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晓脑子再迟钝也知道她真正想说的是自己和程令沅。
“韩总，薛小姐志向高远，老板也身兼重任，感情上，于他们而言，或许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韩璘莞尔一笑：“那你跟沅沅呢，现在是最好的结果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
殷晓调整了本就无可挑剔的站姿，让自己的背直成了一条线，“我们会走很远。”
韩璘笑容更深，和程令沅极像的眼睛里盛着一种不容探究的深意：“你很有信心，不过沅沅婚姻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她看向窗外：“他或许可以不去继承他父亲的事业，因为有令思在，但作为程家的一份子，他有联姻的义务，人选他爷爷已经为他找好了，是个香港人。”
面对韩璘她不能像对程令思那样杠精附体，却也不能像只没有主见的小白兔，她尽量保持平和：“韩总，这些是程家的家事，我无权说什么。”
“哦？这么说你是没打算跟沅沅结婚，只想跟他谈恋爱？”
“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您也好，董事长也好，甚至程令沅的爷爷，我没有办法改变您和您家人的想法，我只能改变我自己。”
“改变你自己？”
“是的，我只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也许永远达不到您和您家人的标准，但至少我没有偷懒。”
韩璘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她单手抚上殷晓的肩：“好了，不骗你了，沅沅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可也是一个谁都没办法做他主的人，没有联姻，也没有香港未婚妻，我都是骗你的，我就是学一下电视剧过把嘴瘾。”
殷晓一脸黑线。
现在的富太太都这么戏精吗？
“殷晓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我们一家人来酒店吃饭那次，我就已经知道沅沅在追求你了，请相信他，他是认真的。”
殷晓有些不好意思：“那您不反对吗？”
韩璘捏了捏她的脸：“我又不是王母娘娘。”
送走韩璘，殷晓心里有底气多了。不过仔细一想，韩璘没有门第偏见，程令思那封建主义思想又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是受董事长的遗传？
肯定的肯定的，程令沅像妈妈，程令思像爸爸，一定是这样。
-
几天后，程令沅在决赛场上战胜了横亘在他面前多年的高山李波，拿到了自由泳金牌，直播视频里，他激动的站上领奖台，跟着国歌激昂的哼唱，特写镜头扫到他的眼睛，里面早已含满热泪。
他等这块金牌等的太久了。
他终于战胜了所有想要战胜的人。
升旗仪式后，是冠亚季军合影，接着是媒体采访，程令沅的镜头恐惧症并没被金牌所治愈，依旧是乖巧的坐在教练和队长李波中间，不得不发言时，言简意赅，记者克星。
有记者问：“有传言说你世锦赛夺冠后就要退役，是真的吗？”
程令沅：“退役的时候会说。”
记者：“那退役后有什么打算呢？”
程令沅：“退役后会说。”
记者：“刚才我们在观众席上看到了斯威总裁程令思的身影，哥哥来现场为你加油，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
程令沅：“没有。”
记者：“……”
……
好在记者们早就了解他是一棍下去打不出几粒豆的性格，转而去采访亚军李波，这是他在世锦赛上以最好的状态输给程令沅，记者们的提问或多或少有些犀利，李波早已习惯了应对记者，并未感到不妥，反是程令沅频频皱眉。媒体见面结束后，他单独对李波说了句：“队长，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冠军。”
而现场的麦还没收干净，他的声音还是被捕捉到了，看直播的颜党们顿时不淡定了，满社交网络的刷他跟李波的视频，网友们磕CP上头，什么李波帮程令沅盖被子的陈年老糖都给挖了出来，就连李波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加入进来，调侃了句：跟美人鱼比，我终究是输了。
