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在却心烦意乱,要不干脆扎指尖吧,或者耳朵,不行!他想到对方的青葱指尖,如水滴般耳垂,全身更加烦躁。
干脆下麻药!没有知觉就像个木头人,又快又好,免去不少麻烦!
系统:宿主,Fyab血型属于极其稀有血型,就算你下麻药拿到样本,入库的血可需要百分百纯度,不可以加麻药的哦!
洛青衣:……存心的?
系统:小的不敢。
“你是医药系统,还是谈恋爱系统!要不咱们一起自爆?”
“呃……宿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不要生气。”装着谈个恋爱有这么困难?关系近了不就好取血嘛!
洛青衣可不愿意,一来怕陷进去,二来并不想沾人间情爱,何况这是被原主所控制,并不是自己喜欢。
柳寂寂,并不是他心爱之人。
京都的邀月居,银族武士各个愁云惨淡,阿珂润王子的病情逐渐加重,请了好几个大夫也无济于事。
大掌柜对赫哲钦提议去请翰林医官,毕竟阿珂润是来示好,中原乃礼仪之邦,两国即使交战也会善待使节。
“王子身份尊贵,我大穆朝新王宽厚著称,绝不会袖手旁观。”
赫哲钦便带人去宰相府求见,与第一次私下会见不同,这次是大张旗鼓,正式登门。
白天翔听闻阿珂润的病情也不敢怠慢,立刻求见圣上,一道旨意下到翰林医官院,务必要治好银族王子。
尚主使派出柳院长与另外两个二等医官,几个人又是诊脉,又是扎针,开出的俱是用料上乘的好药,却仍旧起效甚微。
主使大人一筹莫展,恐怕大疫流行,请旨后亲自去瞧,看到强壮体魄的阿珂润几乎是奄奄一息,大为震惊,回来后便召集所有翰林医官商议,直到深夜。
赵玄彥刚从柳家回到住处就被叫回去,大家都反映这次腹泻症来势汹汹,不似往年。
“我已向圣上请旨派翰林医院去京都各处义诊,今夜所有的二等医官留下,务必要制定出周详的计划,必要时将严重患者转入安济坊。”
安济坊是由朝廷所开的集中收治病人之处,类似于现代的医院,分科细致,一般由僧人来照顾。
尚主使又对柳院长嘱咐:“阿珂润王子今夜就要转入安济坊,只允许带贴身武士,不可浩浩荡荡一堆人。”接着将男子的症状讲给医官们听,希望能集思广益找出办法。
老人家的目光流连在清风堂内,最后落到赵玄彥身上,既然能对严重胎黄症有办法,这个年轻医官应该与众不同,或者说……身后的人不一般。
洛青衣,下一代翰林医官院主使的最佳人选,虽然去了制毒所也让他难以割爱,尚主使心里有数,必要再试一试。
第19章 . 制毒所新人 干脆都杀了。
洛青衣此时为制毒所毒师,这个机构极其神秘,所有的毒师互不干涉,甚至彼此不认识。
名义上归翰林医官院管理,实际上除了当今圣上无人可以调动。
洛青衣最喜欢这一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尚主使知道赵玄彥与洛青衣最近结为异性兄弟,私底下走得很近。他身为翰林医官院的主使,手握世间唯一紫金医者印章之人,怎么会不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小九九。
虽然赵玄彥的医术也称得上是有建树,但比洛青衣可谓天壤之别,当初白宰相小公子由于年纪小,手臂很难找到血管,洛青衣只有在额头扎针输血,尚主使一眼就看出不是针灸的痕迹。
天下之大,奇人异事甚多,他也不想刨根问底,但如今迫在眉睫,必需要借洛青衣一用。
“赵医官,”径直走到赵玄彥面前,众人立刻自动让开一条道,“你可有好的办法?”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五等医官,居然得到主使的垂青,医官们相互对视,不明所以。
赵玄彥也是受宠若惊,连忙施礼道:“晚生学识浅薄,还要看各位前辈的意见。”
“赵医官不要谦虚,阿珂润王子转入安济坊后,便由你全权负责。”尚主使要赌一把,将此事压在洛青衣身上,他充满信心地瞧着男子,道:“若是能医好银族王子,最近空出的三等医官之位非你莫属。”
清风堂内哗地一声窃窃私语,有羡慕他得到如此好的机会,也有同情他如此年轻,恐怕难以胜任。
站在人群里的赵钰华心头发堵,差点没气晕过去,即使明白赵玄彥全靠洛青衣,但又不敢和这位世子祖宗对着干,有口难言。
众目睽睽之下的赵玄彥也不好过,他尴尬地笑笑,还想婉转地拒绝,却见尚主使一声令下可以散了,只留二等医官继续商议义诊之事。
意思是……没得商量!
