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嘴角依然笑着。望着眼前繁华的夜景,他突然觉得无趣,突然就想家了。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窦若灵端了两杯酒过来,笑着说。
傅昱琛接过其中一杯抿了口道,“没什么。”
窦若灵和他并肩站着望向窗外,像个老朋友的语气道,“小泽身体怎么样,上次见他还是过年的时候。”
傅昱琛不冷不热道,“老样子。”
“家庭医生找到了么?要不要我这边给你推荐几个。”
傅昱琛淡笑着摇头,“不用,找到了。”
窦若灵沉默半响,开口道,“那就好。”
等聚会结束后,窦若灵忍不住打电话给大洋彼岸的林珊珊。她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对傅昱琛的事都了如指掌。
窦若灵觉得这一次见到傅昱琛,他变了,尤其是在提到别的女人时,他脸上居然有丝丝的笑意。窦若灵心里开始隐隐不安起来。
第18章 专注看着她
窦若灵打了个电话出去, 那头一接响,她就问:“珊珊,我听说你跟昱琛的事了, 你没事吧?”
“若灵姐, 傅昱琛现在不理我了。”
窦若灵眼底闪过一抹讪笑,假意语重心长道:“你先别哭,这事说到底是因那个家庭医生而起。你先跟我说说那个家庭医生, 我才好帮你。”
于是,林珊珊颠倒黑白说温姝颜故意接近傅昱琛, 讨好傅泽语,还利用傅昱琛来打压她。
窦若灵当然知道这些话只能信三分,但是听完林珊珊的话,她觉得光凭这三分那个温姝颜就已经是巨大的危机。
沉默片刻后,窦若灵出声道:“你也太着急,你这样莽撞单纯的性子最容易被人利用知道吗?你看看人家是怎么拿捏分寸。人家知道得寸不能进尺, 蛋糕不能一口气全吃下否则九成能把人噎死。”
林珊珊愤愤不平道:“这个心机女, 我就知道她目的不单纯。”
“这件事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挂嘴上说。要是被昱琛知道, 就算我再怎么给你求情, 他也不会放过你。”
“那我该怎么做,若灵姐。”
窦若灵脸上的笑容不减, “现在不是和人家针尖对麦芒的时候。与其和人家撕破脸皮不如先处好关系。”
“要我跟那个女的做朋友, 我都嫌恶心。”
“珊珊, 你想想看, 你为什么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最终还是受到最大的惩罚?就是因为人家了解你,了解整个局势。”
林珊珊恍然大悟:“若灵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太鼠目寸光了, 被人一激就暴露自己弱点。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再鲁莽。”
“这样才是林珊珊嘛,这几天昱琛他们刚好在美国。我找个时间跟他说说你的事。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僵也不是办法。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打电话给我,我虽然不能回国陪着你,但也能给你当垃圾桶。”
林珊珊那边一阵感动不已,连续说了好几声感谢的话。窦若灵挂了电话后,点了跟香烟,透过一层白颜色的烟雾,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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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姝颜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头号敌人。她这段时间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事实证明,傅家的活并不是个闲差事。傅泽语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闹腾。温姝颜几乎每天都是陪着傅泽语打闹玩耍,陪吃陪玩就差哄他睡觉。
傅泽语甚至时不时就脑洞大开,想一些法子整蛊温姝颜。
比如,他前两天突发奇想,想吃开水白菜。那玩意儿制作过程相当艰辛,光调汤就得花好几天。
温姝颜扭不过他,只好忍着。不过她也不傻,不会干给人欺负。制作过程中,她也会让傅泽语在一旁参与互动。每次搞到最后,傅泽语都会发现自己累得半死不活。
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傅泽语晚上不会再失眠。运动适量,到了晚上就能呼呼大睡。
天一亮,温姝颜准时来叫他起床。不到一个星期,傅泽语眼底的黑眼圈就消失,连脸上的肉也多了起来。
安叔和孙姨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他们努力一整年都没能把小少爷养好,温医生半个月就做到了。
温姝颜倒没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傅家人就是太顺着傅泽语,有时候太过于宠爱反而不愿意逆着傅泽语的意思。久而久之惯得他一身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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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入秋,温姝颜今晚熬了点秋膏梨润肺止咳。顺便装了两瓶准备明天带去给傅泽语试试。
洗完澡,穿上睡衣,上床玩手机。林珊珊发了好几条微信过来。温姝颜已经见怪不怪,说实话第一次见到林珊珊打电话给她时,她还挺意外。
心想着,她是不是又要整幺蛾子,结果人家是诚诚恳恳的道歉一番,并且还真心实意的表示要跟她做朋友。
温姝颜自然不可能相信对方会推心置腹的对她。大部分成年人的友情要么是资源互换,要么就是有所图谋。
很显然,林珊珊是对她有所图谋。不过,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对方如此‘诚恳’,温姝颜也不好再冷着脸。几句话后,就向对方坦言可以冰释前嫌。
但林珊珊不满足于此,她反而热情的有些过分。三天两头约着温姝颜出去参加她的名媛聚会。温姝颜自然不会理会,忙着拒绝。
刚拒绝完林珊珊的邀约,傅家的电话就打过来。
这么晚了,傅家还打电话过来,难道是傅泽语有什么事?
