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我问。
然后他给我报了他的详细地址,只是让我诧异的是,他的地址是在城里!
难道孙沫在城里认识人?
难道是孙沫城里的朋友跟她打电话叫她去城里的?
我问了孙委员和孙沫的母亲,他们听力之后连连摇头,说孙沫平时很少跟人接触的,怎么可能认识城里面的人,再说孙沫看不见,也不能上网,她平时就是待在家里听听电视和收音机,基本上不出门的。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孙沫确实不可能在城里认识人,想到这一点,我顾不得许多,背起包就往外面跑,准备去刚才那个中年男子说的地方查查监控,看看到底是谁给孙沫打的电话,我觉得只有先知道对方是谁,我才能找到他然后找到孙沫,否则一头雾水的,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委员和孙沫的母亲见我跑的这么快,他们也追了出来,问我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没工夫跟他们解释,干脆把包直接扔给了他们,这样我跑的也比较快,临走时我告诉他们,我一定会找到孙沫的,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弃。
他们打开包看到里面的钱,脸色立刻大变,想要喊住我,但我没有回头,钱和孙沫比起来,一文不值,我去城里闯荡就是为了能把孙沫接过去,如果没有了孙沫,我还要钱有什么用!
从村子后边冲出去后,我先去林子里找了下孙沫,可是孙沫并不在林子里,穿过林子我从老张家的农田一直走,想穿近道到公路上去搭车。
我走在这条路上,回忆泛上心头,这是我上次和孙沫一起逃跑时走的路,只可惜没有成功。
我在想,如果上次和孙沫一起逃跑成功了,现在孙沫也就不会失踪。我点燃一根香烟,感到非常迷茫,我的心真的好痛,因为孙沫不见了,我好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孙沫,看不到她纯真的笑容。
她虽然看不见,但她的心地那么善良,为了我,她可以把自己存的钱全部给我让我跑,为了我,她不惜割伤自己腿让自己的父母以为她和我那个过,她为了我,可以毫不犹豫的伸出手跟我走。
可我呢?
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啊!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决定不再逃跑,孙沫能为我付出这么多,我也可以,如果时光倒流,我一定不会逃跑,我会安安心心的陪着孙沫过日子,哪怕做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倒插门,哪怕我的儿子姓孙。
这些都算不了什么,只要老天给我一次机会,让孙沫回到我的身边,我愿意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烟抽的很快,我走的很慢,我不停的看着四周,内心非常希望孙沫能够突然出现。
可一直等我走到公路上,我都没有见到孙沫,失望,无比的失望……
孙沫她,她究竟去了哪里?
我再次点燃一支香烟,猛抽,我暗下决心,只要我能查出是谁害的孙沫这样,我一定要杀了他。
在路上站了几分钟,一支没有路过的车或拖拉机,我决定先走,时间对我来说非常宝贵,孙沫她看不见,如果被人带走了,很可能遇到不测,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我沿着公路快步走着,不时回头看有没有经过的车辆。
一直等我走到一个丘陵的坡坡上,旁边没有围栏,我走的很小心也很快,毕竟这里拦车被人也不会停。
谁知我走着,突然有一辆大巴车开过来,那大巴车体积非常大,已经占满了这半边的整个车道,我被逼得右脚都踩坡上去才能勉强让它通过。
这个丘陵虽然不高,但也不矮,滚下去还是非常危险的。
等车过去了,我松了口气,才把右脚迈上公路,谁知就在这时,我看见前边的坡上的一根韭菜花上竟然挂着一条米黄色的手绢。
那手绢的非常的眼熟,和孙沫当时包着一千块钱给我逃跑时用的手绢颜色一样,我觉得奇怪,便小心谨慎的顺着坡一步一步的挪到那韭菜花旁。
我捡起手绢,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但却没闻到什么味道,不过细看之下,我确定这块手绢应该是孙沫的。
孙沫的手绢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那么孙沫究竟在哪里?
想着,我大喊了几声孙沫。
可惜没有人回答,我将手绢收好后,四处看了看,依然没看到孙沫的影子。
我想,可能孙沫是上了别人的车,这块手帕可能是孙沫故意丢出来的!
想到这一点,我连忙往公路上跑,觉得如果这手帕真的是孙沫因为被人带走而丢的,那她现在肯定很危险!
