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黄城的游艇嘛?”白薠依稀记得杨小乐说‘黄城买了一艘游艇’。
“你看过哪个爸爸拿儿子的东西需要询问儿子意见的?”
白薠听到这个比喻,想笑又忍住了,并正儿八经地教育南旌借人家东西态度要摆低一点,不能如此狂妄。
南旌:摆低?摆低是什么意思?老子字典里就没有摆低二字!只有‘拿来吧你!放下东西赶紧滚!’
不过,在白薠面前,还是给她一个面子。他乖乖地点头,“那我打电话问问阿城,他有没有事。”
白薠撸撸他的头发表示奖励,“真乖!”
南旌满足得摇摇头,然后跟小狗狗一样蹭她的手。
…
这个房子是大平层,南旌倒腾出一小间家庭影院,两人和好后没事干就喜欢窝在小沙发上看电影。
起初南旌不喜欢看电影的,他没什么内涵,就喜欢快餐文化,看电影这种冗长的极为消磨时间的行为他别提有多嫌弃了。
在同龄人还在为美国电影疯狂哐哐撞头时,他戴着头盔在赛道上直接上演大片《速度与基情》。
后来,白薠的熏陶下,渐渐喜欢上欣赏电影。偶尔将自己代入电影中人物,还能得出些许人生感悟呢。
今天,白薠放的是民国背景的电影,是民国时期军阀家族与穷苦少女之间的艰苦爱情故事。
电影开始不久,两人看着电影中人物青涩的爱情,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反正这酸了吧唧的情节在他们的相处中是不可能出现的,就算是两人刚开始在一起。
那时白薠性格就是个女汉子,她热情大胆颜控,在网上冲浪看到帅哥,留言都是“狂放不羁”的。
而南旌则是,矜持内敛?
是的。
他跟大部分初升高的男孩子一样,还处于“厌恶”女生,视女生如蝎子的阶段。最烦就是跟女生一起玩。只是他长得特别好看,运动神经也发达,打球、玩滑板,通常惹得一堆女孩子上前,阵仗可以说是一块糖落到了蚂蚁窝。
他朋友八卦得很,一旦有人对他表白,齐齐发出不怀好意的调戏声。
他烦朋友们的起哄,对于女生的接近也会有点不知所措。
额、、、当然仅限于好看的女生。
当初他看白薠不顺眼,觉得这个女孩子跟男人婆一样,喜欢扎在男人堆里,笑声都比男人狂放,如果不看她的脸仅听她那杠铃般的笑声,你一定会以为她是个跟“三弟”一样的女生。
跟她有了交集后,她极为大胆、“没皮没脸”、越挫越勇的追求终于把南旌给拿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过上“没羞没臊”的恋爱生活。
记得刚在一起第一天,南旌就被白薠给强吻了。
虽然她没有实战经验,但是电视剧、接吻cut没少看,理论知识十分丰富。
青涩?什么叫青涩?能吃吗?
南旌想起他被强吻时那震惊无措的表情,还有他当时的话——我们才在一起第一天…
白薠是怎样说的呢?她说—所以呢?你不知道,我在没追到你时就发誓,一旦把你追到手,第一时间,我就把你的小嘴给亲肿。明明那么软,为什么在拒绝我时那么硬呢?
是的,她表白了不止一次。
总算报仇了。
“我们在一起时哪有那么纯情?你简直就是看到水灵灵的大白菜的大母猪!”南旌过分的比喻,搞得白薠血压飙升。
她伸出罪恶的手指,捏住南旌手臂上方的一点肉,旋转一圈,痛得南旌直认错。
听到他嘶嘶声,白薠气顺了一点,然后得意洋洋地跟南旌说,“你不知道,我没追到你前,听说张雅婷那一堆人,经常讨论你的嘴唇。说什么南旌的嘴唇不是小说里写的薄唇,而是饱满水润的,唇色淡淡,要是能吻成鲜红欲滴的颜色,那绝对让她们死了都行。那个白莲花平时看起来多清高,好像一点都不屑你。结果在背后那么放浪。她再觊觎又能怎样呢?能把你嘴唇亲红的人是我,只有我知道你的嘴唇有多软多好亲,哼。”
她说完,掐住南旌的双颊,往那嘟起来的嘴唇咬了一口,然后坏坏地看着他。
南旌那虚伪的人居然又脸红了。
“你好坏,我好爱。”突然娇羞.jpg
又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当看到电影情节逐渐血虐时,两人脸色开始凝重。
当一名雍容华贵的夫人及两名腰间别着枪的彪形大汉推开朱沁的木门时,发出吱喳一声,显然,木门已经年久失修了。
“爹,您回来了?”朱沁在一口井旁边,地上还有一个大大的木盆,里面堆着一堆衣服,她背着他们拿着一件衣服正往绳子上面挂。
她以为是她爹,没有回头。
等晾好手中的衣服后,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三人时,朱沁吓了一大跳,她哆嗦着嘴唇问,“你们是谁?”
