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心——凯瑟琳·杜维尔
时间:2022-01-06 13:43:39

    高参往前走一步。“爵爷——”
    “该死的,”尼尔吼道。“她全身都藏着金子!她的情夫在哪里?”
    艾琳尖叫着:“他不是我的情夫!”
    他转身看他,举起手仿佛想打她,可是又停了下来,弯身拿起一些金袋。“拿着这个。”他对高参说道。“等我上马以后再把其余的也递给我。”
    高参捡起湿斗蓬围在艾琳赤裸的身体上。她呜咽着。莫莱爵爷骑上马,然后伸手把她拉上去放在他前座。
    她闭起眼睛告诉自己,她会怎么样她一点也不在乎,要不是为了麦格,她宁愿当场死在这里,她也不知道傅奈吉的下场会怎样,那是说,如果他现在还活着的话。她扭转身子回头看尼尔的脸。“你要把我怎么样?”
    “闭嘴。”他的手臂将她抱紧。“亨利王的宠臣贝唐玛就在前面札营。”
    那位国王的特使,她差一点忘了。
    她眯起眼睛望过去,了解他是想回城堡而不致惊动贝唐玛。他们转过桥。贝唐玛的帐篷静静地立在黑暗的雨中。
    在转弯之处,贝唐玛的兵向他们发问。高参回应着,那个哨兵举起长矛行札。“莫菜爵爷,欢迎,希望你们收获丰富。”
    “还好。”尼尔朝队伍后头的威尔斯俘兵望了一望。“有几只卡沃德的鸟暂时不能快乐地唱歌了。”他策马前行,整个队伍继续前进。
    “祝你平安,也希望天亮以后天气会好起来。”
    马蹄走在城堡的吊桥上发出很响的声音。门打开了,火把照亮了拱门。史华特站在那里等着。守城士兵过来牵马鞭,华特也走到尼尔的马镫旁边。他抬起头,舔舔嘴唇。“爵爷,我发誓我不知道她——”
    尼尔一拳打上他的脸,华特往后踉跄一步。然后,莫莱爵爷不发一言地骑向外去。
 
 
第十章 作者:凯瑟琳·杜维尔
    尼尔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上楼梯,一面叫人准备热水。在顶楼的士兵勿忙把那厚重的本门打开,艾琳的两腿发软,可是那也没什么不同,她还是被他紧紧抓住手腕,直到床边才放手。她跌坐在地上,缩在博奈吉给她的斗篷里。
    华特与高参都跟在他们后面。“爵爷,”华特说道,同时伸出双手表示求情。“她派一个女仆去引诱乔斯,然后乘机溜走。乔斯不太习惯那种事情,他——”
    莫莱爵爷大声吐出一连串咒骂,把华特吓了一跳。高参连忙帮尼尔解下盔甲。
    “华特,你这没有用的混蛋,”尼尔吼道。“就恁你今天晚上给我惹的麻烦来看,我还是出家去托缸算了!老天爷,我在他妈的威尔斯荒山里赶了好几个小时跑回来,就是怕国王的密探贝唐玛把我的家当都先一步没收了。”他把脱下来的衣服朝华特丢过去。“而你却只能证明你是个废物,连我这想叛逃的妻子都看不住,我现在也知道了,除非我把她用铁链子锁住,否则随便一个小贩经过,她都会跟他跑了!”
    华特战战兢兢地说:“不会的,爵爷,我想艾琳夫人不是跟那个染布匠私奔,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我想他是——”
    “去他妈的,你知道贝唐玛会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件事告诉国王吗?”这时仆人把热水和盆子拿了进来。尼尔坐在床边,让高参跪下帮他脱靴子。“贝唐玛一定会很乐意告诉大老板说,我去山里追捕卡沃德那批贼的时候,我的妻子却跟本地商人私奔,裙子里装满了我的金子!”
    浑身发抖的艾琳听着他在那里叫骂。她身上的斗篷已经湿透,牙齿都在打颤。她闭上眼睛,知道这一天还有她受的。她已经罪不可恕,大概准备下地狱了。
    她偷来的要给卡沃德的金子,如今却落入最不应该落入的人手中。更糟的是,朱尼尔还以为这些金子是钮柏纳原本就有的一部分财富,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据为己有了。
    她双手掩面,真想哭出来。有哪一个妇人的命运像她这么悲惨呢?她丈夫最轻的处罚大概也会是把她丢到地牢里变成腐尸吧!
