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薠已经睡下了,听到门铃声,以为是做梦呢,迷迷糊糊走出去,往猫眼看了看,是南旌。
她很顺手地开了门。
南旌看着脸上印着红痕,头发乱糟糟,迷瞪着眼的白薠,突然气就跟气球被扎了一样,咻,瘪了。
神使鬼差地凑过去,低头,张口就往白薠脸上咬,咬得很重。
他这一咬,白薠彻底清醒了。
“南旌,你他妈神经病吧???”她噌的一下瞪大眼睛,伸手就想甩他巴掌。
南旌被她打了一次,怎么可能还被她打第二次?
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胸前,低头问她:“我们分手之后,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
十五分钟后,两位民警过来了。
没错,白薠报警了。
他不问她有没有被欺负的话,白薠还能当脸上那个明晃晃的牙印不存在,他一问,她就炸了。
那个渣男还好意思问啊?他到底多大的脸啊???
她被冷暴力,不就是他的杰作吗?
出轨男,装无辜,故意考倒数,让所有人以为是她负了他、对不起他,所以他成绩才一落千丈,变得堕落。
这样好了,本来很多女的就看不起她,觉得她这个学渣、男人婆配不上他,老师也不喜欢上课说话、考试倒数的她。他这一表现,简直给了那些人一个超级正当的理由来欺凌她,像个正义的法官一样,宣判她“死。刑”。
“怎么了?”两个民警面无表情地问白薠。
“他骚扰我。”白薠厌恶地瞥了一眼南旌。
其实本来她已经没那么厌恶他了,可他为什么偏偏要提起那件事?
她永远都不想回忆的那段日子···
“我们是前男女朋友。我就住在她对面,工作也在同一个单位,她对我有点误解,麻烦警察叔叔跑一趟了。”南旌面不改色地道歉。
他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真的啊。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民警大哥有点翻白眼了。
“···真倒是真,但是···”白薠生气地想狡辩。
“好好沟通,别动不动报警,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另一个警察同志严肃地教育白薠。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他咬我的脸,不就是猥亵吗?”白薠委屈地侧了侧脸,露出那个明显的牙印。
民警大哥看到这个牙齿痕,喉咙一哽。
天杀的,大晚上这么明目张胆地虐狗!
两位民警严肃地教育了下南旌,告诉他等到两人名正言顺了,才能做这种暧昧的事情,不然就是猥亵。
临走之前还对白薠悄咪咪地说:这小伙儿长得真不错,要是没啥毛病的话,可以考虑下复合。
白薠:现在的警察叔叔业务真广泛,居然还兼职红娘?
第二天,白薠看着镜子中白白嫩嫩的脸,很好,狗牙印已经消掉了。
她打开门,发现一大高个杵在她门前,吓她一跳。
“你神经病啊?”
这个人不是南旌是谁?
阴魂不散!
白薠斜瞥,双手使劲推开他就走,却被南旌抓住了后领子。
“好烦啊你,快放开!!”
“明天不用上班,去看电影吗?然后去玩。”他没有全说完,怕白薠不答应。
南旌心想,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白薠一脸你脑瓜子指定有些毛病的表情看着南旌。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就说,你去不去就得了?”
还不等白薠说什么,南旌又说:“当然,不去的话我会一直缠着你,你知道我缠人的功夫的,要是你不想法院都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段的话,最好答应我。”
他笑眯眯地低头看她,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昨晚的一丝影响。
噢~这该死的,能屈能伸的男人~
“几点?”白薠面目狰狞,硬生生挤出了一个死亡微笑。
她有拒绝的勇气吗?
没有。
她再也不想过别人对她指手画脚、指指点点的日子了。
“九点。”
“太晚了,我十点就要睡觉了!”
“是早上九点。”
“···”
“你就不能挑个合适的时间?又不用上班起那么早干嘛???”白薠恶狠狠地瞪着他,恶龙咆哮。
“那十点?”南旌试探着问,九点确实有点早了,但是他有一天的计划啊,十一点看完电影,吃完午饭十二点,然后骑机车过去一个小时,再玩两三个小时,就能回家了。
十点?应该也可以的。
白薠敷衍地嗯了一声。
“地址我等下发给你。”南旌说完就走了。
当她开着车,驶出停车场时,那个骑着机车,带着头盔,穿着白色衬衫,轰的一声,从她身边穿过的人,不是南旌是谁?
