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欢看着桌上的酒,眼珠一转,就想尝尝,刚碰到酒壶,就被陈姑姑给拦住了,“姑娘,不可”
“不是,我就尝一口”,曲欢眨着眼睛看着陈姑姑,很是可人,陈姑姑不为所动,“姑娘,不行,您的身子”
陈姑姑这么一说,曲欢也记起,自己小日子快到了,上次不知,喝了凉水,之后疼死她了,从那之后,太妃就让陈姑姑她们仔细看着,不许她碰冷的东西。
曲欢无奈的不去看酒,太妃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乖点”
“知道了”,哎,真是有人管的痛苦的幸福啊。
后宫的妃嫔按位份依次落座的,在太妃下首的第一位的就是贤妃,她靠的曲欢很近,自然能听到曲欢这边的动静,只是没想到太妃对待曲欢如此的亲切。
婉嫔,丽嫔,明昭仪在另一侧,看着曲欢光彩照人,更不要说那云锦,皇上这是明晃晃的告诉众人,这位是他放在心上之人啊,各人心里都有了算计,可是脸上丝毫看不出,还笑着跟一旁的人说上两句,最藏不住的还是蓉修仪,撅着嘴念叨着,“皇上也太偏心了”,坐在她一旁的柔充媛,也很是艳羡,可也仅仅是羡慕,进宫那天皇上就说过了,她们自己做了选择,自然要承担后果。
这些打量对于曲欢来说,一丝影响也无,她神色自然,甚至是悠闲,让打量的人心下感叹,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不慌不乱,仪态万千。
曲欢跟太妃说了会话,就随意的看了看,哇哦,花团锦簇啊,不止是妃嫔,就是朝臣的家眷,今日都是盛装打扮,真是各色美人都有啊,环肥燕瘦,很是养眼。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冯弘文,他身边那个是他夫人吗,哼,不好看,没太妃好看。
曲欢看他们坐一起,心下不喜,就好似看到自己父亲当着母亲和自己的面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么一想,她觉得自己要生气了,心火已经起了。
冯弘文刚好也朝曲欢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对上,冯弘文眼神都柔了起来,嘴角也弯了起来,哪知道曲欢看到后,直接抬高了头生气的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了。
冯弘文楞了一下,之后就笑了笑,这丫头啊……,突然,他的神色变了,眼神变的灼热了起来,手也攥在了一起,仔细看连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原来是太妃看到曲欢的动作,顺势看了过来,这一看,就看到了冯弘文。
太妃也只是看了一眼,无波无漾的,一眼后便收回了眼神,跟曲欢说起话来。
冯弘文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紧紧的捏着,他看着太妃和曲欢,她们是他梦中的娘子和女儿,梦中有多满足,醒来后就有多失落,他也收回了眼神,端起面前的酒喝了起来。
他这番变化,如何能逃的过身侧余氏的眼,她看着坐在上位的那个人,眼神都阴狠了起来,为什么她还活着,当初在安定侯府时,她就夺了她嫡女的光彩,现下都已经半老徐娘了,还能让老爷如此挂心,为什么她总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当年是她用了手段,让这贱人进宫,自己得以嫁入冯府,成亲当日也用了药才完成了洞房,可她肚子争气,就那一次,就让她有儿有女,虽然老爷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也对儿子女儿不亲,可她丝毫不后悔,一个庶女,一个贱人,凭什么跟她抢,凭什么跟她争,就算现下她是太妃又如何,老爷到死身侧的位置也只能是她。
曲欢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回头看去,刚好看到余氏眼中的狠毒,而余氏好似看的是太妃?曲欢看了一会,余氏也发现了她,忙扯了一个笑脸。
这个余氏有些奇怪啊,曲欢是知道太妃出自安定侯府,那么该是与余氏是姐妹关系,可为何余氏这么恨太妃呢?是因为太妃与侯府断了关系吗?不像啊,这么恨,感觉有别的事,现下自是不好问,不过,这事被曲欢放在了心上。
而知晓一切的赵氏,无意中也看到这幕,叹了一口气,苏玉萝忙问道,“娘,怎么了?”
