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舒雅并没有按照萧何的要求用粉色的信纸来抄歌词，她随便找了一张草稿纸，抄完之后让段浩文送给萧何，没成想不到两分钟就被退回来了。
舒雅不解，“怎么了？”
段浩文挠了挠头，“何哥嫌它太磕碜，要你换纸。”
舒雅不满，“怎么那么挑剔，什么纸不都一样嘛。”
段浩文偷笑，“我哪清楚啊，可能在何哥心里就是觉得不一样吧。”
“真霸道。”舒雅不情愿的嘟囔了几句，随即拿起草稿纸，“我去找他。”
出了教室，舒雅一眼就看到了斜靠在八班走廊上的萧何，他双手插袋、正在听歌，白色耳机线顺着有型的耳廓蜿蜒至上衣口袋里。
听歌的姿势随意又慵懒，帅气的侧影仿佛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
许是察觉到注视，萧何转身望了过来。看到是舒雅时，他轻扯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那笑太过刺眼，舒雅只望了一眼便立即收回心神。她敛敛神色，走上前去，冲他扬了扬手中的草稿纸，“这怎么磕碜了？”
萧何摘下耳机，微微笑道：“你说什么？”
舒雅简直拿他没办法，“我说这纸不挺好的嘛，为什么要换？”
萧何闻声看了眼，略微挑眉“好吗？哪好了？”
“你不就是看个歌词吗？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那可不行。”萧何一本正经，“你不觉得这么好听的歌被抄在这么烂的纸上有些暴殄天物吗？再说，咱们得尊重艺术啊。”
信你个大头鬼！
舒雅不服气，“烂？我这好好的一张纸哪烂了？”
萧何开始耍无赖，“我不管，反正你得重新给我抄。”
简直是无理取闹。
舒雅气不打一处来，“我就不抄。”
“那我就不唱了。”萧何似笑非笑，“反正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牛大森找我无所谓，就怕你这个好学生到时要请家长。”
“你！”舒雅气结，给他一个白眼，轻骂了句“混蛋。”
萧何也不生气，反倒很受用，他突然发现这么灵动鲜活的女孩儿，发起脾气来也意外的可爱。
回到教室，舒雅跟赵嘉虞要了张她上次没用完的信纸。
赵嘉虞挺兴奋，暗搓搓的问道：“是不是要给哪个帅哥写情书？”
舒雅无奈，“不是，抄歌词。”
“抄歌词？”赵嘉虞想了想，明知故问道：“给谁的啊？”
“还能有谁，萧何那个混蛋。”舒雅一边写一边抱怨，“你说他是不是挺闷骚的，一个大男生硬要求用粉色的信纸。”
“额...”赵嘉虞有些欲言又止，“舒雅，你没感觉到吗？”
“什么？”舒雅抬眸。
“大佬喜欢你啊。”
“瞎说。”舒雅下意识的反驳“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赵嘉虞正声，“要不然你给我解释解释他这种非要你用粉色信纸抄歌词的行为。”
......舒雅一时无声。
赵嘉虞又道：“大佬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为之前那件事吃醋，所以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舒雅心脏开始突突的乱跳，嘴硬道：“...不是吧？”
赵嘉虞一副哲学大师的样子，“其实，他喜不喜欢你，从动作，神情、言语中能看得出来，至少到目前我还没见过大佬对别的女生这样。”
舒雅郁闷了，再一联想之前的种种，好像真有些不对劲。不过她也不敢肯定，毕竟自作多情、想的太多的话，最后丢人的可是自己。
但是这种想法一旦在心底滋生，她就没法再心平气和的面对萧何。
面对不了，只能选择躲避。
一开始萧何也没当回事，只当是课业繁忙没有找她。
就这样一直晃荡到五一节目前周，萧何才发现不对劲，舒雅似乎在故意躲他。
他是个急性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当面弄明白，所以这天一放学就到七班教室堵舒雅。
