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唐静之终于把成绩短信的截屏发过来了，言浅点开图片，在等待加载的几秒里，她的心跳明显快了几拍。
9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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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浅看着清晰的图片，成绩单上显示她总分713，相比上次期中考试，总成绩比上次期中考试进步了十分。
来到师大一中以后，言浅的成绩不像以前那么拔尖了，每天都在学习，近乎没有什么娱乐时间，上次期中考的总成绩也只排到年级第十几，想要再进步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这次成绩之所以能提高这么快，多亏了她在薄弱科上下功夫。
相比名次和排名，言浅更关心自己的物理成绩，她看了一下唐静之发过来的成绩单截图，其他科都可以说是正常发挥，波动不大，再看物理，考了97分，选择题最后一道多选题她拿不准，只选了一个，所以扣了3分。
言浅知道考试成绩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和喻淮晟的微信聊天框，聊天记录就只有之前的一通语音，在往上翻，就是之前她给他带早饭时的转账记录，最新的界面还停留在她问他物理题时说的那句话。
全力以赴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看着两人的对话框，言浅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把打好的字删掉了。
此时，手机界面弹出了一个语音电话，是唐静之打来的。
“我今晚有急诊，不回去，你记得锁好门。”
“好……”言浅看着面前，锅里的粥冒着泡泡，香气扑鼻，她欲言又止，“那个——”
“什么事？”
听到唐静之那边语气里的疲惫，言浅卡在喉咙里的话只变成了一句简单的：“妈，记得吃晚饭。”
“知道了。”
唐静之那边挂了电话后，言浅将灶台上的粥关火，端到了桌子上，一个人坐在桌前吃晚饭，房间里时不时地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言浅索性拿起了沙发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边看边吃。
明天就是除夕。
窗外，街道和霓虹明暗相应，楼下传来小孩子的笑闹声，马路对面的小吃街里人影交错，连空气都是烤红薯和糖炒栗子的味道。
言浅洗完澡后，刚准备去吹头发，就见放在客厅圆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后下一秒又暗了下去，她以为是唐静之给她发消息，便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消息栏里最顶部是她和喻淮晟聊天的对话框，上面标着一个红点，显示对方已取消，她刚才正好在洗澡，没听到。
言浅将吹风机放在了圆桌上，给喻淮晟打了回去。
“喂？”对方接的很快。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嗯。”喻淮晟问她，“睡了？”
“还没。”
言浅说完，用毛巾揉了一把头发，便顺手搭在了肩膀上，“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
“考多少？”
“啊？”
言浅没想到喻淮晟直接开门见山。
“嗯……”她迟疑了一瞬，才开口，“97。”
言浅说分数的时候还有点紧张的，说完自己的成绩便想着喻淮晟会考多少，“你呢，考多少？”
结果就听见喻淮晟一副宣布冠军的语气。
“你赢了。”
言浅一听这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刚才的紧张消失的干干净净，转而惊喜道：“你没我高啊？”
“嗯，没比你高，”喻淮晟那边懒懒的说了一句，不过很快，没等她开始高兴，他便悠悠的补上了后半句话，“但也没比你低。”
没比你高，也没比你低，那是什么？
哦。
那就是一样高。
言浅：“……哦”
“怎么？”他轻笑，“觉得自己胜之不武了？”
转而，喻淮晟笑出了声，声音有些低，隔着屏幕听，有些挠人。
“不是之前说好的？考一样的分，也算你赢。”喻淮晟那边不知道是在哪，听筒里面传来急促的风声，夹杂在周围人的说话声中，他的声音被淹没，紧接着他好像又说了什么，不过那边太吵了，他后面说的话，言浅没听清。
之后，他好像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应该是到了室内，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说吧，想要什么？”
“嗯？”言浅没懂，“什么啊？”
“不是比赛吗？总得有奖有罚。”
“哦～”原来是有奖励，言浅了然，“我想想啊。”
“想吧。”电话那边，喻淮晟似乎心情不错。
