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早点休息吧,已经很晚了。”虽然很不舍,可她还是狠心地跟他说这种话。
他似乎早有预料,笑了下,问:“那你继续打算无视我吗?”
“我哪有?什么时候无视你了?”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忘了吧?”他说。
刚刚说了那么多,她怎么知道他现在提的是哪句?就不说话了。
江毓仁想不到自己竟然做着十几岁二十几岁小伙子的事,他这辈子何尝有过这样幼稚的行为?
交往的女性不在少数,除了她和聂瑾,哪个不是围着他、不是从着他的心意?可自己偏偏在这深夜里和她煲电话粥,对方还丝毫不懂他的心意。是真不懂,还是跟他装?
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个可能性,而且,那种欲拒还迎的女人,他也经了不少。只是,她,好像不一样。
不过,既然她要这样和他玩,那他就奉陪!
顾晓楠不回答,其实,她现在想起来了,只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他说。
“我,我认什么了?”她低声道。
他不回答,却说:“顾晓楠,你在哪个房间?”
顾晓楠蹭一下坐起身。
“怎么了?”他问。
难道说,难道说,他来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做那种事?不会的,他一定只是随便问一问的。
“我,我在——我——”她虽然觉得他不会来找她,却还是不愿说。
“1、2——说,还是不说?”他说道。
被他威胁了!
她其实也想见他的,只是逼着自己不见,现在,要是他来找她——
好了好了,就当是他随便问的吧,不必在意。
她本来想随便编个房间号的,可又不忍心骗他,想来想去——
“3!”他等了会,才说出最后一个数字。
多么明白的“我数到3”的意思啊!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她报出一个数字“312”。
电话,很快挂掉了。
听着那“嘟嘟”声,顾晓楠的心里,顿时生出一种失落感。
不对,他会不会是来了?会不会很快就到了?万一他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在床前的地上走来走去,两只手无措地理着头发,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突然一转身,发现自己的被子还拖在床上,乱糟糟的,还有胸|罩也在枕头边放着。
赶忙将被子叠到边上放着,乱七八糟的衣服也收好,拉上了床前挂着的帘子。
接着,快速跑到厕所阳台上梳了下头发。
对着镜子看了看,衣服没问题,睡衣比较宽大,所以,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行,胸|罩还是得穿上!
她不想让自己的着装看起来有问题,不想让他以为她在勾|引他。
可是,她把胸|罩拿起来还没开始穿,就听见了清楚的敲门声。
手,放下,又抬起来,犹豫着,可敲门声不停。
大晚上的,万一有人看见他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将胸/罩扔在床上,拉上帘子赶紧开门。
门开了,果真是他,就那么有点懒洋洋地靠着门框站着,脸上似乎还有点得意的神采。
她哪里有他那么自在?拉开门往门口两边看了看,赶紧拉着他进来,锁上门。
身后,是他低声的笑,顾晓楠紧张地不行,想要转身,却又不敢。在她踌躇犹豫间,他已然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那温热的气息向她袭来。
第96章 我不是自恋狂
“你,你怎么来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她的声音低低的。
他拉过她的身体,正视着她,那嫣红的脸颊,那低垂的双目。
“放心,今天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很小心。”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
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他,可是,她好像又没有力气。
他几乎忍不住要去吻她,心底悸动着,嘴唇便贴了上去。
顾晓楠只觉得自己的睫毛如蝶翼一般扑闪了几下,眼睛就闭上了。
这样的夜晚,如此浓烈的思念,在两人的身体里急速发酵。
男女之间,一旦关系发生质的改变,情感便很容易失控。
他们都很清楚,那一夜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了什么。
许久许久,他喘着气松开她的唇,凝视着她那张酡红的小脸。
顾晓楠也感觉到自己想要什么,真是该死,顿时心生羞耻之感。
“我这房子小,你请坐。”她赶忙推开他,给他搬了椅子过来。
他深呼出一口气,四周看了看,坐在屋子当中的椅子上。
略微扫一眼,整个屋子里有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房子的确小,可她看起来好像也没怎么布置,偶尔有点装饰,却显得那么温馨。
“喝水还是茶?”她问。
“水。”
她将一杯水端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
很普通的玻璃杯,却很干净,从杯身看过去,几乎看不到里面装了水。
顾晓楠从没有这样的经验,没有在这大半夜接待过一位异性,而且还是自己爱慕的人,难免会有点紧张,可她努力调节着,在他看她的时候,她就会对他微微笑一下。
“你怎么不坐?”他问。
“哦,没事,我站着就好。”她忙说。
他的视线停在一道白底碎花的帘子上面,顾晓楠注意到了,顿时一阵心慌。
而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淡淡笑了,喝了一口水,然后起身将杯子放在她的书桌上,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着。
“《古拉格群岛》?”他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竟然看这种书?”
她笑得极不自然,抬手将散落在耳畔的几缕头发拢到耳后。
“有时候看看这种深沉的书,会让自己的思维不那么幼稚。”她说。
他笑了下,将书放在桌子上,视线突然凝集在桌子上一串水晶手链上,那是他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她发现他在看着那串手链,伸手过去将它收进了抽屉。
桌子上的电脑边,还有一张照片,是全家福的样子,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个小女孩。他拿起照片,看看照片,又看看她,说:“你和小时候还是差别挺大的。”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那是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去省城玩拍的照片。”
“我觉得你可以把你现在的照片也摆一张放在这里。”他说。
她“噗嗤”一下笑了,说:“我不是自恋狂!”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说:“你和你妈妈长的有点像,和你爸爸,呃,完全不像。”
“生物要进化嘛,要是后代百分之百遗传了父母的特征,这地球上的生物早就灭绝了。所以,我这是正常现象。”她把照片从他的手里取过来,重新摆在桌子上。
“你妈妈,呃,看起来很漂亮。”他又说。
顾晓楠调皮地望着他,说道:“我不介意你直接夸我的。”
他不禁大笑,道:“我这是在夸你吗?好像不是。”
“男子汉大丈夫,说出来的话,竟然不承认?”