赵氏抬头就看到自家侯爷,还有儿子女儿担忧的看着自己,一股暖流就涌上心头,笑了笑,“没什么”
南平侯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夫人,确实没事,这才放心,转头跟儿子又说起话来。
苏玉萝挽着赵氏就是一阵撒娇。
每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当年已经错了,只希望不要再错下去了。
一声唱和“太后,皇上驾到”,让在场谈笑,说话的众人都停了下来,齐齐站起来行礼。
等太后入座后,皇上才叫起,这下众人才发现,太后身边居然是京城第一美人徐妙兰,她居然跟着太后,皇上出来的,难道皇上有意?不过,好似也应该,毕竟京城第一美人,也是才女啊,被皇上看上也在情理之中。
而女眷,则被皇上的孤傲冷俊迷了眼,未出阁的女子都红着脸,都半低着头,很是娇羞。
苏玉萝看了她们一眼,看到王绵情时,冷哼了一声,“皇上是我曲欢姐姐的,你就省省吧,打扮的再好,皇上都不会看上你的,再说了,皇上可是你姐夫,你这想法,明昭仪知道吗”
“你”,王绵情被苏玉萝说脸都涨红了,就想要撕了她的嘴,刚要有所动作,被她娘给按住了,王夫人看着赵氏,冷冷的道,“侯夫人该管管自家女儿了,这样口无遮拦,小心日后嫁不出去”
赵氏笑了笑,“这就不用王夫人操心了,我苏家的女儿可不是想娶就能娶到的,王夫人还是管好自家女儿吧,这可是太后寿宴”
这话让王夫人和王绵情冷静了下来,对,不管如何,不能在此惹事。
女人之间的争斗,男人自然知道,可都不会插手,要是插手过于小家子气了。
苏南可没心思管自己妹妹这些小事,只要苏玉萝不受伤,什么都好说,傅勇离京办差了,要不然,他才不会这么安稳的坐着,不过,这徐妙兰居然是扶着太后出来的,皇上这是看上了?不能吧,这徐妙兰冷冰冰的哪有女官大人有意思,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女官大人如此一打扮,居然动人非常啊。
徐妙兰今日一身水蓝色衣裙,上绣梅花点点,身姿窈窕,清淡雅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美啊。
有些人小心的看了看徐妙兰,又看了看曲欢,真的太不一样了,徐妙兰是清冷美人,让人心生向往,那曲欢就是那妖娆美人,让人心神荡漾。
曲欢还挺欣赏徐妙兰的,今日听说了她为了太后的宫袍,两日一夜未眠未休,赶出来一件宫袍,虽然太后穿的还是韩睿备的那件,可曲欢觉得有如此心性之人,也让人挺佩服的。
可早间在安康宫说了这话,白兰就急了,“姑娘,您怎么能欣赏她,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太后的欢心,姑娘您要小心”
这都哪跟哪啊,人有孝心不行吗?可这话曲欢自然是没说,不然搞不好又要被念叨,“好了,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不惹到我身上,就无需管她”,这才让白兰满意。
曲欢想到这就有些想笑,怎么她的人都好似觉得她很单纯,一点都不懂这些,就怕她受伤。
就在曲欢东想西想时,韩睿一直看着她,他能想到她的美,可没想到会如此妖媚,就一眼,就能夺了神魂。
可一想到,这样的她被这么多人看着,韩睿心底升起一股戾气,李明站在皇上身后,只觉得莫名 ,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看到曲欢姑娘反而不对劲了呢?
李明想着是不是曲欢姑娘坐的太远了,很有眼力见的准备去安排,可他还没动,就见皇上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曲欢姑娘。
韩睿一动,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可能也只有曲欢没当回事,她正在看着面前的点心腹诽着,宫宴上的菜都让人很是没胃口,早知道她就先用点了,对了,也不知太妃在安康宫有没有先用点。
刚转头想要问,就发现自己面前暗了下来,抬头看去,嗯?韩睿什么时候居然到了自己面前。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想要干嘛,感觉都能吃了自己了。
韩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眼前出现了很多画面,笑着的她,哭着的她,张狂的她,骄傲的她,梦中的她和眼前的她融为一体,那样的鲜活,那样的明媚,那样的让自己心动。
第76章
福寿殿前,一片寂静,百来人居然一丝声响也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皇上和女官大人的身上。
韩睿什么也没说,对着曲欢伸出了手,曲欢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这一看,就移不开眼了,他眼神深邃,好似有很多东西,深情?愧疚?悔恨?让她看不清,而看着他这双眼睛,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她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总有种感觉这双眼睛看了自己很久很久,为何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那些个任务世界中的任务对象最终融成这面前一人的原因吗?
曲欢和韩睿四目相对,好似周围什么都没有,眼中只有彼此。
在场人中,最为冷静的可能就是太后和太妃了,太后看了皇上和曲欢一眼,便跟太妃说起话来。
曲欢回过神来,眉头一挑,把手放到了韩睿的手上,韩睿牵着她绕过桌案,拉着她到自己的面前,饱含深意的道,“很美”
“我知道啊”,曲欢这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韩睿忍不住嘴角弯了起来。
好似不管什么样的她,在韩睿的眼中都是可人美好的。
他牵着曲欢回到了御座,李明早就让人搬了圈椅放在御座旁边,曲欢很是坦然的坐下了。
韩睿这才举起酒杯,对着太后,“母后,今日是您寿辰,儿臣祝您松鹤长春,福寿绵延”
太后也端起酒杯,笑着道,“多谢皇上”
众人这时也站起来,齐声道,“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对着众人举了举酒杯,众人饮了酒,等李明唱和“坐”,之后才入座,开启了寿宴。
朝代不同,寿宴的流程也大相径庭,之后上菜,表演,各宫祝寿送礼,曲欢看的还挺起劲,唯一麻烦的就是喝了一杯酒后,陈姑姑就看着她了,真是一滴都不给碰啊。
韩睿看着她这样,算了算日子,就知道为何了,沉声道,“你乖点”,上次疼的那样,把他也吓到了,差点以为是不是被人暗害了,后让太医看了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下令不许她再胡来。
“我怎么不乖了”,曲欢有些不满,小日子疼,也不是她的错,她哪知道什么时候来,再说,酒而已,又不是什么别的东西,算了,算了,这一个两人都盯着她,不喝还不行吗真是的。
曲欢不再理他们,转头看着台下的舞娘们的舞姿。
皇上,太后本就是是焦点,这次加上一个曲欢,就更为惹人注目,朝臣心中所想的无非是,看来这位女官,不仅仅是女官而已,可众人也很不明白,要是皇上真有意,纳进后宫就是,为何绕了这么一大圈,皇上此举到底何意呢?