鲜少上网的程令沅不知网友是在玩梗，爬上认认真真的发了句：我跟队长是明明白白的战友关系。
五分钟后，不知是评论区还是他队友的提醒，他又将那条微博删了。
网友更兴奋了，从微博一路挖坟到B站，就连程令沅7岁输了比赛哭鼻子的视频都给挖了出来。
幸好程令沅不爱逛微博和B站，不然准社死。
殷晓不知道的是，某个小肚鸡肠的游戏主播早把程令沅一系列黑历史转去了内部游戏论坛，括弧：程令沅经常上的那个。
论坛网友不知所云，讨论了一天一夜后，得出结论——
“YC你是程令沅粉丝？”
YC：我@#￥%……&*#$%^
然而当事人程令沅所有比赛项目都结束了，也没上论坛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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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锦赛闭幕后，程令沅的网络热度达到高/潮，连带斯威酒店都跟着沾光，客房入住率爆满，殷晓还看到两熟人——去年追星方嘉荣的那两富二代，也就是老色胚薛景天的女儿跟同学。
她们这回不追方嘉荣改追程令沅了，以及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程令沅幸运数字是9，订了4809号房。
办入住时，还特地拿着身份证在殷晓面前晃了一圈：“看清楚了吧，我们成年人了。”
是成年了，昨天刚成的年。
殷晓随口问了句：“方嘉荣呢？你们不追他了？”
“他演技那么烂，长得还没令沅哥哥好看，我们才不追他呢！”
令沅……哥哥？
她都没这么叫过。
虽然程令沅比她还小一岁。
走过4803号房门口，殷晓小小雀跃了一下，还好网上瞎传的程令沅幸运数字不是3。
打开房门，小姑娘们撒丫子飞奔进主卧，即便没看见，也能想象到她们在床上抱着枕头打滚的模样。
离开4809，殷晓拿出工作机，微信弹出程令沅的新留言：确定了，是明天回来。
殷晓闪进楼梯间，贪婪的看着这则消息。
终于、他终于要回来了！
“明天回来先去哪儿？”她回复。
【Altair】：去找你，你上班还是休息？
【殷晓】：我可以调休。
【Altair】：那在我家见面？
【殷晓】：你自己的家？
【Altair】：刚装修好。
下则消息是一串地址和门锁密码，离斯威酒店很近，不堵车的话，十分钟就到。
【Altair】：不出问题的话，我明天下午三点到家。
【殷晓】：好。
收起手机，殷晓开心到原地转圈。
一过六点殷晓就换衣服往外冲，好不容易要见面，她要给程令沅一个非常大、特别大的惊喜。
晚上九点半，买了一车东西的殷晓来到程令沅给她的地址，因东西太多，她准备分几趟搬上去，第一趟搬鲜花。好在小区是一梯一户，电梯里碰见人的概率不高，她抱着比人还高的鲜花并不会引人注目。
来到程令沅家所在楼层，按下密码锁，开门，她脚步停住了。
房子里的灯怎么亮着？
右手边位置还有细碎的脚步声。
他家有人？是他爸妈？他哥？还是进贼了？
看这小区的档次，不像是轻易就能进贼的呀？那要是他家人，也很尴尬吧？
就在她天人交战，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影来到玄关，而那人正是明天下午三点到家的程令沅。
且程令沅手里正抱着个纸箱，纸箱里是一堆毛绒玩具。
？？？
两人同时呆住。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明天回来吗？”
随后两人的目光落在对方抱着的东西上，猜到了个大概。
程令沅放下箱子，朝她走来：“我跟教练说害怕被人接机，教练就允许我提前一天回来了。”
在她面前停下后，程令沅抬起手臂关上她身后的门，再将她怀里的鲜花抱到地上。
“你呢？难道是来给我准备惊喜的？”
“额……”
她刚发出一个音节，余下的话都被程令沅吞没了。程令沅两手托着她的脸，吻得忘乎所以，像要把过去几个月缺失的亲密一口气补齐。
殷晓很快迷失在他的吻里，他抱住她的腰往上一托，她双脚腾空，整个人都倒在了他身上，她反射性的抱紧他，他受到某种刺激，在她颈间咬了一口。
“我刚才在布置房间，出了一身汗，正准备洗澡，你要一起吗？”他问。
殷晓瞪大双眸。
天，这色气满满的话是从乖宝宝程令沅嘴里说出来的吗？
他的手滑进她衣服里：“你好像也出汗了。”
