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谁家柳下
时间:2022-01-07 15:00:40

  萧图南赶紧脱下外套遮住她往回带了带。
  青宁有些后怕地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是封印了吗,怎么还会有瘴毒?我可没有多少修为灵力可以挥霍了的。”
  是啊,为了封印这处破溪塘,每个人都费心费力,现在出口就摆在眼前却没办法出去,平时最瞧不上的低阶毒瘴此时居然是无可抵抗的敌人,这不讽刺吗?
  原本欢呼的人群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阒静。
  江雪深盯着水柱瞧了一会儿,其实倒也不是没法出去,这毒瘴还是能暂且屏蔽的,只是得有人在最后源源不断地布着结界才能保证前面的人安全离去,这就相当于和开启终圈的那个机关差不多。
  在场想到的人也不是没有,只是现下大家都没有多少灵力了,完全没有人敢保证不会在结界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支撑不住。
  更何况,就算可以,又有谁愿意做最后一个呢?
  过于死寂的环境,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顾轻尘扶着剑站起身,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冰冷慵懒的声音淡淡传了过来:
  “我来吧。”
  顾轻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慕朝,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需要一个魔物假惺惺”想说“他可以承担这个责任”,但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却到底没有说出口,最后只抿了抿唇道:“这是你的责任,你愿意承担是最好的,况且……这里也就属你有这个能力留在最后了。”
  慕朝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顾轻尘总觉得他的眼神像是一把火刀子,将自己千刀万剐后又浇了层火油点燃,从脚底一路烧到了头顶,他浑身别扭地别开了视线。
  有人愿意承担那是最好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魔尊慕朝。
  别说这个大魔头根本不会出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那也是他自找的,与天无关,与人无尤。
  但……
  所有人又都清楚地明白,这事并不光彩,而慕朝是完全有能力抛下他们自己离开的。
  一时间也没人提出赞同,每个人都埋着头没有吭声。
  慕朝扫了众人一眼,只觉得正道一如既往地做作,又想活又要脸。
  “我现在便要开始,你们想死便留下来。”他说着就走到水柱边,狂风席卷着水珠疯狂地往他身上打去。
  慕朝垂着眼睫刚要开始,手被飞快地拉了一下,偏头看去,对上了江雪深微微攒起的笑容。
  “我陪你。”她说。
  “怎么,觉得我做不到?”慕朝揪了揪她额头微微翘起的碎发。
  江雪深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你是打不死的慕朝,我就是想陪着你。”
  顿了顿,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道:“虽然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是,我还是很想陪着你。”
  此处的天色已暗,晚霞不在,天空灰蒙蒙一片,却又不像入夜后的深沉,反而还有一道烈日余光,只是那光被雾霭遮得晕晕沉沉,让人看不透已至何时。
  江雪深站的位置正好逆着光,慕朝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衣襟上洒落的白光,将血迹照得模模糊糊。
  不知为何,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她曾唱的江南小调,也想起了在和孝村的那几个日月。
  “江雪深。”
  江雪深抬眸:“嗯?”
  慕朝垂着眼睫,轻笑了一下:“从这里出去以后,我们去和孝吧。”
  话题转得有些快,江雪深愣了一下,刚要说话,腰间被轻轻一推,她没站稳,踉跄了两步,水柱周围劲风卷人,之间便将她卷入水柱正心,她心跳漏了半拍,原本以为的腐蚀之感却没有来临,这里就像是最普通的水柱,将她席卷着往上推去。
  慕朝双指朝着溪面,见江雪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水柱中,这才松了口气,偏头看向还发愣的众人:“不滚我就自己走了。”
  闻言,众人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匆匆道了谢,便忙不迭地奔向水柱。
  顾轻尘目送着萧图南离开,这才走到慕朝身边,看向他:“这样的牺牲,并没有人会感激。”
  “牺牲?”慕朝像听到了好笑的发言,不禁眯了眯眼,“正道的脑子都如你这般不好使吗?”
  顾轻尘只当他是逞强,也不反驳他,复手没入水柱中。
  走在最后的是王知勇,他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耷拉着脑袋道:“那个,慕……魔尊大人,要不我帮你吧?”
  慕朝看了他一眼,难得地没有嘲讽,只道:“王知勇。”
  “到!”下意识地回答之后,王知勇又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叫这个名字?”
