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的脑子瞬间降温，明嫣盯着沈时澹眼睛，都说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你这里怎么了？”
沈时澹往前走，镜头往脖子上挪，锋利的喉结吞咽着都快抵在屏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拨了拨红痕，“今晚江衡也笑话我，你帮我看看。”
说着他微微起身，将屏幕抵近喉结，吞咽滚动的动作就越发明显，并且勾人。
明嫣凑近了一些，有种凑到他脖颈上的错觉，心跳很乱，她极力冷静地说：“好像就红了一片，你过敏吗？”
沈时澹摇头，目的达到，把镜头往后挪，“刚刚有没有怀疑我？”
明嫣咬着唇不做声。
沈时澹嗓音恢复了一点，但喉醉意未消，在看见明嫣时愈发上头，目光深深望着屏幕。
陈默让气氛瞬间变得暧昧。
“嫣嫣。”沈时澹缓缓吐出名字，连呼吸都重了几分，一瞬间连空气都变得缠绵。
“你刚刚靠得很近。”
明嫣一时紧张，垂下眼睫，“你可不可以把睡袍穿好？”
沈时澹浮浪笑笑，并没有做出动作，“嫣嫣，知道是我故意给你看的，你还要拒绝？”
——
奶奶在医院恢复得很好。
回路城这些日子，明嫣家里和医院两头跑，等想起来看看日子时，已经新年了。
明嫣早上去医院给奶奶送饭，下午跟着父母回爷爷家准备年夜饭。
小姑被明嫣气得不清，托词说小姑夫生意走不开，他们一家人去外地过年。
没了小姑一家，明嫣顿时感觉轻松。
父母在厨房做饭，明嫣陪着爷爷喝茶聊天，茶壶里热气腾腾，一家人和和乐乐过年。
爷爷给明嫣准备一个大红包，吃过饭，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水果。
沈时澹那头也热闹非凡，沈家人丁兴旺，再加上今年更盛家一起过，就显得格外闹人，沈时澹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但他是掌权人，自然也不能缺席。
熬到饭后，他给小辈们派完红包，拿起大衣起身。
“时澹，这么晚了，还要回汀园？”大嫂朝他看过来，问了一句。
沈时澹嗯了一声，“你们玩，我出去转转。”
他穿上大衣，拎上周姨提前放在保温桶的饺子，大步往外走，沈初阳靠在门边抽烟，看着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手机响了好几声，明嫣才起身去拿。
看见是沈时澹打来的，就拿着手机躲进卫生间接听。
沈时澹那边好像有点吵，想必他们家人多，过年也会很热闹。
明嫣刚想祝他新年快乐。
沈时澹鼻音有些重，像是冻出来的，又像是感冒了，他幽幽开口，“里城很冷，女朋友好心来救救我吧。”
第35章 叫谁老公?
明嫣反应迟钝了几秒, 才反应过来沈时澹到了里城，脸上绽开笑容，说话的尾音上扬, “你来里城了？”
“嗯，刚到，所以女朋友要不要出来见见我？”沈时澹低笑着问。
这还用问吗？明嫣脸上没表示，嘴上不肯承认, 心里却高兴的很, 他让沈时澹给他发了地址。
捧着手机, 朝镜子里瞥了一眼, 眼角眉梢都扬着喜色, 抿了抿嘴唇收敛笑容, 转身回到客厅。
妈妈回头看她, “谁打电话 , 同学吗？”
面对妈妈打量的眼神, 明嫣紧张的地捏着手机，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下，拿了颗金桔心不在焉地剥着, 眼睛时不时往窗外看。
过了几分钟，明嫣放下金桔，起身对爸妈说：“爸妈, 我出去一趟，你们晚上别等我了, 我晚点回来。”
妈妈和爸爸同时看向明嫣，明嫣佯装镇定地解释，“我同学喊我去江滩看烟花。”
余光偷瞥父母神色，像是做什么亏心事怕被发现, 短短几秒钟手心里沁出薄汗。
妈妈先开口，“外面天冷，多穿点，早点回来。”
明嫣点点头，爸爸叫住明嫣，她脚步一顿，不自觉站得笔直僵硬，她问，“爸，怎么了？”
爸爸一直以来不苟言笑，性格沉闷，所以他开口时，明嫣不确定他是不是不允许。时间无声暂停了几秒，爸爸撑着双腿起身来到明嫣身边，从开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到明嫣手上，语重心长地说：“出去玩别花同学钱。别管我们，跟同学好好玩，注意安全。”
明嫣顿了一下，抱住爸爸说：“谢谢爸爸。”
明嫣高兴地换鞋出门，刚出家门又折返，取了一把伞，只是这次脸上笑容灿烂，明显是很高兴。
等到家门阖上，妈妈挪到爸爸身边坐下，小声嘀咕，“嫣嫣是不是恋爱了啊？”
爸爸瞧了一眼妈妈，“你没听见她说同学啊，别瞎想。”
——
