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漫从刚才的一幕反应过来,不禁感叹,这年头的人还真是猛呀,真的说干就干。
这样的战斗力,她感觉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暴露了。
这时她注意当刚才帮自己嘴王凤仙的小知青还在身旁,不过目光显然已经被那两个人吸引了。
她轻轻拉拉她的衣袖,对方有所反应,不过就温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听着呢!”
眼神都没给自己一个,目光还在全神贯注盯着“舞台中央”,显然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新鲜!
“你觉得她们两个谁能赢?”
“不知道唉,不过我觉得金桂婶赢面更大,你看呀,凤仙婶呢,虽然看起来更壮,底盘更稳当,但是呢看上去皮肤更细一些,再加上动作也比较慢。金桂婶就灵活得多,你看现在,金桂婶都已经挠了她三爪子了,凤仙婶就抓了一次头发,还因为身高不够,没抓着。”
“唉,又被抓了,嘶,真疼!”说着还顺势缩了一下肩,“看样子金桂婶赢,我也希望她赢,你觉得呢?”
徐漫:“……”这还带现场赛事直播解说!
许是发现了没人应答自己的话,小知青像着刚才衣服被拉到方向望去,就看见徐漫一张若有所思的脸。
“这……那个”她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没想到身边的人就是凤仙婶家人,虽然她们看起来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但她还是有种背地里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正准备解释补救一下,就见徐漫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听到她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啊?哈!”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刚才那点尴尬一下就没了,眼睛变得亮晶晶的,这位姐姐真讲道理,这年头这种帮理不帮亲的人真的不多了。
“可以帮我个忙吗?”
“嗯嗯!”小知青点头如捣蒜。
“你能扶我去找找能(nai)队长吗?我现在浑身疼,一个人动不了。”
小知青依言扶她,她在能军生那里请了假,又请小知青扶着她去了村里的卫生室。
见小知青几次回头望,徐漫有些好笑,“那么想看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唉,说什么话,当然是姐姐你身体要紧,都差不知道结果了,没什么好看的。”
想了想,徐漫又听她说道:“而且吧,我们是来团结广大贫下中农,学习他们的生产技术,一起建设社会主义的,怎么能做这种起哄的事呢,唉,我刚刚做得不对,姐姐你批评我吧!”
徐漫:“……”
最后还真耐不住她的要求,“批评批评”了她,才算完事。
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真的精力无穷,把徐漫送到卫生室,开了药送回了家里,小知青还立马跑回现场看热闹去了。
剩下徐漫看着卫生室里拿来的红霉素软膏,欲哭无泪。
看了卫生室那简陋的条件,她再一次对这里生活的艰辛刷新了认识,向往好生活呀!
第10章 . 始相逢能(nai)能遭调退 (修错字……
冬省临界的西南面,这里有一片黄沙,远远从地图上看去,这就是一片不毛之地。
可是每个深入腹地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不仅有一望无垠的荒漠,还有无限希望,无限星光。
就是在每一个相似而又不尽相同的早晨,身穿一件简单白T的男子,打开了活动门,沐浴着晨光洗漱。
五点半起床,趁着沙漠太阳未升,气温尚可,沿着修建的简易跑道,跑上几圈,迎接太阳。
只是今天,这段温馨的时光,可能不太美妙。
刚开始运动没多久,就听见汽车声,第一反应是戒备,直到看清来人,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老简,蔡哥,你们怎么成了这样!”
黑泥敷面,衣衫褴褛,好生狼狈。
“别说了,这次这运气真的见了鬼了,连这家伙都差点遭殃了!”蔡坤拍了拍小越野,后怕里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之前跟人说出去投奔亲戚是假,他负责后勤,时不时要出去采买,这次简工去领材料,他顺便弄点吃的,给大家改善改善伙食。
不想被人跟踪了,两人又绕到兰市,跑了几个大圈子,也在其他沙漠山路歇过,好不容易甩掉尾巴,回来,也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先洗洗吧!”年轻男人帮他们拿来毛巾。
“嗯”,对了,简阳江又从包里拿出一封信,“上头给你的。”
男人点点头,拿着信出去拆了,然后看着字面,沉默良久。
两人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男人拿着信纸发呆的景象。
简阳江平时和他关系好,也没有这么多顾忌,抽了一下,见他没阻止,就拿过信直接看了。
“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是胡闹嘛!”绕是他平日里是个温和的性子,看见这封信也忍不住骂娘。
蔡坤跟着看过来,待看清内容之后也惊得目瞪口呆,“这,能工要是走了,我们这边的工作……”
简阳江直接准备拉起他,“走,我们去申请,去陈情,我就不信谁可以只手遮天。”
而当事人却恍若未闻,沉默了很久,突然开腔,“但是《红日》的成功演奏也是这次工程的重中之重,钱老提到的基本要求里不是还要“听得见”吗?你看前两次都失败了,这是关乎国家台面上的事,当前大家集中精力攻克这个难题。你也知道,之前宇市生产的那批样品,元件虚焊,播放效果不好不说,硬件就无法满足发射的高压环境,现在是新一批样品成功生产紧要关头,而我之前又刚好学过一点机械修理,所以可能是正常调令,不见得就是有人做了手脚。”
“我当然知道这关乎国体,很是重要,可你的主业是什么,卫星的全面质检差不多开始了,但咱们运载火箭‘观测裙’重量问题仍然不达标,试验了两次压缩气体导弹,仍未达到理想效果,这次试验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说,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呢!”