他忽然弯下腰,大风掀起了他的白衬衫,腹肌隐约可见。
白薠嘀咕:这小子还挺帅···
今天一天南旌罕见的没有打扰白薠。
星期五大家都挺早下班的。
刚到五点,白薠就收拾好桌面走了。
南旌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自己也加速做完剩下的工作,赶紧跑!
第二天,白薠还在跟周公约会呢,冯沛杭的电话就跟催命铃声一样响起来。
她努力睁开眼睛,眯着眼睛看手机。
好家伙,才七点零七分。
“找死?”
冯沛杭知道她有起床气,但他不管。
“快来机场接你爹。”理不直气也壮。
“冯沛杭,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才七点多,你来索命呢?”
“都七点多了,索个鸡毛的命!赶紧起来!限你半个小时,我等你呢!”
白薠咬着牙起床,洗了把脸,没刷牙,带了个口罩就出门了。
她去到机场的时候,远远发现冯沛杭旁边放着个26寸的行李箱。
“那么大的箱?装尸体呢?”她语气冲得不行。
“闭上你的臭嘴!买东西呢!”冯沛杭上去就掐住白薠的后颈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刷牙?”白薠一脸你有特异功能的样子看着冯沛杭。
“你他妈?!!赶紧回去,我还没吃早餐!”
两人回到家,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你说你,甫市有什么买不到的?偏偏要跑这里买?还有甫市到这里,你坐鸡毛的飞机?”
“你还真别说,甫市还真买不到正宗的!丝绸制品还得到荆市买。还有谁告诉你我从甫市过来的?”他刚好跟他媳妇旅游,结束后两人兵分两路,媳妇回家,他来买东西。当然是瞒着媳妇来的,他骗她说工作的事,不然她肯定会一起跟过来。多累啊,他可舍不得。
“够奢侈的啊,床上用品你用丝绸我可以理解,窗帘也用丝绸你有点过分了啊!”
“这不是我媳妇喜欢嘛,她睡觉就喜欢凉凉的,摸起来舒舒服服的。”
“喜乐不像是普通人啊。”白薠说。
冯沛杭的媳妇叫赵喜乐,高中的时候转学过来的。
她说她是工薪阶层的孩子,独生女,家庭条件一般,还不到小康。
但是她跟她相处发现,她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行为、言语都不像是普通人,反而像一个富家千金。
言行举止都透着优雅,送给她和李佳乐的生日礼物都很贵,不像是普通家庭的人,关键她还说不是很贵。
要不是小方说她老婆有一个一样的包包,花了他半年的工资,她还不知道这个包包那么贵呢。
“肯定不是普通人,要不然当初怎么会看上我哈哈哈。”冯沛杭是个直男,他当然听不懂白薠的意思。
白薠想想也没再说了,两人相处好就行。
第19章
当两人买完东西,吃完饭,大包小包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我说你是倒霉蛋呗,你还不信。你看啊,这荆城好几个星期没下雨了,你一来,这雨哗哗的下,不要钱似的。”白薠手上拎着一大堆东西,对冯沛杭说。
“不懂了吧,这是老天为我喝彩呢,你听,这下雨的声音,像不像鼓掌?”
“神经病!走快点,我要赶紧回去躺着,太累人了!”白薠干嚎。
一走出电梯,发现一身湿的南旌站在门口。
白薠心咯噔一跳,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南旌的话,暗想完了完了,她忘了要看电影的事了。
三人六眼相望。
南旌看着大包小包的两人,低头笑出声。
这点本来就很静,他的笑断断续续,白薠愣是听得满手起鸡皮疙瘩。
她知道南旌的性子,默默地挡在冯沛杭的前面,生怕他打人。
白薠没说话,倒是冯沛杭,记起了南旌。
他凑到白薠耳边问:“这个好像就是南旌吧?你初恋?”
