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年都有新玩家涌入,但是不少老玩家都逐渐对游戏感到失望。
就是像瑶这样的游戏玩家越来越多。
一旦他要玩的法师被抢,也不补位,开始选瑶搞队友心态。
只要他感觉不爽了,就直接挂机演你。
他们用一种“我混怎么啦”,“我星星比你多”的心态,搞疯那些认真打游戏想上分的游戏玩家。
你问他为什么不补位,他说其他位置不会玩。
结果打开他的游戏面板,什么英雄都会,只是他就不拿。
就像余鹿这一把,直接点名道姓的指责他,他就一副“我无所谓,不就扣分么”来回应你。
不过余鹿也有办法,直接开了app的直播。
余鹿突然直播,粉丝也是没想到的,立刻点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搞心态的瑶,以及讲道理的不知火舞。
“你就这么挂机,小心号没了,”余鹿轻描淡写的说,“我开直播了。”
瑶似乎被她给激怒了:“哟哟哟,让我看看,你是个多大的主播,居然还有权限封我的号?我做演员卖分,都没主播敢封。”
余鹿正想说她是谁,身旁的男人就开口了。
“官方给过我封号的权限,我从未用过,”林深时不紧不慢的操纵甄姬,拿到三杀,语气冷冷,“你还是头一个。”
瑶楞了下,隐隐觉得这对男女的声音,确实有些耳熟。
接着,屏幕左下方,忽然跳出官方提示,有数千万人正在观战。
瑶傻了。
他知道,一个小主播的人气,是不会有这么多的粉丝来看的。
“你们是SYG的麋鹿和七月?”正在打野的澜,也开了麦,“开始我听声音就觉得像。”
过了会儿,澜说:“我去看直播了,真的是啊!”
正在抢余鹿中线的国服婉儿,一下懵了,弱弱的开麦:“我不是故意要抢你法师的,我实在是被队友的中路坑怕了,不敢不拿C位,你居然是麋鹿!卧槽我是梦鸽的粉丝啊!我的婉儿,就是跟梦鸽学的,梦鸽在你旁边吗?”
婉儿的态度大幅度的转变:“抱歉,吃了你那么多中线,都给你都给你,我出宝石,我给你打辅助。”
余鹿又不是什么恶人,婉儿也是被坑多了,了解他的心态,自然不会去计较。
只是那个瑶,换了一种语气,开始了我弱我有理的解释。
“你们大主播牛逼啊,想封号就封号,我就打个游戏,图个乐子,招谁惹谁了我?凭什么封我号?你要封,也把婉儿和澜封了啊,他们俩也没让你们重开,真是,一个大主播,这点都要计较,啧。”
婉儿听不下去了,愤怒开麦:“我做错了,我道歉,你呢,道歉了吗?还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
余鹿完全不生气,对瑶说:“你刚才说你巅峰赛当演员卖分?这不是自爆了么?封你号,还算便宜你的。”
瑶自知没人在他那边,也知道这个号肯定无了,干脆开始恶心人。
“厉害,资本可真厉害啊,要不然SYG怎么会五年冠呢?这世道,只要有钱,什么冠军买不到啊。呵呵,我也是佩服林深时,什么生理性厌女症啊,那些女粉丝,你们看清楚,人家是找到了最有钱的余家上位,以后这辈子吃穿不愁。”
这话一出,余鹿真的生气了。
她从小到大,每一次努力学习拿奖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人,以一种尖酸刻薄的态度,明里暗里说她家有权有势,不然奖怎么会是她的?
暗戳她也就算了。
现在还带上了林深时,暗示今年的世冠,是靠了余家,不是他争取来的。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试试,”余鹿的手气得都在抖,咬着牙操作,“在你眼里,什么都是资本操控是吗?”
瑶肆无忌惮的说:“什么电竞打职业啊,就是你们有钱人的游戏罢了,我只觉得冥河可惜,KB战队给你们作配,你家有钱真厉害。”
余鹿当场就想摔手机。
忽然,男人的手指,按在她的屏幕。
林深时帮她闭了麦,关掉了听筒。
世界安静了,一切恶言恶语全都消失了。
余鹿怔怔的望着林深时,他冷静得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眼泪却从少女的眼眶里淌了出来。
林深时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双眼,嗓音理智:“他们就是想激怒你,弄哭你,余鹿,你要是生气就输了。”
第73章 理想
林深时就像是平时训练她打野一样,冷静清晰的分析敌人的心思。
余鹿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话。
别低头,王冠会掉。
别哭,敌人会笑。
余鹿吸了吸鼻子,努力的止住想要哭的情绪,泪水半挂在睫毛上,看起来可怜又好笑:“你是怎么做到完全不理会他们的话啊,我是想不生气,但听到他们这么说你,就是受不了。”
男人将她圈进怀里,干燥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们这种话,在我刚进电竞圈里,听得太多了,我说过,你迟早要习惯。你还记得你刚进青训楼,在天台上我怎么说你吗?”