他自从第一天进入翰林医官院,就经常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处境中,阿珂润王子的症状与柳夫人如出一辙,还能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再去找自己的好弟弟。
第二日清晨,吊桥刚刚落下,整个都城蠢蠢欲动,被走街串巷的小商贩叫醒。街边商铺的店家懒洋洋打开门,第一锅粥咕嘟嘟地冒着泡,雾气腾腾的包子才出笼屉,赵玄彥就起身去买清粥和雕花蜜饯,准备去乌衣巷。
他到的时候洛青衣还没起床,仆人是个新来的,看赵玄彥衣着简朴也没当回事,请进堂屋里让等,直到日上三竿洛青衣才迷迷糊糊地走出来,男子起身笑道:“贤弟可睡醒啦,粥都冷了。”
洛青衣愣了愣,没想到一大早看见赵玄彥,这人朝九晚五,今天难道不去医官院打卡,再加上昨夜做梦全是眼前人和柳寂寂成婚的情景,脸色就黑压压得不好看,扭头厉声问:“我义兄在此,怎么不通报一声!”
仆人噗通跪倒,都知这位心狠不讲情面,哆哆嗦嗦地:“平日里世子休息最不喜人打扰,所以小的才斗胆让赵大人等着。”
赵玄彥忙解释说自己愿意,不要牵连他人。
洛青衣坐下喝口茶,瞧跪着的仆人浑身发抖,反而恢复眉眼带笑,估计原主真的是喜怒无常,竟吓成这样。
系统:你也一样喜怒无常!
洛青衣:我脾气多好。
他笑着对仆人说:“既然知道我的习惯,也该明白凡事有轻重?”
“小的,小的……”
“去吧,掌嘴一百,今天我心情好,远远地打。”
仆人领罚,磕头谢过,掌嘴一百还是自己打,已经算是开恩。
赵玄彥瞧着心里愧疚,“贤弟,你看这都是我的错。”
洛青衣笑道:“人做事要善于应变,在我这里将来的事多着呢,这也是为了他好。”
系统:呃……你确实也很可怕!
赵玄彥瞧洛青衣打着哈欠,似乎没睡好,犹豫半天才不好意思地开口:“为兄今日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随即把阿珂润王子的情况讲一遍,特意说明要是治好,这次绝不会把功劳拦到自己身上,也不会去做三等医官。
洛青衣笑笑,垂下眸子。
系统:好机会,救人涨经验值啊。
“不是才救了柳夫人?”
“你忘记自己杀了几个吗!!!”
“银族人,一伙的吧,干脆都杀了。”
系统大惊失色:宿主你疯了,银族王子要死了,两国现在就能打起来!再说你是去帮人,却把病患治死了,不好吧……呵呵呵(其实想说:你再杀人,真的要玩完!)
有道理,不过他不想管,毕竟原主是鲲鹏王世子,没理由救银族人,应该见一个杀一个才对。
系统:你就是任性,不要找理由。
瞧洛青衣半天只喝茶不吭声,赵玄彥的脸刷一下变红,总是三番四次地找对方,确实不像个样子。也罢,自己尽力吧,治不好也不至于治得更差,毕竟阿珂润的病情已经够严重。
他张张嘴,刚想说不要勉强,正迎上洛青衣笑嘻嘻的眸子:“我也没什么事,那就和兄长去瞧瞧。”
系统:……
洛青衣悠闲地打开食盒,捡起个包子塞嘴里,依旧笑吟吟,“兄长,我也有件事求你啊!”
“说什么求不求,贤弟请说。”此时就算是洛青衣要求一百件事,他也能答应。
“还是有关柳夫人,她其实病得不轻,我昨天怕吓着柳老爷,没有直说。”表情逐渐凝重,“夫人这次的腹泻病,单是扎针吃药可不够。”
赵玄彥也很紧张,“那要如何是好?”
洛青衣用帕子擦擦嘴角,眸子里神色一变,压低声音道:“你可听过以血养血。”
“啊!”顿时惊呆住。
“不瞒你说,上次在宰相府我也用的是这个方法,要不那么严重的胎黄症怎能好?”