舒雅被吓了一跳，将近一周没怎么跟他打过照面，这会儿相见，竟然心虚又心慌。而且赵嘉虞见到萧何就跑，此刻的她连个挡箭牌都没有。
萧何直接道：“一块走吧。”
舒雅磨蹭着背好书包，“我得去书店。”
“我跟你一块儿。”
“不用了，书店挺远的，再说咱俩又不顺路。”
话落，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舒雅抬头，正好对上萧何那双目光幽深、略带打量的眸子。
两人对视，舒雅率先移开，“...我先走了。”
萧何侧身坐在身后桌子上，抬腿、拦住她的去处，“说清楚。”
舒雅愣怔，“什么？”
萧何侧头盯着她“为什么躲着我？”
舒雅心里一个咯噔，“谁...躲着你了？”
“没有吗？”萧何眉心微蹙，“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在故意躲着我呢。”
气场坚决不能输。舒雅嘴硬道：“你想多了，五一前要月考，我忙着复习呢。”
萧何犹疑，“真的？”
舒雅郑重点头，“真的。”
“行。”萧何起身，“那今天一块回家吧。”
“你确定？咱俩不顺路啊。”
萧何看她一眼，笑容微撩，“至少出校门之前都顺路。”
行吧！
舒雅最终败下阵来，妥协般跟他一起往外走。
***
摸底考试在周三、周四，节目汇演在周五。
大家一考完，就跟放寒暑假一样兴奋。有的学校没有安排节目，就提前一天放了假。所以舒雅当天就在校门口看见了许多外校的学生。
她们穿着前卫、妆容大胆，全身上下bling bling闪闪发光，招摇的像只花孔雀。
赵嘉虞告诉舒雅，这些都是三高的学生。
三高属于职高，那里面的学生可以说鱼龙混杂，聚集了不少混混和太妹，活生生的小社会。
舒雅没有在意，觉得她们今天围在这里，可能是在等一高里的朋友的吧。
五一节目上午十点开始，舒雅和赵嘉虞跟随班级到座位区。
位置正中，视野很好。
两人刚一坐下，就听见前排的几个女生在议论萧何。
“诶，你刚刚看到大佬了没，穿的好帅啊。”
“看见了，衣服还行，主要是人帅。”
“听说他唱歌很好听诶，待会儿我一定要录下来。”
“光录下来怎么行，你不是买花了吗？待会儿咱一块到后台找他合张影吧。”
“合影，我不敢，再说他能答应吗？”
“试试呗，不行就拉倒，他又不会吃人。”
......
说话间，赵嘉虞凑了过来，低声道：“舒雅，你情敌好多。”
舒雅立马掐了她一下，“别瞎说。”
赵嘉虞咧着嘴“你现在去买花还来得及，难道你待会儿要两手空空去后台谢大佬吗？”
舒雅拉开书包拉链给她看“谁说我两手空空了，我给他带了牛奶。”
赵嘉虞笑嘻嘻，毫不留情的戳破她“你这早餐奶是你早上带来没喝的吧。”
舒雅是彻底的不想理她了。
其实她知道，萧何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是真应该好好谢谢他的，但左找右找没选到合适的礼物，所以就想了捷径，等哪天得空请他去吃顿好吃的算了。
沉默之际，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舒雅抬头，见舞台灯光暗了下来，学校各领导也都走向座位，看来节目快开始了。
舒雅的目光紧随西装革履的牛大森，没多会儿，音乐响起、两位主持人便走了上来。他们是高二专学播音的学长学姐，所以主持起来不遗余力。
在他们字正腔圆的报幕中，一高五一节目文艺汇演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掌声雷动，排在前面的先是各班集体节目，之后才是个人的才艺展示。
第一个上场的是一班，他们表演的节目是“保卫黄河”，节目风格倒很符合尖子班的风采，之后是二班，是相对轻松点的社会情景剧。
舒雅注意到了女主角是舒乔，她倒很有表演天赋，惹得下面许多人都在议论她。
舒雅不甚为意，专心的观看节目。
节目继续，重点班一过，越到后面氛围越轻松，不是小品便是略带搞笑的电视片段。直到七班，当几个身段苗条的女生和几个雄壮魁梧的男生穿着华美的唐服跳“丽人行”时，所有人的笑声都推到了高潮，就连前排的校领导也笑的合不拢嘴。
赵嘉虞更是笑的不能自已，她仰倒在舒雅肩膀上，指着上面一个最胖的“丽人”大笑，“那是班长吧，他的衣服怎么那样啊...哈哈哈...”
