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佳拽住潘梵于裤腿,“我不会的!”
现在郑氏那边是不准备要自己了,只能攀附傅氏这颗大树了。
潘梵于闭上双眸,脑子里嗡嗡鸣叫。
关于傅扬的一些信息,好像能结合起来。
郑氏与傅氏之间的合作,和傅扬估计有很大的关系。
郑氏刚开始态度很强烈,后来警察带着傅扬查出精神有问题,当时周围人都知道傅扬发了病,打人的模样不像是正常人。
并且傅氏拿出昂贵的代价,砸得郑氏心服口服,前提只要放过傅扬。
傅氏集团内部人开了一场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傅玉书最后当上了傅氏集团总裁。
郑苏昏迷了几天,醒来以后病房内每天都有人来看望。
在另一边,玲玲看着班级里空了两个座位。
一个是傅扬的,另一个是潘梵于的。
于佳还是照常来学校上课,也有人去问于佳关于傅扬的事,还有潘梵于为什么没来上课,于佳表情凝重,不太想谈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叹息:马上就是高中了
第35章 童年完
傅家别墅。
从那件事发生以后, 傅扬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潘梵于一直想进去看看他,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潘梵于常常一个人站在他门口, 敲了几声, 见对方没给自己开门,便对着门说了一些话。
然后再回到自己房间里。
这天, 傅玉书约好曾叔过来。在傅扬短暂的十二年里, 除了已经去世的父母,就对曾叔很亲。
傅扬这样始终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c市所有人都在盯着傅扬。
傅玉书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捏着一张纸,那是傅扬精神状态诊断书。
这些年来, 一直没有去给傅扬诊断,是为了糊弄董事会那群人。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得到精神病诊断书。
上面写着傅扬偏执度过高,暴躁症无疑。
傅扬精力从小就必其他孩子旺盛, 脾气也很大。
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傅扬这孩子知道了自己是有病的。
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肮脏极了。
自己会让别人害怕。
会伤害别人。
傅氏虽然现在人丁稀少,但傅玉书还是希望傅氏最后能交给傅扬,这是自己哥哥唯一的孩子。
但是董事会那群老家伙是不允许一个精神病当总裁。
不仅辱没门风, 也代表傅氏集团没人掌权。
前段时间, 董事会上那群老家伙一票决定总裁由傅玉书担任。
从今往后, 傅扬是傅氏集团一个不能说的人。
傅玉书成为了傅氏集团总裁, 正是在潘梵于记忆中的历史流程之中。
潘梵于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傅扬的记忆,原来从小就被傅氏集团视为污点的存在, 不被允许出现在大众眼前。
有关于傅扬的信息全部被人清光, 仿佛是一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人。
她坐在傅玉书身边,目光放在他手里的那张诊断书上。
能体会到傅扬现在是多么无助。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曾叔过来了。
“傅扬呢?”曾叔一进门, 看到客厅里没有傅扬,便问。
傅玉书答:“在楼上。”
他们坐在客厅里,无人发言。
最后还是曾叔打破平静。
他说:“我老家那里环境不错,靠海,安逸,正适合傅扬散散心。”
“虽然经济不发达,是个小县城,可是要什么有什么,最适合宜居的地方。”
她看向曾叔,眸里波光流动。
所以傅扬连c市都待不下去了吗?
小手紧紧抓住衣裙,她强撑着泪水。
傅扬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自从傅扬把郑苏打伤的事情,在c市上流圈子里发散,虽然郑氏已经同意和解,可是大家都拒绝傅扬出现在他们面前。
傅氏也打算抛弃傅扬。
把所有希望压在傅玉书头上。
这个曾经风花雪月的人,如今临危受命,肩上重担压得喘不过来气。
潘梵于坐到傅玉书身边,傅玉书抬头看了眼她,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傅扬是傅家人这点是不会有错。”
傅玉书那双微凉的手将她小手包裹住,她对上傅玉书星眸,指尖微微一动。
“梵于,陪在我身边可以吗?”