其实她没什么想要的，当时也只是说说而已的，只当是个游戏，不过这会儿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喻淮晟的脸，想到了他浓墨染过似的眉眼，看人的时候，眼神干净又坦荡，不过大多数都是被额前的碎发半遮着，很少露出来，挡到眼睛的时候，就被随意的扒在两边，给人感觉很懒散，只有篮球赛那次，可能是嫌热，就把前面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揪揪。
一想到这，她突然问喻淮晟。
“你寸头，是什么样子？”
“嗯？”
喻淮晟那边显然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你寸头，是什么样？”
言浅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而后，又直接当了的把问句变成了一句陈述。
“我想看你寸头的样子。”
第30章
喻淮晟那边没说话，言浅也没再说话，双方沉默了大概十秒的时间。
言浅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是不礼貌，她犹豫着要不说声抱歉，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这样双方也不至于太尴尬。
可就在言浅以为喻淮晟下一秒会直接把电话挂掉时，便听他说。
“过几天给你看。”
两人结束通话后，言浅站在原地，手上还保持着拿手机的动作，直到发梢有水珠滴下来，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划过耳廓落在了颈窝，她才回过神。
除夕当天，唐静之难得调休，言浅想提议晚上一起去看灯展。
“妈，听说今天晚上西华路那边有灯展。”
唐静之正在一旁调饺子馅，听到这话，抬眸看了她一眼，便心中了然。
“你想去？”
言浅如实回答，“想去。”
“想去就去。”
见唐静之同意，言浅很开心，连包饺子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吃完饭后，廖萱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廖萱：[除夕快乐！我的宝贝！！]
言浅回：[同乐！]
与此同时，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喻淮晟的消息，是一张理发店的照片。
言浅没想到喻淮晟这人真的说话算话，真的去剪头发了。她回了一个感叹号，而后又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
廖萱之后又给她刚发几条消息，言浅依次看过去，基本上都是吐槽的话，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到是吸引了她的注意，杜梦瑶。
杜梦瑶这人成绩好，会跳舞，虽然长相算不上出众，但好在气质不错，属于大家闺秀的类型，廖萱家和她家算的上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言浅和她当过一年的同桌，是在上初一的时候，不过之后她家搬走了，除此之外，两人再没有什么交集，本来这个名字言浅都快忘了，这次廖萱一提她才想起来这号人物。
廖萱：[烦死她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炫耀她考的那两个破分，你是没看到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
言浅看着她一条条消息接二连三的吐槽，根本没有回话的机会。
廖萱：[考了个700分就感觉自己要牛死了，一天到晚挂嘴边！本来这几天我还想跟我爸说转艺术班的事呢，她这样我都没法跟我爸开口！！气死了！真想把她从我家丢出去！！]
廖萱：[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考多少？]
言浅回：[713]
廖萱这边立刻发来一个表情包：[卧槽！]
[不愧是你，牛啊！]
言浅：[就是当时的状态比较好。]
廖萱：[哎呀谦虚什么呀，你考这么好唐阿姨肯定会奖励你的，有福同享，请我喝奶茶！！！]
言浅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上自己上扬的嘴角，而后，想起了廖萱说的奖励，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唐静之。
成绩发下来那天，唐静之给她发了一张截图后就没再说任何话，回来的时候，也没有提过成绩的事。
唐静之抬眸看了一她眼，“笑什么呢？”
“啊？”言浅，“没什么，就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一个笑话。”
言浅抬起手，在自己的唇角按了按，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异样。
廖萱：[你是不知道，杜梦瑶初中那会儿就把你当成假想敌，这会你又比她高，看她不气死。]
言浅：[假想敌？]
廖萱：[对啊。]
这倒是让言浅挺意外的，想起初一那会考试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杜梦瑶确实会问她的成绩，而且还要把她的卷子拿过去跟自己的卷子比对一下，不过当时她也没在意。
廖萱接着又发过来几条消息。