舒雅也笑的肚子疼，“尺寸太小了吧...哈哈哈...史上最壮的古代美人。”
笑声一直持续到表演结束。
台上的几个男生也不扭捏，都是豁得出去的性格，就连退场也凹出最美的造型。
七班的节目点燃高潮，一直到集体表演结束，大家才缓过劲来。
之后主持人再次上台，发言几句便是个人表演时间。
舒雅的心开始不自觉的狂跳，等到萧何出场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配牛仔裤和白球鞋。再普通不过的搭配，但穿在他身上就是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干净斯文、行走之间，如挺拔直立的白杨，帅气逼人。
舒雅此刻终于明白刚才那女生为什么说衣服一般，人帅的话了。
他抱着把木质吉他，在话筒旁坐定。舞台中央，灯光全熄，只余一束追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神情专注，伴奏响起之际，扭头朝舒雅的方向看来。
第18章
他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带着明显的攻击，恍惚之间，舒雅好像看到他冲自己略微挑了挑眉。
一种被调戏的感觉油然而生，可等她再仔细去辨别时，他已经收回目光、开始低头拨弄吉他。
伴奏响起，欢快的曲调伴随着吉他的弦音在会场里来回飘荡。
接着他抬眸、启唇，开始唱歌。
“乌黑的发圈，盘成一个圈，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他的声音低沉厚重，与王力宏所表达欢快雀跃的心情不同，他歌声安静，一字一句之间是对爱情的坦诚和告白。
尤其是当他唱到那句“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好甜蜜......”的高潮部分时，舒雅清晰的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穿越层层人群、紧紧的锁定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舒雅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五官与外界失灵、只余一颗鲜活的心脏在狂热的躯体里剧烈的抖动着。
而这种感觉，舒雅根本控制不了。
直到歌曲结束，她还沉溺在萧何那温柔的嗓音中。
身旁赵嘉虞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这么帅气又迷人的大佬不考虑下吗？”
舒雅不自然的敛敛神色，没有立即否认，却也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底下有女声在尖叫，但碍于前排坐着校领导，她们又极力克制着。
克制之余，难掩兴奋的讨论。
“真好听！”
“人长得帅，唱歌又棒，可以直接出道了吧！”
“这么优秀的男生，也不知道将来要便宜了谁。”
“唉，反正不可能是你，也不可能是我。”
“那可说不准，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
听到这些，舒雅心里莫名一股满足。
察觉到自己的心理走向开始不受控制，她甩甩脑袋、止住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文艺汇演将近十二点结束，之后是评选阶段。
十分钟后，结果出炉。
集体荣誉奖的桂冠毫无意外被一班拔的头筹，之后是三班和七班。
七班获得名次和二班的爆冷出局同样令人出其不意。
除此之外，令人出其不意的还有萧何竟然获得了个人突出奖第二名。
牛大森作为校方代表上台讲话时，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最后总结的时候，他还特地表扬了萧何。
舒雅从会场出来的时候心情很好，所以赵嘉虞提议去后台看看时，她没有拒绝。
后台是一个很宽阔的房间，但此刻谢幕散场、聚集的人比较多。
舒雅和赵嘉虞走走停停，挤了半天才挤进去。
谁知还没站稳，就被身后涌进来的人群撞到了一边。
她们手捧鲜花和礼物，兴奋的往一个方向奔去。舒雅踮起脚来，看到了被众人围在最中间的萧何。
被人这么簇拥着，他明显不太习惯。平静的脸色略有不耐，烦躁之间、抬眸看到了不远处的舒雅。
他几乎没有思考，抬脚向她的方向走来。
愣怔之际，他已经攥住她的手腕，接着向出口走去。
两人走的路比较偏，没什么人。
被他攥了半天，舒雅才回过神儿来。她挣扎了一下，萧何便停下脚步。
他微笑着放开她，“来找我？”
舒雅心想这不是废话嘛。不过她没表现出来，抬眸回道：“谢谢你。”
“没有了？”
“啊？”
萧何无奈的笑笑，“大小姐，我可帮了你大忙，你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