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斜对角线方位站着的司晴正好撞见了他后背上的东西。
司晴惊声尖叫:“啊!”
他的背上居然有一条吐着红色信子的黑蛇。
蛇身弯弯绕绕,缠在反复的蔷薇花枝上。
蛇是黑的,花也是黑的,只有蛇的信子是红的。
那刺青因为刺刻得太过栩栩如生,让那条蛇就像是真的缠在他背上一样。
司晴第一反应是以为他身上真的有条蛇!
司晴失态的叫完,才发现大惊小怪的自己打扰到别人了。
那不是真的蛇,那只是他背上的刺青。
他紧实宽瘦的冷白色后背上,有满背的刺青。
长蛇从密密麻麻的花枝中升起,森冷的冲看见它的人吐信子,是在防备的守护它的主人。
刚从高中毕业,上个月才满十八岁的司晴捂住嘴,被吓得双腿哆嗦。
思想单纯的她被青年背上的刺青深深的震撼。
南恣本来准备靠在泳池边抽根烟,想会儿事。
他很喜欢深夜宁静的空无一人的游泳馆,能让他自在的放松。
没想到来了个冒失鬼,打扰了他难得的独处时光。
靠在池边的南恣回头,见到一个穿白裙的长发小姑娘,好像有点眼熟。
但南恣一时半会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锻炼了一个小时的他在水里不停歇的来回游了上千米,脑子有点麻。
“鬼叫什么?”南恣知道她是在为他后背上的刺青惊叫。
南恣本来想在这里抽根烟的雅兴被打扰,南恣翻身,走出水面。
四肢修长,比例完美的颀长身子来到白裙小姑娘面前,南恣逗她道:“小朋友,你看到我儿子了,你要对它负责。”
“怎,怎么负责?”司晴低头,恐惧的问。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南恣。
这个人好危险,是个疯子,肯定是个混社会的。
现在泳馆里只有她跟他,他要对她做什么的话,那……
“亲它一下。”南恣伸手,勾住司晴的后脖颈,俯身将唇贴在她耳廓说。
说话的热气吹起司晴耳旁披着的长发。
司晴温故知新的想起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轻佻的夺走了她的初吻。
“不,不要。”司晴害怕的一把掀远南恣,转身跑出了游泳馆。
“我去。”恶作剧得逞的南恣勾唇笑,这都什么纯情小女生,看个男人后背的刺青就吓尿了,是还没断奶吧。
南恣的视线追着惊慌跑走的少女消失。
*
司晴没跑出多远,就在游泳馆连接体育中心的楼梯口遇见了游泳队的教练甄珍。
甄珍见到她冒冒失失地跑出,问她:“你是不是珞佩的同学?”
“对。”司晴点头,惊魂不定。
“怎么了?”甄珍问。
“泳馆里有,有人。”司晴想起那个背着蛇的男人就心生恐惧。
“是啊,有一个我以前的队员。你见到他了吗?他长得很可怕?”甄珍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被吓得脸色刷白。
在甄珍的认知里,每个见到南恣的小女生,都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今日来了一个特例,不仅没被迷倒,反而是被吓倒了。
“不,不是可怕,是……”司晴也不想解释了,见甄珍手里拿着珞佩的证书,便开口道,“甄教练,你把珞佩的证书给我吧,谢谢你。”
“刚才你碰到的是我以前一个队员,不是坏人,放心吧。”甄珍递上证书,告诉司晴。
“嗯,好的,我知道了。”司晴点头,“谢谢甄教练。”
别过司晴,甄珍来到泳馆,这时的南恣已经冲了澡,换上了自己的便服。
黑色短袖体恤外裹一件蓝白相间的拉链运动服,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收脚运动裤。
还是那张光洁白皙,棱角分明的冷俊脸庞,让甄珍眼前一亮。
恍如昨日,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夺冠。
“走了。”南恣摘掉嘴角的烟,淡淡对甄珍说。
闻到那刺鼻的烟草味,甄珍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在游泳队了。
国家队的队员不能沾烟跟酒,还有刺青。
“对了,刚才这儿是不是来一小姑娘?”甄珍冲走出两步远的南恣问。
“没见过。”南恣用背影回答。
“真是没正经,你对她做什么了?把人家都给吓哭了。”甄珍低骂。
“我叫她回家记得喝奶。不能断。”走到场馆门口,南恣回头告诉甄珍。