余鹿趴在他的肩头,回想那日。
那天在天台,林深时污蔑她代打,说她倚靠资本,花钱进的SYG。
总之,那天她也被气得个半死。
原来,林深时说的都是真的。
成名以后,迟早会面对流言蜚语。
短短黑屏几十秒,余鹿调整好了心态,重新开始游戏。
她开麦指挥:“好好打,婉儿跟我,一起抓人。”
对面两个C位水平一般,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
瑶见她开麦了,幸灾乐祸的继续喷:“怎么,被我说中了吧……还闭麦!”
婉儿语气小心翼翼的:“麋鹿,别不高兴,瑶就是个啥也不是的杠精。”
余鹿一边操纵火舞,一边秒掉小乔,嘴上笑着说:“啊?我没生气啊,闭麦是因为……”
她语气逐渐变得娇羞:“甄姬老是想亲我,弄得我没法认真打游戏了,我要是不闭麦,这播出去,少儿不宜,直播间会被禁的。”
婉儿:“……”
澜:“……”
瑶:“……”
背了好一口大锅的甄姬:“……”
余鹿乐呵呵的说:“新婚嘛,你们懂的啦。”
直播间的弹幕逐渐变黄,粉丝们也是十分有才。
【有什么画面是我这个会员不能看的吗?】
【大半夜我做了什么孽,夜宵喂我狗粮?】
【我成年了,可以看,好不好!】
余鹿是用平板直播的,放在一边,她抽空会瞟一眼,这一看,全屏幕的黄颜色弹幕,差点没把她送走。
这一把游戏,余鹿拿出了打比赛的认真程度,再加上林深时一代野王,疯狂朝对面吐口水,控得五个人动都动不了。
只要林深时控住,余鹿就是一套上去秒。
这把游戏,不出意外的赢了。
游戏进入结算界面,林深时利用职业的身份,对瑶点了一手举报。
由于瑶开麦说他是卖分的演员,自然是举报成功,瑶彻底封号。
有好事者,把这件事发酵到了网络上,不少营销号疯狂转载,说余鹿和林深时利用职业主播身份仗势欺人,暗戳戳余鹿带资进赛,世冠有水分。
SYG官方微博,什么声明也没有。
余鹿和林深时的个人微博,更是祥和安静,理都不理。
他们俩也在忙。
林深时带着她,两人低调的去了安宁村。
这是Y省大山里最偏僻的一处村子,叫做安宁村,生活在这里的孩子,要是想上学,得骑马翻山越岭两个多小时才行。
林深时先是出钱给安宁村修了路,又在山里建造了三所学校,小初高都在一起。
学校的名字就叫时光。
时光学校的后面,半山腰的位置,就坐落着一处四合院式的中式庭院。
五年前,林深时生活长大的孤儿院面临拆除,刚刚高三毕业的他,毅然放弃出国念书的机会,而是进入电竞行业赚钱,救下了孤儿院。
如今S市的每一块地寸土寸金,孤儿院自然也无法在那里生存。
林深时就将孤儿院的地址,迁移到了Y省的安宁村。
这里也是全国最多的贫困县和村的位置。
余鹿和林深时刚到安宁孤儿院的门口,就出来了一个穿着深蓝色POLO衫的老人。
老人正是安宁孤儿院的院长,也是从小带林深时长大的人。虽然银发苍苍,但是看上去精神十分好,声音中气十足。
“深时来了啊,这位是……”
林深时揽着余鹿的腰,微笑着介绍:“她是余鹿,我的妻子。”
陈院长喜笑颜开:“女娃娃真漂亮,我们深时可真有福气,以后可要好好对她呀。”
林深时淡笑:“那是自然。”
陈院长已经八十的高龄,虽然身体不错,但也不适合坐国际航班,因此就没有去参加林深时和余鹿的婚礼。
再加上还有一院子的孩子,陈院长根本离不开。
林深时答应了要带余鹿来看他,老人开心得合不拢嘴,布满皱纹满是沟壑的手,拉着余鹿,给她指着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孩子。
“深时给我们包下了后山,每年都有志愿者来这里帮我们种菜,养猪,喂鸡,”陈院长絮絮叨叨的说着,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那些学成归来的孩子啊,也是成天往家里打钱,现在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每天都有电视看,这后面还有机房,孩子也能上网呢,我最近也会刷抖音了。”
余鹿认真的听陈院长说,跟着他一路来到院子的后面。
这里有篮球场,网球场,乒乓球场……什么体育设施都有,俨然一个小型的体育馆。
体育馆还有名字,挂着的门牌上面写着“鹿角体育馆”。
余鹿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林深时。
林深时背着手,嘴角噙着笑意:“认出来了?”