我连忙往公路上跑,谁知我刚跑上公路,还没来得及拐过这条坡坡的弯道,一个大卡车突然开了过来,那大卡车因为刚拐弯,之前并没有看到我,此时我突然出现在公路上,司机吓得猛踩刹车,同时猛按喇叭。
我下了一跳,连忙往坡地上退,可那卡车刹车之后还在往前面滑,眼看就要撞上我了,不得已,我只能大步往坡下退。
因为着急,我退的又太快了,有一步突然没踩稳,估计是踩到长了青苔的石头上,我脚底一滑,整个人滚下坡去了。
滚下坡的时候我的身体不停的被坡上的石头还有植物的枝杈刮,疼的不行,衣服都开了好几条口子,但我没有服输,我抱住头忍者身上的痛,不让自己晕过去。
直到我滚下山坡,倒在一个荷塘里,才总算停了下来。
“草……”我大骂。
身上的伤口因为荷塘里的水,立刻染红了一小片。
我连忙起身,把衣服脱了下来包扎住手臂上最大的创口,我咬着牙,站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我不敢耽误,准备爬上坡去。
谁知我刚爬了几步,就因为腿上的痛而滑倒,倒下来后,我哭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明知道我要去找孙沫却让我倒在了这种地方!
我恨,我觉得我的命就是玩我的,从小我就被拐卖,养父母又不让我上学,姐姐还欺负我,最后我被逼去孙委员家倒插门,这些我都忍了,可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孩对我好了,让我爱上她了,天却要让她从我的世界消失呢!
我咬着牙爬了起来,“沫沫,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找孙沫的信念太强烈,身上的痛苦,已经能够忍住,我用手爬,后脚蹬着往坡上爬,一直爬到一棵树旁,我才抱着树打算休息片刻再爬。
就在这时,我看见这棵树不远处的一棵树旁,有一个躺着的白色的人影,我定睛一看,感觉应该是个女的,她头朝下,看不清脸,像是晕过去了似的。
我叹了口气,心想难道这个女孩也是因为路过这里不小心滑了下来的吗?
可我现在要去找孙沫,如果救她,可能要耽搁好长时间。
我犹豫了,我倒地该不该先救人呢?
第三十四章 找到孙沫
我不能见死不救,我不是那种人。
我慢慢朝那边爬过去,非常艰难,虽然这点距离平时几步就能到达,但现在我身上到处都划破了,每动一下就疼,所以才会感觉这几步的距离异常遥远。
当我到达那个白衣女孩的旁边,我推了推她,问她有没有事。
可那个女孩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估计她是昏过去了,便将她翻了过来,让脸朝上想拍拍她的脸把她弄醒。
女孩很轻,我很容易就把她翻过身来了,可当我翻过她的身之后,我立刻就惊呆了。
她……
就是孙沫啊!
我登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也许是欣喜找到了孙沫,但看到孙沫毫无气息的样子,我又特别的担心,我好怕她已经……
已经死了……
“孙沫,沫沫!”我大喊着,疯狂的摇着她,希望她能给我回应。
可她并没有,我吓傻了,我害怕极了。
“沫沫,你说话啊,我是小峰,我回来了!”我大喊。
“沫沫,我已经挣到钱了,我可以带你走了,你醒醒啊,你快点醒过来啊!”我嚎啕大哭着喊她。
但孙沫依然没有反应。
我抱着孙沫,不争气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江水一样,打湿了自己和她的衣服。
“沫沫,我求求你醒过来,求你了!”我大喊。
我好久都没有再求过任何人,可是这一次,我只能求她,求她醒来。
我不能没有孙沫,没有她,那些和她在一起的回忆会一直刺痛我的心,一直到我老到我死,我已经不可能忘记孙沫,永远都不可能。
“手机……手机!”我不敢耽误,连忙在身上翻手机,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可手机不知道去哪了,我就是找不到。
此时的我只想着救孙沫,根本就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顶住身上的伤痛站起身狂奔,在刚才我滚落下坡的地方疯狂的寻找着我的手机。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很快就找到了手机,我立刻拨打了120急救,谁知那边听说我是在农村的公路,竟然不肯过来接,我当场就火了,破口大骂,并告诉他们不论多少钱我都给,只要他们尽最快的速度过来。
那边听我这么说才答应发车过来,约莫三十多分钟救护车才赶到,他们把我和孙沫弄上了车,我立刻让医生救孙沫,那医生听了,便开始对孙沫进行检查,谁知他就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跟我说孙沫已经死了,已经没气了。
我听了,直接抓住医生的衣领狠狠的把他按在车窗上,“医生,她没死,你不动手救怎么知道她没救?”
