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蓝伸手放于他们两紧握的双手之上,一道力量就从两人掌心紧扣住的珍珠分别往他们两身上释放。
这珍珠本就是低级灵器,释放的力量对两个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尽管凤蓝知道眼前的人是妄声,还是要公事公办地说:“下面我会让这个珍珠将你们的灵识稍微联通一下,这样往后双修加上神修,修炼效果会事半功倍。”
他的话刚说话,突然周兮兮脸色一白,她痛苦地拧起眉心,下一刻,他只见两人紧握的手,突然蓄积了一道光。
凤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直接撞飞。
妄声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刚才感知到到一道强大的力量正排斥着珍珠这股外力的侵袭。
他将两人紧扣的手强行一收,那颗珍珠就应声落地,吧嗒几声,直接在地上碎成粉末
周兮兮捂着心口,将涌到喉咙间的血咽下去,
他将周兮兮一把揽进怀里,手按在她的心口,点了几下,将她乱窜的灵力给压制下去:“是不是感知到一股力量?”
周兮兮虚弱地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凤蓝也被伤的很重,艰难地站起来,朝两人说:“你们身上已经有类似的灵器,才被排斥的这么严重。”
妄声自然也想到了,他垂眸看周兮兮慢慢地缓过来,想到之前自己进入她梦境时,听到了通仙石。
薄唇更是紧抿成一条直线,他至今也想不明白,曾经他和周兮兮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那些回忆断断续续,不真切不连贯,像是故意折磨他。
周兮兮看他脸色阴沉,怕他又煞气发作,便抓着他的手安慰了句:“没事没事,现在好很多了,也不难受。”
妄声看她脸色白的跟鬼一样,想到早上她看自己担忧的目光,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感同身受,将她拦腰抱起:“没好,回去躺着。”
他说完就直接抱着她出去,走到大门口他走出去,他感知到妄自非正迎面走来,头也未低,和他面对面走过去,但是目光一点都没偏,迈下台阶,过拐角。
而妄自非看着那张冷峻如薄刃的陌生面貌,不知为何脚步一顿,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一抹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想到那被白绸遮住的半张脸,总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他想了想,快步追了上去。
凤仪本来是跟在妄自非身后,看到他愣住了,本以为他是好奇那两人是谁,还未说,就看他急匆匆地追着过去,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
妄声将周兮兮抱回了屋内,把她放到床上,手按在她的心口,用灵力帮她平复,关心地问道:“很难受?”
“没有很难受了。”周兮兮摇头。
妄声看她确实脸色确实白里透着粉,气色好了起来,便收回手,朝她解释:“可能是以前我们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以前做过?”周兮兮手按到自己的心口,想不明白这些事。
“嗯,你也忘记了,我也忘记了。”妄声看到她眼中的茫然,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没关系,以后都会记起来。”
“如果记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怎么办?”她心里有点不安。
“不好的事?例如?”
周兮兮看他拧着眉心,便开玩笑地说:“例如我强取豪夺了你,把你当压寨夫人,你誓死不屈,然后我就嘿嘿嘿。”
她笑着将他一把扑到在床上,轻声说:“把你就地正法了!”
妄声:“……”当真会想。Ding ding
他心里的担心被她的插科打诨消减了一大半,掏出一本书,直接按在她的脸上,把她推坐起:“周兮兮,三天内把这本书看完。”
周兮兮伸手拿过他手中的书,翻开书页一看,就看到‘戒色术’三个大字。
周兮兮:“……”
她想拒绝,妄声已经用被子将她全部裹在里面,丢下一句:“我出去一会,等会回来。”
等她从被子里出来,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拽着书中的书,哼了声直接压在枕头下,急忙起来。
将之前装着团扇的箱子打开,她现在有结发,可以把扇子给绣好,这样后天的叩首就能用了。
但是她打开后,并没有发现扇子,有点不解:“我扇子去哪里了?”
周兮兮在屋内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扇子的痕迹,心想,难道被妄声直接丢了?
想到他那么抵抗那扇子的样子,被丢了也不是不可能。
琢磨了下,就听到敲门声,她问着:“谁啊?”