“这次各方面指标咱们都把控严格,预测是能达到理想状态的,而且这方面可是李总师的拿手工作,少我一个,没什么大影响的。”
说着,男人拍了拍他的肩,不知道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可是……你明明知道,这样最后的成果里,可能就没有你的名字了!”
“咱们这群人,‘籍籍无名’不是更好嘛!”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有些苦涩,有些释然。
“什么时候动身?”简阳江知道,他已经决定了,再多的劝阻,只是枉然。
“后天吧,让我也看看大家准备好的模拟室。”去那里也好,可以先顺便回躺家,也不知道几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简阳江准备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看着那抹刚升起的霞光,想着,希望也许就在前方吧!
……
而被顺便惦念着的三个孩子,此刻正排排蹲在长凳旁边,等待着新美食。
这已经是徐漫歇工的第三天了,她不是个会做农活的,原主显然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也是回家后才知道,那天她过敏前做的活也不合格呢。
其实她这个时候双抢早就结束了,农家也满满进入闲月。只是男人们秋收后歇了两天,一部分被分去做了修建河坝和堡坎,一部分巡检被夏季暴雨冲刷的各处道路。
挖今年春种红薯的工作就被分给了妇女同志,王凤仙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她这个临时回来的人,也就被拉去干活了,但其实相当于是在给王凤仙做白工,没有单独给她记工分。
只不过王凤仙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妇出去了一趟回来又变成了个假把式,徐漫也是那天回来后才知道,自己因为掌握不好力道,挖坏了很多红薯。
那天她走后,这些账自然算在本来负责那块的王凤仙身上,即便她狡辩不是自己挖的,可谁让她明知自己儿媳活做不好还硬偷懒给她做呢!
徐漫听明白意思后,只能轻笑,该!
之后徐漫自然不肯再下地,就干脆的躺尸躲懒,不过王凤仙也吩咐赵招娣不许给她和三个孩子做饭吃。
这可难不倒徐漫,反正她们做的也不好吃,而且她更介意的还是卫生问题,所以还不如自己动手。
当然王凤仙没那么好对付,把东西都收起来了,可这自然难不倒徐漫,前世她爸刚去世的时候,她是准备过混社会的,差点成了小太妹的人,自然也是有些特殊“技能”的,找起东西来更是毫不费力。
这年代人家里会有一种四四方方大茶柜,一米见方左右,外面刷层红色防腐漆,里面用来装粮食装油米,朝上一方开盖,木板稍长出一点,用于和立面之间安个锁扣,用于防盗上锁。不过也要富足的人家才舍得打那么一件,毕竟还是很费木料的。
说起来,这防得最多的还是家贼,毕竟茶柜一般放在主屋里,别人没事也是进不去的。
不过她可不认为自己是贼,虽然小说里没有明说,但也有提到,大熊爸爸让他爸妈帮忙照顾孩子,每个月可是寄不少钱回来的。
再看看大熊几个孩子的状态,明显这个做奶奶的别说把这些钱用在几个孩子身上,就连正常养着孩子都未必做到,说到底,王凤仙藏的这么多“好东西”,还不都是她那大儿子在外挣回来的辛苦钱!
