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母的叨叨关怀声中木惜被携着坐到客厅,木父同样眼含笑意问侯木惜近日状况。
一家三口寒暄了几句后,刘母去厨房忙碌着要给木惜炖补品吃,而木父这时才转移话题。
“惜惜,老林今日是特意来找你的”木父收起笑意面色正然的看了眼林管家复转相木惜。
木惜心中大概了然,淡淡点头勾唇浅笑了如往常一般唤了一声:“林伯”
见木惜面色如常依然甜甜的唤他一声林伯,原本躲闪木惜的老眼顿时红了眼眶。
重重唉了一声,林管家从沙发上起身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木惜面前,满脸愧疚哭魇。
“小姐,林伯我对不起你啊”
见林管家突然跪下,木惜连忙上前扶起老林,木父也连一脸沉重的来扶林管家:“老林,你这是做什么”
“我对不起董事长你们和小姐,我那逆子对你们做的恶事,事到如今我才知道都是我教子无方犯下的孽,都是我的错,那逆子有如今的结局都是他该承的,但我身为他的父亲为他做的孽应该对董事长和小姐赔罪忏悔”
扶起老泪纵横的林管家,木惜轻叹口气安慰出声。
“林伯,大可不必如此,我们从未怪你,而且现在我们也都没事,对于林远的事我也并不生气,我相信他并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他只是生病了才会做出这些不由己的事,所以我理解”
听着木惜认真且柔和的话,林管家复又泪眼婆娑面容大受动容,心中愧疚之情更甚。
“唉,小姐是个好人,不应该遭遇这一切的”似感叹似垂问林管家神情越发苍然。
木惜轻握林管家的苍薄的手,再次轻声:“林伯你不用愧疚什么,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如果身为一家人总是带着这些情绪相处那怎么还能称之为一家人呐”
听罢木惜的话,木父也是点怅然点头,出声:“老林,罢了,如惜惜所说我们真的并未怪你,也并未怪那孩子,都让他过去吧”
林管家在这个家待就二十几年,早已同这个家密不可分,所以哪怕出现如今这挡子事木父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而木惜则是知晓事情原委,对于林管家是挂着心疼老人家不容易的角度来看的,她都未怨怪林远又怎么会怨怪毫不知情的老父亲呐。
在两人的一番安抚下,林管家才抚平情绪回坐沙发。
后面又闲谈了些话,木惜这才知晓一直的一个小疑问。
明白了自林远囚禁她和她一家人开始至入狱到今,为何林管家一直都未出现的原因。
原来他不久前查出了脑癌晚期,索性那日他刚好同木父告辞假,预备回老家给过世的妻子扫墓陪伴一阵,结果当晚被魇在水里下了安眠药,沉睡后被魇安排人送回了老家。
本来也是告了假的,对于突然被林远送回老家,虽然心有不愉和疑惑但还是将就在家待着。
待了半年过后他预备回来时木父却打电话让他先别回来继续在家休养,生怕他知道林远这个消息身体承受不住,所以便也瞒住了他这事。
但总归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在偏远的老家,不久后林管家还是看到了这个新闻,再回来便是如今的场景。
得知林管家脑癌晚期,木惜心中是既不忍又心疼。
前两世林管家待她都是极好,上一世他同样也是告辞假回老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但都同样去的早,只是她一直不知最后原因竟然是因为脑癌。
难怪连刘母都对林管家态度一如往昔,无半分牵连责怪,也难怪为何一下子林管家看起来苍老薄弱了这么多。
三人吃过刘母做来的补品甜点,出于心疼最后木惜还是出声对林管家道:“林伯,林远他还有一年时间就会被处刑,多去看看他吧”
两父子同样都是时日无多之人,而林管家虽然怨责林远但是好歹是他唯一的儿子,一直以来林远也都还孝敬,所以他是心中有着挂念的。
林管家混浊着微红的眼轻轻点头,心中满是感动,他确实很想见见那狠毒的逆子,但又怕木家人不悦,本打算至死当作遗憾不再见林远一面的,可是得了木惜的话,林管家心理这才破防。
“多谢小姐”林管家语气有些抽噎,木惜淡淡浅笑回应,之后同刘母上楼话了一般家常,随后便洗漱休息。
一觉在家睡到了个大上午,难得的好觉。
起床洗漱穿整后,木惜特意留家陪伴她的木父刘母计划出门用餐。
来到提前订好的西餐厅包厢,刚坐下点好菜式木惜的手机信息响起,拿起一看意外发现居然是钱志的消息。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钱志了,最近她都是比较忙碌所以二人这一年多联系极少。