“我,凤蓝。”凤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走到门边,没有打开门,直接问:“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你和妄声结发的颜色是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我真的不好交差啊。”凤蓝很崩溃,第一次遇到这么难带的新人。
周兮兮看了眼她刚放在桌上的结发,颜色是金色的,但是她怕金色太显眼,便朝凤蓝说:“浅金色。”
“浅金色?”凤蓝有点不相信,“你确定吗?”
他觉得按照凤仪地这两人的看中至少要有个金色吧。
周兮兮在屋内应着:“嗯嗯,是浅金色。”
“行吧。”凤蓝听她这么说,也信了,说完又叮嘱,“你们两小心点啊,别暴露了,到时候还连累我。”
她一听凤蓝这话,起初有点不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妄声的身份他大概是知道,也不知道怎么知道的。
“还有后天便是叩首了,你们的团扇记得抓紧些。”凤蓝说完就想走,就见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脸。
“凤蓝,你还有没有多余的团扇。”周兮兮朝他问到。
“妄……”他想说妄声名字,看到周兮兮嘘了声,话音一顿,凑近了些小声说,“一个扇子就好了,你还要干嘛?”
“你就给我呗,反正有用。”周兮兮朝他笑了笑。
凤蓝看她这漂亮模样,虽然不明白妄声已经绣了团扇,她怎么还要团扇。
还是从袖口掏出了一把红团扇递给她:“我自己私藏的,给你了。”
“谢谢你凤蓝。”周兮兮拿过扇子,又拿出一把栗子糕递给他,“这是栗子糕,可以给你妻子尝尝。”
她说完看着凤蓝接过栗子糕,就把门给关上,拿着团扇就高兴地坐在桌前。
掏出针线,认真地绣起来,她对这些并不熟悉,但是胜在沉的下心,一个字绣上去,也算是工整。
只是一个字绣完,她也累了,扑到床上,打算给妄声一点面子,看一看他刚才丢给自己的书。
但是翻开几页,就一侧身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境。
映入周兮兮视线的都是血,乌黑的血和鲜红的血在满是伤口的身体上,凝固粘连,让床上的人都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控住了,不停地帕子去擦这个‘血人’身上的血。
等脸上的血迹逐渐除去,才露出一张双眸紧闭,薄唇惨白的脸。
这分明就是妄声的脸!
周兮兮惊讶地伸手去碰了碰他的脸,指尖却只碰到一片冰冷,是死人的温度。
她目光微滞,抖着手想靠近他的鼻息。
但是还没靠近,所有的场景突然变成了云雾顶宫殿内。
妄声正捧着她在掌心,望着她的眼睛,瞳仁是黑色的,沉沉的像是化不开的墨,但是在烛光下映出几分亮光。
他神情冷淡,对她说:“这回又是为什么不高兴跑我这里来了?”
周兮兮听到自己说:“前族长偏心,把鲛族族长献上来的珍珠都给周邈邈了,不给我,还说我是族长,不能戴着些花里胡哨的,不稳重。”
妄声冷漠地回了句: “你戴不戴都不稳重。”
“哼!”她生气了,但是也只是瞬间,过后又说,“妄声,我什么时候也可以有很多很多珍珠啊!到那天的话,我要给我的犄角弄很多漂亮的珍珠耳环,还要给自己的小爪子戴满珍珠戒指。
当然也会用一些,磨成粉给你擦脸!这样你就跟我们白耳龙一样白了,我就可以把你悄悄藏在清湾,不会被他们发现!”
“呵,我更喜欢魔界,你不喜欢回你的清湾去。”
周兮兮心里感知到一种失落的感觉,但是转瞬间她又笑着说:“那好吧,我走咯,明天我再来找你,你能给我一颗珍珠吗?”