  慕朝道:“我还知道你是正道第一废。”
  被打击到了,王知勇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沮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不量力?”
  慕朝摇了摇头,看向水柱之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极浅地笑了一下:“你们这样挺好的。”
  王知勇挠了挠脑袋,没有明白和在哪里,刚要说话,肩上蓦地一重,整个人被提溜了起来,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扔进了水柱之中。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慕朝才收回了手,水柱渐渐缩小,整片林子中一时只剩下微弱的风声水声,一直昏昏沉沉的灰空逐渐暗淡下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一切都好像他没有见到那片天地之前,回到记忆最初的阒静。
  外面的世界也恰好入了夜,只是今夜月朗星稀,天地万物一片明媚。
  江雪深在外头呆了许久,才见到一个又一个的道友们出来,到最后王知勇出来,又隔了很久,都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江雪深探头朝着洞穴望了一眼,发现洞穴正在一点点慢慢收紧,愣了一下,忙转头问王知勇:“王师兄,慕朝他没上来吗?”
  王知勇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她望了一眼洞穴。
  江雪深的心沉了一下,刚下跳下去,却被萧图南一把拉了回来。
  “他一个魔头,死地是他家,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肯定另有办法出来。”
  江雪深没有听进去,拂开萧图南的手,又被顾轻尘拦下。
  顾轻尘看着她急切的眉眼,眼底像被针扎似的:“他出不来的。”
  江雪深没听清:“什么?”
  顾轻尘道:“你还不懂吗?他慕朝当初之所以能够从死地里爬出来是因为破坏了这里的结界,现下结界被封印了他是不可能再自由出入的,最后一个人注定是被留下来的。除非他再次破坏结界……”
  说到这,顾轻尘蹙眉朝仍在不停收紧的洞穴望了一眼:“不过他是魔头,这么做也不稀奇,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功亏一篑,一切重来。”
  但是看这样子,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跟上来。
  这句话顾轻尘没有讲。
  眼看着洞穴即将复为平地,顾轻尘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却看到江雪深无比认真的表情。
  “顾师兄。”江雪深道,“请让开。
  顾轻尘却一动不动。
  江雪深终于失去了耐心,随手挑过一枝便朝他攻了过去,顾轻尘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开,江雪深顺势踩到了洞穴边,她抬眸看向慕朝,忽然笑了一下:“顾师兄,那是我喜欢的人,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有多喜欢,但无论生死,我都是会陪伴着他的。”
  说完,在众人的惊诧中,江雪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在她纵身跃下的瞬间,洞穴也终于复为了平地,遮住了皎白的月色,将她封于漆黑之地。
  她身上没有火折子,在原地适应了很久,才终于适应了黑暗,好在这里虽然一片漆黑,偶尔还有点点萤火,顺着水流声,江雪深踩过黑暗,一路往前走,终于带着萤火的微光找到了慕朝。
  慕朝一直坐在原地的椿树边没有离开。
  在黑暗中太久,他似乎不喜欢突然出现的微光,蹙眉眨了眨眼,才偏头看去。
  黑暗中的轮廓越来越明显,直到那人走到跟前,慕朝才终于看清她的面容,心跳顿了半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讲话,江雪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他:“我们走吧。”
  以为她会有什么责备的话,但她却什么也没讲。
  慕朝觉得喉间忽然有些干涩,这种干涩顺着流动的血液,似乎逆向涌到了眼底。
  他眨了眨眼,却又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江雪深没有拉动他,只得低头去看他:“怎么了?”
  慕朝:“你怎么来了?”
  他不讲话还好,一讲话,江雪深就觉得满肚子的怒火,但现下又不是争执的时候,只能努力按捺下不满,反问道:“怎么办,还有办法离开吗?“
  慕朝敲了敲她的脑袋:“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跳下来?”
  江雪深撇了撇嘴,忽然问道一股熟悉的腥锈味道,顿了一下,一把抓过他的手,果不其然看道了满手的血:“你这是……”
  慕朝用血抹了她一脸,打断道:“你等会儿什么都不要管,一直向前冲,不要停,明白吗?”
 
 
第86章 我想和他在一起
  江雪深点了点头, 又很快摇了摇头:“那你呢?”
  顿了顿,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呼吸一窒, 她一把握住慕朝的手:“你是不是想要自己一个人留下来?”
  慕朝愣了一下, 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撇了撇嘴角道:“你觉得我会为了一群正道去死?”