“我现在被所有人压着,真的很累。”
站在二楼楼梯口的傅扬,看到紧握的手,眸里暗了几分,听到傅玉书对潘梵于说让她陪着自己,心口像是猛然被人抓住。
他转身回到房间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不想听到那个女生说出令自己最痛苦的事情。
他双手颤抖地捂住脸。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一切都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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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下唇,眼帘微微垂下,从傅玉书手中抽出手。
“对不起,傅扬更需要我。”
见她拒绝了自己,傅玉书无奈地笑了。
“原来在你心里,傅扬比我重要啊。”
她没有回答。
几天后,傅玉书安排人,把曾叔说的地方打点好。
那里,对于傅扬来说开始。没人认识他,也没人知道傅扬有病。
现在距离升初中还有很长时间,傅玉书决定先让傅扬过去散散心。
傅扬离开的那天,潘梵于撑着一把伞,站在车后面,一路目送。
傅扬坐在车里,闭上沉重的眼皮,车里静谧的可怕。
就连呼吸声都有些沉重。
他估计懂得,这次离开后,再也回不来c市了。
c市不要自己了。
潘梵于小手握紧伞把,牙齿紧紧咬合。
没有勇气对傅扬说最后一句话。
那辆黑车在雨幕中缓缓行驶,在雨雾中,留下最后昏黄的车灯。
傅扬不知道,没有勇气回头去看。
害怕看到后面一片空白,没人在等着自己。
怕被无声的孤独蚕食,连骨头都不剩。
也因此,不知道有个女孩,在冰冷春雨中,站了一个小时。
只是为了送那个陪伴自己半年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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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声连绵不绝,水滴打在嫩叶上的声音沉重,这是c市最常见的画面。
梅雨时节,空气荡漾潮湿霉菌味。
少年靠在床头,借着窗外的光看放在膝上的书。
这本书是当年一个女生演讲时推荐过的。
自己翻看了好几次,里面大概故事一清二楚。
“少爷,你有同学来看自己。”保镖推开门,看着坐在病床上羸弱的少年。
郑苏没有抬头,指尖轻轻掀着书页,“让他进来。”
这几天来得人很多,几乎天天都有人。
虽然有些人自己没有一点印象,可还是要装作亲切的样子迎合他们。
本想着今天雨大,估计能享受一分安逸。
这份稀缺的安逸都要被剥夺,郑苏脸上多了一分烦躁。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就像窗外灰沉沉的雨天。
她把伞放在门外,怕污了室内干净的地面。
郑苏微微侧眸,见女生嘴唇被冻得发白,眼神黑得发亮,肩膀上落了几滴湿意。
脸上烦躁消失不见,眸中动了几分狂热。
是潘梵于。
她来看望自己了。
这个不可能来的人。
她察觉出男生眸中的狂热,眼神难掩厌恶,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鼻尖萦绕消毒水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郑苏小心翼翼地问。
每天晚上失眠时,脑孩子反复斟酌她的情绪。
傅扬跟她关系很好。
因为自己傅扬受到所有人的排挤,现在听父亲说傅玉书把傅扬送到了很远的乡下。
傅扬算是完了。
潘梵于凝视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到底还是孩子,打得并不是很严重。
她嘴角一勾,“伤得也不是很严重。”
郑苏神色微微一怔。
潘梵于问他:“你是故意让傅扬打你的吗?”
郑苏收回目光,放在手上,互相摩擦了下骨关节。
语气有些不自在:“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她突然哼笑了一声:“特意来看你,你配吗?”
郑苏掀开眼皮看向她。
她说:“被打一顿,家族受到几个亿的利润,还毁掉了一个人的人生,郑苏你的算盘打得很好。”
“你是这样想我的吗?”郑苏眸中升起一丝悲伤,“我如果我是不知情的,你信吗?我也不知道傅扬会被傅氏集团排挤。”
“别说谎了。”潘梵于磨了下后槽牙,“你比我还狠,你很会利用你这张一无所知的脸皮,让别人替你做尽坏事。你能让李丽去推别人下楼梯,确实很有本事。”
“那是她自愿的。”
“是。”
潘梵于站起身:“郑苏,你很恶心,为什么要对傅扬说喜欢我刺激他!”