妄声直接将她放到地上说:“来了再说。”
“妄声明天见。”她完就迅速地溜了出去。
周兮兮没有跟着小白龙离开,留在妄声身边,她看着他一个人在屋内放着各种珍宝的架子上翻找着,找了许久才将一个盒子拿在手中,打开便是一盒流光溢彩的珍珠。
他看了眼便丢在桌上,不甚在意的感觉,放的地方却又是总能无意看到。
她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想到今天妄声突然问自己走了后,发生了什么的话。
急忙起身,去找自己。
但是她追出去,一直努力地跑着跑着,却寻不到任何痕迹。
她四处茫然地张望着,却只见凭空起了一道火猛地冲了过来,似乎一头猛兽·欲将她全部吞噬。
周兮兮猛地惊醒,一头冷汗。
她伏在床上剧烈地喘息着,按着心口,疼的她忍不住蜷缩在一处。
“是梦吗?”她问自己,又觉得无比真实。
一切都那么真实。
第75章 . 七十五条恶龙 主动吻他
周兮兮闭上眼, 就觉得眼角溢出温热的液体,滑过侧脸,落到枕上, 心里一直喊着妄声。
妄声此时正站在寂静无人的湖边, 背对着寻了过来的妄自非。
“妄声?”妄自非颤着声音喊了句。
妄声冷笑:“年幼时,你说本尊的名字不好听,就从未叫过本尊一次, 现在倒是肯叫了。”
妄自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想靠近一些, 但是妄声独站在寒风中,身形高大挺大,但是风吹起他的衣服,显得他整个人萧瑟又伶仃,距离感十足。
“妄声,外祖父当时确实做错了。”他想解释, 但是发现很多事情, 本身就没办法解释清楚。
妄声对他的解释也没有兴趣听, 直接问:“你当初是怎么解决白耳龙发情期的问题?”
妄自非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反问:“你身边跟着的是不是白耳龙的族长?”
他嗤笑:“妄宗主,身为四大仙宗的宗主, 应该很清楚, 白耳龙族长早就在清湾一场大火中没了踪影, 我养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白耳龙, 跟你当年一样。”
妄自非可能没想到,妄声会知道他那些过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还是你自己做贼心虚?”他冷笑,语气都是不屑, “喜欢一个人这么令你不齿吗?还是妄言她其实也是……”
“闭嘴!你现在连你母亲也敢污蔑!”妄自非彻底失去了风度,大声训斥着。
“你是觉得妄言当初的所作所为,配当一位母亲吗?”妄声转身直直地与他对视,虽然红绫遮了他的眉目,但是那如利刃的目光直直地戳到他身上,妄自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毕竟当初他亲眼看到,这个孩子被丢在冰冷的湖水中奄奄一息,也没人救,被打的满身都是伤,只敢缩在门外,连哭都不敢哭。
妄声并不想提往事,再次问道: “妄宗主,本尊不想跟你说废话,解决发情期的方法是什么?”
妄自非见他这么执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白耳龙的发情期只要产下后代后就会消失。”
妄声:“你知道本尊想问的不是这个方法。”
他见妄声这般执迷不悟,想到自己已经酿成的后果,气急败坏地说:“妄声!我不知道你和那条白耳龙到哪一步了!你要切记白耳龙一脉愈发凋零不是偶然,她们的身体受到发情期的影响,生子都是九死一生。你若是不想跟我一样重蹈覆辙,最好是……”
他话顿了顿,又长长地叹了声:“最好是跟她分开,这样对你好,对她也……”
妄声想反驳,目光就越过妄自非的肩膀,注意到怔愣在不远处的周兮兮。
他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
她像是听到妄自非的话,转身就跑了。
妄声神情冷凝了几分,朝妄自非低声说:“别以为世人都同你这般优柔寡断,本尊的人死了,也是本尊的。”
他一挥手,妄自非被强风卷着雪,强推着退了几米,等他再睁眼,已经看不到妄声的声影。
*
妄声寻着周兮兮的气息一路追过来。
他不知道周兮兮听到了些什么,看她在前面埋头往前跑,虽然腿短,但是跑的还挺快。
自己在后面紧跟着,没去拉她,也没喊她,只是看她一步一步笨拙地往前走。
他对人的情绪很敏感,知道她现在这么难过,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刚才妄自非的话。
等看到她突然停住,这才快步上前,还没说话,就见她转身直接撞到他怀里,手紧紧地搂着他,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弱弱地喊了他一声:“妄声。”
妄声感觉胸口被热泪浸透,烫的他呼吸都紧了几分,手按着她的后颈,轻叹了声:“哭什么,真怕我不要你?都同床共枕,湿了几床被褥了,我还能当那负心汉?”
她摇头,突然哽咽起来。
“那是怎么了?”他轻抚着她的头,声音温和了几分。
“妄声,我刚才做了个梦。”她扣紧搂着他脖颈的手,浑身都瑟瑟发抖,“我走了,我见不到你了。”
他伸手微微抬起她的哭的梨花带雨的脸,看到她眼睛里都是泪,鼻尖都红了,还抽噎着,一副惨兮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