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花钱——时八
时间:2022-01-08 13:20:21

  “不,不是的!我,我没有说过,我才没有这么说过!”杜蓉心下意识紧紧抓住了董昭远的衣袖,哀戚地看着他,“昭远哥,昭远哥你快帮我!”
  “喏,我把录音发给你了。”苏绯向徐正摇了摇手机,然而下一刻,她就惊讶地啊了一声,“不好,我点错了,这份录音被我发到班群里了……不过也无所谓。”
  苏绯狡黠地眨了眨眼,“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又与我无关,就先走啦!”
  林杳本来已经做好了拉扯的准备,没想到苏绯会出现,还拿出了如此关键的录音证据。
  她忍不住笑了下,“谢谢。”
  元宵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赶紧道谢:“谢,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争做雷锋好榜样嘛!”苏绯摆了摆手,还真的就只是来放个录音,放完了转身就走。
  但是她出去后,却只把门掩上,留了一条缝,没有彻底将门关紧。
  透过这么一条缝隙,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
  会议室内。
  林杳把1班班群里的录音文件放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整间会议室全是杜蓉心可笑、狂妄自大的声音。
  终于,在放到第五遍的时候,林杳关掉了录音。
  “铁证如山。”她看向徐正,微微一笑,“主任,所以究竟该怎么处理呢?”
  “我会开除杜蓉心并且将这件事完整汇报回协会,按照乐协的规章制度,她的中级演奏资格证会被收回,以示警告。”徐正抱歉地道:“当然,因为元宵同学的琵琶损毁无法正常参加明天的考核,我会将她的考核日期推后。同时,元宵同学遭受的所有损失,都会由乐协和杜蓉心共同承担赔偿。”
  毕竟杜蓉心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举报了,真要惩罚得太厉害是不可能的。可光是收回中级演奏资格这么一项惩罚,对杜蓉心无疑就已经是毁灭性打击了。
  “我还什么都没做!”杜蓉心咬着牙,直接破罐子破摔,“而且难道元宵打了我,就一点惩罚都没有吗?!”
  董昭远的神色变幻了几轮,最终还是勉强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道:“这件事确实是蓉心有错在先,但是元宵同学确实太过冲动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动手呢?这样吧,我代蓉心给你道个歉,帮你把医药费付了,你也不要再追究了。”
  林杳玩弄着手机,似笑非笑地出声,“哟,现在又喊元宵同学了?”
  董昭远没管林杳,只低头紧张地看着终于等来的信息,紧皱的眉头一下子缓了下来。
  “主任,我觉得具体的惩罚措施,还是等把事情汇报给协会再说吧。”他就差把‘我上面有人’这五个字刻在脑门上了,“我刚刚已经把情况简单地跟杜叔叔说了一下,杜叔叔也觉得这件事比较复杂,不能这么轻率就下定论。蓉心这回也就一时意气,说了些气话,怎么能当真呢?”
  莫晴纠结地握了握双手,为难地对林杳和元宵低声道:“要不我们还是私了吧?老师知道你们肯定会委屈,可你们以后要是还想进入乐协的话,确实不能把他们得罪得太死……”
  会议室外,还没走的苏绯微微侧了下头,看向门边。
  “喂。”苏绯踢了下蹲在门口的那只蘑菇,“可以走了吧?”
  蘑菇不动。
  “温、如、茜。”苏绯拧紧眉梢,不悦地道:“我是不是早说过,董昭远不是什么好货色?”
  蘑菇终于抬起了她的脸。
  温如茜眼圈红得跟里头的元宵不相上下,她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随便你怎么想。”苏绯觉得温如茜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你爱在这里蹲多久就蹲多久吧,蹲到你那个昭远哥哥出来都无所谓,反正我要走了。”
  温如茜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慢慢站了起来,跟在苏绯下楼。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她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混,混蛋呜呜呜!我,我的昭,昭远哥哥,才不会是这样子的呜呜呜呜!”
  苏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丢脸!就会哭,就会哭!有本事你现在跑回去狠狠扇董昭远几巴掌,然后让他把你这些年给他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温如茜还是哭:“呜呜呜,可,可能只是误会……我,我呜呜呜——”
  苏绯顿时抓狂:“……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啊啊啊你!”