    或者,他会当场就把她杀死。
    这比较有可能,她这么告诉自己。他以为她跟人通奸,而通常这就是死罪。她喉头哽咽。这都是她自找的——从最初她计划怀孩子的时候就开始肇因了。从多年以前她大胆地把朱尼尔带到的床上开始,她的噩运就注定。
    如今她承认,自己最重的罪应该是不像别的女人一样懂得三从四德,反而心生恶念,怀了一个陌生人的孩子。虽然麦格带给她无尽的欢乐,但她还是不应该试图欺骗老天。而今老天在处罚她了。
    她看着尼尔脱下衣服,坐到热水盆里去。她想,说不定这不是老天在处罚她,而是魔鬼在处罚。
    她咬紧嘴唇。他一定会杀死她的。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块头比谁都大,健壮的手臂每每使她动弹不得。在床上他那饥渴的性欲似乎永无满足的时候,除非工作得非常累,他就会只爱地一次就压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告诉自己,她再也不能忍受下去了。可是还有一个小声音在心头提醒她,卡沃德的金子在他手上。艾琳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华特转头看她。高参在为光着身子站在那里喝酒的尼尔擦干身体。还有仆人在房间里走动着,把水桶拿出去,并且把他的剑和盔拿去给侍官清理。
    华特说了一些话,她没有听清楚。只见尼尔咒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她。“不会,我不会杀她的。有国王的密使在这里等着抓我的把柄。我不会那么做。”他把空酒杯递给华特。“等贝唐玛离开也不迟。”
    高参和华特愕然看她一眼,两人都想开口说话。可是尼尔命令他们出去并且把门带上。
    艾琳惊跳起来,如果尼尔要等贝唐玛离开就杀她,她就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想到麦格,想到他就要成为孤儿,也想到她死了之后尼尔还会采取什么可怕的报复行动。“你不能处罚傅奈吉,”她喊道,“公会的人都知道他是无辜的,就算你杀了我,羊毛公会也会追究这件事,因为他是他们的会员。他们会向国王申诉的。”
    他转身对她吼道:“他妈的你一直说个不停,不知道我的拳头离你有多近!其余的金子在哪里?你还瞒着我藏了多少财富?”她退后一步。“其——其余的?”他握紧拳头朝她逼近,肩膀上渗出一层汗。“你要丢下我去北边享福,对不对?在曼彻斯特的妓院里招待你的皮条客吗?”
    她张口结舌地退开。“我是要去北边找公会的人帮忙。那个染布匠不是要跟我们去,而且那金子只是给麦格和我用的!”
    尼尔大怒。“见鬼,那孩子是我的!”他一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要是再想把他带走。”他喊道。“我一定把你逮回来杀死,我说到做到!”
    艾琳拼命想扳开他的手。她身上那件泥污的斗篷粘着他,他咒了一声,把它扯下来丢到一旁,她揉着脖子跌坐在地板上。下一次她一定会把她掐死的。
    他往旁边踱开,一路踢着丢在地板上的衣服。她看着他护着腿伤。
    “跛子!野兽!”她骂道。“我知道为什么亨利王只给你一块偏远的封地,是因为你是一个残废!”
    他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她看见他脸上的神情,不禁尖声喊道:“你现在就杀我吧,一了百了!”
    他气冲冲地走到她前面。“我准备好了就会杀你!”他气得发抖。“老天为上,我知道我一看见你的时候就被你下了咒。那天晚上在雷山,你假造一个名目,把我骗到你家。我那时候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的男孩子——”
    “天真?你这嫖妓高手!在这张床上——”她气愤地指着床。“——你可是一点儿也不天真!你教了我不知多少我作梦都想不到的粗淫把戏!”
    “闭嘴!”他吼道。“我现在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要把你锁在这里,免得你出去破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你得到的?”她跳起来跟在他身后。“你花的是我的钱!要不是我的话,你连这城堡都没有了,你那些娇贵的士兵都会离开你!你是不是忘了把这些事告诉国王那位尊贵的使者呢?”
    他转身抓住她的手腕“我什么也没有跟贝唐玛说,你也不能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妻于。”他拉着她往床边走去。“除非我说不,否则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他把她抛到床上。她披散着头发爬开了。
    见她又从另一边下了床,他吼道:“回到床上!”
    “我绝不上床!”床把他们两个人隔开,艾琳喘着气,绕过床朝门口跑去。她全身近乎赤棵,只有几片破内衣挂在身上。“你拿着我的钱去死吧!”她喊着。“老天咒你,你再也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除非我死了!”
