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苏之清那边肯定会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乱阵脚,庆功宴的官博不会被卡,能很快发出,绯闻就澄清了。
黎曼:“解决了。”
稚年得意扬眉,似乎在说不愧是我。
大小姐就该有大小姐的手段。
黎曼笑笑:“我们算小事了,苏之清不知道惹了哪个资本,前两天刚接的大制作古偶剧换了男主,官宣的常驻综艺嘉宾成了飞行一期。”
稚年停下动作,眨了眨眼。
“你家里人动手了?”黎曼好笑问。
稚年翻开手机,有两条未读,是她大哥和二哥。
她想想或许是吧?
见不得妹妹受委屈,两个哥哥给她撑腰来了。
怀着激动的心情点开消息。
[稚原:不是大哥说你,你和苏之清这部偶像剧,你也太丑了吧,你是闭眼选造型?]
[稚勉:不是二哥说你,你红毯的造型太糙了吧,哪里是顶级名媛该穿的晚礼服,你是扯了烂布去的?]
稚年:“……”
一个绿色植物。
是她想太多,‘关心’她的两个哥哥只会追着她吐槽,哪里会帮她出手处理垃圾。
稚年在三人小群回复。
[稚年:感谢关心,值得拉黑。]
某支宝:[稚原给你转账1000000元]
某支宝:[稚勉给你转账1000000元]
[稚原:算了,看在你被黑的份上去买些吃的,哥哥去工作了。]
[稚勉:请一个好团队吧,算了,下个月我回国我给你找。]
习惯了家里人一言不合先打钱的行为。
其实两个哥哥有心砸钱捧她,但稚年不喜欢,感觉得到的东西没有实感。
很多人都不解,稚年潦草回复,就当是有钱人自找罪受的乐趣吧。
不管红不红家里人觉得问题不大,就不多干涉。
反正她最后一事无成退圈,依旧是京都众人眼里可望不可及的顶级名媛。
稚年:“不是,他们懒得管我的事情。”
黎曼摸了摸下巴:“那应该就是惹了别人。”
网络的谣言不攻自破,稚年的粉丝有理了,在苏之清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超话来个雪上加霜,把昨天受的委屈全部倒出来。
稚年对此不感兴趣,继续研究剧本。
吃完晚饭她准备睡个觉,手机弹出纪随的微信。
他发信息的风格和本人的性格一般。
[纪随:你在江都?]
[稚年:嗯。]
[纪随:我今晚在江都。]
稚年从床上坐起来,双腿酸软。
纪随要来?
酝酿片刻,她正经回复。
[稚年:有事吗?]
[纪随:去送上谢意。]
稚年风中凌乱,她目前承受不住他的谢意啊。
[纪随:一起吃个夜宵。]
反复看他的消息,稚年自我反思。
是她想太多了!
就算是看上对方身体的关系,偶尔相处也可以很纯情的嘛。
稚年发了定位,让纪随自己过来。
其实她可以拒绝。
但她很好奇,纪随这个大冰块是怎么送上他的谢意。
*
纪随进门全副武装,穿戴跟养蜂人一样,眼睛都看不到。
稚年打开他带来的夜宵盒子,是卤味。
她馋得不行,狠心推回去,不舍说:“你吃吧。”
准备要上镜,她不忌口是对工作的不负责。
纪随没有强求,拿过碗筷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两人鲜少这样独处,一般不是在床上就是事后一块吃个饱腹餐。
气氛怪异。
台词稚年是一句都看不下去了。
“明天有工作?”稚年主动找了话题。
纪随:“法国有Y家的秀。”
稚年满意点头。
看来她的资源滋养得不错,纪随都被邀请去国外看大秀了。
“剧本?”纪随看向她手里的本子。
稚年用抱枕遮住。
不让纪随看到剧本,实则是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扮演的是女二。
她的番位混得比他还不如。
有点丢脸……
很快纪随会知道,但能延迟一天是一天。
“嗯,今晚拍。”稚年坐好,准备开口赶客。
纪随起身坐到她身边,“我陪你对戏。”
不是询问,带着些许强势。
稚年压住枕头盖住剧本,“不……不用了。”
一对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不是来表达谢意的吗?”稚年转移话题。
纪随盯着她瞧,稚年莫名心虚。
他瞥到床,问:“去那?”
