没有阴影。”司晴凝睇着南恣的眼睛,诚实的告诉她为什么她要约他去游泳。
因为泡在水里的时候,他的笑容是明亮的,灿若艳阳。
“我会为你拿一个冠军的。小朋友。”南恣俯身,吻上司晴的唇。
*
这是甄珍担任省游泳队主教练的第二年。
甄珍今年二十六岁。
从体育大学毕业四年了,中间一直在带队伍。
现在游泳是个受国民热烈关注的田径运动。
眼下,因为葛澔跟姬蔷上了明星恋爱真人秀节目,他们这一批的游泳运动员们更是受到了观众普遍的关注。
甄珍看了看时间,将队员集合到一起,“大家都站好。”
省队的小伙子们都是新来的,大多数是十六、七岁,还没真正上过赛场,都挺毛躁的。
每次集合训练都打打闹闹,没个体统。
“都给我站好了!”
甄珍厉声斥责他们,“瞎兴奋什么,水下成绩那么差,陆地训练也不认真,有人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拿七个世界冠军了,你们还在混省队,数据一天比一天差。”
少年们吐舌头,“谁十六岁拿七个冠军啊?葛澔都没那么牛逼好吗。”
“甄教练,别凶人啦,你长这么好看,我们队伍里好多人喜欢你,你天天这么凶,小心吓得人家打退堂鼓。”
“欸,不是,真的有,从我们省队走出去的,十四岁一战成名,两年拿了七个冠军。”有人说。
“谁啊?比葛澔还牛逼?”
“就是……南恣啊,那个南氏集团的少东家。”武霆说。
“人家那么有钱,早不愿意练这个了,一个金牌才值多少钱啊?”
武霆感叹,“可惜了。见不到神灵归位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一群小男生整天就知道瞎吵吵,就跟娘们儿一样,吵死了。”
甄珍喝止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先围着泳池给我跑五千米。”
“啊啊啊,不想跑。”
“谁落后最后一名就负责打扫今天的泳馆卫生。”甄珍说。
“嘁——好可怕的女人。”
大家虽然这么抱怨,还是在甄珍的呵斥下跑了起来。
现在是上午十点,清晨阳光疏散着,从窗户四周流泻。
二十名队员跑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泳馆的铁门被拉开。
来人沐浴着一地灿烂的金色阳光走入。
大家闻声回头,看向这陌生的来客。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身高超高,身型偏瘦,一头碎发。
利落英挺的脸上,眼神放肆明亮,嘴角微微扬起,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意。
“南恣?”有人认出了他。
“是南恣!”
“哇哇哇哇,那个两年拿七个冠军的人真的出现了!”
大家本来在跑步,忽地不跑了。
甄珍一声骂:“都给我跑起来!不然今天下一天的水!”
“快跑呀。”比起下水,少年们更喜欢陆地训练。
泡一天的水,闻游泳池里那恶心的消毒水味道,那才叫恶心。
宽敞的游泳池在面前浮现,红白蓝三色的塑料胶带将一条条的赛道划出。
碧波无尽荡漾,光影自在徜徉。
南恣的青春期,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那时候的他,心中所想全是将这些赛道炽热的燃烧。
直到他遇上一个意外。
十六岁的南恣曾经想要无限期地告别这些赛道。
如今,是什么让自己愿意选择回来?
南恣想起了昨夜,懵懂的少女颤抖着与他承-欢,尽管那样忐忑,还是将自己送入他怀中。
她想安慰他,让他忘记过去,重新出发。
“一二,一二。”队员们发出的一二一二的喊声里,甄珍冲南恣打招呼。
“委屈你了,其实不用来我们这儿,在你那大别墅里请个国外私教,比我们这儿舒服多了。”甄珍知道,那些拿过世界金牌的人在成名后都是这样锻炼的。
配一个团队,让专业的营养师,教练,助理,体能医生天天围着自己打转,足不出户,在家就能完成精妙的日常训练。
然而,南恣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我皮糙,必须跟大部队一起。”南恣回答。
“家里老爹同意了?现在不是已经在继承千亿家产了?”甄珍问。
甄珍以为有生之年再也不会看到南恣复出。
一是因为当初打架伤人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为了永远不归队,那两年他喝酒,打架,纹身,流落街头。
二是他的家庭情况也不允许他终身恋战赛场,南氏集团的千亿家产等着他去继承。
南恣开口,表示甄珍的顾虑是白搭。“同意了。我白天训练,晚上可以处理公事。”
“是,就像以前白天游泳,晚上也可以学习,最后还做了学霸。”天子骄子的人生本来就是一篇爽文。
“随便学学,反正无聊。”南恣耸肩。
“真要跟着跟这群小学鸡一起训练?”
甄珍再次确认,大神降临,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学鸡会被他打击得再也不想下水。
“有什么问题?”南恣恣意一笑。
“没问题。”甄珍在记录单上写下南恣的名字。
第44章 .第四十四个月亮 ·
陆地训练结束后, 大家准备下水。
队里一共有十六个队员。
甄珍带的游泳队是国内游泳成绩最拔尖的省级队伍。
一般国内赛事的冠军都是苏省队里诞生的。
就连时下人气火爆的女子全能游泳冠军姬蔷最早也是从这个队伍出去的。
所以,为着这个名声,甄珍选人的标准很高, 一般不是好苗子都进来不了。
队员们在来之前都是地方上遥遥领先的小霸王,平均年龄在十六岁左右, 进了队伍总是嘻嘻哈哈, 打闹不停。
今日,南恣来了,一些不了解他的队员以为他四年没有下水,肯定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冠军了。
他两年七个冠军, 葛澔四年三十个冠军。
论产出, 还是葛澔厉害一点。
现在游泳的, 谁不把葛澔当偶像。
至于这个南恣, 听说他以前被国家队除名了,还是个嫉妒前队友的小肚鸡肠的家伙。
看不惯葛澔越来越火, 最近都开始花钱买热搜黑葛澔了。
过了一会儿,南恣换完了泳裤, 在场边做热身训练。
十六岁的尹韶不服气的走到他身边, 嘲弄道:“二十岁了还复什么健?一个金牌还不值你家一块地皮值钱, 跑来瞎游什么劲?”