  但任凭外面哭声如雷,但走廊尽头的会议室内,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董昭远感觉到主动权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心里畅快不已,面上还只是含蓄地勾了勾唇,“一场误会而已,没必要闹大,不如我们还是私了吧。”
  杜蓉心不满地哼了一声,却又被董昭远握住手,安抚了下来。
  元宵呸了一声,充分表达出了自己的鄙夷,“指鹿为马的本事这么强,赵高都没你高!”
  董昭远连忙扯了下杜蓉心的手,示意她不要被激怒,然后才道:“看来元宵同学是不赞同私了,不过我想聪明人会知道该怎么选的。今晚大家都累了,要不就先到这儿吧。等明天你们想清楚了,我们再继续聊。”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相当不给面子地打断了董昭远的话。
  在杜蓉心和董昭远不满且愤怒的目光中,林杳托着下巴,姿态悠然地接通了来电。
  “喂?”
  “哦,搞定了是吧。”
  “那行,正好我这边也差不多了。”
  “嗯……那我要吃甜豆腐花。”
  寥寥几语,短暂的通话就结束了。
  虽然她说的每一句话是跟他们有关的,可偏偏杜蓉心和董昭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莫名一慌。
  放下电话,林杳对徐正点了点头,“之后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们了,我和元宵就先走了。”
  说罢,林杳看了眼元宵,示意她站起来。
  莫晴捡了自己能听懂的部分去听,没再劝太多,只是委婉地道:“那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
  “什么叫应该不需要你们了?”董昭远觉得一定有什么超脱了他的掌控,“站住,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杳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头也不回地拉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只剩下一句话飘在空气中,正是他才说不久的那句话。
  “打电话跟你的杜叔叔好好商量商量吧。”
  什,什么意思?!
  董昭远还没来得及再次问出口,会议室内再次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
  而这一次,铃声来自于他身旁的杜蓉心。
  杜蓉心忍着心慌,看了眼来电信息后,赶紧接通了电话,“妈,怎么——什么!”
  与此同时,徐正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董昭远心跳如雷,死死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这才勉强冷静了下来,“蓉心,怎么了?”
  可杜蓉心就像傻了一样,双眼无光,只会呆呆地举着手机,不作任何的反应。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而这时,挂断了这通简短的电话的徐正,沉沉开口:“杜长章涉嫌贪污受贿、诽谤他人、侵犯知识产权等罪名,已经被带走调查了。待会儿也会有人带你们去接受调查。”
  莫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杜长章,就是他口中的杜叔叔、华国音乐协会的秘书长,更是……杜蓉心的父亲!
  轰的一声。
  董昭远的脑袋瞬间空白一片。
  而另一边,把哭唧唧的元宵赶回宿舍洗澡睡觉并且承诺明天一觉醒来杜蓉心肯定已经被严惩之后,林杳疲倦地打开了自己的宿舍。
  一开门,就发现宿舍里面亮堂堂的,穿着灰衬衫的男人坐在小小的书桌前,因为书桌和床之间的过道太过狭窄,以至于只能委屈地缩着一对大长腿。
  书桌上,台灯已经打开,两碗香甜的豆腐花在灯光下折射出如宝石般璀璨的光芒。
  林杳眼睛一亮!
  随即很快,眼睛里的光芒就灭了。
  哦,闻着香,吃着可就不香了呜呜呜,所以她究竟是为什么,睡觉前还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但是真的香啊……
  林杳迅速拉开椅子,把其中一碗撒着蜜豆的豆腐花拉到了跟前。用白瓷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然后视死如归地塞进嘴里。
  !
  !!
  !!!
  林杳:瞳孔地震!!
  “甜、甜的?!”
  “不是你说的要甜的吗?”
  云思慎不明所以,甚至差点怀疑这碗豆腐花是不是有毒。
  但显然如果是有毒的话,她的神情不可能是这种久旱逢甘霖般的喜极而泣。
  云思慎不由得皱起了眉,“说起来,最近的甜品是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每一次吃的时候你的神色都不太对?”