余鹿小声的贴着他耳边说:“我记得我以前给山区的孩子捐了个体育馆,不会就是这个吧?”
她虽然年年都往山区贫困的地区捐钱,但也没有真正的实地去过。
“没错,”林深时握着她微凉的小手,用掌心给她搓热,“去年我回孤儿院过年的时候,就看到了体育馆,想到是你捐的,托人查了查,确实这笔捐款来自你这里。”
余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好满,有什么快要溢出来。
是幸福吧。
一定是。
陈院长在前面唾沫横飞的讲,一回头,就看到小俩口像是课堂下偷偷讲闲话的男女同桌,正在咬耳朵,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余鹿连忙松开林深时的手,乖巧的继续听陈院长说话。
“嘻嘻嘻……”
余鹿一回头,就看到院子门框边缘,露出了几个不安分的小脑袋,正在偷笑。
“这帮兔崽子中午放学了……”陈院长哎哟了一声,“又要跟打仗了,来,深时帮我放饭。”
林深时显然熟知放饭的流程,余鹿不太清楚,跟着他忙前忙后,像是幼师似的,给每一个孩子准备食盘和饭碗。
孩子们的饭菜虽然简单,但是很有营养。
四菜一汤,余鹿站在饭桶的面前,孩子们一个个的排队到她这里来打饭。
这帮孩子衣着干净,一个个眼睛有神,看起来很机灵。
打饭时,孩子们还时不时的打趣她。
“小鹿阿姨,王者你几颗星啊?”
余鹿舀上一勺饭:“我啊,百星王者,你呢?”
接过饭碗的小男孩,门牙掉了,正在换牙期,说话还有点漏风。
“哇塞那小鹿阿姨,你晚上带我们上混好不好?我猴子可腻害。”
余鹿乐不可支:“你做完作业来找我。”
小男孩嘿嘿说好的,然后下一位。
“小鹿阿姨,你什么时候生小宝宝?”这个小孩说话就带着社交牛逼症的气质,“我看隔壁的阿姨25岁都有三胎了。”
余鹿干笑一声:“小鬼头,你管得可真多。”
小鬼头哼了声:“你赶紧生宝宝,这样深时哥哥就忙着管他的孩子,不会管我们了。”
余鹿发现了盲点:“你们叫他哥哥,怎么叫我阿姨?不行,叫姐姐!”
小鬼头眼珠子转了转:“叫深时哥哥他才会给我们买糖吃,叫你姐姐,有什么好处呀?”
“还知道谈条件呢!”余鹿为现在孩子的智商而感到震惊,“你要是叫我姐姐,我也给你买好吃的。”
“好的,小鹿姐姐,”小鬼头能屈能伸,黑溜溜的眼睛,充满算计,“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余鹿:“……”
忙完一顿饭,余鹿的手臂舀饭都舀酸了,她来到楼上的露台,打算歇会儿。
林深时随后也跟了过来:“累吗?”
余鹿歪头看他:“还好。”
“感觉怎么样?”林深时靠着栏杆,风吹过他的衬衣衣襟,“还习惯吗?”
余鹿点点头:“挺好的,感觉孩子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开心,一点也不像孤儿。”
林深时笑了笑,没说话。
余鹿也没说话,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享受午后的阳光。
这里像是林深时为那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建立了一个温暖庇护港湾。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林深时说退役以后,想要去做一个数学老师。
固然他们这一代的幸福很重要,但是,这些被遗忘的孩子们的未来,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