温姝颜赶忙接通。
“温医生,小少爷他情况不太好。您现在有时间过来看看吗?”
“我现在就过去。”
温姝颜挂上电话,穿上内/衣,连睡衣都来不及更换就出门骑车。
到了傅家,大门早就已经打开,温姝颜直接把车停大厅门口,熟头熟尾跑到二楼傅泽语的房间。
她本来以为傅家会乱成一锅,傅泽语情况会很危险。结果,赶到现场时,傅泽语正愁眉苦脸的推开傅昱琛递过去的温度计。
傅泽语见到温姝颜很是惊讶,尤其是对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你什么情况,赶着投胎啊。”
他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能听出他的调侃。
还能埋汰人,证明就没大事,温姝颜长舒一口气。
傅昱琛也惊愕温姝颜的突然而入,特别是她还穿着一身睡衣,头发凌乱,多少有些奇怪。他不免诧异的问:“你遇到什么事了?”
温姝颜一头雾水,电话里不是说情况很危险吗?
一时间,舅甥俩都没搞明白,同款表情盯着温姝颜。
温姝颜被盯得脚趾头都觉得尴尬。
好在安叔及时出声解释,“刚刚我让人通知温医生。可能没说明白,害温医生吃惊一场。”
傅泽语听完解释,慢半拍道,“我还没死呢,你这么激动干嘛?”
“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一个大好的祖国花朵,整天把死挂嘴边,你以为很英雄吗?”
温姝颜习惯傅昱琛没在家和傅泽语斗嘴,一时气头上来竟忽略傅昱琛已经回来了,说完这些话,才发觉空气被冻住。
傅昱琛目不转睛的看着脸红脖子红的温姝颜,她穿着白色绒毛睡衣,干干净净像他家那只炸毛的猫。明明嘴上说着呛人的话,却莫名让人听了心情好。
傅昱琛坐在床边,回过头严肃的看着傅泽语道:“温医生说的对,你才几岁,连命都没活明白,整天提死。”
温姝颜心脏咯噔一跳,听到傅昱琛没有怪罪她,反而和她站在一边,暗自松了口气。
傅泽语楞住了,抬起头,虚弱道,“我开个玩笑,你们那么认真干嘛。”
傅昱琛淡淡道:“把体温先量了,男子汉大丈夫,什么苦不能受。”
傅泽语不敢再冒然说话了,乖乖夹好温度计。虽然最近大人们越来越逆着他的意思,可他反而感觉到别人对他的关心。不像以前,什么都顺着他,仿佛是随便打发他一样。
五分钟后,傅昱琛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眼后蹙眉递给温姝颜。
“38.5度”
两人出了房间,站门口谈话。温姝颜的建议是打一支退烧针比较好。
傅昱琛听完便让人去取药回来。不出10分钟,药就被人取回来。
温姝颜正在草稿纸上换算剂量。儿童用药根据小孩的身高、体重、体表面积来计算。
最后,温姝颜戴上医用口罩和手套,把药抽进1ml的针筒里。她做事眼神专注认真,以至于傅昱琛在旁边盯着她看时,她都没有注意到。
第19章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
傅昱琛这次回来发现家里变化不少, 花园里原本种植名贵花草也被拔了改成种一些绿油油的叶子,他还以为是傅泽语又从哪弄来的奇珍异花,结果安叔告诉他那些是花生。
傅昱琛当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安叔, 安叔已经见怪不怪。他还告诉傅昱琛, 家里就连猫猫狗狗都穿上傅泽语亲手做的衣服。不过大部分是温医生动手做的。
别说猫猫狗狗了,就连傅泽语也被养得容光焕发。而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出自于眼前这个人。
傅昱琛出神的盯着温姝颜看,她大半张脸都藏在口罩底下, 长发凌乱披肩,尾梢微卷迤逦。细长的睫毛下长着一双水色涟滟的桃花眼, 眸光流转间却异常的清明透彻。比起摄魂勾人,这样的眸色更让傅昱琛忍不住去探寻。
他斜靠在门框边,抱臂观看,看着她干脆利落戴上手套,消毒安瓿口,掰开然后抽取药液。心底想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秀外慧中、贤良淑德?