她一向是温柔娇柔的,看到那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时,惊到两腿直发抖。
妇女拿着丝绸手帕,轻捂住鼻子,嫌恶地开口:“我是臻儿的母亲,特地过来跟你说说你们的事。”
她表情是那么的尖酸刻薄,声音却是那么轻柔。
“伯母您好,快进来坐坐。”听到她说是郭臻的母亲,朱沁收起害怕的表情,露出怯怯的笑容邀请妇女进屋。
她是那么的高贵,可是捂着鼻子的动作,令朱沁生出无限受伤及悲情。
她想到的,总有一天会面临的。
“不了,就站在这儿说。你觉得你配得上郭臻吗?他留过洋,有光明的前途,而你只是一个连私塾都没读过的穷人,没有母亲,与木工父亲相依为命。”
赤,裸,裸的事实让朱沁脚底生寒,她那漆黑清澈的眼睛忽然蒙上一层水光,嗫嚅着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实如此,她无力反驳。
见她不说话,妇人又道,“臻儿下个初十与林家千金订婚,你识相一点,主动跟臻儿分手,不然你跟你那木工父亲,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消失。”
这下,朱沁那眼眶再也装不下那咸涩的泪水了,顺着苍白的双颊流下。
她从不怀疑官僚世家说的话,是的,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让穷苦人家生活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
第72章
…
“你愿意和我私奔吗?”朱沁坐在醉心楼,端着瓷白的茶杯突然问。
她第一次同意跟郭臻来这里,如果不是郭臻,她连踏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当朱沁答应他来这里约会时,郭臻十分惊喜。先前他邀请了无数遍来这里,但是每次都被朱沁拒绝了。所以他们的约会地点几乎都是在偏僻无人的公园、树林。
这次朱沁的让步,说明她又向他的生活迈进了一步。
“私奔?”郭臻很惊愕。
“你很林氏千金订婚是真的吗?”朱沁假装不在意,努力扬起笑容问。
“…”郭臻很惊诧,朱沁怎么知道?
他想来想去,就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母亲找她了。
郭臻很生气,平时温和儒雅的面孔此刻挂着怒气。
“是我母亲找你了?对不起,她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跟你说我跟林苑结婚,只是她们的一厢情愿,我不同意,她们勉强不了我。”郭臻看着朱沁毫无血气的小脸,怜爱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所以,你愿意和我私奔吗?和我父亲。”她知道很自私,她不奢求他同意,她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愿意。”郭臻虔诚地轻抬起她的手,嘴唇往葱白的手指如蜻蜓碰水般一点。
朱沁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下,“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傻瓜,哭什么?”郭臻将朱沁轻轻搂在怀里,从裤兜掏出一张丝绸手帕,温柔地将朱沁脸上的泪水吸干净。
“送给我吧这手帕。”朱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下定决心向郭臻索要礼物。
郭臻喜出望外,忙不迭将手帕塞到她手中,“这还是你主动问我要东西。”他说着又有点无奈,她总是将他的财物分得很清,从他们在一起第一天到昨天,她从来没收过他的礼物。
朱沁笑笑不说话,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眼睛开始干涩流眼泪,“那我们今晚出发,你先回去收拾好东西,我们今晚就坐船离开,好不好?”
声音温柔得近乎无声,她无声的难过,可惜郭臻看不清。
“好。”
听到这声好,众目睽睽下,朱沁凑近,轻轻吻住了郭臻。
后者则震惊地睁大眼睛。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
我爱你…
三个字在脑海里响了无数次,在嘴边嗫嚅,终究还是未说出口。
…
傍晚,当郭臻提着行李箱来到朱沁的家时,看到了桌面上的信。
致郭臻: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跟我爹离开了。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是我这17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我妄想融入你的生活、妄想跟你过一辈子,妄想始终是妄想,是不能实现的,再怎么努力,我还是那个连口音都改不过来的乡村野丫头。
还记得我第一次接触你的朋友,我听到你朋友在背后问你,从哪找这么一个土包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叫父亲叫爹的?