而女眷们心中想的是,或许自家还有机会,毕竟这位只是女官,或许皇上对她并无意,要不然为何只封了女官?
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曲欢倒是看跳舞看的很起劲,美人,美景,让人心旷神怡啊。
“你喜欢?”,韩睿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致,端了碗汤,放到曲欢面前,“先喝点”
“嗯?”,曲欢正看的入神呢,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可眼睛还一直看着下面。
真有这么好看,居然这么入神,陈姑姑在后都急了,姑娘可是一直没用膳啊,再说这么对皇上,她担心皇上会不会生气,可看皇上的样子,好似并未放在心上。
要是李明知道,肯定要说一句,怎么可能生气,在皇上这,女官大人就是特例,做什么皇上都不会有脾气,他都已经佛了。
韩睿端起了碗,用汤匙舀了汤就送到了曲欢的唇边,“张嘴”
曲欢下意识的张嘴,喝到嘴里后,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去,就看到韩睿一脸淡然的拿着汤匙从碗里又舀了一勺送过来。
“额”,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自然也看到太后和太妃也在看她,其他人就算了,这长辈面前这样,总觉得有些尴尬。
曲欢想要把汤匙拿过来,“我自己来”
韩睿躲了一下,“先把这个喝了”
这要是夺过来,肯定撒了,曲欢也只能顶着长辈的眼神,喝了这一勺,喝完就忙夺了过来,“行了,你顾好你自己”
“你居然会害羞?”,韩睿调侃的道,也有些故意,这还是头次看到她如此害羞的样子,不过想也知道是为何,刚刚她的眼神看的是母后那边。
“胡说什么,哎呀,你别看我”,曲欢低头喝着汤,心里郁闷,要不是太后和太妃的眼神过于惊讶了,她才不会给机会让韩睿能笑话她。
太后和太妃自然很是讶异,她们知道皇上对曲欢的在意,可都不曾想过,居然到了此地步,太妃自是欢喜,不过,她也有些担心,她看向太后,就不知太后会如何想呢。
太后的脸上还是温和的笑意,好似没放在心上,她能怎么想,皇上让曲欢送宫袍时,就已经摆明了态度,她又不愿自己儿子不开心,自然只能顺着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太多,惹人烦啊,想着太后又跟太妃说笑了起来。
可后宫的各主子的脸上都不是那么好看了,皇上让曲欢坐到身侧就已经很打她们的脸了,现下还如此,简直没有顾及她们的脸面,她们不会去怨去恨皇上,那么自能把这怨恨放在曲欢身上了。
不过,众人还是知道这是太后的寿宴,不能出什么差错,就算再气,再恨,也都端庄贤淑,面上一派和气,当然如果忽略她们看向曲欢时阴沉的眼神,那么会更加的和乐。
歌舞停了,就是各宫主子给太后献礼,有送字画的,有送花草的,有送珍宝的,反正各色美人各色不同的寿礼,每个人都挖空了心思想讨太后的欢心。
“不知女官大人要送什么寿礼?”,明昭仪看向太后,柔声道,“太后,女官大人一向都别出心裁,肯定比臣妾们送的礼要贵重的多,也不知臣妾们有没有眼福”
丽嫔附和着,“妹妹说的有理,女官大人送的肯定比臣妾们的好,太后娘娘,不如看看”
呦,居然是丽嫔和明昭仪先跳出来,一向先冒头的蓉修仪怎么不说话了,原来,上次被曲欢夸了夸,蓉修仪就觉得自己在曲欢面前好似低一等一样,虽心里不满,可也只心中腹诽,让她说,她居然开不了口,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一度还疑惑,这曲欢是不是有什么妖法,真是烦人。
上面的动静,下面很快就知道了,这骑虎难下啊,苏玉萝很是紧张,尽管她心里知道曲欢姐姐厉害,可要怎么样的寿礼能让太后觉得贵重新奇,太后什么好东西没看过,曲欢姐姐不会有事吧,她下意识挽住了赵氏,赵氏拍了怕她的手,让她安心,这位女官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