兀自做伏地挺身的南恣不回答。
“刚才你都跟甄教说什么了?”尹韶问。
尹韶就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美眸含笑的甄珍。
平日里对着他们这群毛头小子,甄珍总是板着脸, 说话可狠了。
“你这样的老大难, 干脆还是别练了, 回家继承千亿家产它不香吗?”
“要不我们比一场。”南恣坐起了身, 往口中扔了一颗茉莉花味道的薄荷糖, 边嚼边问。
“你是不是你们队里最强的?”南恣伸直了腿,将手掌支在地上。
他脖子上挂着一条奢品限量版银项链, 说话的时候用眼角看人,态度漫不经心,痞气得很。
尹韶这种从小到大一直呆在队伍里,被教练跟田径队主任严厉管教的土孩子在他面前,还没开始比,就已经有点自惭形秽了。
对他们来说,游泳是他们此生出人头地的机会。
就像葛澔,靠着游泳做了大明星。
对南恣来说,游泳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爱好。
高兴了,下水进赛道。
不高兴了,可以马上转身离开。
南恣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尹韶。
尹韶是这些人里的第一。然而,此刻,尹韶根本没感到南恣在尊重他。
尹韶更不高兴的是自他一出现,甄珍对他的那种亲昵的态度。
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太帅了,脱光衣服,微微蹙眉,或者勾唇一笑的样子,简直是所有女人心中的妄想。
“比就比!如果你输了就不准再跟甄教说一句话!”越想越难受,尹韶立下赌注。
“好。”仰躺着的南恣一口答应,回头看了眼甄珍,告诉尹韶道,“如果你输了,你今晚就去跟甄珍告白,说你喜欢她。”
“谁,谁喜欢她了?”心思被猜中的尹韶心有戚戚。
这家伙看起来好危险,明明摆出一副懒散姿态却充满了攻击力,还会读心。
他怎么知道尹韶喜欢甄珍,这明明是个秘密。
虎头虎脑的尹韶咬牙。
“不敢?”南恣问。
“一言为定。”尹恣点头。
在大家还在拖着甄珍指导下水动作的时候,有两个人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
众人的注意立刻被他们吸引,开始围观他们的掰头。
比赛规则很简单,谁快算谁赢。
平日里省队的全能ace被今日新来参加训练的南恣甩了整整两米,至少五秒的时间。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专业水准,每天被教练跟主任训斥都自大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没想到他们认定的老大尹韶还没真正上赛场,就被四年没有归队参加训练的闲云野鹤在日常练习里狠狠教做人。
不过,今日这个人哪里是闲云野鹤,他是泳坛骄傲。
南恣轻松的游完了赛道,摘掉泳帽,一头黑发露出,薄唇微扬。
是久违的赛道,怀念的角力,让他如鱼得水般自在。
一旁的尹韶气喘吁吁,即使拼尽全力也赶不上南恣。
而且适才尹韶跟他就在两条临近的赛道。
尹恣能感受到四肢运动时周遭水波的波动幅度。
尹韶属于爆发型,一入水扑腾得厉害。
在他凶猛前行时,南恣只像一叶轻舟,优雅振臂向前,轻松抵达。
“现在你们知道了?”甄珍满意的问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尹韶,你给我过来,谁让你在训练时间约你前辈比赛?触犯队规,今天罚你一个人打扫泳馆!包括一南一北两个卫生间!”
“哈哈哈哈哈……”
少年发出坏笑,“尹韶好可怜,当众出糗,还要被罚扫厕所。”
“我们的省队ace好可怜。”
*
司晴几日不见南恣,自从他决定归队以后,日程就很忙。
白天要参加训练,晚上要处理集团里的公事。
上次南恣教训过潘晓晓几人后,潘晓晓在学校里已经不敢招惹司晴。
临近期末,司晴这两日课比较多,还都是早课,司晴便在宿舍里住了几晚。
潘晓晓不在,只有曾琦一个人。
见司晴回来住,曾琦好奇问她,“司晴,怎么想着回来了?”
“想你啊。”司晴找了个借口。
为什么不去找南恣,因为司晴有些害羞。
那个晚上他给她的成人礼太过羞耻,司晴已经无颜面对他了。
一面逃避着,一面思念着,司晴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
最后,索性像只乌龟一样,把头缩了回去,不去见他。
“想我?”曾琦照照镜子,也知道被大美人想念的长相不是他这样的。
“司晴,你变了。”曾琦说。
“变怎么了?”司晴好奇。
“变开朗了,油嘴滑舌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没有啊。”
真的没有,不是男朋友,是未婚夫。
“那几天经常来学校等你的冰蓝大背头是你男朋友?”
“不是呀。”司晴否认。
“嘁。”曾琦觉得跟司晴说话没劲,全是答非所问。
“对了,你是不是把潘晓晓怎么了?”曾琦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