他笑着点头,揽住她,说:“你还这么心眼小?”
她仰起脸望着他,不说话。
事情,当然到这一步才是开头。
顾晓楠哪里经得住他如此的挑逗,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他听到这声音越发的发狂。
“不能,不能这样。”她推着他的手,拒绝道。
“看你等会还会不会说这种话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已经颤抖不已,害怕与惊喜同时在她的心里蔓延,让她搞不清自己该怎么做。
今晚,毫无疑问,她放进来了一头狼!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注视着她,含笑问道:“还说要拒绝我的话吗?”
“我——”
他抓起她的一只手,贴在他的胸前,那狂乱的心跳,让她不自主地缩回了手。他说:“我们的心,其实是一样的,对不对?既然是一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不是那样的,我,我说过不能和你见面,更不能——”她低诉道。
第97章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你对我没信心吗?”他问。
“我不知道。”
“那就跟随自己的心吧,顾晓楠,我也知道自己不该来找你,可是,你这丫头就在我心里种下蛊了,一想起你,我就想见你。难道你不想我吗?”他轻轻吻着她的耳垂,问道。
“我,我们不能这样,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很多事都不能做,可是,控制不了自己,怎么办?你害了我,怎么办?”
江毓仁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说这么多的情话,而且连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
“你明明知道我——”
“今晚,我们再来一次,好吗?”他吻着她,几乎是在恳求一样。
她的心,早就软了,连同她的身子。就是在平时,她对他的任何要求都没有拒绝的勇气,此时哪里还有说“不”的力量?
没有一个字,她只是抬起手,颤抖着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唔,你这个丫头——”他低吼一声,快速将身上的衣物褪去。
身体,再一次为他打开,依旧吃痛,依旧狂热。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错误的,是不能被饶恕的,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可以强迫自己不去见他、不去理会他,可是,当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无法将他推开。
跟随自己的心吗?
江毓仁,我的心就那么小的一点地方,你这么强硬地占据了它。可是你的心里呢?我怎么看不清?
第一次,她觉得头顶的天花板那么美那么绚烂。
床是一米五的宽度,平时她一个人睡着觉得挺宽敞,现在他躺在身边,竟觉得那么拥挤。
薄薄的被子盖在两具汗涔涔的身体上,被子下面,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那么安静地望着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你看我干什么?”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低声笑了,她反身抱住他,脸颊埋在他的胸前。
“以后,我们真的不要再见面了,好吗?”她说。
“要是想你了,怎么办?”
“我——”她虽然很希望他会想着她,可这对于他们太过危险,“还是别想了,你忙工作吧。”
“你还真是个狠心的家伙!”他说道。
其实,她很想说,我们这样子算什么?我们将来怎么办?可她说不出口,她知道他是有难处的,而她不忍心他难做。
她的沉默,他也懂的。自己终归是要给她一个解释,这样子不清不楚的,一次是冲动,那第二次呢,算是什么?
“顾晓楠——”他低声唤道。
她的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问:“什么?”
“你将来想要做什么?”他问。
这个年纪谈理想?
“没什么特别想的,呃,就是好好教书,然后成家,有小孩什么的。”她说。
他想象着那样的一副场景,想象着她牵着一个长得很像她的小孩子在夕阳下——
“你呢?”她问。
“不知道,好像没想过。”
她很想说,你没想过你将来的家庭什么的吗?可是转念一想,他有聂医生,将来肯定是和聂医生结婚,然后有孩子,然后一家人生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想到此,心中难免悲伤。
可现实就是如此,即便是此时此刻和他在一起,始终都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他搂紧她,问道。
“记得,你这个人还真是很恶劣呢!”她说。
他不禁笑了,说道:“你知道我当时看见你有什么感觉吗?”
她仰起脸望着他。
“就感觉你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大胆,竟然就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他笑道。
她的脸不禁泛红,手指在他的胸前画圈,说:“我也是惊呆了嘛!你以为你有多好看,人家喜欢看你洗澡一样。”
“不好看吗?”他抓住她那只不听话的手,轻轻从他身上一直向下滑去。
手已经过了腰际,她预感到不妙,赶忙用力将自己的手往回抽,却抽不回去。
从没想到他竟是这么色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自己的手,真真切切地抓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物事,她想抽离,力气却不够。
“别,别这样。”她低声哀求道。
“我记得你盯着它看过,忘了吗?”他故意说。
她怎么记得自己看过他的哪里?别说过了那么几年,就是当时让她回想,她也想不起。完全都惊呆了嘛,哪里有精力去观察细节?
“才没有。”她否认道。
他竟然邪恶地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逗她,然后看她红着脸狡辩的样子。
她仰起脸,盯着他:“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么难听的话?”
“因为有那种可能!”他说。
看他这样子,一定没少在那种地方做那种事。
而自己,如今成了其中一员。
他不知怎么回事,她的手突然冰了下来,赶忙松开,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