她没说话,拽着冯沛杭的手就走。
经过南旌的时候,听到他说:“白薠,要不是老子真喜欢你,老子他妈玩死你信不信?”
白薠转头,发现他眼睛红红的,咬着牙看着她,泪光闪烁。
不知怎的,她心蓦地一酸。
她想解释,但被冯沛杭拦住了。
“你他妈玩死谁呢?”冯沛杭不乐意了,放下东西就想去揍他,被白薠拉住。
“没事,回家吧。”白薠生怕两人打起来,推着他往家里走。
不是她看不起人,就冯沛杭这货,肯定是要挨揍的。
南旌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进屋。
他觉得可笑极了,自己像个没尊严的舔狗。
所有所有他做的一切,现在看来,可不是笑话吗?
为了今天的安排,他昨晚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规划路线,熬夜做攻略。
怕她路上挨饿,他一大早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今天早上太阳还挺大,他怕晒着她,还买了防晒霜,遮阳帽。
在超市挑挑捡捡了好久。
最傻最傻的是,他学着电视上的,提前出门买花,想在进影院前送给她。
没想到由始至终,她都没出现。
原来是跟另外一男的约会去了。
呵,干的漂亮。
外面瓢泼大雨,还闪着电,他愣是骑着机车,头盔也不带,开往他爸妈家。
他开车很快,不要命似的,在雨中穿梭。
到家的时候,把做饭的阿姨吓一跳。
“要命啊 ,怎么淋成这样?快快,去洗个澡,阿姨给你煮姜汤。”
“阿姨不用煮了,我没事,我先去洗澡了。”他像是小狗狗一样,耷拉着脑袋,语气要死不死的,往洗浴房走。
阿姨很早就帮南家做饭打扫卫生了,算是看着南柠南旌长大的。南旌这样的情况还是在他高中的时候出现过。
她感觉不对劲,趁着南旌洗澡,赶紧给还在上班的林大佬打电话。
“夫人,阿旌这孩子不对劲啊,浑身湿漉漉的回来,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你要不回来看看?”阿姨忧心忡忡地说。
“这孩子,前天回家不是还好好的嘛,赵姨,你先煮个姜汤,我现在就回来。”正在开会的林大佬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一桌年入百万的精英眼睁睁地看着领导急冲冲地往外跑,高跟鞋咳咳咳的声音几秒钟就消失了。
坐在大佬旁边的副总尴尬地清清喉咙,自动顶上去继续刚才的会议。
···
林女士鞋子都来不及脱,就接上了阿姨手中的姜汤,往南旌房间走。
“儿子,怎么了这副熊样?被人欺负了?不可能吧?谁敢欺负你这个小霸王啊?”
她进门时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进去。
南旌的房间铺满了厚厚的地毯,大大的落地窗此时被黑色的窗帘遮得彻底。
见南旌没有回应,林女士打开了房间的吊灯,一下子刺眼的白光让她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蜷缩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像只受伤的小野兽。
这一幕把林女士心疼的呀。
“儿子···”她放下姜汤,坐在床上,摸摸崽崽的猪脑袋。
“妈妈,我讨厌死白薠了。”他沙哑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憋不住了,在被窝里呜呜地哽咽起来。
白薠···
林女士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默默地将两个字读了几遍。
又是她···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南旌从他外婆家回来时也是这么个鬼样子,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也不出去玩,每天窝在床上发霉。好好的小伙子瘦得脱了相。
后面好不容易相通了,好家伙,又说要去国外留学,读完大学回来后,喜欢乱搞男女关系。
这次又这样,搞不好不搞男女关系了,改砍人了?
“宝贝,有什么要跟妈妈说啊。”可不能做坏事啊,会连累你爹的。
这句话林女士当然不好说出口。
良久,听到被窝里传来毫无波动起伏的声音,“妈,你帮帮我···”
···
周一,南旌请了假。
白薠看着空空的位置,莫名有种不良预感。
果真,刚下班,她妈妈就打电话过来说,开发商突然毁约,让他们限期搬走。
“你说我们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接二连三地出事?老冯家的订单听说全部取消了。买家全部跑路了,估计老冯这次也难挺了。哎。”白妈在一边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