    她未及打开门就被他抓住了。“你这张脏嘴巴竟然敢叫我跛子!”他抓着她的肩膀摇撼。她被他摇得头昏脑胀的时候,他突然把她举起来扛到肩上,一跛一跛地走过房间。
    他把她丢到床上,然后就压在她县上,将她双腿分开,刺进她体内。
    艾琳愤怒地尖叫着,她在他身子底下扭动,指甲抓着他的背,又试图抓他的眼睛。她已经不在乎他会不会杀她了。
    他没有移动。他的手依然抚摸着她的头发。她把头转开。
    她感到他动了一下。他说道:“去把蜡烛弄灭。”
    艾琳下了床,也不想先找东西遮掩身体了。天知道他已经看过她裸体不知多少次。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衣服。她的衣服都已经被他在桥上和这个房间里扯破了。
    她把蜡烛弄灭,只留一根拿回床边放在小桌上。然后她把这最后一根也吹熄,上床躺在他身旁。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要做一次,不过至少他没有转过去背对着她。他看着她,她可以看见他的眼里闪着光。
    她把床单往上拉到下巴处,她的身体发痛,半是被他的蛮力弄痛的,半是由于她自己用力回应使然。她的大腿之间仍然湿湿粘粘的,令她又想到怀孕的事,令她感到不安。
    她努力想保持清醒,想着各种杀他的方法。她可以把他的鞍带割断,他在骑马快跑的时候就会下马,然后被自己的马蹄踏死。这种事真不是没有可能的。
    八月他去林间猎鹿的时候,也可能“意外”地胸口中箭而死。这也不是少见。然而她知道问题在于要找到人去做。
    她捂住嘴,不知为什么自己这么想哭。她恨莫莱城堡,她愿意不惜一切离开这里。
    黑暗中,身旁的他说道:“我要把孩子送走。他要去我的一个朋友那里,那里有良好的环境,可以训练他成为骑士。乔斯会跟他一起去。”
    她躺着没有动,然而他已使她焦虑得无法呼吸。他要实践他威胁她的话,要把麦格带离她的身边。
    她告诉自己,目前跟他吵是没有用的。好不容易等到她说得出话了,她才用沙哑的声音间道:“到哪里去?”
    一阵沉默。
    然后他才说道:“你不会知道的。”
    乔斯和麦格天未亮就走了,只有守门的卫兵看见他们离开,艾琳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话别,更不用说看他是否带了够穿的衣服,或是像母亲一样含泪与他拥别,什么都没有。
    稍后,高参把麦格的金匠工具拿来还给她,并且说那一套工具已经在床底下冷藏很久了。
    “夫人,那孩子想要做骑士,”高参显然是想安慰她。“你也看得出来,他不想做金匠,这些工具他早就忘了放在哪里了。他是一个好孩子,他骑马走的时候精神好得很,我大老远都可以听见他的声音。他一直问东问西的,想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路上会不会在旅馆休息。”
    艾琳再也受不了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早上。她的仆人都深表同情地肃着脸,不过也有人原以为爵爷会把她打得半死,然后关她到牢里。服侍她的女仆则以为朱尼尔会把她送到修道院去。然而,那些女仆在中午送食物到塔楼上时,看见爵爷的衣服散了满地,床上又是皱得乱七八糟的,她们就突然高兴了起来,老天慈悲,他已经原谅她了!
    她们把艾琳叫起床,帮她换衣服。“现在你需要的就是把这里装满,”海蒂拍拍女主人的肚子说。“现在孩子离开了,你需要一个新宝贝来打发时间。”
    想到朱尼尔的孩子在她身体里,令她兴起一股强烈的反应。绝对不要,她告诉自己。她不认为这是真正的婚姻,这只是抢劫和囚禁。像他那样的人怎么能使她怀孕?
    “他已经生了麦格,”一个小声音提醒她。
    她绝望地站在那里,任女仆在身旁忙碌地工作着,再否认也没有用,雷山那一夜不是梦,埃米和古孚带回家的那个笨手笨脚热情的年轻骑士,和今日这个冷酷无情的莫莱爵爷是同一个人。
    一股痛恨的强烈感觉涌上心头,她又哭了起来,大颗的泪珠滚落她的脸颊,第二天,莫莱爵爷跟高参带着一队骑士去追捕卡沃德来偷羊的手下,留下华特照管城堡的修缮工事。艾琳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念儿子,同时思索着要怎样打听麦格在哪里。可是仆役不断上楼向她抱怨,就连管马舍的人也都跟她说那些外国兵到处惹麻烦,她只好放弃闭关,下了塔楼。
    到了营区华特笑着走上前迎接她。他的睑上一层黑灰,就连他的金色长发也掺了黑色。原来他在帮工人把厨房顶被熏黑的梁木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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