稚年:“……”
稚年:“我下半夜有戏。”
纪随主动坐到整洁的床上,倚靠在床头,慵懒作态。
他拍了拍身旁空位,闲散道:“不碍事。”
稚年这人傲气,他都如此主动了,自己再扭捏那就丢脸了。
稚年迈着疲惫的双腿走向他,躺下要开口提醒他要用的小雨伞在他手边的床头柜。
纪随顺手扯过她怀抱的剧本,“我给你念台词,你休息会。”
稚年疑惑,“啊?”
这又是哪一出?
不是要那个的意思?
纪随快速地了解她要扮演的是哪个角色,根据黄色荧光笔的提示问:“第十二幕开始?”
稚年反应慢半拍,缓过来磕巴:“嗯……是。”
先大致浏览一遍,他问道:“你觉得黄焕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焕是剧中的女二,一名法医。
吴曼枝新戏《落幕时》主要讲述的是作为新入职场的菜鸟魏可期在他乡的漂泊生活,围绕着当代年轻人的心态展开的故事。
魏可期奋力向上但总遭遇无法预料的难题,她被冰冷的城市麻木着,期待着能遇到良人共同奔赴幸福。
而黄焕是作为魏可期的唯一的闺蜜,和魏可期不一样,她是个工作狂,她有着和魏可期完全不一样的三观。
她不期待爱情,单身主义,永远精致至上。
“应该是个人冷但性子不错,超级厉害的女强人。”稚年说起对角色的第一感受。
“为什么她会不期待爱情?”
“单身主义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独独强调了精致主义?”
对着她用红笔写的一段小结,纪随发问。
稚年愣住。
大脑一片空白,对于他的问题,脑子里一片模糊,找不到具体的答案。
不就是个设定?
怎么到他这就一堆为什么。
她很快出戏,坐起来板着脸瞧他。
纪随淡然和她对视,稚年反问:“纪先生,你这是什么态度?”
纪随唇角微勾,稚年不解他的笑容。
他拉过她细嫩的小手,稚年要挣脱。
忽然手腕落下一吻,带着他唇瓣的冰冷。
稚年脸瞬间变成玫瑰色,这股烈焰烧到她小巧的耳朵。
记忆被他拉回到那个昏黄满是暧昧的深夜。
逆着光瞧不清他神色,他情动的模样藏匿于黑暗。
而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暴露于丝丝缕缕的灯光下。
那晚仿佛经历了一场流星雨。
先是三两颗的划过空中,她心中忐忑,愉悦被勾起,想着就这般节奏下去便好。
但随后的流星应接不暇,她还未看到前一颗的坠落,下一颗星星又急急而来。
欲念高高吊起,她着实受不住。
要伸手按下暂停键时,被阻止。
最密集时刻来了,还有星火撞到她,避之不及。
就像手腕,留下了星星吻过的痕迹。
稚年立马压回乱七八糟的想法,瞪着他。
腕间的吻痕还未消失,他的吻落下,变得滚烫。
纪随不卑不亢承下她的嗔怒,又落了一吻在她手骨。
感受到他几分求饶和安抚。
他拉开被子,“不多嘴了,给你念台词。”
稚年高冷一哼,躺好。
他声音清润,念台词比以往说话多带了些感情。
断句和轻重刚好。
“你是京都大表演专业毕业的?”稚年知道他也是科班。
纪随:“嗯……大你一届。”
稚年:“学长?”