大门有些低矮,于是一米八六公分-身高的他自然的弯腰走了出去。
在他走后,天花板上投射下的灯光无端清冷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刺青有故事,后面会讲,也会洗掉。乖巧老婆不喜欢她老公那么痞:)
谢谢家人们给我留言,我们一起冲:)
第5章 .第五个月亮
甄珍眺望眼前那亩宽大的泳池。
每一个赛道其实都是一个选手的人生。
要是没有终点就好了。
但其实有终点,甚至有些人的终点来得很提前。
*
阳光照亮整座校园。
夏末秋初,美丽的象牙塔里又多了一批充满朝气的青春面孔。
司晴顺利的进入了自己的第一志愿恒南大学学习。
跟她一起升入这所学校的还有她的好友珞佩。
因为担心包子铺的事情,司成功看起来是打定主意要将铺面转给南氏集团,司晴高三毕业的暑假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跟轻松。
除了偶尔跟返城的珞佩一起逛逛街,司晴都是留在司家包子铺里看店。
司成功倒是像完成了人生的大考,自己给自己安排了很多旅游行程,一直离家不归。
这一天早上,还在上课的司晴收到了司成功的微信。
成功老爹:[小晴,今天我朋友请我吃饭。我在外地,赶不回来,你替我去吧。]
天天天晴:[不去。]
司晴不做任何考虑的拒绝。
成功老爹:[去吧,这个朋友是爸爸一个很好的朋友,爽约不好。]
哎,司晴叹气,到底谁是长辈,谁是晚辈。
高考结束,迎来人生第一个长假的她都没有到处游玩,整日留在铺面里帮忙,如坐针毡的担心自家祖上传的那块地皮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去。
如今学校开学了,司成功也没说回来帮忙看店,现在还要她帮他去见朋友。
司晴对司成功表示不满。
可是,再不满也只能受着。谁让他是她老爸。
司晴很小的时候失去了母亲。
司成功一个人当爹又当娘的将她拉扯大,与其它丧偶的人不同,司成功一直没有再娶,别说娶,甚至连几个相好的红颜知己也没有,这一路到头他都把精力花在了照顾司晴身上。
司晴的二婶常常说,司成功专一,忘不了司晴的母亲叶楠。
司晴的二叔司成就说,那不是专一,那是为了考虑司晴的感受,才选择一直单着一个人过日子。
在心里合计了司成功这个人一下,司晴回答他,[告诉我见面的时间跟地点。]
[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了,他会主动联系你的。]
**
黄昏,夕阳西下,南恣将车停到恒南大学的校门口。
南占淳今天从国外回来了,招呼南恣回家去吃饭,还嘱咐他到恒南大学来接一个他朋友的女儿去聚餐。
南恣原本不想来接,打算随便安排一个司机来,南占淳却坚持非要他亲自来。
南恣也拗不过南占淳,加上今天也没安排什么节目,于是便自己来了。
六点一刻,恒南大学的北门门口,一辆黑色Bugatti缓缓停泊。
南恣打电话给南占淳给他的那个号码的主人。
响了很久,对方都没有接。
这时候,大一的新生教室里,下课铃声响起,刚下一堂高等数学课的司晴正在收拾课本,将各式文具跟书本塞进自己的书包。
下课铃声终于打完了,司晴这才听到电话一直在响,她接起来。
“我是今天来接你的人。”一个醇厚的男声说,听不出是什么口气的寡淡。
“哦,好的,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听筒传来十分礼貌的声音。
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人畜无害的那种。
对方大约是一个柔弱的傻白甜女大学生。
这就是南占淳要他亲自开车来接的贵客?
南占淳是不是在整他?南恣想。
“我在北门,我的车牌照是成V3322。”管他的,快点结束老头安排的任务就行了。
“好的。”司晴挂断了电话,将粉色的双肩书包背上了肩头。
“司晴,你要去哪里啊?”跟司晴一起考进恒南大学的好友珞佩问,“今天后面都没课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报名参加音乐社吧,音乐社的学长们超帅的,好多女生倒追他们,我也好喜欢他们。学长们都说,刚进入大学,要多参加社团活动,积累人脉。我们赶快去吧。”
“不好意思,我今天要去我爸爸的好朋友家里吃饭。他们派人来接我了。”司晴说出今天自己下课后要做的功课,是遵父亲之命,去拜访父亲的好友。
“你爸爸的好朋友?”珞佩第一次听说,“谁啊?”