殷晓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程令沅你被附体了就眨眨眼！
“不摇头就是同意了。”他擅自下决定，不可否认，这个决定是对的。
他抱着她进浴室，超大的圆形浴缸映入眼帘，程令沅突然刹车：“不知道你来，本来只打算淋浴的，早知道就提前放好水了。”
“……”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将她抱到了浴缸边上，幽暗的灯照到他俊美的脸上，在眼窝和鼻梁下投射出一片柔和的阴影，他灼热的目光里不止有本能的野性，还有着浓浓的思念和缱绻：“今晚，要‘来日方长’吗？”
来日方长具体什么意思，无需细说。
殷晓伸出手，从他的额头慢慢描摹，他的眉毛，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真实的，真真切切的，原来，此时此刻，他就在她面前，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这样短。
“令沅，我很想你，很想很想的那种想。”
程令沅什么都没说，以吻回复。
第62章
第二天殷晓在程令沅的臂弯里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程令沅的睡颜，他可真好看啊，皮肤白白的，嘴巴红红的，睫毛长长的……难怪一堆老婆粉、女友粉。
她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手感出奇的好，呜呜呜，这可是拥有八块腹肌和完美人鱼线的腰啊……
她还沉浸在男朋友的美色中，头顶传来一声低笑，接着她整个人就被程令沅裹进怀里。
“还疼吗？”程令沅亲着她的头顶，问。
殷晓羞死。
“有点……”她声音细若蚊吟。
程令沅将脸贴到她脖子上，他的脸很烫，不一会儿就把她裸/露的肌肤熨热了。
“那就不继续了吧……”他呢喃道。
“！！！”
程令沅你是身上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吗？
“我今天哪儿都不用去，晓晓，我们就一直呆在家里吧？”说着不继续的人，手却没闲着，在她的脊背上不停游走，摸一摸蝴蝶骨，掐一掐腰窝。
说到哪儿都不去，殷晓灵光一现，嚯然起身：“不行不行，我昨天跟付光借车今天要还回去，车上还有一堆东西没搬，得赶快搬下来才行。”
程令沅有些不满，夹着醋意问：“付光是谁？”
“许晶男朋友。”
程令沅稍好了点，他上前一步，再次将殷晓裹入怀中：“为什么要跟别人的男朋友借车，你也有男朋友啊……我们今天去买车。”
“？？？”
“还要买衣服买化妆品买包买首饰……”
“快打住！”
“买。”
“你不对劲。”
“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
“队长都给他女朋友买了。”
“快醒醒！”
……
以程令沅现在的热度，出门买买买是不可能的，起床后，他把昨晚没有开箱的包裹一一打开，看清里面东西后，殷晓惊了。
全是各大奢牌的包包、香水和珠宝。
“什么情况？”
“队长说护肤品和化妆品要看个人肤质，这些不用。”
“我是问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堆东西，你不一直在比赛吗？”
“比赛的时候托人买的。”
“海关没当你走私？”
“走的国际物流，车过海关麻烦，还是国内买吧。”
“……虽然你很有钱，但钱不是这么花的。”
“那该怎么花？”
殷晓想了半天，不确定的说：“省着点花？”
程令沅放下拆包裹的刻刀，挪过来抱她：“花钱的事以后再说吧，你不是也给我准备惊喜了吗？不给我看看？”
跟他的这些“惊喜”比起来，她那些加起来都没一条项链贵。
“咳咳……我没有，谁说的？我不是。”
“昨晚花还是我拿的呢。”
“……”
吃完早饭两人下楼搬“惊喜”，情侣水杯、情侣睡衣、情侣拖鞋、情侣袜子、情侣抱枕……和避孕套……
因礼物太过寒碜而欲盖弥彰的殷晓：“那什么，我也是在网上看到的，就随便买了点，要不然我重新买？”
程令沅拿起水杯，杯身上是两只镜像的兔子，合在一起时脸贴脸，仿佛在亲吻；抱枕一个是粉色猫爪，一个是蓝色猫爪；睡衣是同色系，区别主要在领口的不同……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浮动。
“晓晓。”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