“小兄弟,你别这样,她确实没气了。”医生说。
“卧槽你马,给我救,立刻就给我救!”我大喊。
“真的没用了,她已经死了。”医生说。
“你它妈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大骂,“快点动手救她,快!”
“小伙子,她真的死了,我又不是神仙。”医生为难道。
我直接从怀里的口袋把左轮拿了出来,对着他的脑袋。
旁边的护士吓傻了,惊得大叫起来。
“老子说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得给我救,救不活再说。”我说。
那医生也吓傻了,只好照做,他显示用一个灯一样的东西照孙沫的眼睛,接着又按压孙沫的胸腔,可这些都没有用。
“小伙子,真的不行。”他说。
“麻痹,你们不是还有那个心脏起搏器吗,给我用,给我用啊!”我说。
那医生非常为难,“小伙子,她已经死了,用那个会对尸体不好,你还是别用了,节哀顺变,让她安心上路吧。”
“卧槽你马,你它妈才死了。”我说着,用左轮往旁边摆了下让他靠边。
我看到心脏起搏器,虽然我没用过,但我还是把它拿了出来,并叫那个医生把这个打开。
医生只好照做,他打开之后我才把左轮放下。
孙沫面无血色,紧闭着双眼,我好心痛,我不想她死,绝对不能让她死。
看着手上的心脏起搏器,我眼泪流了下来。
这是我最后的手段了,我不敢想,我真的不能接受孙沫已经死了的现实,我好怕我用这个心脏起搏器电了她之后,看到她依然没有反应的样子。
但我却不能不做,不做,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孙沫,求你,求你别死。”我哭着。
终于还是把心脏起搏器按在她胸口上了,其实这个并不叫心脏起搏器,而是叫除颤仪,只是我当时不懂罢了。
孙沫被电了之后,身体弹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以为孙沫醒了,可我抬起除颤仪之后,孙沫又不动了。
情急之下我又电了她一下。
孙沫和之前一样,又弹了一下,之后还是没有反应。
那医生见状,连忙关上了仪器,然后对我说,“小兄弟,放手吧,她已经过去了,你再这么电下去……”
“闭嘴。”我说,“给我打开,快点!”
“可是……”医生为难。
“你不开,我让你先过去!”我说。
那医生只好再次打开。
我让他把功率调到最大,之后又电了孙沫两次,但孙沫却没有任何动静,而且因为电的作用,她鼻子里都流出血来了。
“小伙子,别再这样了,在电下去……”医生说。
他还没说完,我就放下了手中的除颤仪。
医生说的话,我又何尝不明白?
我是这么爱孙沫,我又怎么可能愿意用这么高压的电去电她?
看着流出鼻血的孙沫,我心好疼,我趴在孙沫身上嚎啕大哭,问她为什么可以这样离开我,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竟然离开家跑到公路上来了,而她又是怎么滚落下坡地,为什么不喊人救她……
医生见我此时没有再威胁他,竟然趁我一不注意,把我的左轮给抢走了,然后立刻叫开车的家伙停车。
我立刻火了,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医生冷冷的看着我,“小兄弟,你已经涉嫌……携带……,我觉得你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自首?”我苦笑,“我动你了吗?”
“这不是你动不动我的事情,现在东西在我手上,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车里等警员过来吧。”他说完,对外边开车的家伙说了几句,让那个家伙打电话报警。
我气急,直拳打在医生脸上,想要把左轮抢回来,谁知那医生被打后,手却没松,抬起手就用我的东西指着我。
“别乱来,否则我不客气了。”医生说。
“医生,你救死扶伤,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情?”我说,“我承认刚才我确实太激动了,才会拿出这个,但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坏的想法,我也不会伤害你,你把东西还给我,我带我老婆走可以吧?”
“不行。”他说,“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随身带着这种东西,说不定你还是通缉的逃犯,我不能放过你。”
“通缉的逃犯?”我冷笑,“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别乱动,老老实实等警员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