明嫣循着沈时澹给的地址来到天星广场。
沈时澹此时坐在广场一角的咖啡厅，姿态放松地侧脸看着玻璃墙外行人来来往，灯光照在他好看的眉眼上，半明半暗地交错着，黑色大衣衬得五官深邃立体，唇瓣紧抿着，平添几分禁欲气息。
咖啡厅玻璃门再次被推开，门口风铃迎风作响，沈时澹被玲琅声音吸引看过去，明嫣推开玻璃门，站在门口朝他看过来。
目光相接，短暂停顿了几秒，他起身，明嫣笑着走过来。
短短几步，沈时澹却感觉无比漫长，本以为足够熬到下一次见面，没想到见到明嫣的这一瞬，胸腔里思念才如潮水般卷来，原来思念如此浓烈，他在明嫣开口时，将她拉入怀中，好好抱住。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个温暖炙热的拥抱。
明嫣埋在沈时澹肩头，眼睛被羊绒大衣挡住，视线一片黑暗，鼻尖蹭到布料上极淡的香水味道，扑腾了一整晚的心跳，彻底失去乱了章法。
手撑在他胸前，掌心按着他同样失序的心跳，或许是贴得太近，也不知道是谁先追逐谁，心跳频率竟然渐渐趋于一致。
沈时澹收紧双手，在她耳边蹭了蹭，低沉着嗓音透着些许不悦，“怎么又瘦了？”
明嫣否认。
沈时澹薄唇轻，“你回来之前，我抱的还少？”
明嫣这才想起来咖啡店有其他客人，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拥抱会引人注目，手掌轻轻推沈时澹，“你要不要先放开我？”
沈时澹松开手，拉着明嫣往外走，首张贴合，指尖穿过指缝，亲昵地扣在一起。
“不坐会儿吗？”明嫣问。
沈时澹侧过脸，头顶的灯光打在眼睫上，好看的视线垂下来看着明嫣，“我觉着在约会之前，有必要填饱肚子。”
明嫣想说自己吃过年饭了，但害怕沈时澹赶过来没顾得上吃，便没做声。
除夕当天餐厅生意火爆，好的餐厅更是难定。
明嫣没想到沈时澹定了里城最好的餐厅，悄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定的啊？”
沈时澹侧在她耳边，低缓开口，“你回来的那天。”
所以，他一开始就计划好来找她，早就预谋好了今天的一切。
明嫣手指握紧沈时澹，再次问他：“那你住哪儿？”
沈时澹意外挑眉，笑得几分浮浪，在她耳边低声逗弄，“这么好奇，莫不是想我今晚带你回去？”
男人唇间溢出轻笑，明嫣娇嗔瞪了一眼，抿着唇低头翻看菜单。
如火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明嫣有些不自在地翻页，下一秒，菜单就被拿走了，下颌被手指捏住抬起来，撞进沈时澹漆黑浓郁的眼睛里。
“菜单好看么？”沈时澹牵动薄唇，颇有几分不满。
明嫣摇头。
“男朋友在你面前你不看，你要看菜单？”
明嫣面色一红，睫毛抖得有些厉害，轻声说：“我以为你饿了。”
见明嫣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沈时澹失笑，撤开捏在下颌的手指，语调很慢道：“我来不是为了吃饭，只不过除夕，一家人应该坐在一起吃顿年夜饭才算圆满。”
“一家人？”明嫣对他的用词感到微微惊讶。
沈时澹扬眉看过来，语气喊着几分戏谑，“你和我，你觉着是什么关系？”
无法忍受他含笑视线，明嫣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小口，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嘟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时澹无声笑了笑。
席间，明嫣正在一只螃蟹作斗争，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到面前，拿走她的餐碟，修长的手指执着剪刀，愣是把拆解螃蟹这种不太雅观地举动做得赏心悦目。
手背皮下凸起的青筋，脉络清晰，明嫣视线随着手背晃动。
沈时澹把拆好的螃蟹，放到明嫣面前，拿起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螃蟹是凉物，晚上只允许吃一只解解馋。”
明嫣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的螃蟹拨了一点给沈时澹。
“那你帮我分担一点。”
沈时澹看了她几秒，勾了勾嘴角。
吃完饭，明嫣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沈时澹把羽绒服外套递给她，明嫣规矩穿上羽绒服，手习惯性往口袋里塞，指尖触碰到一点硬物，她猛地拿出手。