[她知道你会小提琴，就也要学。]
[我现在可烦她。]
说起小提琴，言浅到是想到了上次去Zero时，蒙露的那把吉他，于是提议。
[下午去Zero吧。]
廖萱：[江赞洲的酒吧？]
言浅：[嗯。]
廖萱：[好啊，反正我在家也无聊。]
言浅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五点半，灯盏要到九点才开始，而且这个时间去Zero刚好，人不多，也清净。
一进厅廊，里面隐隐传来音乐的震感，干扰着人的心跳，四壁蓝紫色的霓虹光线带着神秘的科技感，脚下是波动的光圈，言浅径直往里走，就看见吧台前的正拿着调酒壶调酒的小哥哥。
江赞洲的酒吧她常来，这里的员工基本上都见过她，调酒的小哥哥看见她进来冲她扬了一下眉，算是打招呼。
她走到吧台前，看完小哥哥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一杯鲜红的液体被注入杯中，幽暗浮动的灯光下颜色更显妖娆。
啧啧——
看这颜色，这酒挺烈的吧，不过江赞洲说过，颜色越艳的酒，不一定是最烈的。
“这个点儿来？”小哥哥问她。
言浅下意识的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四十九分。
这个点，跳广场舞都有点早。
“嗯，约了朋友一起过来。”
廖萱还没来，她便走到吧台的角落里玩手机。
过了一会，蒙露见她在这，便走了过去。
“最近店里人太多了，”蒙露一见她便忍不住开始抱怨，“累的老娘腰都快断了。”
“江赞洲呢？”言浅问。
“他这几天不在这。”
蒙露说完背靠在吧台上，拨弄着自己的长发，“好像是替朋友办点事。”
廖萱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待两人走近之后，言浅才看清了对方脸，不是别人，就是两人刚刚才聊到的杜梦瑶。
“你是——言浅？”，杜梦瑶见到言浅，立马就认出来了。
几年不见，杜梦瑶的变化还挺大的，变得高高瘦瘦的，皮肤也比以前白了点，头上戴着一顶淡粉色的贝雷帽，身上穿着一件同色系的羊绒大衣，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骄傲。
言浅见到她还挺意外的，“你还记得我啊。”
“哦，”杜梦瑶解释，“前几天听廖萱提起过你。”
廖萱待在一旁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本来言浅约她出来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她了，结果，她还跟来了。
杜梦瑶将目光转向站在言浅旁边的蒙露，“这位是？”
“她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蒙露。”
蒙露此时也朝杜梦瑶伸出手，露出一个明媚的笑，“你好。”
杜梦瑶回握住她的手，礼貌打招呼，“你好，杜梦瑶。”
这会儿酒吧里人渐渐多了起来，蒙露跟她们打过招呼之后，便没再多待。
蒙露走后，杜梦瑶上下打量了一下言浅，才开口道，“听说你这次考试考得挺好的，年级第一？”
“是吗……”言浅说，“我没注意排名。”
她确实没注意自己的名次，光顾着看物理分了，不过她这话在杜梦瑶看来就是炫耀。
“早知道就不逼着自己每天那么辛苦的练舞了，还耽误了学习，我这次才考了700分。”
廖萱这次直接气到想笑，姐姐！您这700分到底要念叨道什么时候。
言浅点点头，“那你确实要休息一下。”
想到上次蒙露给自己调的那杯酒，言浅突然来了兴致，走到调酒小哥跟他面前说了什么，调酒小哥听后点点头，便手法熟练地开始摆弄着手里的容器。
“浅浅，你刚跟调酒的小哥哥说什么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
调酒小哥手法熟练，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分钟后，三杯淡蓝色的液体摆在三人面前，暗色的灯光下，通透的杯体被折射出清冷的光泽。
言浅将其中两杯推到廖萱和杜梦瑶面前，示意她们，“上次来的时候喝过一次，特别好喝。”
廖萱拿起酒杯看了一圈，“这颜色看着不错哎。”
“这酒——”杜梦瑶看着里面的蓝色液体，犹豫着要不要喝。
“放心吧，”言浅看出了她的迟疑，“度数很低，喝一点没事。”
听到这话，杜梦瑶这才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好喝，越喝越上头的那种。”廖萱这边已经喝了快小半杯了，边喝便说，“虽然刚开始觉得一般，但是喝着喝着就好喝了。”
“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言浅说完后，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才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我得先走了。”
廖萱见她一副着急的样子，“时间还早呢，你怎么就着急走了呀？”
“我一会和我妈去西华路那边看灯展，九点就开始了，我早点回去。”
“那好吧。”廖萱没再留她。
“我先走啦，你们也早点回去。”
临走前，言浅看着杯里剩了一半的酒，实在不忍心浪费，便拿起来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