这一刻,那根刺深深扎在我的内心。
其实他们说得对,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再怎么努力都没用。我去偷偷看过那个林小姐,你跟她很般配,要好好珍惜她。
至于我们,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们再在一起。
我爱你。
朱沁留。
…
若干年后,已经变成老头老太太的两人在景区相遇。
只不过老头手里牵着另一个老妇人,老太太孤身一人。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
“靠,这是什么脑残剧情,操他妈的。”南旌看完这糟心的电影,直接骂娘。
“我觉得很现实啊,要是女人不跑,万一她跟她爸被人搞了怎么办?可以理解。”白薠边说边关了投影仪,房间瞬间暗下来。
“反正如果我是郭臻,我是不会娶那个女人的。她走了,我会去找她。”
见南旌如此认真,白薠不禁发笑,“话说回来,你家不是超有钱的吗?那到时候你爸妈会不会‘棒打鸳鸯’?就像小说里写的,我给你五百万,立刻离开我儿子!”
“想太多。第一,我爸妈他们不管我的感情生活,就算我带个男人回家,他们应该也能接受。第二,我妈很抠门的,她是个优秀的商人、企业家,她是不会那么轻易给人五百万的。一向都是她算计别人、让别人给她五百万。更何况,要是她不喜欢你,那你就是她讨厌的人,她辛辛苦苦挣的钱,干嘛要给一个她讨厌的人呢?那不是作孽吗??”
林大佬:???你是我儿子吗??
“第三,你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对我的侮辱!”南旌说的义正言辞,搞得白薠差点信了。
她想笑不笑的表情“惹怒”了南旌,他气得当着白薠的面给他老妈子打了电话。
白薠想阻止,可是屈服于他抓着手机举起手来那两米多的高度。
电话嘟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儿子,干嘛呢?是不是钱不够花了?我现在给你转钱啊。”
宠儿狂魔林大佬在线发钱。
南旌觉得自己老妈“当着”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这么拆自己的台,简直不能忍。
“妈!不是!你别说话了,你先听我说。”
听自己傻大儿语气如此激烈,林大佬瞬间紧张了一下,“儿子,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可跟你讲啊,凡事都要收敛一点,做一个有涵养的人、不骄不躁,才能长命百岁的。”
听到这,白薠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没忍住笑出来。
南旌看到白薠的表情,更加觉得没面子,“妈,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吗!”
大佬嘟囔了声,“可不是嘛!”想着在心里说的,没想到说出口了,她立马转移话题,“说吧,找妈妈什么事?”
见老妈那么识趣,南旌也就顺着台阶下了,“我想问你,如果我找了一个家庭环境不是很好的女生,你会甩支票给她,让她离开我吗?”
“你首先得告诉我,支票下写着多少个零啊。”大佬的切入点果然与常人不一样。
“五百万。”
“怎么可能?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的钱!你以为我挣钱那么容易吗!”
人民大众:是的,非常容易。
果然,南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向白薠。
白薠:…
“更何况,儿子啊,你这朝三暮四的样子,有正经女孩子看上你这是你的福气!爸爸妈妈都不会反对的,放心吧啊。”
“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南旌开始暴躁。
“我说的是实话啊。”
“妈,你未来儿媳妇可是在这儿啊!”听到南旌怎么说,白薠脸色炸红,用力拧南旌的大腿。
“…白薠啊,那什么,南旌其实很值得的,他长得那么帅,而且性格还好,比较温顺,还很听话的…”
看到白薠紧张得都要哭了,南旌不逗她了,“妈我骗你呢,她不在这儿哈哈哈哈。”
“臭小子!不过啊,你得改改你的脾气啊,不能老惹事啊,好好跟白薠在一起,不要隔天差五又上娱乐新闻,我都嫌丢脸!”
又被大佬摆了一道的南旌,赶紧挂电话,“妈我有事先不说了。”
他迅速切断对话,顿了会儿,然后欲盖弥彰地跟白薠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我妈不会干出棒打鸳鸯这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