“你并不喜欢我。”
郑苏没想到于佳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一下子慌了起来。
“我是真的喜欢你。”郑苏一脸委屈,“可是你跟傅扬关系太好了。”
“啊?”潘梵于气笑了,“喜欢我哪里?你郑苏不过是把我当做是富人的玩物。”
“那是我来刺激傅扬,不是真心的!”郑苏在少女平静的眼眸下,意识到自己突然说出了真相,神色疲惫的靠在床头。
原来她是故意的,她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想法。
估计在她心里,只有傅扬能让她弯起眼眸。
潘梵于看着郑苏,一字一句地说:“郑苏,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你比傅扬还有病。”
“我真为傅扬感到可惜,因为你被送到了乡下,不值得!”
窗外雨下得更大,风吹开窗纱,带着丝丝细雨打湿窗柩。
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滴答滴答转动,房间里压抑极了。
郑苏很难过,犹豫了片刻,伸出手想要去抓女生的手。
告诉她,不要再去想傅扬。
傅扬能给你一个家,自己也可以。
可是女生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了。
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潘梵于走出去,弯腰拿起靠在墙上雨伞。
伞身还在滴水。
房间里始终回荡她留下的这句话。
在她走了以后,过了很久,病房里传出压抑的哭声。
他在外伪装了很久。
每个人都以为他是纯洁的。
可是他心思全部放在一个女生身上,可偏偏是那个女生看穿自己,对自己说出一辈子都没听过的狠话。
从小,母亲告诉自己,哥哥想要的东西,先让哥哥去挑。
比如母亲的爱,还有父亲的看重,整个家族以后都是哥哥的。
郑苏只有在学校里的时候,享受周围人的恭维。
那是自己在家时无法体会到的。
后来考试的时候,自己一直被一个女生压着。
那个女生长得很好看,但是家世普通,父亲只是一个上班族。
同班里的不良少女是她的表姐。
就算一直压着自己一头,对比家世自己还是要高于她。
也许是因为对方一直压着自己,对对方也太多关注。
在那天黄昏下,少女半张脸沉浸在橘子果酱般的光芒里。
微微侧眸看向自己。
他心乱了步伐。
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对她说话的心情,从未有过的独一无二。
可是现在自己毁掉了那个独一无二。
第36章 去往九州
临近九月, 热意旺盛,一场雨下完过后,空气燥得像蒸笼。
学校开学不久, 大家还穿着夏季校服。
校门口搭着棚子卖雪糕的都赚了大钱, 一下课学生涌在冰柜前,探进冰柜里挑选口味的冰糕。
机场内。
人群中有个肌肤雪白的女生格外出众, 身上穿着黑色连衣裙, 头发挽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
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一个人走着。
周围人都忍不住看她一眼,以为是哪个少女组合成员来这个小城市公演。
虽然九州是靠海城市,可也算是丢了其他临海城市的脸。
政府多年的扶持计划, 都在它身上展现不出来效果。
像是无底洞,无论拿多少好的资源或者计划投灌进去,都打了水漂。
久而久之, 便暂时放下扶持计划,丢下这个阿斗。
女生拉着行李箱,走出大厅,外面太阳打在她身上, 就连空气都烫得皮肤生疼。
幸亏下飞机前, 全身都涂了防晒霜。
要想白, 全身都不能舍得防晒霜。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低眸看了眼屏幕,是傅玉书打来的电话。
薄唇习惯性抿了抿, 这个时间傅玉书不是正忙吗?
怎么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喂?”她拉着行李箱走到一边遮阳地, 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吸睛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在炎热的夏天里像是一汪清泉。
“下飞机了吗?”电话那边传来男人沉稳的嗓音, “我给那边的司机打个电话,今天星期天,傅扬没课,也可以过来接你。”
“五年没见傅扬,你替我跟他打一声招呼。”
提及傅扬,少女睫毛轻颤,傅扬离开的那年才十二岁,五年过去,他也应该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