沈时澹停下穿衣，看着她，“怎么了？”
明嫣摇摇头，心里犯疑惑，她口袋里什么都没放，很显然那个薄薄的硬物不是她的，难道是沈时澹的？
明嫣实在有点好奇，开门见山问他：“你是不是在我口袋放了什么东西啊？”
沈时澹说：“要不要拿出来看看？”
明嫣伸手，指尖在硬物表面抚摸，纸质的封皮，应该是……是红包！
明嫣拿出手，掌心躺着一个红包。
“我都没给你准备红包。”明嫣后悔自己出门太急，什么都没带。
沈时澹握住她拿红包的这只手，笑得几分不自知的宠溺，：“你是小朋友，你有就够了。”
明嫣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发红，沈时澹伸手拨开她黑发，露出耳廓来，天生一副清冷眉眼，此刻被染红浸透，要多招人有多招人。
“我还什么都没做，耳朵就红了。”沈时澹慢条斯理语调轻轻敲打明嫣的意志，“你说，我要是做点什么，你耳朵是不是会燃烧啊？”
明嫣一头埋进他怀中，额头抵在胸膛，自暴自弃地说：“沈时澹，你放过我吧。”
沈时澹将人搂进怀中，低下头，干燥的唇轻触漫上血色的耳廓。
明嫣埋得更深，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麋鹿。
从饭店出来，接头小广场上响起悠扬歌声，不远处小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
台下聚集了不少人，看起来很热闹。
沈时澹看明嫣一直盯着乐队，于是问她：“你想过去看看吗？“
反正吃完饭，也得消食，明嫣点头朝那边去。
台上演出的是当地酒吧小有名气的乐队，明嫣记得文婷还粉过一阵子，天天在宿舍听他们的歌。
站在人群后，沈时澹在她身侧，看看台上又看看拍照录视频的明嫣，脸上颇有些吃味，“你喜欢他们？”
台上太吵了，明嫣顾着拍照给文婷，没听见也没回复。
“明嫣？”就在这是，不远处响起一道喊声。
明嫣和沈时澹循声看过去，一个女孩朝她挥挥手，跑过来，眼睛笑得眯着，“明嫣，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
女孩是明嫣同学，明嫣也说：”你也来看演出吗？”
女孩晃了晃手环，指着他台上主唱，笑嘻嘻地说：“我当然是来看我老公演出啦。”
明嫣有些震惊，“你跟主唱在一起了？”
女孩娇羞一笑，“我倒是想啊，老公是我叫着玩的，我超级喜欢他。他也是你老公吗？”
明嫣手上一紧，她被沈时澹紧紧握住。
明嫣解释说自己是路过，刚好遇到他们演出。
女孩看向明嫣身后，明嫣几乎出于本能从沈时澹手里挣扎，只不过沈时澹握得很紧，不打算放开。
“你男朋友啊？“同学一脸艳羡地打量沈时澹，那眼神不亚于看舞台上的主唱。
明嫣有些害羞，沈时澹抬起交握在一起的手，语调沉缓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明嫣的男朋友。”
“明嫣，你男朋友好帅啊！”同学忍不住夸奖。
明嫣笑了笑，沈时澹薄唇轻扯弧度，“谢谢。你也很漂亮。”
等到同学离开，沈时澹快速带走明嫣，走到安静角落，他才质问明嫣，“你也叫那个人老公？”
明嫣懵了一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沈时澹牵动嘴角，“你拍那么多照片，打算没人的时候叫偷偷老公？”
明嫣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计较什么，扬了扬嘴角，伸手往上推了推沈时澹嘴角，大胆地揶揄道：”你是醋包吗？”
沈时澹握住她手，垂眸凝视着，语气笃定地说：”你在逃避问题。”
明嫣更加笃定自己的发现，红唇溢出一点笑，解释说：“我帮文婷拍的照片。那是她老公。”
“是吗？”沈时澹将信将疑，让明嫣当面发给文婷。
几分钟过后，明嫣手机震了下。
【文婷：靠靠靠靠，我前任老公好帅啊！！！】
解决了这个，明嫣幽幽开口，“沈时澹，你刚夸我同学漂亮？她很漂亮？”
——
江滩聚满了人群。
灯带投映在江面上，水面波光粼粼，游船来往不断，鸣笛声悠长响亮。
沈时澹领着明嫣上了江滩附近的顶楼酒吧。
客人不算多，只是从沈时澹和明嫣踏进来，仅剩的几位客人在服务员私语一阵后，相继离开。
楼顶大坪可以俯瞰整个江滩夜景，而且，也能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观赏等会儿烟花盛会。
江风徐徐，带着湿凉的冷意，拂在脸上有些刺骨，明嫣撑在天台护栏，缩了缩脖子，转身叫沈时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