  江雪深顿了顿,仔细想了想:“好像……不可能。”
  “那不就对了。”他拍了拍她的头, “我是给了你什么错觉?”
  可能是王顺的话本子给了她悲壮的错觉?
  江雪深沉默了。
  她是傻子吗,想想也知道慕朝怎么可能做那种损己利人的事情, 她居然还脑补了一出舍己为人的悲惨戏码,傻兮兮地跳下来陪他。
  现在倒好,还要被他笑话。
  况且……看了一眼这漆黑无光的四周,潺潺的水声让沉寂的环境平白添了几分浮躁。
  况且她这么跳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慕朝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这种事情不是话本子里常有吗,原本一个人可以逃离的险境, 因为无脑队友的冲动, 导致最后一死一伤, 悲惨落幕。
  仿佛已经看到血腥黑暗的结局了, 江雪深怒了努嘴,刚要说话, 有什么温热的触感搭在肩上, 蓦地一沉。
  她愣了一下, 抬眸看去。
  周围暗得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只有飘荡的流萤正散乱地浮在半空,照出一方微光,但江雪深却似乎清楚地看清了慕朝的眉眼。
  他离她只有一指之距离,近得尚能感受倒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
  有流萤颤过他的眼睫, 振翅落在他的肩上,照出他眼底那么微不可见的浅笑。
  还来不及看清更多,眼睫一颤,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触在眼皮上,江雪深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和慕朝在相识之初便有过不含任何感情的亲吻,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吻她的眼睛,比额头比嘴唇,更让人心动。
  温热的感觉一触即放,四周安静地只能听到她隔了很久才轻轻吐出的呼吸。
  “但是我很开心。”然后,她听到慕朝这样说。
  莫名的,她忽然就记起了那场雾蒙蒙的大雨,她被倒挂在赤海的大门口,那时候她也是这般,仿佛隔着迢迢的氤氲,才听到他的声音。
  如此清澈,又如此低沉。所有的矛盾在他身上仿佛都如此的契合。
  虽然声音都是微微含笑的,但那时只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到浓浓的凉薄与嘲弄,但现在,却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江雪深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啊”了一声。
  慕朝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眼神渐渐柔软,却在她抬眸的瞬间,又眨了眨,用笑意掩去:“你不该下来,但是能看到你,我很开心。”
  他轻轻将她脸颊的碎发挽到耳后,看着她从脸颊一直延申到耳根的伤口:“我不会让你死的。”
  江雪深耳朵有些痒,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住他的手,眨了眨眼,用力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认真道:“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静下心后,江雪深陪着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这才知道原来慕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顺着水柱而上,而且那也并不是唯一的出路,甚至于说,水柱只能算投机取巧的后门罢了,真正的正门在水柱之下。
  “你要怎么做?”听明白了大致意思,江雪深反而有些疑惑,“直接潜下水底吗?”
  但此刻的溪流满是毒瘴怎么潜得了呢。
  慕朝不以为意道:“烧了不就行了。”
  “烧了?”江雪深仿佛没有听清楚,声调都不由变高,“毒瘴还能烧掉???”
  毒瘴只是飘忽的气体,别说烧掉,自她记事以来甚至没有听过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预防,而慕朝现在说,烧了,不是预防,而是将它毁去,用的还是最离谱的方法?
  换一个人讲这句话,她都得觉得对方疯了,但说话的是慕朝,即便这个方法有多荒谬,她在震惊之后却从未怀疑过他做不到。
  毕竟,这可是慕朝啊。
  见她一脸的错愕,脸颊上的软肉跟着紧绷起来,慕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江雪深吃痛地拍开他不安分的爪子,这才听到他道:“这溪水是流动的,带着风向,就代表着一定可以出去。你什么都不要管,我说跑的时候你就往溪水里跳。”
  江雪深张了张嘴,额头被轻轻抵住,慕朝的声音继续传来:“相信我。”
  江雪深默了默:“好。”
  话音刚落,周遭温热与冰寒,所有交织在一起的矛盾气息都在顷刻间褪去,她知道慕朝站了起来。
  江雪深扶着小腿跟着站了起来,借着流萤的微光朝溪流处看去,原本飘满蜉蝣的溪面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花,紧接着像是发狂了似的,在湍急的水床与半空中疯狂蔓延,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已经点燃一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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