“不知道,说是个有钱人。”司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你爸也去吗?”
“不去,他不在。自从决定要卖包子铺,他就到处去旅游了。”
“哎,真是羡慕司叔叔,靠卖掉包子铺逆袭老年人生。”
“可我还没答应要卖呢。”司晴强硬表态。
“为什么不卖啊?”珞佩不解,“难道长大了你想当一个包子铺老板娘?司叔叔根本没有兴趣接任,继续经营下去,只能靠你一个人……”
“是这样没错,可是那三间店面是我爷爷他们辛辛苦苦攒下的。不能随便卖掉。”两人说着话,一起从教室走到北门校门口。
司晴见到了那辆戳眼的黑色跑车。
车边站着一个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薄款休闲西装,留一头黑色劲爽短碎发,五官俊朗,眼神张扬,将修长的身子背靠在车门边,正神情慵懒的抽着烟。
气质华贵的他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野性,像呼啸在旷野无羁的风,性张力十足。
路过他身边的大学女生们全都被他吸引了注意,脸红心跳的假装从他身边路过,然后再次路过,然后再再次路过。
有大胆的甚至直接要求跟他的天价跑车合照。
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想要车主的电话。
但是他都没有回应她们,自顾自的咬着烟抽着,抱着双手等人。
珞佩扯司晴的衣袖,激动道:“司晴,快看,那边站着好帅一男的!”
司晴瞧他眉眼有些熟悉,隐隐想起是在哪里见过。
再一看车牌,这不就是刚才电话里那个男人告诉她的车牌号码吗。
今天,算是他跟她的第三次见面了。
“我想起来了,他是南恣,这段时间天天跟那个偶像小花慕琳上热搜的那个有钱少爷。我天,没想到真人这么帅的,真的是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珞佩拉住司晴朝南恣走去,“走,我们也去跟豪车合拍吧!合适的话再找他要个电话!”
司晴不肯上前,站在原地。光天化日之下,司晴想起了前两次跟他的碰面,全部都是不欢而散,彼此讨厌。
没想到今日还有第三次。
几分钟后,司晴想了个办法,“珞佩,我去便利店买瓶水,接我的人约我在那里碰头。”
”好,记得早点回来。”珞佩跟司晴挥别。
司晴转身,走到了便利店。
不久后,南恣的手机响起。
少女怯生生的细声传来:“你好,我在全家便利店门口。”
“嗯。”低沉的男声回应。
南恣将车开到了便利店门口。
片刻后,司晴礼貌的上了车,合上车门后,把头低下,不想跟驾车的人有眼神接触。
南恣以为她是害羞,并未在意,也没仔细看她长相,为着礼貌,简单对她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南恣,我爸是南占淳,他叫我来接你。”
司晴点头,没说话。
南恣也不主动说话。
南恣觉得自己跟这种干净若白纸的少女根本不会有任何共同语言。
**
车子安静朝郊区行驶,密闭车厢里开着空调,温度调得有些低。
司晴无端觉得皮肤冷得有点战栗。
不知是空凋温度太低了,还是南恣身上散发出的气场本来就是这么冰冷,让靠近他的人从心理上感到了酷寒。
那一次被他索吻的时候,司晴记得他的薄唇是那么滚烫。
那一晚被他靠近的时候,司晴忆起他喷洒在她耳边的呼吸是那么灼热。
没想到认真沉默的时候,他竟又是这么冰冷。
片刻后,即使司晴不愿意承认上次二话不说就吻她的那个神经病,是南恣;游泳馆里那个满背刺青的男人,也是南恣。
但此时这样近距离的坐在他身边,司晴在心里清楚的确认到了,真的是他。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像他这样,如火似冰,特别得如同一个矛盾悖论。
**
南家大宅坐落在玉浮山脚的风景区,是一栋宽敞得堪比庄园的独栋别墅。
日落西山,南恣的车子一驶入,立刻有佣人热情的迎上来,“少爷。老爷跟太太等你开饭呢。”一直在南家帮忙的胡妈口气极为温柔的告诉南恣。
南恣扬了扬下巴,走下车来,没说话。
司晴也忐忑地跟着下了车。
“少爷,这位是?”胡妈看着穿白裙的司晴,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