纪随轻笑:“嗯。”
稚年觉得怪怪的,刚刚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稚年不再说话,催促他赶紧念。
脑子里盘旋着他念的台词,心里还在琢磨他随口提出的问题。
那句话是听到吴曼枝随口一提记下的,她从未深入想过,只把它当作角色人设罢了。
还有别的深意吗……
琢磨着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圆来叫她才醒,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人。
微信有纪随的留言,赶飞机去法国了。
稚年洗了把脸,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去往片场。
第5章 矜贵 有几分真情实感了
开拍第一幕都是比较好过的镜头,前期的黄焕扮演起来没有难度。
冷着张脸,台词捏到位就好。
但吴曼枝精益求精,她反复拍了几版,吴曼枝和编剧沟通后叫过她。
“这周后先拍其他角色的戏,你回京都后派给老师给你上课可以吧?”吴曼枝是个冷美人,说话语气起伏不大,却有不容置疑的威力。
后期有手术室的戏份,吴曼枝的要求能自己上就绝不用替身。
稚年乐意至极:“可以,谢谢老师。”
吴曼枝让她先休息,继续搭下一个场景。
稚年回到保姆车,小圆铺好床。
这辆房车是十八岁生日大哥给她送的礼物,有一间大房间,标准的双人床,就是让她在拍戏累的时候能有张床睡个觉。
稚年躺在不算太软的床,查看手机信息。
官苓苓打了三个电话。
稚年回拨。
“你怎么回事?”稚年问。
官苓苓感激涕零:“年年啊!幸好你告诉我撤掉苏之清的代言,不然我家就要紧急公关了,我今晚去魅色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魅色是一家酒吧,人员出入管理严格,是权贵们喜欢去玩的地方。
“别说是发现他有人包?”稚年对此见怪不怪。
官苓苓:“不止!两个人包,一个是何大太太,还有一个是王家小姐。”
听完稚年笑出声,“苏之清也不怕玩脱,谁不知道何太太最讨厌的就是弟媳何二太太。”
何二太太姓王,是王氏总裁的堂妹。
王家小姐又和何二太太是亲戚,明显不对付。
这一圈关系下来,苏之清的换男主只是个开始。
“我还打听到是陆家三小姐捅破的。”官苓苓开启八卦模式。
稚年鲜少出席圈里的活动,但八卦没有落下。
也不知道官苓苓绕到哪里,她说:“陆家的二少爷听说是个超级大帅哥,只可惜没人见过啊。”
稚年不认识这号人,她才注意官苓苓说的是哪家。
稚年:“陆家?你要泡你就和我绝交吧。”
官苓苓:“啊?怎么了?”
冷漠的语气让官苓苓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稚年:“我们家和陆家有仇懂不,生生世世的那种。”
说起有仇,但她语气没有透着一丝不爽,反而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稚家和陆家都是房地产发家,祖上数到太爷爷那辈两家能因为一单生意争得头破血流。
虽然后来稚家转到医疗行业,陆家重心放到创新科技产业,但依旧是互相看不对眼。
貌似成了每个稚家人和陆家人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
就是,牢记对家,不要和他们友好相处。
“哎呀年年,就图个脸,你激动什么。”官苓苓想到饭桌上爸妈曾谈起两家的世仇,连忙哄道。
稚年严肃警告:“搞谁都行,就是不能搞陆家人!”
官苓苓:“yes,sir!”
接着官苓苓不触霉头,和她说别的事情,顺便约她年底和姐妹们聚一聚。
稚年爽快答应。
*
纪随下了飞机,陆若的电话打进来。
“说。”纪随走入VIP通道,他单手持着电话。
对面那头的陆若主动邀功:“二堂哥,苏之清那事我办妥了,你要不要给我些奖励。”
从不过问上流圈子八卦的纪随,破天荒的给她那个爱和贵妇搓麻将的妈打电话问了一些事,陆若来了兴趣,主动去问来龙去脉。
查到是在外卖男友人设,背地里和富婆厮混的两面派男明星,陆若正义出击。
弄了一场“不小心”让何太太和王小姐发现其实对方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只是她不大懂,苏之清和她二堂哥有利益冲突?
一个糊咖一个影帝,压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纪随陈述事实:“事情是你主动揽下。”
陆若‘切’了声。
陆若:“今年别接通告了,过年就在家里吧,一家人多热闹啊!”
纪随:“嗯。”
陆若:“你别嗯啊!说到做到,咱家又不是没钱,你不用太辛苦。”
纪随转移话题:“我在法国,要是有想买的把清单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