起身同木父刘母打了个招呼后,木惜出了包厢来到隔壁包厢间。
进入包厢间旦见钱志及略显孕肚的方璐坐在其中,方璐紧紧揽着钱志手腕,见道木惜脸上挂着不及眼底的笑。
见木惜进来,钱志面盆有些不自然的想要甩开方璐的手臂却没甩开,只能原样默默起身站立。
“惜惜”钱志眸光闪躲的唤了声木惜,脸上咧着尴尬怅然的笑意。
“钱志,你找我什么事吗”一进包厢间木惜单刀直入发问。
“我……”
钱志刚出口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方璐打断出声。
“惜惜,我和阿志下个月初一就要结婚了,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所以诚挚邀请你来当我的伴娘可以吗”
说着方璐一脸娇羞的转眼看着钱志,还顺带一手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其意思不要太明显。
木惜了然只淡淡轻睨了一眼方璐,再看了看此时面容愈发尴尬有些许不悦的钱志,木惜适才勾唇浅笑对着二人道:“那恭喜你们了,伴娘我可能没什么空当了,不过你们的婚礼我会去参加的”
方璐对钱志的喜欢她很早就知道的,只是这一世他们突然在一起了还是让木惜有些意外,不过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最起码方璐这人虽然白莲花心机了些但是对钱志倒也是真心实意,所以她也没什么好干预的。
“好,惜惜你能来就好”收到木惜的祝福话,钱志脸上挂着讪笑怅然及无奈,而方璐便是自得的炫耀笑意。
“嗯,既然这样便这么约定了,我爸妈还在等我,所以我找回去了”
一时无言,木惜便直接借口离开,钱志黯然点头应声后木惜才出了包厢间回到木父刘母那边。
菜早已上齐,木父刘母一直等待木惜来才吃,问询了木惜几句知晓了钱志的事后,二老没说什么只是招呼木惜赶快多吃饭。
木惜刚坐下还没被二人喂一半食物,突然她的手机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铃音不知为何让木惜不由就得有几分急促,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与她同室同管一个区的同事声音。
“木惜,不好了,林远逃狱了”
第48章 最后一个死者(十四终)
炸然听到这个消息,木惜直接当场愣住了。
林远逃狱?怎么可能,谁逃狱付衍绝对不可能逃狱,可是事实如此那现在逃狱又是什么情况。
顾不得再吃饭,木惜直接同看着她面色变化一脸莫名的二老急忙辞了声后,就冲出了餐厅直奔十号监狱而去。
现在排除掉付衍逃狱的可能,那么可想通的节点就是,逃狱的不是付衍而是魇。
如果是魇,那么他们这些人定然威胁傍身。开上车木惜一边打电话安排保镖前来暗中保护二老,一边急忙奔驰。
她真的搞不懂,魇为何又会重新占据付衍的意志的,她必须现场去查看一番情况方作其他安排。
驱车来到第十监狱快速换上警服后,木惜查看了魇逃离的地方。
魇是在上午放风劳作的时候逃出去的,当时有很多看守,四周也都是高墙电网,一般人要众目睽睽逃离这样的地方难度系数可谓之大,可他偏偏就是逃离了,甚至还深浅不一的重伤了几个看守警。
眼看高墙之上遍布电网,其中一处电网被扯断焦黑一片,上面挂着斑斑血迹碎皮。
当然这些血迹并非魇的,而是趁乱随着魇翻墙逃狱的三人中其中一人的。
如此重大的逃狱事件一时引发了所有人的惊慌,安顿好其他狱犯后上级格外重视,立即出动大批武警特种部队展开抓捕逃犯的大网。
木惜是被紧急召回的,查看完现场后她便见到了周束,这让她有些意外。
本来她属狱警抓捕逃犯这事不归她管,而她被叫来的原因竟是因为他。
因为林远是被周束这个刑警队长抓获的相对其他人更加了解罪犯,他被召入抓捕行动之中后便提议让木惜也参与其中,因为没人比她更了解林远也更能让躲藏的林远现身。
木惜深知被魇占据意志的林远不再是付衍,其危险程度足以让所有人严阵以待。
所以极力配合着所有警力抓捕回其他三个逃犯后,魇迟迟没有现身,毫无踪迹可循。
但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找她的,现身必然是迟早的问题。
她现在只需要乖乖的当警方吊林远的诱饵就行。
如此耗了一个月,终于在一日夜晚十二点时,正沉入睡眠的木惜被一声手机铃声惊醒,迷蒙的打开手机瞟了一眼后木惜立即清醒。
他来了。
手机中赫然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短短几字:小猪精,许久未见我与你想念至极,初见囚笼之地盼见你一面。
能这么唤她的果然是他,麻利起身换好休闲衣服,犹豫了一番打开抽屉取出手枪别于腰间后踏步离开了家中。