赵玄彥木讷地哦了声,还是觉得相当玄幻,此时此刻提起这件事,难道是要自己的血,不觉打个寒颤。
洛青衣知道对方被吓住,古人对血液系统了解甚少,尤其是见血极其忌讳,幸亏赵玄彥是医官,换个人不晕过去都算好的。
“兄长不必担忧,我有的是把握,只不过别人不见得信我,一般以血养血取得也是亲人之间,对献血之人也不会有任何伤害,若是兄长能够劝说柳老爷和柳……”顿了顿,“柳小姐,那就容易多了。”
他对洛青衣的医术深信不疑,何况对方总是帮自己,两人如今已经是兄弟,自当肝胆相照,认真地点点头。
系统:果然不做赔本的买卖。
安济坊坐落在京都郊外,绿树成荫,环境静谧,最利于修养生息。
两人坐马车赶到时,阿珂润和赫哲钦已经住进独院,不只有僧人专门照顾,还特别找了两个懂药理的小丫鬟伺候。
洛青衣嘱咐赵玄彥不可提自己的世子身份,他才想起来鲲鹏王府与银族历来水火不容,这次又是为了自己,心里更加愧疚。
阿珂润王子已经陷入昏迷,洛青衣看一眼就知道又是疟疾,为防止蚊虫叮咬传播,先吩咐凡是伺候的人均要穿长衣长裤,另外准备取点防蚊液,正想让众人退去,采血确诊。
忽见屋外走进位女子,紫衣蓝裙,身材轻盈,堕马髻上别有一朵海棠花,娇娇滴滴地施礼道:“封大人请两位医官过去说话。”
封海舒是安济坊的负责人,翰林医官院二等医官之首,来人是他的贴身侍女,名唤罂嫚。由于从小被封海舒从抱婴堂买回来并跟在身边,也学会不少药理知识,这次被特意安排照料阿珂润。
罂嫚抬起头,杏仁眼水波荡漾,浅浅一缕笑容若明媚春光,另屋内人暗自吃惊,安济坊竟有如此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
尤其是在那低头垂眸之间,洛青衣瞧着心里诧异,总觉得像一个人,突然反应过来,“有那么点像柳寂寂。”
赵玄彥显然也有相同感受,眼里充满惊奇。
第20章 . 制毒所新人 善哉,善哉!
安济坊的首席医官封海舒让罂嫚来请洛青衣和赵玄彥,主要也是担心阿珂润的腹泻症,如果大疫流行,他这里肯定首当其冲,必须早做打算。
女子来到屋内,落落大方地又说了遍,“等二位医官诊治完,封大人有请。”
赵玄彥觉得失礼,立刻接话道:“多谢姑娘,一会儿便去。”
她虽是丫鬟,穿着打扮却异常讲究,加上气质华贵,人人见着都要礼遇三分,何况封海舒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对罂嫚像宠爱女儿般,从小教着读书识字,言谈举止文雅,确实也像个副小姐。
女子微微一笑,道:“就在常青阁,从这里出去往左便是,奴婢在外面等着二位大人。”
她聘聘婷婷地转身出去,贴身武士赫哲钦的目光才从女子身上收回来,今日刚到安济坊就遇见罂嫚,温柔体贴还会讲简单的银族话,让人倍感亲切。
他回过神,用蹩脚的中原话问:“二位医官,阿珂润王子的病情如何?”
“好是能好,就是需要卧床休息至少半月以上。”洛青衣收好银针,语气玩笑地:“以后多吃素,修心养性,荤腥不沾才行。”
银族人常年生活在草原,主食都是牛羊肉,听他这么一说,赫哲钦脸色都变了,寻思这和绝食也差不多,“吃素,呃……”
“到底还是命值钱,对吧?”洛青衣没完没了,叹口气声情并茂地:“你没听说过白菜豆腐保平安,不只如此,今后也要少动怒,更不能杀生,血腥的东西沾多了,自然幽怨缠身,最容易邪气入体,人要心存善念,一心修行才能长生不老。”
他神色认真,说得一本正经,让屋外的罂嫚听到,忍不住扑哧捂嘴笑。
赫哲钦脸色一阵发青,寻思这人到底是算命的还是治病的,药还没开直接说什么行善积德,常听说中原人信奉的道士都会治病,难道这人是个道士。
系统:……
赵玄彥知道他又在逗人玩,清清嗓子小声地:“贤弟莫要说笑,治病是正经。”
洛青衣开始不紧不慢地写方子,都是些普通的调养品没什么特别,治疗疟疾主要靠的是西药,他要回去从系统里取出来,制成中药模样才容易混人耳目。
“晚上我会再送些药,具体如何吃都会写清楚。”目光炯炯地瞧着赫哲钦,眼角忽地流露出一丝凶狠,如狼般让人脊背发凉,“这些药一点儿也不能吃错,错一次就会要他的命,千万小心。”
对方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出错。
“别忘了喂药之前,你也需要焚香沐浴,摒除杂念才行。”说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赫哲钦嘴角抽了抽,敢情这是喂药还是祭祀,这位是道士还是和尚?
系统:皮一下很开心!?
洛青衣笑笑,心想不杀了这帮人已经是慈悲了,说话间拉起赵玄彥,去见封海舒。
院子里的梧桐树下,罂嫚正坐在藤椅上等着,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她的皮肤莹白若雪,通透发亮,樱桃红唇微微轻启,侧面看上去更神似柳寂寂,竟让刚走出屋子的赵玄彥瞬间看呆。
“虽说是有点像未来的嫂嫂,但还是有大不同。”洛青衣拍一下男子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若是思念成疾,不如早点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