所以,这些东西,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拿得倒是问心无愧,毕竟也算是她为大熊他爸养养几个孩子。
第11章 . 始相逢徐漫拖延计 (修错字去拼音)别……
徐漫三两下打开茶柜,别说,东西还真不少,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的东西放了太久的原因,有股若有似无的霉味。
徐漫目标明确,找出老太太藏在棉花下面的鸡蛋,拿出两个。
她也是早上看见屋前的老南瓜,突发奇想,想做个糊糊。
刮了皮的老南瓜,煮熟后其实比嫩南瓜更粉更软也更甜,而且也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本来是想做个蘸水南瓜,但她对柜子的白色猪板油很不信任,一大股味。本来就有些排斥这种动物油,加上这年代的人节省,吃的都是几年前的陈油,她第一次吃的时候喉咙就有种不适感,吃完也不舒服。
那之后她几天都尽量避免用油,之前都是给她们几个冲糖水鸡蛋,或者直接蒸馍馍。
不过她还是发现,自己用一样东西,第二天那东西就会不见,有的她可以再找到,有的第二天就真找不着了,看来王凤仙仍在乐此不疲地藏着东西。
不过她也不在意,王凤仙不能打她,骂声她是充耳不闻的。
自己现在明晃晃处于劣势,对这里情况也不清楚,更别说拿着王凤仙把柄了,就只能采取迂回战略,左右她是要等王凤仙先熬不住的,毕竟要分家这事,就跟讨价还价似的,不能轻易开口,否则就容易被拿捏了。
不过今天在找鸡蛋的过程中,倒是让她在王凤仙的大棉袄里有了新发现,她觉得分家这事,指日可待了。
心情好了,干起活来也有劲儿,她边哼着歌,边捞起煮熟的南瓜坨坨放在盆里,用洗好的棒槌把南瓜捣碎,弄成细碎的泥状。
打下两个鸡蛋,放点盐,再放点白糖,混合搅拌,又摊开在碗里,三面撒点葱,放锅里蒸一蒸,糊糊就成了黄澄澄的软饼状。
她分成四块,一人一块,南瓜饼入口软糯香甜,小孩吧唧着饼子,一副满足的样子。
托前世美食鉴赏家朋友的熏陶,她也是知道很多新鲜吃法的,不过现在条件有限,以后有机会一定多做些给她们尝尝。
徐漫觉得自己一定是天下最好的“后娘”了!!这么有母爱,她就想问,还有谁?
果然,到了第四天,原本还跟她打地道战加嘴炮的王凤仙直接爆发了。
一大早直接过来拉着她,非要起来上工,还喊其他两个媳妇上前帮忙,赵招娣没使多少力气,宋谷雨可是用尽了力气的。
她嫁给能老三的时候,那男人可是说了,家里大嫂二嫂都能干,轮到她的活不会多,而且她妈最偏爱他,她嫁进来自然是最受宠的媳妇。
结果呢,她嫁进来才发现她那大嫂就是个花架子,以前虽然花架子吧但至少每天是要下地的,但自从这次回来,因着个什么狗屁过敏,这都赖在床上多少天了。
她早就想闹这么一场了,虽说大伯是在外面拿着工资,这个家生活比别人好些,可这大嫂见天的不劳动,还有三个孩子,也不见得是她们占了多少便宜。
可外面的人却只觉得她们全家能过得这么好,全靠家里大伯,可是那些传说中的工资,也没真的有几个给她们花呀!
其实她有此想法,也是有缘由的,虽然王凤仙手里拿到的东西多,但能让她们这些儿媳妇知道的并不多。
所以在宋谷雨看来王凤仙虽然疼爱小儿子,但也只限于时不时开个小灶,弄些好吃的给小儿子和他两个儿子,当然宋谷雨也能跟着沾点光。
但人就是这样,在那点不平的坏处面前,以往的诸多好处都会被理所当然地淡化得不值一提,更好笑地是误把好处当成理所当然的正常参照,情分变成本分,而原本的那点小坏处,对比之下,则会被情绪无限放大。
尤其是看着徐漫不上工躺床上,越来越白嫩,而自己手越来越粗糙,明明比她还小一岁多,看着却还更老,别提有多郁闷了。
今天早上偏偏遇到宋青荷,宋青荷是和她一起从隔壁村嫁过来的,两人面上交好,时常一块干活,实则暗地里较着劲呢!
宋青荷早上含羞带臊地跟她说她男人接了个镇里的瓦匠活,刚得了主人家的工钱,就给她买了瓶雪花膏回来了。来故意问她要不要,要的话可以找他男人,有门路可以买到。
又说起之前见她家大嫂,用起雪花膏来,可是一个大方,问这次回来还这么用不,又问分给她没有。
总之说了很多,言语间羡慕她大嫂,又羡慕她婆家有个厉害的大伯,能跟着沾不少光。
意思里却把她们说的就像一无是处的吸血鬼,天天占着大房的便宜。
其实要真是占了很多便宜,她觉得还说得过去,关键她也没觉得沾多少,即便有,气火攻心之下,也不记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