路上她发信息给了周束提示后,一路慢行直奔那初见囚笼之地的后山腰。
沿途的路逐渐荒凉远离繁华的万家灯火,来到这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郊区,步入这个小区后山。
夜幕漆黑没有月光,山上的路在树荫的隐罩下没有任何光线,借着微弱的手机光芒木惜来到了山腰处。
此处便是她初初被绑架囚禁之地,看着这座孤零零立在山腰树林间的独房,以及轻闭的房门,房门上还贴着上次警方来贴的封条,此刻已然断裂在门上起伏。
木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门进入。
进入屋中,还是那个简单家具和四面白瓷装饰。
一如既往的冷清压抑毫无人气,哪怕屋中小沙发上坐着人。
屋中一身黑衣风披的魇,正勾着邪魅的唇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进入屋中的木惜,眼神遍布着摄人的光。
“你来了,小猪精”
“阿衍呐”同样直视魇的木惜目光沉着冷静,口气也是十分平稳毫无波澜。
第二次木惜见到他问的又是那个人,魇眸中闪过丝缕戾气嘴角依然扬着邪凛的笑意从沙发上起身。
走至木惜面色距离三四步距离处停下,邪凛出声:“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也无妨,他欲想抹杀于我的意志结果反而被我重伤陷入沉睡,如今这具躯体将完全只属于我”
听到这木惜红唇微微抿紧,眉眼愈发冷凛。
“既然你已经伤他至昏迷,那我就不需要对你心软了”
说着话落间,木惜眼神已然遍布杀意,枪已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面前的魇。
看着持枪对着他的木惜,魇唇角勾的更甚,募的邪笑出声:“小猪精你还真是偏心呐,不过你不会想先杀我的,否则里面那个被我注射了不少毒剂的女人可也活不了哦”
这话一出,木惜心中一震,似想到了什么般她深深看了一眼魇后快速进入了曾经关她的那个卫生间。
推门进入,只见其正椅子上坐着一个正被暗黑皮带和绳索捆束着四肢,陷入昏迷的女人。
赫然是女主韩晶晶,没想到兜了一圈女主还是被他抓了。
走上前轻唤了好几声,韩晶晶都未曾有反应,一脸沉睡的沧容,鼻尖呼吸逐渐微弱。
确定一时唤不醒韩晶晶后,木惜复才转身看向随后站在门檐边的魇。
“你真是个疯子”
“我喜欢你夸我”似乎得了木惜夸奖般,魇低沉邪笑眉眼看起来放开张扬了些。
木惜无言不置可否,看着魇手中拿出的两剂针管沉凛出声:“你到底想要什么”
看着魇手中拿出的两剂针管,“我想要的很简单,从来都是你,所以现在要么她留下你走,要么你留下她走,结果随你选择”
兴许也是知道她目前的实力,所以魇直接给了她一个不能反抗的抉择。
当真卑鄙却也是最心计的法子。
周束他们过来最起码还有半个小时,可是韩晶晶哪里又能撑到那个时候,其他她可以不顾,可于韩晶晶她无法弃之不顾,也无法看着女主她在她面前失去生命,眉眼微垂思虑片刻间再抬眼木惜已然做出抉择。
“好,我换她”木惜沉吟出声。
“哈哈,好”得了木惜的妥协魇笑意更深爽快答应,先将手中一只针剂隔空丢给了她,木惜抬手稳稳接住针剂后,立即毫不犹豫的将其注射进自己的血管经脉中,见木惜成功注射后魇复才将另外一只血清解毒针剂丢给木惜,木惜接过便转身为韩晶晶注射。
注射好后静待了五分钟左右昏迷的韩晶晶才悠悠转醒,迷晕中清楚了视线待看到木惜后,韩晶晶惊讶惊呼。
“木小姐,怎么是你”说着惶恐的看着木惜又转眼看向门檐边的魇,似才记忆回归瞳孔霎时微变。
木惜看着面色震惊的韩晶晶浅笑附耳安抚道:“周束他们估计快到山下了,你快去向他们传达情况”
边说话间隙木惜已经为韩晶晶解开了手脚束缚,原本听着木惜话的她本打算不会丢下木惜独自离开,可是看着木惜认真的神色以及暗暗握住她手腕的素手,脑中略微冷静思量了下后最终默默点头,在木惜的轻微搀扶下酿酿跄跄的离开了这间屋子,身影很快隐入夜林之中。
房门复又关上,此时她的手枪已经被魇把玩于手中,转身看向身后的魇木惜回到客厅站立。
手中的枪再次抬起两相对视,一个邪魅一个冷凛。
“还是想杀我?”魇见木惜手中的枪口再次对立着他,邪魅的脸状若闪过一丝受伤。
“我说过我不会对你心软”冷意自木惜唇角畔勾起。
“呵,那你动手吧”魇原地不动,依然那一副势在必得的邪魅做派。
木惜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一声枪响魇的胸膛心脏处慢慢渗出鲜血,嘴角那副邪魅笑意逐渐软化,眉眼不再邪凛,丝丝温润柔情自眸中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