上得厅堂, 下得厨房, 在外独当一面, 在内还治得了孩子,无所不能。不过, 别看她外表人畜无害, 温柔贤良。实际上她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这点, 从她面不改色, 不带一个脏字将人骂到怀疑人生就能看出来。
不得不说,傅昱琛现在对她的兴趣是越来越大,她温顺的时候像只白虎。外表看起来和猫一样可爱讨喜,可一旦惹到她, 就会张开獠牙警告你。
按理来说,这样的性格是从小极度缺乏安全感造成的,她为什么会这样?究竟经历过什么,让她如此敏锐?
“傅先生,我好了。”
傅昱琛回过神,眨眼间恢复面无表情,他带着温姝颜重新回到傅泽语的房间。
“泽语,打完退烧针再睡。”傅昱琛拍了拍床上的人。
“我不打。不要碰我。”傅泽语有气无力的反抗着。
傅泽语的反应如期所料,傅昱琛和温姝颜两眼相看。
温姝颜柔声道:“你这个情况最好还是打退烧针,不然会一直烧下去。若是烧坏了脑子,还影响你的智力。”
她说完,床上的人眉头蹙得更紧了。
傅昱琛则在一旁唱白脸,“听话,等病好了,我带你出去玩。想去哪里都行。”
这下,傅泽语眼睛动了下。自从上次傅昱琛带他出去参加私人聚会,他发病后,傅昱琛就下死令不让他出门。
于是,傅泽语的生活不是待在医院就是留在家。哪个孩子不喜欢出去玩,傅泽语也一样。他前几年的生活都是被关在疗养院里,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地方回到傅家,却也没怎么出过门,如今他能活动的范围除了傅家就是温姝颜家。
所以,傅昱琛这个诱惑对他非常有用。以至于他愿意用挨针扎换来一个外出的机会。
温姝颜顺利把药推进傅泽语的身体。没多久后,药效就上来,傅泽语脑袋很重睡着了。但身上开始冒汗,温姝颜在一旁帮他擦汗顺便观察病情。
傅泽语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个女人一直坐在他床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越来越安心。
昏沉中他呢喃道:“妈妈。”
温姝颜和傅昱琛都微不可见的定愣住了。
尤其是傅昱琛,眼底露出心疼,心里更别提有多难受。大手覆在傅泽语的头上,轻轻安抚着。
温姝颜一直照顾傅泽语到下半夜,直到他体温彻底平稳后,她才放心回家。
傅昱琛把她送到门口,此时已经凌晨2点多,又是在半山上,秋风阵阵。温姝颜只穿着薄薄的睡衣。风一吹,忍不住打个战栗。
傅昱琛也注意到了,他本想让人拿件衣服给她穿。但转念一想,傅家阳盛阴衰,哪来的女人衣服可以给她穿?
于是他便提出开车送温姝颜回去。
温姝颜当下拒绝,“不用了傅先生,我自己有骑车过来。”
傅昱琛拿起钥匙,往车库方向走,“夜里凉,你那车能遮风挡雨?”
温姝颜定住了,顿时全身血液翻腾,现在她倒不觉得冷了,反而由内而外热得发红。不是因为害羞,是被吓的。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什么的,最令人想入非非。
傅昱琛看透她眼里的防备,眉头微蹙,心情不爽。他虽不是什么善人,但也没做过逼良为娼的事。
自从她来傅家工作后,他从未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反而在她被欺负后,偏心护着她。反观她呢,始终拿他当豺狼防着,什么意思?
傅昱琛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气,“我不瞎,你怎么对傅泽语我都看在眼里。”
简而言之,他对她好是因为她对傅泽语好,温姝颜瞬间懂了。
可理是这么一个理,但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当初不是他喜欢她的这份疏离和自知之明吗?不是他讨厌女人对他有所企图吗?如今,他这又是什么意思?还怪起她太客气了?
温姝颜带着一肚子疑惑,坐上傅昱琛的车。
一路,两人无言,气氛比车外的秋风还冷,温姝颜如履薄冰。好在路程不长,不出两分钟就到她住的地方。下车后,温姝颜还礼貌的和他道别,“傅先生,您慢走。”
傅昱琛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直接一个转弯就回去。车尾气一路卷起落叶,像极了它主人的脾气,发起脾气来,所到之处都得被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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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姝颜还是早起去傅家查看傅泽语的情况。
她来的早,此时傅家佣人正在打扫卫生。她待在客厅里恰好看见金毛正啃炸鸡吃,把地板都弄得满是油渍。
安叔倒了杯水给她,见状,让佣人赶紧过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