  可云思慎的话林杳已经听不见了,她满脑子都只剩下一道冷清的、消失了一整个月的声音。
  【叮咚。】
  【一个月消费冻结期结束。】
  【恭喜你,消费任务即刻起重新开启。】
  【更土豪的消费金额、更多元化的消费方式,欢迎重新回到花钱如流水的世界。】
 
 
第六十六章 【三亿RMB已到账,请于……
  “元宵, 对于你的特殊情况,现在有2种处理方式。”次日早上,最终考核开始前, 莫晴将元宵喊到了办公室,她没有仔细谈有关杜蓉心的惩罚, 只是转达了收到的通知内容:“第一种是用协会补偿给你的琵琶继续参加考核, 第二种则是等你的琵琶修好后再进行考核。如果你选第二种的话,你的最终成绩虽然不会排入总榜, 但只要你能在之后的考核得到优秀的评级,便能获得直接加入乐协的名额。”
  反之, 如果选第一种,虽然能够得到一把品质上乘的琵琶,可拿着不契合的乐器去考试,怎么看风险都比较大, 还不如稳妥一些选第二种。
  莫晴私底下认为, 第二种选择除了会遭受一些非议之外,完全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面前这个生得软乎, 好似没有半分棱角的女生,此时此刻, 眼睛里的光却是锐利的。
  “老师,我选择第一种。”她说。
  —
  上午9点30分, 元宵拿着新的琵琶,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踏进了考场。
  与此同时,刚结束春令营最终考核的林杳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位于南苹大道的华国音乐协会。这栋半圆型的建筑异常醒目,如一粒明珠镶嵌在笔直的大道上。
  推开玻璃旋转门,核对身份信息, 坐上半透明设计的电梯直达12楼。
  最后一间琴室前,云思慎松开了林杳的手,转而抬手为她整了下衣襟。
  “嗯,非常完美,可以进去了。”
  林杳再次调整了下呼吸,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
  这间专门为她设置的考室打开了。
  咔哒——
  云思慎只能匆匆一瞥考室内坐着一排神色严肃的老头儿老太太,门就在眼前合上了。
  不过没关系。
  他懒散地倚在走廊边的玻璃墙上,抬手戴上蓝牙耳机,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紧接着,屏幕一闪,一个监控画面就出现在了手机上。
  —
  乐协23楼,演奏级别认证管理办公室。
  周末的乐协向来清闲,整个办公室也只剩下两个工作人员在值班。更准确地来说,是在摸鱼。
  “今天12楼考试的那位,真的是会长的关门弟子?”王乐好奇地从系统中抽出了今天考试的信息,不可置信,“才21岁,这也太年轻了吧!”
  “会长亲自来送的资料、亲自安排的考试,还能有假?”李应像模像样地品了口保温杯里的绿茶,高深莫测地道:“前不久刚来了个师长风,今天又来了个林杳,我看会长是急了啊。”
  “急什么?”王乐不明所以,“这不是好事吗,家里头有这么出息的小辈。而且咱华国多少年没出过这么年轻的高级乐师了!”
  李应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随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咱这位师会长今年10月份就要退任了,那到时候接任的是谁,你知不知道?”
  王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员,甚至连乐师都不是,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消息,也就只能瞎猜,“会不会是哪个副会长升上去?”
  “可咱们乐协有5个副会长,你知道哪个希望最大吗?”李应捧着他的保温杯,施施然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王乐撇了下嘴,没被李应给牵着鼻子走,“你爱说不说,反正谁当会长跟我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到退休都只能当个办公室的小文员!”李应切了一声,声音更小了,简直像是要说什么天大的机密似的,“不过也就是你这死性子,我才敢跟你说这些:我们乐协说是百花齐放,但其实私底下大大小小的学会全都在较劲!听说当年斗得最厉害的时候,乐协差点都要解散了!”
  王乐点了点头,“可这跟师会长退任,谁是新会长有什么关系?”
  “反正你知道一点就好,那就是师会长上任后,乐协的情况才好起来的。”李应三言两语概括了几十年前的事情,“师家底蕴深厚,那个时候会长又有京都顶级世家做靠山,这才把当时一团散沙的乐协重新聚拢了起来,发展到如今这个样子。”
  “从前可没有谁都可以考的演奏资格证,要加入乐协还必须要有引荐人。”这些陈年旧事不管说了多少次,李应还是觉得万分感慨,对师闲山的敬佩无以言表,“面向全国免费招生的春令营,也是他力排众议一定要举办的。”
  从前的乐协,因为引荐制度,暗地里滋生了非常多的贪污腐败事件,高额的“引荐费”把无数天赋出众的人拒之门外。乐协渐渐成为了豪门世家子弟“镀金”的工具,只要花的钱足够,什么名头都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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